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都散了吧。”静慈师太挥了挥衣袖。
“师父,我送你。”宣仪道。
静慈师太点了点头,两人便往静慈的住所走去,只留下了恭送师父的众弟子们。
但众弟子们对玉檀消失这一事并不十分伤心,甚至连讨论的人都没有。可见这样的事的确是时常发生,以至于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可夙月却放心不下,昨天晚上那若有似无的哭声,仿佛还时时萦绕在夙月的耳边。
这一日,夙月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正打算去宣仪屋里一探究竟。
夙月站在已然熄灯的宣仪屋外,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而入。自己不懂半点武功,如今贸贸然前行,是不是有些危险?如今这个点,弟子们都已经睡了,可玉檀还是不见踪影。
突然,夙月的头部被人用什么钝器给击中了。她只觉得脑袋一沉,渐渐陷入了昏迷。
醒来的时候,似乎是处在一个暗室里,周围只有昏昏暗暗的灯。依稀能见到地上躺着些女人的身体,不知是死是活。
“醒得还真快。”宣仪走到了夙月的面前,捏着夙月的下巴。
宣仪又在用那种令夙月不快的眼神看着自己。若非要形容,那就是嫉妒。
“玉檀呢?”夙月眼神犀利地看着宣仪。
宣仪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松开了捏住夙月下巴的手,大笑起来。
“真是好笑。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功夫管她?你们不是才认识不到一天么?我就不明白,她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全都向着她。我倒也想她落在我手里,可惜啊,我没那个本事。”宣仪用脚将背对着夙月的女子的身体踢转过来。
夙月看到了那些女人的脸。
一块块被硫磺烧毁的痕迹尚在,但似乎没有一张脸是玉檀的。况且那些女子都有头发,恐怕不是静安寺的人。
“我就知道你听见了。怎么样?她们的哭声是不是很销魂?今晚哭的人,恐怕就是你了。不过,这么好的脸蛋,毁了多可惜。”宣仪痴迷地看着夙月的脸,让夙月的胃里一阵泛酸。
“你想换我的脸。”夙月轻易地道出了宣仪的妄想。
“看来玉檀那丫头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了。对,我是想换脸,怎么了?我就是想要美美的,有错吗?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就是我要的脸,比这些庸脂俗粉,好上太多太多。”宣仪对着地上的女人踢了一脚。
那些女人,恐怕都已经死于宣仪的手下。
“你想要我的脸,又何必再残害无辜。”夙月试图暗地里解脱手中的绳套。
“这金源秘术实在是很奇怪的东西。我明明是按着要求做的,却成了这样的后果。你以为我想让她们死吗?可是硫磺一旦碰到她们的脸,就开始烧起来。我也不想的”宣仪开始胡言乱语,扯着自己的头发,俨然疯了一般。
想来宣仪心里还是有些许良知的,她的爱美之心与她的良知激烈地斗争着,才造成了她如今情绪的不稳定。
“那你怎么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成功?毁了我的脸,你不可惜么?”夙月正想办法和宣仪拖延时间,没想到她的这张脸如今竟成了她的筹码。
“可惜,当然可惜。可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怎么能让你活着。”最终,宣仪的良知还是败下阵来。
夙月心知不妙,更迅速地解着缚手的绳套。
可宣仪却犹如疯了一般,拿着硫磺,渐渐逼近夙月。
“宣仪,住手!”一阵清脆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便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正是玉檀。
宣仪没想到玉檀此刻会出现在这里,连忙用了轻功到夙月的身旁,拔出剑架在了夙月的脖子上。
“别过来,小心我杀了她!”宣仪威胁道。
玉檀看了一眼夙月,并不敢轻举妄动。
宣仪瞧准了时机,便将手中的硫磺粉洒在了空中,意欲阻止玉檀过来。随后,便携着夙月,逃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0章
“宣仪,不要闹了。放了她。”静慈师太竟跟着玉檀一起出现。
如今宣仪正用剑架着夙月的脖子,两人正处在一座悬崖旁边。宣仪转身,见到了静慈师太,也很是惊讶,但手上的剑却没有放下。
