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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 2006-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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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在整整一年的时间里;从1968年到1969年;我在信上向斯特文、汤姆、杰里和迈克吐露着我的心事和烦恼。他们也用同样的方式给我回信;和我分享着他们的所想所思。我在学校里和同学相处得格格不入;可和这些小伙子在信里交谈的时候;我感到很自然舒坦;尽管我从没有见过他们。

  一天;在自习室;我写道:“朱迪斯。安修女给我一本书;书名叫《上帝;我是谁》; 我妈说:‘判断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从他的朋友就可以知道!’可我最好的朋友搬家了。过去;在星期天的下午;我们常常一起走路去 看电影。自从我上高中以来;还没有交上新朋友。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是个微不足道的无名小卒吧!”

  汤姆回信说:“我喜欢这样想:‘我就是我;不管我的朋友是谁。说真的;不少人想告诉你你是谁;但是;别让他们告诉你。这是需要你自己去琢磨的事。另外;我也喜欢星期日下午的电影。”

  他的信让我感觉好多了。但是;到了晚上;当我在床上想起第二天又将有一段寂寞的午餐时间时;我还是郁闷无比。上帝;我是谁?似乎没有人能回答我。 我猜想上帝有更重要的事要操心;比如正在越南发生的这场战争。

  但是;我的同学似乎对我是谁这个问题很清楚:我是一个局外人。作为一个局外人也有好处;我可以很客观地观察同学中不同的小圈子。在每一个小圈子里;他们对一切事情的看法都一样。我几乎不可能让自己像他们 那样人云亦云。

  那并不是说;我不想加入这个集体。我试图和初中的同学打成一片;但是他们说;他们的午餐桌上没有多余的空位子。有一次;一群女同学邀请我参加舞会。她们似乎有些莽撞。但能被她们邀请;我还是很高兴。不过;到了后来;她们竟想去基地捣乱;被我拒绝了。“不!”我说;“我要回家了。”结果整个学期;她们都拿这事取笑我。我给笔友写信;问他们:“为什么我那么古怪;不合群?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人一样?”

  他们四个人共同署名;以一封信的形式给我回答。当他们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时;常采取这种隆重的方式。“你不是古怪 ;你是个勇敢的姑娘;敢于与众不同是需要勇气的。”

  知道有人站在我这一边;尽管他们远在地球的另一半;我还是欣慰了许多。

  那天晚上;我写了一篇对越南战争看法的作文;这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对我来说;这并不困难;因为我认识现在仍在那里服役的战士。难的是第二天在全班同学面前念我的作文。我的眼睛不敢看别处;只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稿纸。“我哥哥在那里;我和他的四个战友保持着通信联系。最初;我想我没有什么可写;但是;后来;我发现我们之间有不少共同的语言。因为我们是同龄人。”我从斯特文的信中摘抄了一段话:“我们中的一些人是被征召人伍的;有的人是被选来的;我们是怎么来这里的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只盼着退伍的那一天快点到来;早早回家;过上和平的生活。”

  令我惊讶的是;我的同学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脸上显示出轻蔑的神情;而是在认真地听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总结说:“也许;将战争取而代之的事;应该是使敌人都成为我们的笔友。是否该这样?我不太清楚。我对越南战争充满了困惑——总的来说;对生活本身也很困惑。 在这里;我仅希望那些掌权的人;不要处于困惑状态。 ”

  “你们真该来亲眼看看!”回到家后;我给笔友们写信;“全班同学都瞪大了眼睛望着我。然后一个同学站起

  来;带头鼓起了掌;其他的人开始响应;最后是全班都起立;为我喝彩;鼓掌!我的脸兴奋得发烫。啊;被接纳感觉真是太妙了!另外;一个女生还邀请我去她家参加晚会。 我过去以为她很骄傲;现在才知道她只是生性胆小、害羞。我敢打赌;过去我对很多同学的看法都错了。也许今天;他们对我也有了同样的认识。”

  但是;好景不长;我沉醉在新的社会活动中仅仅只有几天;我爸把我叫到一边:“达文受伤了;”他说;“他会

  好起来的。 但是他们要把他送回家来。”我哥要回来了!

