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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遇到困难挫折,让你愁容满面,感到沮丧甚至绝望,那么我建议你去看看这部《美丽人生》,你一定会在笑声中有所领悟。
摘自《读者》2006年第2期
人生如诗
林语堂 乌日娜 译
我以为,从生物学角度看,人的一生恰如诗歌。人生自有其韵律和节奏,自有内在的成长与衰亡。人生始于无邪的童年,经过少年的青涩,带着激情与无知、理想与雄心,笨拙而努力地走向成熟。后来人到壮年,经历渐广,阅人渐多,涉世渐深,收益也渐大。及至中年,人生的紧张得以舒缓,人的性格日渐成熟,如芳馥之果实,如醇美之佳酿,更具容忍之心。此时处世虽不似先前那么乐观,但对人生的态度趋于和善。再后来就是人生迟暮,内分泌系统活动减少。若此时吾辈已经悟得老年真谛,并据此安排残年,那生活将和谐、宁静,安详而知足。终于,生命之烛摇曳而终熄灭,人开始永恒的长眠,不再醒来。
人们当学会感受生命韵律之美,像听交响乐一样,欣赏其主旋律、激昂的高潮和舒缓的尾声。这些反复的乐章对于我们的生命都大同小异,但个人的乐曲却要自己去谱写。在某些人心中,不和谐音会越来越刺耳,最终竟然能掩盖主曲;有时不和谐音会积蓄巨大的能量,令乐曲不能继续,这时人们或举枪自杀或投河自尽。这是他最初的主题被无望地遮蔽,只因他缺少自我教育。否则,常人将以体面的运动和进程走向既定的终点。在我们多数人胸中常常会有太多的断奏或强音,那是因为节奏错了,生命的乐曲因此而不再悦耳。我们应该如恒河,学她气势恢宏而豪迈地缓缓流向大海。
人生有童年、少年和老年,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一种美好的安排。一天要有清晨、正午和日落,一年要有四季之分,如此才好。人生本无好坏之分,只是各个季节有各自的好处。如若我们持此种生物学的观点,并循着季节去生活,除了狂妄自大的傻瓜和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谁能说人生不能像诗一般度过呢?莎翁在他的一段话中形象地阐述了人生分七个阶段的观点,很多中国作家也说过类似的话。奇怪的是,莎士比亚并不是虔诚的宗教徒,也不怎么关心宗教。我想这正是他的伟大之处,他对人生秉着顺其自然的态度,他对生活之事的干涉和改动很少,正如他对戏剧人物那样。莎翁就像自然一样,这是我们能给作家或思想家的最高褒奖。对人生,他只是一路经历着、观察着离我们远去了。
摘自《读者》2006年第2期
熊十力的牛脾气
张鸣
近代学人,牛气者不在少数,最牛者,当属熊十力。熊十力原名继智,十力是他自己起的号,后来以号署行世。十力本是佛家术语,专指佛祖如来的十种智力,熊居然取来加诸自身,其“牛”可见一斑。难怪他到欧阳竟无的支内学院学佛,一年后就写《新唯识论》,挑玄奘大师的毛病,惹得欧阳大师的弟子们斋饭都吃不香,做《破新唯识论》攻之,熊十力再写《破破新唯识论》应战。估计如果对方再应战的话,熊会一直坚持“破”下去。后来,《新唯识论》出版的时候,署名竟是 “黄冈熊十力造”,跟佛经的名,某某菩萨造一样,据说,有时,熊干脆自称熊十力菩萨,一任佛教徒外加研习佛学的学者们怒目而视。其实,熊十力最早的志向是政治或者革个命,一出道就投身湖北新军,原是个激进的个命党,只因为性急动手早了点,遭到通缉逃出了武昌城,如果忍隐几日,肯定是武昌首义的功臣。熊十力弃政从学,据说是受了陈独 秀的刺激,陈独秀一次以清代学风大盛的安徽人身份,大贬湖北的学人,让心高气盛的熊听了毛发倒竖,从此以后一头扎在故纸堆里,声名日盛。
以佛和菩萨自居的熊十力,到北大教书的时候却碰到了对手。对手名叫冯文炳,是个文学家,大家知道的是他的笔名废名,写诗和小说都很有名。废名先生跟熊十力住邻居,忽然对佛学来了兴趣,有事没事,就跟熊十力讨论佛的问题。废名说,我代表佛,你反对我就是反对佛。熊十力说,我就是佛,你才是反对佛!争来争去,到最后没有了声音,原来双方扭打在一起了。争毕打完,明儿俩人还在一起讨论,再争再打。
