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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么牛气,原来人家也是个玩命读书的民族。
摘自《读者》2006年第2期
人,总要仰望点什么
李兴濂
人生在世,不能总是低头觅食,那样会矮化像动物一般。人,总要仰望点什么,向着高远,向上,支撑起生命和灵魂。
仰望,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精神上昂的生存姿态,贯穿于自然、宇宙中的精神情境和灵魂增长力量。它犹如使生命颤栗、贯注、凝神,形成张力的力量,涌动着精神、灵魂、生命之流,贯穿于人的性灵肉身与理性心智之中,贯穿于宇宙的一切的一切之中,就像鲜花绽开、泉水喷涌般的无穷无尽地向上涌现。它是根植于一切情愫之中又最终超越其上的永恒的精神。仰望,就是在漫漫黑夜中的灵魂追寻,重返失落的精神家园。
一位俄罗斯老画家在林间散步,“他仰望头上一轮满月从树梢后缓缓露出,他突然被那种无以伦比的饱满和圆润,被那种壮丽博大的景象感动得哭了起来……他看到了大自然最完美的艺术!那皎洁的月光仿佛上苍深情地注视,仿佛天国的雪花披在他的肩头。那一刻,谁能说他不是幸福的。”
哲学大师康德最喜欢凝神仰望夤夜星河。“每当他静静地伫立仰望那浩渺深邃的蔚蓝色的天空时,一种永恒的肃穆和生命的崇高庄严便油然而生——仿佛上帝在叩响自己的额头,一股神秘而伟大的授意如光涛般汹涌而来……”
贝多芬豪迈地宣称:“我的王国在天空!”“当黄昏来临,我满怀着惊奇感,注视着天空,坠入沉思。一群闪闪发光的天体在那儿旋转运行,永无停息,那就是我们称之为世界和太阳的天体;此时此刻,我神游魂驰,精神超越了这些距我们亿万公里的群星,一直向那万物之源奔去……渐渐地,我试着把那团激情转化为音响……打开心坎的东西,必定来自天空!”
仰望就是崇高。也许我们抵达不到崇高,但我们可以仰望,让崇高引领,引领着崇高和庄严,在人世中行走。穿透灵魂,直接在心灵根底树起精神的皇座,把立在大地上的血肉之躯与高高在上的精神品格结合起来,感悟到皈依的崇高,作为生命的最终坚强支柱而矗立在世界上,支撑起富于意义与价值的生命世界。
一次我随黑压压的人群,穿上军大衣,在深夜里爬上泰山极顶,守望东海日出。山涧、鸟鸣、夜露,淹不住心中渴望的激动。黎明的曙光披着金色的大衣从万顷碧波上踏着朝露而来,苏醒的泰山发出铮铮的声响,从青灰色的雾霭中逐渐显示出它坚实的形态。一轮朝阳从海上喷薄而出,圣光充溢饱满,喷涌,流动,一个熠熠发光的世界!我透过那浓密的树梢遥看到远方的木船己挂起了洁白的帆——那迎风摇曳的希望之帆,正颤动于朝阳之中。此时,朝阳、白帆、如洗的碧空,把我一个遥远未来的瞻嘱与渴盼,带向广阔无垠的苍穹。
又一次,在诺日朗,仰望诺日朗大瀑布。瀑布从一片绿色的灌木林流出来,突然跌入深谷,形成一缕缕雪白的水帘,千姿百态地垂挂在宽阔的绝壁上,深谷中,飞扬起一片飘忽的水雾。然而走近它,抬头仰望大瀑布,才真正领略到那惊心动魄的气势。云雾迷蒙的天上,仿佛裂开一道巨大的豁口,天水从豁口中汹涌而下,浩浩荡荡,一落千丈,在山谷激起飞扬的水花和震耳欲聋的回声。站在大瀑布面前,感觉自己只是漫天飘漾的水雾中的一颗微粒。仰望大瀑布,人类那一点可卑的悲哀,又有何资格絮叨呢?我确信,天地人之外,一定还有一个更高的存在!
人,总要仰望点什么,哪怕是一轮红日,一弯新月,一片云朵,一座山峰,一棵古树……,只要激起你心底的波澜,哪怕是一丝涟漪。仰望吧,仰望高高在上的一切光辉,流出感激的泪吧,透过金色的薄霭,难道看不见那已涉过河川的身影吗?真的,当你仰望时,一股庄严神圣的力量,一座巍峨的雕像或者一些伟大的词句就会从你内心涌起!