  然后;我开始发抖:“那其他人呢?”我问;“他们也都要回来吗?”

  我爸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开始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异样;“达文会告诉你的。”

  他不必告诉我了。第二天;我的信被退了回来;没有拆封;盖上了“退寄件人”的章。

  我站在邮箱旁;眼泪掉到信封上;浸湿了我笔友的名字。他们将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怎样帮助了我成为一个人 ;成为一个我花了很长时间去发现的人——成为我自己。

  很奇怪的是;一周后;我又收到了他们给我的一封信。他们是在那场致命的伏击战当天寄出这封信的。“我们执行任务的日子不会太久;很快就要回家了。 我们想向你道别;谢谢你给我们写信。我们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 发现了你究竟是谁。有时;这仅 仅是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你会了解自己不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哥他常唱 : ’你什么都不是;除非有人爱上你。‘如果这句歌词说的是实话;那你一定已经是个人物了;因为我们都爱你。 ”

  放学后;我向朱迪斯。安修女讲了我和笔友的故事。“我很难过;”她说;“我知道你会想念他们。”

  我点点头:“我给他们写 信;就像是写下一篇篇可以交谈的日记。”

  去年夏天;我参观了在华盛顿的越南战争纪念碑。在碑上;我找到1960年那一部分;我吻了吻自己的手指,再用它去触摸刻在那光滑冰凉的纪念碑上的名字:杰里、迈克、汤姆和斯特文。是那场战争夺去了他们年轻的生命。他们现在已经回家了;回到了上帝的身边。我有一种感觉;觉得他们已经收到了我在心里写给他们的迟到的信:“无论什么时候;当我感到生活似乎就像一潭死水时;我要像你们那样对待生活。是你们教会了我珍惜和平的、没有战争的每一个平凡的日子;珍惜秋天的落叶;珍惜星期天下午的电影;珍惜忠实的宠物;珍惜远方朋友的来信;甚至珍惜每天晚上的饭菜……这些天;我在《圣经》上写下我心里的感想;上帝会倾听我的诉说;也会回答我的问题;就像我亲爱 的朋友——你们一样。谢谢你们相信我。我爱你们。又及:我们今天的晚餐是意大利面条。”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21期P04 
 

   

成功的公式 
亚飞

  直到16岁,他仍是懵懵懂懂地在学校混日子,打架斗殴抽烟逃学,十足的坏学生,连老师都有些怕他,他却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16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那年他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女同学,他给她写了一封情书,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竟然把他的情书贴到了学校的宣传栏里。虽然他的检讨书在宣传栏贴过不下20次,但这一次,不知为什么他感到了一种刺心的痛。第二年,他就转学了。在后来的两年时间里,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拼命地学习,竟然考上了湖南大学。 

  22岁,他大学毕业,顺顺利利地进了政府机关。每天一杯茶一张报地在机关混日子,他觉得这日子过得也不错。有一回,他到乡下去访亲,亲友竟然把一头狼像狗一样养在家里看家护院。他惊问其故,亲友告之,这狼自幼就与狗一同驯养,久而久之,这狼连长相都有些像狗,更别提狼性了。他当时看着那狼,想想自己,顿时有些心惊。没多久,他就在别人的惋惜声中辞了职,去了深圳。 

  到深圳后,他和许多人一样,开始了他的求职历程。他求职的方式和别人有所不同,别人都是按报纸上的招聘启事去求职,他不,他专找那些有名的外资公司去求职,而且他总能想方设法直接地向外方经理面送自荐信,搞得那些外方经理一个个莫名其妙:“我们现在没有招聘需要啊”他微笑着告诉对方:“总有一天你们是需要招聘的,到那时,我就是第一个应聘的人。”还别说,他真的被其中的一家公司录用了。那一年,他24岁。 

  27岁,他因为成绩突出,被凋到地处丹佛的美国总部。上班的第一天,他按中国人的习惯请美国的新同事共进午餐,然而,就在他准备埋单的时候,同事们却一个个不合情理地坚持自己埋自己的单,他当时觉得很是尴尬,但同时也明白了些什么,于是更加努力地工作。 