跟熊十力吵架的学者,当然不止废名一个,他跟马一浮吵,跟蒙文通吵,跟梁漱溟也吵。梁漱溟也是牛人,从来都自信满满的,1941年珍珠港事件爆发,日军进攻香港,躲在香港的文化人乘船撤离,天上有飞机轰炸,水上有水雷骚扰,满船的文人学者都惴惴的,夜不安眠,只有梁漱溟鼾声如雷,睡得很香。人家问他:先生不害怕吗?他说:怕什么,我是死不了的,我死了,中国怎么办?俩牛人碰到一起,吵起来当然水平不会低,直到梁漱溟晚年,提起已经过世的老朋友,还是忘不了当年佛学上的争议。
待平辈的学者如此,对待学生更是严厉,他的学生都说,熊先生很少夸人,却爱训人,动不动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北大的学生很是张狂,学校聘教师,学生会要参与意见,如果不答应的话,就要重新考虑,因此没有教授敢在课堂上训学生。学生上课不来,随便挑教授的刺,是家常便饭。可是熊十力不吃这一套,张口便训,急了甚至还上手打。说也怪,狂妄的北大学生还真就不敢将熊轰出去。
最能彰显熊十力牛气的还是他对达官显贵的态度,他从来不管见的人是谁,将军也好,高官也罢,想教训,就教训,一点面子不留。徐复观当年官拜少将,身在蒋介石的侍从室,红的发紫,前来问学,熊十力劈头就是一通臭骂,骂得徐复观记了一辈子,说这他求学路上是起死回生的一骂。
那一代的学人,是牛气的一代,是不 知道谦虚为何物的一代,牛的背后,是真性情,真的执拗。对学问,对师友,对弟子,莫 不如此。他们实际上是永远的孩童,以一颗赤子之心,面对整个世界,整个的人生。
这样的牛的学人,还有吗?
摘自《读者》2006年第2期
一个人,二个人,三个人
杨荻
成家之前的男人女人,无论多大年龄,都被称为单身。我把单身时的日子叫做一个人。结了婚,是两个人的日子开始。等到有了小孩,就是三个人的相聚了。
一个人的时候,行走在数不清的人群中,看着来来往往的头脚攒动,感觉世界是个无边的旷野,影子和心都感孤单。在人群中,眼睛有点迷离,心底却是在寻觅,期待着未知的未来,如等待着花开。嫩嫩地,象早春迎春花般的鹅黄。那时候心里不明白的是,有父母,有兄弟,有朋友,为什么还是如此孤单呢。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在求,求学,求职,求偶,也求一个结果。盼望能不再考试,不再上晚自习,可以随意地呆在夜的深处,尽情地看月光和柳条演绎成“疏梅筛月影”的景致。没觉得一个人有多自由,倒象是被关在后山习武,无聊时只能看看山顶上的天。而那山也不是翠绿的,是石灰岩质,生不得草木,四季里都是一片单调的灰白。偶尔峰回路转处有云头花朵飘过,就是最动人的风景。读书求学时代,我并不快乐。
很想工作,拥有一份体面的职业,做大公司里的白领,穿着到膝的职业套裙,表情高傲而淡然。可以不再管母亲要钱,以金钱的名义帮母亲缓解生活的压力,表达我迫切的爱。后来才发现,我工作的地点不用那么刻意着装,我甚至不用化装就去上班,大家都素着面,用不着名牌的眼影和粉底来遮掩。只是心一点一点素下来,如盛宴过后清冷的月光。冬天最冷的时候,我在办公室里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感觉自己身上的体温被寒冬慢慢吞噬。公司大楼没有中央空调,只有能制冷不能制热的柜式空调机,年代很久的房子里配着年代也很久的办公桌。这就是尘埃落定后我实现的梦。钱没赚到多少,母亲说,你能在我身边就是最好。
只想恋爱。希望能被一个男孩牵着手,走在春天的夜色里,暖暖地相依。读高中时有一天周末晚自习,忽然发现除了自己,教室里的另外几个人都在双双复习。情窦开的晚,或我这粒青豆太青,没人注意到。我琢磨着青橄榄的涩味,也许是人生最初体验的味道。让十七岁寂寞,有点遗憾。大学时,隔壁宿舍的女孩说,希望她的新婚之夜能被爱人用浴巾裹着抱上床,大家就趴在被子或彼此身上听取笑声一片。羞涩而向往。那个夜,同宿舍的女孩们的梦,都该和做新娘有关,也许还梦到了浴巾。还好,家乡有一个男孩一直在默默地等我,使我觉得被人惦记。那个时代,总是没有白白来过。
