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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所生」為不及,即洠в袕氐灼瞥⒓毜淖孕砸姟7鸱ㄖ袩o論是小乘、大乘,無
不承認諸法是因緣所生。若觀一切法因緣生,即可破除自性,那末小乘各派也應
該能破除自性!中觀者如何更對破小乘而明無自性?可知觀察因緣所生,實並不
能徹底的破除自性見,得到解脫。「不待他立」,即不待因緣生,這也是小乘各
派所同說的,故此義亦不夠。不待他,即獨立性;時位不變,即常住性。常住、
獨立,雖是自性的含義,然破除常住、獨立,並不即能通達諸法性空。如破除了
外道的常、我,小乘的無方極微等,不就能悟證法空。這分別妄執雖除,然生死
的根本──俱生的自性見,並未破除。這樣,宗喀巴以此為不及。此宗自性的三
義,與我上面所講的:實有、不變、獨存的自性三義,大體相近。根本的自性見
,即一般認識上所起的,不待推求而直感的實有感,含攝得不變性、獨存性。一
般所認識的,由於根識的局限,直觀事物的實在時,不能知時間前後的似續性─
─過去與未來,空間彼此的離合性,因此引生常住、獨存等錯覺。雖經意識推比
而有相當的了解,但每由事物生起的實在感而推論為獨存、不變性(分別執)。
所以雖破此分別執的獨存與不變,未必即能破盡自性見。但若欲了達緣起無自性
,在意識的觀察中,仍需從三方面去觀察。如觀察到自性的根源──俱生自性見
,三者實是不相離的。這裏有需要考懀У模从凶孕哉卟皇且蚓壣蚓壣呒
無自性,龍樹論中處處在說明,以緣起為破除自性見的唯一理由。今此派說自性
為非因緣生,宗喀巴以為不及,這顯然是不對的!如未能圓滿通達因緣生義,那
只能說他所通達的不圓滿,不能正見緣起的真義──如有部等雖也會說因緣生,
而於內容不能徹底了解,故仍執諸法有自性。決不能說觀察緣起不能破除自性,
「非因緣生」,不足以攝盡自性的全體。佛陀說法,不但有名,也還有義。小乘
各部學者,不能把握因緣生法的深義,故雖標緣起之名,但仍執有自性,不能適
如其量的破除自性。這僅能說對於緣起的理解還不夠,不能說緣起不能破除自性
的一切。破除自性,惟有如實了解因緣所生;非因緣所生者,即是實在的、獨存
的、不變的。俱生的、分別的、法執的、我執的,可以有種種,而非因緣生是同
一的。如以此為不及,那末一般學者說性空,如不能盡得性空的真義,性空也難
道不能破執見嗎?如某些學者,自以為應成派而不能盡見月稱義,那末應成派也
就該不究竟了!佛說因緣生義,為通達無自性的唯一因。此宗三義,宗喀巴何以
判之為不及?依我看,若說不及,自續派倒可以充數。如清辨論師以勝義諦中一
切法空,而世俗諦中許有自相,即略近中土的不空假名宗。承認因緣所生法有自
相,即於空無自性義不甚圓滿,需要更進一步去了解。
『廣論』中於破太過與不及後,提出自宗的正見,即是月稱論師的思想,稱
為應成派。應成派以為:緣起法即是空的,空是不破壞緣起的。承認一切法空,
即假有法也不承認有自相,與自續派的不及不同;雖承認一切法空而不許破緣起
,故又與太過派不同。
三、印傳之大乘三家:遮太過與不及而顯中道,可作多種說明,現在再略說
印度的大乘三家。太虛大師分大乘學為三:一、法相唯識學,二、法性空慧學,
三、法界圓覺學。我在『印度之佛教』裏,稱之為虛妄唯識系,性空唯名系,真
常唯心系。此大乘三系,可從有空的關係上去分別。
「性空者」所主張的:一切法畢竟空,於畢竟空中能成立緣起有,這是中觀
宗的特色。這即是「以有空義故,一切法得成」。其他各派,以為若一切皆空了
,豈不破壞緣起?故另立不空之有。而不知諸法之所以是畢竟空,就因為他是緣
起有;因為諸法是緣起有,所以諸法是畢竟空。若真的了達緣起有,必能通達畢
竟空;通達畢竟空,也必能知緣起有。太過派執空,對緣起的應有者不能善巧的
知其有;不及派執有,對於應空者又不能如實的知其空。進一步說:對於有而不
能善巧的知為有,則對於空也即不能善達其空。反之,對於空不能善巧的知其空
,對於有也即不能善達其為有。失空的即失有,失有的即失空。中觀者空有善巧
,一切空而不礙有,一切有而不礙空,這才是善取空者,也即是能善知有者!