“师父”宣仪心里还是敬重静慈师太的。夙月能感觉到,如今的处境让宣仪心里很难受。
“快把剑放下吧,孩子”静慈师太扔在努力地劝着宣仪。
宣仪的心里有一丝犹豫,架在夙月脖子上的剑稍稍松了一会儿。然而,也只是一会儿。
“不师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徒儿已经酿成了大错。没得回头了。”宣仪有将剑逼得更紧,夙月的脖子被划出了一条淡淡的血痕。一丝丝地刺痛蔓延开来。
夙月并不敢轻举妄动,仍旧偷偷地解着自己手上的绳索。
“宣仪”静慈师太欲向前继续劝说。
然而宣仪见状,却不由得后退。几粒石子落入了悬崖,夙月的心也凉了半截。如今,宣仪若是带着夙月再后退一步,恐怕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夙月开始紧张起来。然而宣仪却似乎被痛苦冲昏了头脑,全然不知自己如今正处于危险之中。
静慈师太却还不放弃,试图唤回宣仪的良知。
“宣仪,师父还记得,当年把你和玉檀从山下带回来的时候,你才那么一丁点儿,现在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你可知道,师父一直都把你和玉檀,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宣仪似乎是被说动了,剑又松了几分,夙月也好受了些。
“玉檀是越来越漂亮了,可我呢?十年前,他就是嫌我不够好看,才不带我走”宣仪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又是一个伤情人。
“你没有了他,还有师父,还有玉檀,还有静安寺众多的好姐妹们。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呢?”静慈师太一边说着,一边向身旁的玉檀使了眼色。想要趁宣仪不注意的时候,将夙月给抢回来。
“不不”宣仪却突然开始激动起来。
石子不停地往下掉着,几乎所有人的心都开始紧张起来,只除了全然未觉的宣仪。
玉檀见危险正渐渐地像夙月和宣仪靠近,便有些沉不下气。正打算用轻功将两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却不料,宣仪又突然清醒了过来。
“你们都骗我说什么为我好!都是骗子!”
宣仪突然拉了夙月一把,夙月只感觉到脚下一轻,一颗心仿佛已经先坠下了悬崖。玉檀连忙冲了过来,可惜已经太迟。夙月和宣仪已经双双坠落,夙月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声。
已经经历过这么多的生离死别。
这一刻的夙月,想见的人,是,流采。
可惜上天就是不让夙月死,就是要折磨她。夙月挣扎着伸展着四肢,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随便动上一会儿,都疼的要命。正当夙月纳闷自己从悬崖上摔下来竟还能大难不死的时候,身下软绵绵的触感却让她不由得大惊。
被夙月砸在身下的人,不是宣仪是谁?
只见宣仪后脑留下的血液已经干涸。夙月捏了捏她的脉搏,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夙月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若不是宣仪,恐怕她早已经死于非命。
夙月挣扎着坐了起来,端详着宣仪的脸。其实宣仪的脸并不难看的,也许是她对自己先前的那段恋情实在是过于耿耿于怀,再终究酿成大错吧。
又是一个傻女人。
夙月惆怅。
“师父快看,是枯竹!”远远地夙月便听见了玉檀的声音。
玉檀和静慈师太毕竟有轻功,过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静慈师太毕竟是疼爱宣仪的,如今宣仪离开,她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但却没有过多的在夙月面前表现出来。毕竟,夙月是受害者。
静慈师太只是轻轻合上了宣仪并未瞑目的双眼,对一旁的玉檀道:“你带枯竹先回去吧。”
“是。”玉檀应了一声,便扶着夙月离开了。
夙月摔得其实也不轻,玉檀已经尽量小心,却还是让夙月疼得咬牙。
“哎,师父这回肯定是伤透心了。”玉檀见静慈师太不开心,心情也不是很好。
“还不都是你。要不是你不告而别,什么事都没有。”夙月嗔怪了一句。
“哪能怪我。我还不是气不过所以去找证据给师父看嘛。谁知道你会这么傻,竟自己送上门去。”玉檀使坏,故意用力轻轻捏了一下夙月。
夙月疼地叫出声来。
“那你找到证据了吗?”