收藏幸福
池莉
一个人宣称自己幸福的时候,那不一定是真的幸福。去年秋天,我在中央电视台参加一个节目的拍摄,遇上一个少女。在演播开始之前,我们都坐在演播室外面的走廊里,惟有她坐不住。她兴奋得双眼炯炯、手足无措,不断地对我们说:“我真是幸福!太幸福了!”她为生平第一次被中央电视台邀请而感到幸福,更为即将被某部领导接见而感到幸福。
我再次见到这个少女是前不久的事情。在北京的一个读者俱乐部里,她静静地坐着,年轻的脸上布满过分凝重的沉稳。后来,她十分沧桑地告诉我:“我是多么幼稚可笑啊!那天我简直就像小丑!当然,我再也不会那么傻了。哪里有什么幸福?狗屁!”
大约前后也就是一年光阴吧,那少女就全盘否定发她以前那么充沛的幸福之感。我不知道在那少女身上发生了什么故事。但是,在我看来,她健康地活着,她年轻漂亮,她还有阅读文学作品的热情,她身上挂着激光随身听,她喝茶的时候嘴唇有力而充满渴望,她的皮鞋光洁如新。这就够了,这就证明她完全有可能遭遇幸福。不过自古少年多激愤,常常喜欢为赋新词强说愁。这个样子的少女也是不奇怪的。
幸福到底有没有?当然是有的。只是幸福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和表浅。新鲜感和兴奋感都不能当做幸福。新鲜感和兴奋不过是一种燃烧,注定会转瞬即逝。幸福则是另外一种东西,它直接与我们自己的心灵有关,而与世俗的一切、与物质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所以,受到某个领导的接见,或某种规格的邀请,获得某种荣誉,得到某种奖赏,被某个人赏识,到了某种地位,甚至所有这一切的发生都是世界性的,它们也不一定就是幸福。要知道,所谓的世界性也都是一群人在热闹而已。有太多的因素随时会击碎人为构造的热闹和光荣。这种游戏,人类已经在反复操练。
关键是自己的心灵,它是否在那一瞬间冲破肉体的层层屏障,直接接受那极度欣悦之感,并且把那欣悦之感攫取回来种植在我们的感觉之中,然后,就有一股甘泉开始在我们的血管里缓缓流淌,长久不衰地滋润着我们的生命,无论在我们人生的哪一个阶段,只要想起它,它就会流淌和滋润。这才是幸福。
说实在的,人的短暂一生,幸福并不多见。它是需要我们精心收藏的。当你埋头工作了许多时日,终于在某一时刻圆满地完成了预想的工作,你站起身来,推开窗去,恰好这一天外面是蓝天白云,花香草也香,那么深深地呼吸吧,放眼远望吧,微笑吧,呼喊吧,不要急于结束这一刻,不要忽略了这一刻,这就是幸福,慢慢品味它,享受它,并且收藏它吧。当你独自在机场候机,你的班机一再延误,你烦躁的眼睛所理解,人们不由自主地相视一笑,都在同情和安慰对方,如果你的心情忽然就熨帖一点点,这就是幸福!当你正在痛苦的时候接到朋友的电话,这个朋友仅仅从你轻轻的一声“喂”中立刻就捕捉到你此刻的心态,那么,这也就是人生的一种幸福,你应该感恩并且好好收藏它。因为此时此刻与你同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大家都很忙碌,都分别在各自的磁场中,而听你一声动静就可以进入你的心情,实在是非常非常难得的。你孩子梦呓中呼唤你,这就是你的幸福;你丈夫在你突然落后他几步的时候,搜寻你的目光中闪现出一丝失落的张皇,这就是你的幸福,抓住并默默地收藏起它吧。
不要以为幸福直接等于金钱,不要以为幸福直接等于情爱,不要以为幸福直接就是香车定马、功名利禄,不要以为幸福直接就是随心所欲、无法无天。幸福是另外的东西,是有灵性的东西,是需要有微妙对应的东西。只有懂得收藏才会懂得品味,只有懂得品味才会抓住幸福。幸福这东西,拿起来与放下去是大不一样的。就如我认识的那个少女,她一旦放弃就发现幸福全都溜走了,她只好认为幸福是狗屁。但我们谁都明白幸福不是狗屁,人生需要它,否则,我们活着为了什么?