「唯識者」,可說是不空假名論師。『瑜伽論』等反對一切法性空,以為如
一切法空,即不能成立世出世間的一切法。主張依實立假,以一切法空為不了義
。以為一切緣起法是依他而有,是自相安立的,故因緣所生法不空。依他起法不
空,有自相,世間出世間法才可依此而得建立,此是不空假名者的根本見解。
「真常者」,自以為是「空過來的」。對於緣起的畢竟空,他們是承認的。
但空了以後,卻轉出一個不空的,這即我所說的真常論者。他們以為:空是與小
乘所共同的,有些人止於觀空,以空為究竟,這是不圓滿的。頓根利智的大乘學
者。從空透出去,能見不空──妙有。『楞伽』、『勝鬘』、『起信』等經論,
都是承認妄法無自性,但皆別立妙有的不空,以此為中道。他們所講的不空,是
在真如法性上講的,是形而上的本體論,神秘的實在論。唯識家所說的有,側重
於經驗的現象的,所以與中觀者諍依他不空。這從空而悟證的不空──妙有,與
中觀所說的緣起有不同。中觀的安立假名有,是依緣起法而施設的;不空妙有者
,本伲瞧茐木壠鸱ǖ模麄冊谛味系谋倔w上建立一切法。迷真起妄,不變隨
緣,破相顯性,都是此宗的妙論。所以要走此路者,以既承認緣起法空,即不能
如唯識者立不空的緣起。以為空是破一切的,也不能如中觀者於即空的緣起成立
如幻有。但事實上不能不建立,故不能不在自以為「空過來」後,於妙有的真如
法性中成立一切法。此派對於空,也還是了解得不夠。因為空而不得其中,太過
了,以致無法成立一切;這才轉過身來,從妙有上安身立命,依舊是真實自性不
空。
大乘的三家,法相唯識者是從不及派引發出來的,於諸法性空的了解不夠;
失空即失有,所以不能不說自相有。真常唯心者是從太過派引發出來的,破壞緣
起而另覓出路,是對於緣起有不夠了解,結果是失有也失空。這二派都是「依實
立假」的,「異法是空,異法不空」的。惟有中觀論者依緣起顯示性空,即空而
不壞緣有,始能善巧中道。中土的天臺宗,從龍樹的思想而來,受時代思潮的影
響,多少有妙有不空的氣息。但法法畢竟空,法法宛然有,較之他宗,仍與中觀
義相近。
第二節 即·離·中道
太過與不及,側重在從緣起以明空,現在從現象與本性的綜貫來說。現象與
本性,關涉的方面很廣:如外道以及一般哲學上的本體與現象、實在與假相等,
都可說與此論睿嘘P。對於現實的宇宙、人生,要能把握到它的究竟真相,無論
是說明上、悟證上,都不能不分別,但又不能分成判然的兩截。從相對的差別說
明中,此現象與本性,或緣起與性空,此兩者的關係究竟怎樣?現象在本性之外
,還是在本性之中?此一問睿诜鸾獭⑸窠膛c哲學上,有多種見解的不同。
中觀家對現象與本性,發摚洳患床浑x的中道義。釋迦佛在世時,外道的主
要者為婆羅門,婆羅門教的基本思想是本體論的,一元論的。以為宇宙與人生,
是唯一本體──梵或我等的顯現,把自我看為真實、常住、不變、妙樂的。佛法
為破除此種思想,故特重於分析、否定。如說五蘊、十二入、十八界等是分析的
,說無常、無我、無生等是否定的。此是初期佛法的特色。佛教的根本教義,是
用差別分析以破一,以無我等否定以破真實。後來的佛教學者,有的不得佛意,
執有差別之事相,對於世間出世間,生死涅槃等,從差別中求諸法的決定相。到
了大乘佛教,特色即從本性的平等一味上,評破小乘的各各自性差別,說明真如
法性普遍而平等。因此,大乘佛法又極容易被铡猓D計到本體論、唯一實在
論去。其實,聲聞佛教破除常、一、我、實在,而所證並不落於種種的差別。大
乘佛法發摚降绕毡榈目招裕蛉氩欢ㄩT,是「破二不著一」的,也並不落於
唯一、本體的倒見。這二者,在說明上:前者重在差別的異,後者重在本性的一
