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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踩在小伍脚背上主动吻他,这副场景唤起了梁仲夏多年前强吻易颂的记忆,至于那段被她三言两语打发过去的聊天依旧未在她大脑皮层出现。
直到刚才小伍一系列出格的表现
“你觉得我怎样?”女声的发问将梁仲夏从无尽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对面的文华正在问小伍问题。一桌子上熙攘的人群都聚精会神地看热闹。这真心话越玩越像表白游戏了。
小伍双手握合,搁在木桌上,抬头瞥了一眼文华又低下头去,伸手去拿酒杯。
齐威眼尖手快地夺过酒杯,“不是这么玩不起吧?这个问题有难度吗?”
小伍琢磨了一下,“善良,文静”他皱了皱眉头,握合的双手锤了桌子一下,无可奈何地作结道,“你很好”
这个世界上,好人最不值钱。文华盯着他,似乎还在等他补充,过了老久才继续问,“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好吗?”
这次桌子上的人没有起哄,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小伍长吸一口气,“文华,我不是说过了”
“要是我说不介意呢?”文华迅速打断小伍,怀揣着一丝希望小心翼翼地看过来,“我知道你喜欢谁,我不介意——”
大庭广众之下,文华的勇敢,让小伍有些难堪。他双手紧扣着,指节泛白,眉头蹙着,样子看起来很烦躁,却还是耐着性子沉声说道,“我们能不能私下说”
眼前僵持的场景,连圆场专业户齐威也看得一愣一愣。
在文华跟小伍对话时,不少好事者装作不经意地瞟向这边。梁仲夏觉得自己的在场相当尴尬,看似一言不发,从未登场,却在小伍跟文华之间扮演着一个反面角色。这个戏码原本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可她就这么着被小伍令人遐想的几个问题牵扯进来。
梁仲夏本不想做出头鸟,奈何她却没足够的耐心视若无睹地坐下去看戏。
在木桌底下摆弄了两下手机,一阵欢快的铃声打破沉默,梁仲夏站起身来,摇了摇手机示意,打破沉默道,“我出去接个电话”说完,她几乎是以逃跑的速度离开了露台。
在沙滩上没走两步,她听到有人喊她,是小伍。
她没回头,小伍急急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刚才有什么”他语无伦次,最后沉吟了一句,“对不起”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这么过去对大家都好,为什么他偏偏在这么多人面前,当着文华,旧事重提呢?毫无意义。
梁仲夏心里莫名地有气,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冷冷说道,“对不起你还是留着跟文华说吧。”
见她加快脚步,小伍随在她身后,闷声说道,“我送你回去,这条路太乱,晚上不安全。”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旅社,小伍才开口说道,“我喜欢你,到现在整整八年了。要是我有文华那样的勇气就好了”
梁仲夏被八年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小伍见她没搭话,耸耸肩,露出个难以言喻的笑容,“我没别的意思。说出来就轻松多了。我回海滩,你早点休息——”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升上来一些复杂的情绪。心酸,慰藉,惶恐,难以置信,和尘埃落定。
餐厅里人不多,去厨房跟高颖打了个招呼,梁仲夏疲乏地上了楼。
房间里拉着窗帘,易颂躺在床上,应该是睡着了。她蹑手蹑脚绕到床边。
白色窗帘投过来外面的光,隐约地映照在他脸上。她站在逆光的方向,影子投射在他身上。
梁仲夏还是第一次见易颂睡着的模样。他长而展的睫毛垂在下眼睑上,鼻翼翕合,配合着胸膛的起伏。俊朗的面庞上没有冷漠,没有调侃,没有嘲讽。
他敛起了所有属性,所有表情,如同一头猛兽收拢起锋利的牙爪,变成一只长得好看的家宠,安稳无害。
眼前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这个认知让梁仲夏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她温热的嘴唇对上他的,是冰凉的触感。她紧贴着他的双唇,缓慢地往前推动几毫米,软软的,糯糯的,让人着迷。
这种亲密的接触让心底某些情愫倏忽膨胀,梁仲夏突然害怕体内未知的欲^望,她稍稍离开他的嘴唇,正准备全身而退,一只大手扣在了她脑后
VIP章节 54第53章
“我自制力有限;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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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颂一只手扣着梁仲夏后脑勺;另一只按在她后腰上;轻轻用力便将她拉扯到床上来。
梁仲夏瞪大了眼睛,两手支撑着床;接受着易颂铺天盖地而来的吻。他的唇碾磨着她的;磨蹭两下,舌尖出动;勾勒着她唇瓣的轮廓。
“闭上眼睛——”他含着她嘴唇模糊不清地说。
“你装唔”梁仲夏惊愕的话还未讲完,易颂灵巧的舌头窜入了口腔;横扫四壁,直抵舌根。
梁仲夏正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易颂却戛然而止,稍稍推开她;皱着眉头问道,“你喝酒了?”