死后,我想化作一棵银柳
王周生
从《参考消息》上获悉,瑞典科学家发明了一种新的殡葬方法.这种方法,将消除人体火化释放的有害物质,减少环境污染.这是殡葬业的又一次改革,因而得到各国殡葬业的重视.读后令人十分感慨.
瑞典是号称"一切皆可利用的国家".据说,只要有利于回收,他们什么方法都想得出来.比如,电脑包装箱里填充的不是泡沫塑料,而是玉米制成的环保材料;比如,盛食品的一次性盘子是由土豆压制而成,盘子在吃完后也可以一起吃下.总之,能省则省,能利用的都利用,凡是人工制造出来的物品,都要分类回收.
但是,人的身体呢?身体无法象别的物品那样得到利用.传统的土葬有着显而易见的弊病,尸体腐烂会产生有毒气体;尸体上的细菌和病毒会通过地下水传播.而且,土葬还要占用宝贵的土地,给地球上日益减少的土地增加不必要的负担.火化的方式虽能防止传染病蔓延,但燃烧时产生的有毒气体也越来越引起人们的不安.因此,如何处置人类的身体,成了科学家们关注的课题.
瑞典科学家苏珊娜·维格—梅萨克决定改变这一状况.她发现的一种新的处理尸体的方法,符合所有的环保要求.这种方法先将尸体浸入摄氏零下196度的液氦中,液氦能将尸体迅速冻脆,冻脆后的尸体轻微摇晃,就会变成粉末,然后再将粉末放入真空容器中干燥处理.这一过程,杀灭了细菌和病毒,避免了火化过程中有毒气体的产生和扩散.
接着,尸体的干粉末将被放入骨灰盒.骨灰盒不是用红木或水晶制作的,而是用泥浆或玉米淀粉制成.这样的骨灰盒埋入地下,只要经过6个月,骨灰盒和尸体干粉就一起化做肥料,渗入泥土.
死者的亲属可以在这一小块埋有亲人遗体干粉的土地上,种植死者生前喜爱的花草树木.尸体干粉和骨灰盒化解后融入泥土成为养料,渐渐被植物吸收,最终开花结果.
苏珊娜·维格—梅萨克说,人是大自然中的一分子,人的死亡不应该给大自然造成危害.我们生于泥土,归于泥土,"死应该是美丽的",如果死后能够造福后代,死更是美丽的.
这项发明已经获得许多国家的专利.明年,瑞典将建造这样的一座新型公墓,不久,公墓将变成一个美丽的花园.这里,没有墓地悲凉肃穆的气氛,没有墓葬沉重阴森的气息;这里,枝叶繁茂,鲜花盛开,微风过处,幽香阵阵.据说,每一个瑞典人都可以在遗嘱里写明,来世自己想化做哪一种植物.
来自大自然,回归大自然,向大自然索取,全部归还大自然.这是人的最高境界,最好的归宿.我想起一首美国印地安人的诗歌《捕鹿》:
我在森林深处捕鹿,
山的心脏也激烈跳动,
我的手在悄然发抖,
我的手杀死了鹿儿,
我踩坏了嫩绿的野草,
我蹂躏了活泼的蚂蚱.
原谅我的鲁莽,
我的生命需要我这样.
总有一天我也会死亡,
我将把我的身体献上,
凡哺育过我的,
都将从我的身上得到补偿,
只有这样,
生命才会放出光芒!
印地安人古朴的回报自然的思想,如今,拥有高科技的现代人又将它找回来了.不同的是,现代人除了将尸体化成无害的肥料还给自然,还将自己的遗愿融入其中—化做某种喜爱的花草树木.
读完那条消息,我立即将它告诉远在美国读书的儿子.他听后对此大加赞赏.只是,他的看法更加彻底,他认为不必将每个人的尸体干粉分开埋葬,应该集中起来,一起处理.
我说,还是留一小块地方比较好,毕竟每一个生命个体都是独特的,哪怕只有巴掌大小,哪怕只是种上一棵小草,能给亲属留一小块思念亲人的温馨之地,岂不更好?这样的怀念方式,能够使人的感情升华.
好,我同意,儿子说,你想化做哪种植物呢?
你是知道的呀.我说.
银柳!我们俩异口同声,笑了起来.
是的,死后,我想化为银柳.在我骨灰盒埋葬的地方,种上一棵银柳,它是我几十年的爱;一个个银白色的小绒球,柔顺光洁,它并不鲜艳夺目,也不花枝招展,它就那么光秃秃的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