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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1期P10
下午茶
王一民
有时,是一个人。
清风悄悄吹过,暖暖的阳光下,家中收拾清爽,临窗而坐,喝一杯下午茶。旧青色花纹的口杯,泛着瓷白光晕;绿茶清涩的香气,摊开的书,不急不徐地阅读。偶尔撞入眼帘的佳句,静静读来,竟有一种重回白衣少年的滋味,闪烁着青春的光亮,执著而隽永,不及掩卷,已掉入感动的怀抱;柔软的心底,保持着轻微而敏感的触觉,为无数细致入微的情节捕获,任日月流转。某年某月某片断的自己,记忆的堆积,情感的散发,慢慢地听见内心的声音,真正的坚强,才有真正的温柔。风吹过的声音,午后的阳光,平日里积累的浮躁,在这样温暖的梳理下,慢慢地沉淀下去。窗外的天,蓝得一无所有,我却有着安静的幸福。时光,用很江南的姿势慢慢流过,独处,内心最丰富的时刻。
有时,是二三知己。
“偷得浮生半日闲”地猫在一起,心里的烦恼,辗转职场的压力,在酣畅的倾诉里尽情地绽放喜怒哀乐。在岁月里慢慢长大的女友们,以特有的体贴与敏感,爱心与智慧,娓娓道来,一闪而过暗合的心事,唏嘘的流年,徐徐如江南5月的细雨,急风骤雨的心灵喧嚣慢慢散去,学会了坚持与放弃,回眸一笑间,纠结的心,已在适当的出口上。玫瑰花茶在透明的杯子里,沁出温润的香;紫砂壶中的乌龙淳香绵厚地润着我们的喉咙。我心戚戚亦或一语惊醒梦中人,一切都没什么,都是刹那,都是瞬间。在人生的冬天,平淡生命不尽人意之时,在一场下午茶里,完成间歇与过渡,明日里仍是充满希望的人生。
心情渐好,却不一定来源于一帆风顺而是生长于一种从容与淡定的勇气中,一如茶叶,因沸水才释出深蕴的幽香;生命也只有遭遇一次次挫折,才能留下人生的芬芳。
有时也许静静地沉默不语,相互依赖又相互独立着,悄悄的是一场心灵的沐浴,心灵的充电。在这个时间里,可以冥想,可以飞扬,与自己与生活和解,领悟生命之清,心里的明亮源源不绝。生命里有知己相携共行,哪怕有一天,趟过鬓边的岁月,皴上窗棂的微雪,我们的目光仍清澈如仲秋沁人身心的月华。
夕阳的余辉,慢慢地蹭进屋里,一种懒洋洋的幸福时光。
细细地品茶,轻轻地触摸生之意义,闲闲地写下几段文字,给自己和女友们,生活的历练已打磨出成熟的姿态,下午茶的氤氲里,风定落花香。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1期P49
只说一句话
黄健
想起2005年11月26的那场江西九江地震,海子心仍有余悸。
海子是搞建筑的,常年带着施工队走南闯北,江西发生地震的时候,他就在九江工地上施工。突然,就听见轰轰隆隆的声音从楼顶上传来,地面、墙面都在晃动,有砂浆、砖块从上面掉下来。“地震了,快跑!”海子大喊一声,听到海子叫声,工人们纷纷逃出来,几十秒的时间,工人们全撤到了空地上38个,一个都不少。
地震结束后,海子就接到家里的电话,家里人看了新闻,知道九江地震了,问海子有没有事。打好电话,海子看见有几个工人跑到街上去了,但很快就沮丧地回来了。
“的,连公用电话都砸了。”二狗子嘟嚷着。
海子知道,他们也想给家里报个平安,让家里人放心。海子掏出手机说:“都给家里报个平安吧!用我的手机打。二狗子,你先来。”二狗子感激地接过手机,拨打起电话。其余的汉子都在二狗子身后排起了队,全然没有往日的争吵和拥挤。
“老婆,我们都没事,放心吧!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二狗子只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把手机传给了下一个汉子。
“孩子,爸爸挺好的!”
“妈,地震对我们没有影响!”