刚才被灌了三大杯,梁仲夏点头。
“怪不得又强吻我”
半明半暗里,梁仲夏能看到易颂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又被他嘲笑了,她没好气地说道,“你装睡!”
易颂好笑地看着她,双手扶在她肩膀上,拉她凑到自己怀里,轻吻着她额头,“你要是接着亲下去,我还打算继续睡的。”
被他温暖的吐息搞得头昏脑胀,梁仲夏觉得浑身发热,她晃了晃脑袋,躲闪过额头上易颂的亲吻,撑着他肩膀站起身来。
易颂倚在床头,支着长腿,借着窗外的光,梁仲夏知道他正眯着眼睛觑她。
“闭眼,”她食指指向他,一副命令的口吻吩咐道。
易颂闷笑了一声,听话地合上了双眼。
虽然不晓得梁仲夏搞什么幺蛾子,他猜想她是想给自己一个晚安吻。可等了好久只听到她蹑手蹑脚远去的脚步声。
易颂睁开眼睛,不远处的梁仲夏似是有所察觉,猛地回转过身,“我要洗澡!闭上眼!”
原来如此,易颂摇着头无奈地笑了,“不然呢?你会咬我吗?反正都咬过了。”
梁仲夏懊恼地从另一张床上随手捞起枕头来,朝着他狠狠扔去。
易颂好笑地接住半空中飞来的枕头,看着梁仲夏唰地一声动作利落地拉上了浴帘。
他故意侧了侧脑袋——什么么,这个角度,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梁仲夏从浴室出来,易颂正侧着身子背向她。直觉告诉她,这家伙绝对醒着。
明明没做什么事,她却觉得异常累,长发半干还不能躺下睡,这种时候,必须要拖易颂下水,
她绕到靠窗的位置,倚着墙壁,想聊些什么,话一出口自己先愣了愣。
她说的是,“今天有个同学跟我表白。”真是的,这种事情何必告诉他呢?难道在显摆她梁仲夏虽然不像他易颂莺燕环绕,但也不缺人追?
“嗯,”易颂应声,“你跟他说了吗?这是在挖我墙角”
他是调笑的语气,梁仲夏却高兴不起来,“很奇怪,那么长的时间里有个人一直看着我,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都说过你眼瞎了”
严肃的思考在易颂的调侃下显得格外矫情,就像是狠狠打出一拳却落在棉花上,梁仲夏觉得很不尽兴。可是她指望易颂给她什么回答呢?
不远处海滩上还是灯火通明,深夜里寻欢作乐的人群,像是一只只等待唤醒的野兽,隐藏着蠢蠢欲动的情^欲。
时间滴滴答答走过,沉默蔓延开来之时,易颂沉吟道,“我也看了你很长时间,在你看着别人的时候。”
这是一个略显沉重的话题,梁仲夏心里一恸,而后惊异地发觉,之前她不敢在易颂面前承认喜欢他,而现在,自己正用伤感的口吻说着一段肉麻的话。
“很久之前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有句话很戳心窝。我一直很怕遇不到我喜欢的那个人,后来又怕遇到那个人他不愿意跟我在一起。遇见你,我觉得挺幸运的。”
听她说完,原本面对着她的易颂翻了个身,背过去裹了裹身上的空调被。
“呃”梁仲夏有点尴尬,“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你穿成那样,说那样的话,是赤^裸裸的勾引,你知道吗?!”易颂气息不平地说道,“我自制力有限,你好自为之”
梁仲夏头顶冒黑线,裹了裹身上的睡衣,灰溜溜地滚到自己床上躺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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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旁边易颂的床上被枕收拾得整洁。待梁仲夏洗刷完毕换完衣服,他还没出现。
梁仲夏刚下楼,看到高颖还没待发问,她一把拽住她胳膊,欣喜地喊道,“你家易颂真是太全能了!看起来五指不沾阳春水,菜做得比我家那位还好。”
“啊?”梁仲夏反应了一会儿,“他做菜了?”