“当然是找到了呀。那天我急冲冲地去找师父,却发现他并没有闭关,可是她却一个人偷偷地在屋里抹眼泪。”玉檀似乎也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捂住了嘴巴。
“你到底要不要说。”夙月瞪了玉檀一眼。
“好,我告诉你就是了。你千万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是看你如今九死一生,不想你心里对师父的态度有所怨恨,才勉强告诉你的。”
夙月点了点头。
“其实这宣仪的父母似乎对师父有恩,师父一直对宣仪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师父也知道宣仪劫持了很多年轻的女孩子,但她没想到这些女孩子竟然都惨遭杀手。也就是我失踪的那一晚,师父决定要让宣仪得到应有的代价。所以才在第二天说什么闭关修炼,为的不过是想让宣仪露出狐狸尾巴而已。”玉檀小声地说着,还不时回头,看静慈有没有跟上来。
夙月也回头,只是看见静慈师太还在宣仪遗体前站着。
“那师父一定很不好受。”夙月淡淡道。
玉檀歪了歪头,以示无奈。
夙月强忍着疼痛,在静慈师太的屋外等了很久才等到她回来。
“枯竹你怎么不回去好好休息?”静慈师太看见夙月在等她,也颇为惊讶。
“枯竹有事和师父商量。”
“哦?进屋里说吧。”静慈师太脸上是难掩的悲伤。宣仪于她而言,真的就如同亲生骨肉。
“不了,就在这说。”
静慈师太孤疑地看着夙月,等着夙月把话说完。
“我在想,这静安寺里,唯一会用金源秘术的人,恐怕也只有静安寺的掌门人,师父您了。”
静慈师太看着夙月,那眼神分明告诉她,夙月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看来玉檀都告诉你了。”静慈师太默认道。
“让我和宣仪换脸吧。”夙月平静地说着,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说什么?”静慈师太没想到这竟然才是夙月此行的目的。
“你当真愿意?”
静慈师太心里在想什么,夙月又怎会不知道。这静慈对宣仪简直已经到了溺爱的程度。对于宣仪的遗愿,静慈师太又怎会不想实现。只是换脸一事,实在非常人所能接受。
夙月长得如此花容月貌,换做是谁,恐怕都不愿换脸。况且宣仪险些害得夙月丧命,静慈师太也实在是拉不下这张老脸。但没想到,夙月却先提了出来。
“师父对夙月有恩,若夙月此举能为师父分忧,在所不辞。”夙月并无谄媚之意,她只不过是说出了心中所想。的确是静慈师太,给了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即使,那或许仅仅只是逃现实而已。可夙月,却还是打心里的感激。
“你随我进来吧。”静慈师太叹了一口气。
对于夙月这个女子,静慈师太又有了新的看法。起先她以为夙月不过是个受了轻伤,想要忘却红尘,忘却往事的寻常女子,却没料想到夙月超于常人的气度着实令她折服。
夙月走了进去,才发现里面净是宣仪和玉檀从小到大的画像。而其中一张,夙月印象最为深刻,是尚处豆蔻年华的宣仪和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一起。
静慈师太伸手抚了抚那张画像,不由得叹气。
“我一直不敢告诉宣仪,其实他的意中人当年已经得了绝症,便让我帮着瞒着宣仪,说是因为嫌弃她的长相,才不愿意带她下山。这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死结。没想到,这一个无心的谎言却酿成宣仪的大错。”静慈师太顿时孤单地想一个无助的小孩。
夙月有些于心不忍。
没想到这个故事,竟然是这样的。看来是天公不作美,硬要拆散良人。
“我的抽屉里放着迷药。”静慈师太停顿了一会儿。“三思。”
这是夙月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两个字。她打心里可怜宣仪,这个为爱奋不顾身的女子。她想要完成她的遗愿,让她美美得去黄泉底下见他的情人。但,也许只有那个时候,宣仪才会明白,原来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爱的从来就不是她的样貌,而是她。她这个人,而已。
也许这对于夙月,也是一个契机。也许她真的可以,永远地忘掉过去,真正地重新开始。从今以后,她不再是夙月,是真真正正的
枯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