……
汉子们仿佛约好的,只说一句话,就把手机传给下一个。接不通的,也不再重拨,自觉地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静静地等待下一次机会。
只说一句话,就足以让家里人一百个放心。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1期P41
追求利益并不是最终目的
(日)松下幸之助
每一个生意人都想赚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满脑子都是生意经,这只是一般人的想法。
很久以前,我曾接到一封从北海道的札幌市寄来的信件,内容大致如下:我是一位眼镜商人,前几天,在杂志上看到了您的照片。因为您所配戴的眼镜不大适合脸形,希望我能为您服务,替您装配一副好眼镜。
我认为这位特地从北海道写信给我的人,必定是位非常热心的商人,于是便寄了一张谢函给他。后来我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由于应邀到札幌市演讲,不久我终于有机会一游北海道。在我演讲完毕之后,那位寄信给我的眼镜商人立刻要求与我见面。他的年纪大约在60岁左右。当时,他对我说:您的眼镜跟那时候的差不多,请让我替您另配一副吧。我听了着实吃了一惊。
我被他的热诚所感动,于是便说:一切就拜托您了,我会戴上您所装配的眼镜。
那天晚上,我在旅馆的大厅跟四五个人洽谈商务,那位商人再度来找我,并且不断地找话题与我聊天,大约花了一个钟头,才完成测量脸部的平衡、戴眼镜的舒适感以及检查现在所使用的眼镜度数,并且言明16天之后将眼镜送来。临别时,他对我说:您所戴的眼镜好像是很久以前配的,说不定您现在的视力已经改变了。假若不麻烦的话,请您驾临本店一趟,只要花费10分钟的时间就可以了。因为10分钟并不妨碍我的行程,于是我跟他约好在回大阪之前,去他的店铺拜访。翌日,临上飞机场之前,我来到了他的店铺。
当我走近一瞧时,真是吓我一大跳。那间店铺位于札幌市类似银座或是心斋桥的繁华街道上,站在店铺之前,宛如置身眼镜百货公司的感觉。当我被招待进入店内之后,店里大约有30位客人正看着大型电视机,耐心地等待着,这里一切的检验装置,都是世界最精密的产品,真是令我叹为观止。这的确是间不同凡响的眼镜行。
尤其让我佩服的是,那些只有在二三十年代才看得见的年轻店员的举止。当时店内大约有30位客人,可是,他们那种敏捷的动作,以及待人周到的礼仪,的确让人信服,那位老板如松鼠般在店内四处穿梭不停。
不错,这的确是做生意必须具备的作风,我的内心不禁对他钦佩万分,于是走近他的身边说:您的事业这么繁忙,竟然在看到杂志之后,马上写信给我。我认为您的用意不只是为了做生意,到底有什么原因呢
老板笑着对我说:因为您经常出国,假若戴着那副眼镜出国,外国人会误以为日本没有好的眼镜行。为了避免日本受到这种低估,所以我才写信给您。
听了这番话后,我对他的铜臭味一扫而光,更开拓了视野及思考能力,直觉地认为他是世界一流的眼镜商。就这么回去,似乎说不过去,于是我将一架新型的手提收音机留下来当礼物。相隔10年才有北海道之行,却定制了三四年未曾变型的眼镜,而且怀着不得不馈赠礼物的心理,这种巧妙地突破常理的生意手腕,你认为如何呢
很明显的,我非常钦佩那位商人的坚定信念,并且感谢他教导我这招做生意的秘诀。我已被他那种大公无私的观念和热诚所折服。当我也持有这种想法时,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10岁一样。
追求利益并不是做生意的最终目的。开拓视野,摒除铜臭味,以诚待人,努力工作,这是做生意的不二法门。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1期P27
走过阴霾
谭里和
只要悲痛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生活便都是可以好好好珍惜的——
这是一次把整个家庭的命运悲欢扛在自己脆弱肩膀上的苦行,或许我一辈子都承载不起。
妈妈在父亲眼里的“无能”,不仅仅体现在妈妈差劲的劳动能力上,更多的是妈妈在一连生下三个女儿后却不能给父亲一个男孩,所以,父亲除了常常酗酒后痛打妈妈金上便是叹气。