  这是一个人的真实经历,他叫王其善,现在是位于美国丹佛市的全球第四大电脑公司的技术总监,很受公司器重。学兄王其善在回母校给我们讲课时,说起了他人生中的这几个小片段,我们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与他的成功有什么联系。 

  他笑了笑,告诉我们:16岁时的经历让我明白,一个人要想被他人接受,并且被他人尊重,首先得自己尊重自己;22岁我开始明白,狼之所以失去狼性,是因为它没有学会自立;24岁我知道,要想求职成功,首先自己要自信;而27岁在美国上班的第一天,我知道了美国人为什么要实行AA制:因为每个人都不指望别人为自己的人生埋单,要想获得成功,你就得自己努力,根本就不能指望别人,这就叫自强。

  其实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何尝不是由这么一些片段构成的,而自尊加自立加自信加自强就等于成功,这是成功的公式,王其善的经历就是明证。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21期P25 
 

   
   

赶考 
惠雁

  儿子入初中,几经托人,才能够参加一场入学考试;我在考场外慢慢走着,消磨自己内心的疲倦和焦急。

  一个记忆恍然就在这踱步中醒过来,针扎了似的。 

  长途客车上,一个蓬头散发的女孩子枕在一个削瘦的中年人肩上,睡着了;那个中年人穿着一身布衣,家做布鞋,不用问就知道是家境极其平常的农民。

  那个安然昏睡的女孩子就是十五岁的我,我依靠着的父亲要带我去离家几百里的城市参加一所中专学校的英语口试。

  一路上我都在昏睡,靠在父亲的肩上睡我得口角流出了口水。

  父亲带着我住在同村一位在这个城市里做了官的人家。一头散发的我,在他家里第一次吃到了那样鲜美的牛肉面,第一次盖上了像一片轻柔的羽毛一样落在身上的缎子薄被。饭后我就去看书,只要一册课本在手,我就会忘了一切不自在,更何况还有父亲在身边。在我少年的记忆里,凡是去城里亲戚熟人家里吃饭,哪怕只是一个小时,我手里也拿着课本,课本是我去人家做客的一支拐杖,我仿佛唯恐别人查证一个农民的孩子呆在城里的理由,课本是我在城里行走的证件。

  有课本在手,又有父亲陪着,我甚至记得他家阳台上,早晨总有灰色的鸽子跳上来,咕咕地叫;记得我拿一个小板凳坐在阳台上,仔细地望过那一片陌生而广大的城市。

  我隐隐听见了父亲和那位做官的同乡在说着口试时找熟人的话,我在顺利通过口试之后,想着我一定会被录取的,因为父亲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些岁月里,我以为父亲希望和期待的事情就一定会成为现实;我一点也不明白父亲急切期待我端上一碗公家饭,以解他心头的许多焦急。

  一个多月后,坐在高一课堂里的我,突然得知了自己确实并未被录取的信息,我天真脆弱的心灵如中弹一般,滚滚的泪水难以掩饰,滴洒在了课桌上。

  三年后,我终于如愿收到了当地比较有名的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亲戚邻人都来祝贺,那时候,村里考上大学的农家子弟还很希罕。客人走后,父亲光脚坐在院里的大石桌上,语气轻缓地叫我到跟前,要我给那年上城考试时寄居的那位做官的同乡写封信,父亲吸着烟,说,你就写……父亲吐着烟,以他有限的初中文化水平字斟句酌; 那从容斟酌字句时的幸福表情我到现在都记得。

  夏天的夜晚,月亮很亮,我乖顺地依言在纸上胡乱记录着父亲的字句;阔大的月亮底下,父亲从容舒缓的语声中,我仿佛看见了父亲那年和那位做官的同乡在夏夜谈话的情景,父亲说话的语调尽量缓慢,却显得很费力,仿佛气不够用似的。

  踱着步,等待着儿子一脸笑容走出考场;想起自己从进县城读初中,去远方的城市考试,到上大学,都是父亲送我去。父亲骑自行车载我去,父亲带我去遥远的城市赶考,满心焦急、铁了心去求人,却任我靠在他肩上一路昏睡。隐约明白了为什么会那样清晰地记得当年父亲光着脚坐在石桌上那从容悠然的心情;我恍然明白了、体会了父亲当年带我上城赶考时那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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