厨房里,易颂罩着件白大褂,勾芡的动作做得很优雅。抬头看到她进门,他眉毛轻挑一下,“起来了?肚子饿了吗?”
昨天听高颖说厨房缺人,梁仲夏有意让易颂过来帮忙,不过他身体不舒服,这想法就不了了之了。现在看到他无私奉献跑到厨房来掌勺,想着餐馆里那些不相干的人都能吃到易颂的手艺,梁仲夏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她是第一次如此清醒地察觉到自己近乎荒谬的占有欲。当然,这种唯我独有的意识从很早便生根发芽了。她只是后知后觉。
比如多年前陆卓宁随着易颂来上课,一向与人为善的梁仲夏竟然忍不住呛了她几句;比如看到薛莜艺吃着易颂做的便当,缠着易颂讲故事,以及抱上易颂后腰时,她心里会涌上来一些刁钻难言的情绪;比如偶遇易颂跟韩清芮,自取其辱的比较以及心酸的落跑。
等等薛莜艺想起她,梁仲夏心脏重重地垂了下去。
前些日子刚跟舅妈说了她跟易颂不是男女朋友,然后演变成这种情形,想想舅妈可能有的反应,可真后怕。梁仲夏真想一辈子呆在双城当缩头乌龟
大清早就出神,易颂看着梁仲夏,笑呵呵地说了句,“小姐,点餐呐。”
梁仲夏回回神,一副大爷相地挥了挥手,“饿得要死了。什么快上什么。”
已经是十点多钟,楼上胡闹到深夜才睡醒的住户纷纷下楼,由于室外气温高,原本露台上看风景的人挤进来吹冷气,餐厅里比周末临近饭点的快餐店还要热闹。
易颂做了两人份的早午餐,脱了围裙,重新洗了遍手,亲自端到餐厅靠窗的位置。
梁仲夏粗略估计了一下,作为一个面容姣好的服务生,易颂端着餐盘走过来,至少遭到了五位异性的侧目。
有个模糊的成语在脑海里徘徊着,久久不能成型。大意是说古代有个美男,每次他走在路上,粉丝们会朝他扔瓜果。梁仲夏突然觉得,虽然易颂学文学搞学术,貌似赚不了几个大钱,但光靠他这副皮相,他们家将来绝对不愁吃喝啊。
易颂停在她面前,将餐盘搁在桌子上,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梁仲夏怔怔地看着他,口不择言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整过容?”
易颂愕然,很快勾着嘴角笑了笑,“现在才发现我很帅?”
梁仲夏再次想起来多年前服饰大赛那场风波引发的校草争霸赛,易颂也被文院的痴男怨女们提到过。
她当时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大男人长得白白嫩嫩,还有点婴儿肥,怎么能跟“帅气”沾边?一个大男人小肚鸡肠又毒舌,怎么能跟“气质”沾边?再说易颂阴沉古怪又孤僻,怎么跟“魅力”沾边?只能说学中文的审美果真非同一般。
为什么很后来才发觉易颂真的很不错呢?
梁仲夏耳畔忽地晃过一句话,“我也看了你很长时间,在你看着别人的时候。”回响的嗓音里没有哀怨,有的是失而复得的庆幸和确然。
是啊,那个时候,全世界好像都只剩下一个名字——邵宸一。很深很深的夜里,她矫情地喊他的名字,张嘴,说不出声。
她眼里满满的,再也察觉不到别人看过来的视线。
她心里满满的,容积刚刚好容得下那一个人。
又出神了。“帅哥感觉受到了冷落,”易颂说着将餐盘里的沙拉,连同凉拌海蜇和鸡蛋煎过的三明治摆在她面前。
梁仲夏故意扫了扫周围,定睛在他身上,欠扁地问道,“帅哥在哪呢?”
易颂看她耍宝,情不自禁地笑了,“就说你眼瞎。”
许是被恶补的言情小说熏出了智商,梁仲夏福至心灵,“对啊,我眼瞎,所以才看上你么!”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热闹的餐厅里这一片儿却霎时安静,斜对面坐着的小女生迅速地拿出便签本,“好经典,要写到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