。確實的說來,說差別,是以此為方便,說明現象不即本體而不可一。說平等一
味,是以此為方便,說明現象不離本體而不可異。若能真的把握到佛法實義,則
知佛法是「但以假名說」,是說明實相的方便,不可偏執。經中論色、談空,不
應起差別見;經中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也不應起一體見。緣起與本性,應知
為不著於相即相離的中道。此是學佛者應有的基本理解,否則為言辭所拘俊c
世間學者的說即說離一樣。
關於現象與本性的即離,天臺學者說得明白。臺宗判四教:藏、通、別、圓
。四教對於世俗相與勝義性的說明,即離不同。三藏教──主要為小乘學者,對
於現象與本性,生死與涅槃,世俗與勝義,主張是差別的。通教則主張即色而空
,即生死為涅槃,主緣起與本性是相即的。別教進而講三諦,俗諦、真諦、中諦
,也是主張差別的。圓教則即俗、即真、即中,三諦是融即的。由此觀之,在佛
法說明緣起與本性時,可說是:不是即就是別,不是別就是即;說明的方便,每
似乎有所偏重,而實不可執即執別。但此約安立言教說,若就修行體悟說,這只
有二類:一、悟真諦,二、悟中諦。悟真諦是:體悟第一義諦時,一切差別現象
皆不顯現,唯有平等一味之理,是名但空、偏真。悟中諦是:悟得理性平等一如
,而當下即是差別宛然的現象;現象差別宛然,而當下即是寂滅平等。真理,從
智慧的體證說,不外悟偏真與圓中。中、即是統一切法,即假即空而即中的。臺
宗的說明,不一定與其他的宗派相同,但確有其意義。悟偏真,現象與本性是不
相即的;悟圓中,假與空是相即的。但這是從悟境而方便說明的,在如實的悟證
時,決不執取為是即是離的。
從言教安立上講,各宗派關於緣起與性空的建立,是否善巧,是否易於使人
铡畷潇抖叄粺o可以評論。現舉大乘佛教為例:原則的說,凡是大乘佛法
,都是談二諦的,都以二諦為不即不離的。唯識、中觀、天臺、賢首,都這樣說
。如細探各宗安立的言教,即知各宗或不免偏重。唯識家重在差別,如歐陽竟無
『唯識抉擇談』說:唯識抉擇二諦詳世俗,抉擇二智詳後得。側重是可以的,但
因偏重於世俗、後得智,所以在說明上即不免傾向於差別,作出差別的理論。如
說圓成實與依他起是不一不異的;而依他起是有生滅的,圓成實是無生滅的;依
他起可說種現熏生,圓成實即不能說。在安立染淨諸法時,側重於依他起,圓成
實好像與依他起的現象界,毫不相關似的。因此,有些學者對唯識家的說法不能
滿意。依他是無常的,圓成實是常的;依他是差別、生滅的,而圓成實則是無差
別、不生滅的。唯識者雖說依他與圓成不離,到底使人覺得他的依他與圓成,僅
是不相離而已,而實是差別的。從依他起上遠離遍計執,即悟圓成實,依他與圓
成可說是不離的。但反轉來,從圓成實到依他起,則竟然不能看出有任何關係,
所以有人覺得唯識不夠融即。依唯識家的見道證真說,本側重於偏真;在言教的
安立上,又重於世俗法相,所以結果是不免偏於差別。有人批評它,這是偏以現
象的差別觀,說明現象與本性。
如賢首家,『起信論』等,也主張不即不離──天臺宗義也略近於此。但它
實是側重在平等一如無差別的,故說舉妄即真,全事即理,一切現象或虛妄事相
皆即是本來寂滅的。反過來,從真起妄,全理為事,以一切為真如的發顯。從本
性現起一切現象,即性起法門,這是唯識學者所不談的。禪宗六祖也曾說:「何
期自性能生萬法」。這是說:本性與現象,二者是不可分的,現象是本性所顯現
、所生起的。這種說法,在一般的哲學界,也極為流行。賢首家等側重於真如平
等,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