单身,一个人的车站,不好。孤单和寂寞,还有贫穷。因为有那么多的梦,睡眠就不塌实,辗转反侧求之不得中度着寸金的光阴。
遇到了另一半,是彼此生命中的注定。那个青年来求婚,好象待嫁而沽的东西有了买主,单身平民的自己很是幸福。这世上有一个人说想陪伴我过此生,总是一件让人温暖而不能拒绝的事情。求婚要比结婚浪漫和纯粹,求婚的时候没有丝毫金钱物质的因素,说的谈的想象的都是太虚幻境。结婚却是两个人的物质加精神的结合,有了点世俗的尘土味。而生活,正式开始于彼此闻到这尘土的现实味。
一个人的单身生活结束,两个人的日子开始,象一个小说的开头,也是童话故事的结尾。两个人的最初,小鸟一样衔枝撷泥筑巢,风雨的时候会拥在一起交颈取暖。彼时,感觉最暖的不是天上的太阳,而是回家看到自家厨房窗子里映出的灯光。一时觉得世上最亲的人不是父母,这样的念头多少让自己有些羞愧。
有一个名叫奥里森?马登的美国人写了部《女人的22条天规》,对女人列举了“男人不是你的一切的十一条理由”。就是有万条理由也不能说服女人不去爱一个男人,并且在某种程度上某个时间段会成为她的一切。一个纯粹的女人,爱情在心里总是至高无上的,超过其他任何世俗的欲念。两个人的世界,有平静也有动荡,而更多的是手捧着幸福的盒子。
两个人的日子过的有些时日了,觉得还是有点欠缺。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中间好象该放点什么。就盼望联系彼此身体里血缘的那个人出生。女人,不做母亲,就不是完全的女人,顶多是个喜欢讨爱的孩子,总是想得到。做了别人的妈妈,就知道不求回报的给予,看问题也变得豁达和宽容,目光不再张扬,而是秋天般温静起来。在我的身体里孕育了十个月,被医生从腹中取出的那个生命,就是家里的第三个人,她问世时仅仅有三千克重。听到她呱呱的第一声哭喊,我眼里流着泪昏了过去。自此,家就完整了,三个人终于相聚。负责起一个生命的成长,也辛苦,也热闹,有点交响乐的味道。
电影《绿茶》中那个女孩说她妈妈说的,结婚前象个绿绿的核桃,挺好看的样子。结婚后才发现壳变得硬硬地,也不好看,但是却有了核桃仁。那第三个人就是我们的核桃仁,另外的两个人愿意皱起自己的身体,给她一生的保护。孩子的成长是面镜子,照得出三个人的快乐,也照出了自己的衰老。孩子一天天长大,给予她生命的那两个人却真是慢慢坚硬起自己的皮肤和身体。岁月是一面空镜子,站在镜子前的是孩子的茁壮,映出的却是父母的青春不再和疲惫。自己父亲母亲的身体更皱更蜷缩,而我们这么大了,依然是他们身体保护下的核桃仁。一代一代下来,这核桃竟是壳中带核,核中有壳,如不尽的岁月。
三个人,是前世修来的相聚。这相聚,在三个人时也就到了巅峰。然后就是接受分离。叶子总会在秋天一片一片下坠,并且永远没有在春天里复苏的可能。讨了相聚的快乐,又给以分离的痛苦,上帝真的是打开一扇窗,又关上一扇门。
杨绛先生在她的《我们仨》中很平静地写到,“1997年早春,阿瑗去世。1998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一生中要有多少承受,才能那么平静地说出“我们三个就此散了”。九十多岁高龄的先生,用她九十多年的岁月告诉我们,“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做‘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每个家庭都会如此,只要是有婚姻,只要这婚姻结了果。总会先后离去,任什么也改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