1980年的春天,母亲再次怀孕,那就是我,我是个男孩。我的出生使这个一直乌云笼罩的家看到了阳光,父亲把所有爱怜的目光倾注到我身上,我却最终让他绝望了。
我不能走路。两岁那年,刚蹒跚学着走路的时候,就患了小儿麻痹症。医生说,我的病,永远也治不好。妈妈却从不把我当作没有希望的孩子。
在医院里度过我的童年后,母亲把我送到了学校,在许多人甚至父亲看来,母亲送我读书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个孩子对课堂向往的心愿,为了我成长得不孤单。
我是个没有将来的孩子,或者说,我的将来早就已经被人预料到了。
12岁,我开始上初中寄宿。我对生活艰难的体味,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村里几乎所有的孩子,读完初中就不再有机会上学。中考前两个月,一所著名的省重点中学第一次来到我们这个闭塞的初中选拔学生,在预选项考试中,我脱颖而出。5月,我收到省重点中学复试通知,母亲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瞒着父亲从拮据的生活开支中省下20块钱,在学校最后一天期限中把钱送到我的手上,让我缴了考试报名费,我终于在学校的安排下前往省重点中学参加考试。
躁动来临之前总是没有预兆的。
在乡政府的大事公布栏上,有天赫然出现了我的名字,下面是乡长的署名。有省重点中学录取名单上,我是两个当中的一个。好一天,赶集的人出人意料的早早回来,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通知书传到我手里的时候,父亲的心里是非常矛盾的,按父亲早设定好的计划,我初中毕业就去镇上的一家维修店里学习修理钟表的电器,师傅早就找好了。而今,省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不期而至,完全打乱了父亲的计划。
第二天,我听母亲说,乡里的大户想让自己的儿子去上学,找父亲说出2000块钱买我的录取通知书。父亲最终拒绝了他。
在前往学校的车上,我的心沉重了起来,这难免是为我走进苦难生活设计的另外一个更加悲苦的圈套。这一次启程,我完全是把整个家庭的命运悲欢扛在自己脆弱肩膀上的苦行,或许我一辈子都承载不起,一辈子都承载不起!
父亲说,别看这稻田里现在是满目疮痍,因为它刚刚收割过,明年你回来的时候,肯定又是黄黄的一片。
父亲把我安顿好后,留给我150块钱做生活费,回家前多次叮嘱我,只要不饿肚子,就要好好学习。
贫穷的尴尬从我进入这所重点中学的第一天就开始上演。
从小我是一个见肥肉就恶心的人,两个月后的一次回家,妈妈买回两斤肉,我却挑着肥肉狼吞虎咽。我这个粗心的动作,让全家人都有没有向盛肉的盘子里动筷子。
父亲去温州打工是在我返回学校后的第三天。一个月后我接到从温州寄到学校的200块钱,在简短的信中,父亲告诉我,他现在在工地上帮人家建房子,一天可以赚到20块,就是工作辛苦,早上6点钟开始工作,晚上9点才下班,睡在工地上。父亲说他要干到1999年,他刚好50岁。这一年,我高中毕业,假如像他期待的那样,我刚好考上大学。
回到学校,面对即将来临的高考,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每天繁重的学习后,晚上睡觉便是噩梦连连,我经常梦见我高考落榜,周围都是要把我吞噬掉的嘲笑。
没想到,这一切,随着高考的结束,都变成了残酷的现实。父亲把他亲手建的房子以低廉的价格卖给别人,把所有的家什装满卡车,连夜携儿带女离开了他生活了三十多年的村子。一路上犬吠起伏,我满脸是泪水,是悔恨的泪水,愧疚的泪水。我心里一再责问自己:你为什么就这样不争气?为什么这样不安分?这样不听父亲的话?我怎么没有想到,作为生活中被别人定义死了的丑角,扮演这个角色虽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但是拒绝扮演却是要付更加沉重的代价啊,这种代价,即使我赔上一生,又怎么能够偿付得起!
我们住在奶奶为我们一家人腾出的一间没一搭玻璃,四处漏雨的房子里,我把两箱子书藏在床底下,绝口不再提上学的事。曾经的执拗,想起来就觉得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