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幸好随后赶至的井向云千求万求,使出执坳的性子跟着要受罚,心疼儿子的二夫人这才松了口,允许大夫过府医治昏睡不醒的小丫头。
也许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陆清雅福大命大,除了内腑小有受创,喝几帖汤药便可痊愈外,她的手脚意外的没有骨折现象,落地时正巧背后有些乾草堆止住了跌势,因此没什么大碍。
大夫也说了,因为她个小、身子轻,所以被撞飞的冲击力也较小,伤势不重,稍微休养一阵子便没事。
可惜的是刚到手的蝴蝶玉瞥因紫檀木盒被撞开而碎了一地,还没能放入她私藏的铁盒里就先毁了,留下遗憾。
“小雅,你还痛不痛?”井向云看她脸色都发白了,肯定很痛。
按着阵阵抽疼的左胸,她气弱地推着他。“你走,不要陪我跪了。”
他帮她求情找大夫来疗伤,二夫人已经够怨恨她了,她不能再引起二夫人的不满。女人的嫉妒心非常可怕,不分丈夫和儿子,二夫人若想整死她法子有千百种,每一种都能折磨得她死去活来。
“胸口疼就不要说话,你看你额头都冒冷汗了,嘴唇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我给你靠着,就不要再逞强了。”他扶着她单薄的后背,让她不费力地靠着他。
因为太痛了,她也就没拒绝,将头轻偎在他胸前。“我不是逞强,是莫可奈何,就算二夫人是迁怒责罚,我能说不吗?”
明明不是她的错,她也不顾死活地救下人家的儿子,结果没有得到厚赏或是几句关心,反而沦为出气筒,身子带伤还得罚跪。
其实从她以前经历的遭遇来看,二夫入手段狠厉并不教人意外,都能毒打儿子有了身孕的小妾致死了,罚罚痛恶至极的准媳妇又有什么?二夫人罚她,不过是对大夫人还以颜色,代表大夫人挑中的童养媳端不上台面,只是个随她打骂的小贱人而已。
二夫人嫌弃她的出身,不满意她毫无嫁妆的入府,以家世来衡量她的价值,没有值得夸耀的,就注定一辈子抬不起头见入。
不过不会了,重生后她不会再因二夫人的排挤而心生惶恐,越来越退缩,为了只想做个好妻子、好媳妇而拚命讨好二夫人,以为全无自我便能得到婆婆的喜爱大错特错。
“别跪了,娘已经走远了,她看不到祠堂里的一举一动。”气闷的井向云神情阴郁,娘亲的作为让他不甚谅解,心里愤怒。
本来娘罚的就只有小清雅一人,哪舍得亲生儿受半点罪,他是趁娘离开后溜进祠堂,不忍小清雅独自受罚才陪跪一旁的。
“万一她去而复返呢?我这双腿跪废了只怕也不能起来。”以二夫人的心性,若见到儿子如此袒护她,她跪到残了也不会换来一丝怜悯,反倒只是称其心意,让二夫人有藉口将她赶出井府。
如果她存够了钱,不用人开口也会走得远远地。二夫入嫌她碍眼,阻碍了二少爷飞黄腾达,她又何尝愿意成为别人的绊脚石,虚掷一生只换来良人的渐行渐远。
“你担心什么?反正有我在,是我要陪你一起挨罚的。”总之他豁出去了,有过同担,娘再狠心也不至于对他下重手吧。
就是有你在我才不得安宁啊。陆清雅在心中苦笑,说不出二夫人的责罚源自他的求情。“我好累,想睡了。”
“那你就睡吧,我会一直抱着你嗯,真的太瘦了,手臂完全感受不到你的重量”该用什么补品才能养眸她?身子太过轻盈绝非好事。
听着他令人莞尔的嘀嘀咕咕,她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小女儿的娇憨。“可是我饿呀,睡不着。”
他自责的轻轻环抱着她:“对不起,你的生辰被我搞砸了,原本是开开心心的一天”全是胡一虎的错,他绝饶不了他。
“还有我的蝴蝶玉簪。”她提醒他,那值钱的,少说也能卖个四、五十两。
“我会补给你,改天上玉铺让你自个挑一个。”只要她没事,他什么都给她。
她眼睛一眨,露出好无邪的表情。
“我救了你一命,你不用表示表示吗?”他眼一眯,低视笑得过分开心的小脸。“做人不要太贪心,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百两,不二价。”她伸出秀气的食指,眼眸亮得像天上的星辰。
看着她明明很不舒服却不忘强索银两,他真是又气又好笑,一张口咬上她小小的指头。“好,一百两我给你,等你伤好了以后”
对她,他很容易心软,说不出所以然来。
她笑眯了眼,挪挪发麻的脚丫子。“谢谢你,向云哥哥,我不会忘了你的。”
她想,她重来的这一生应该会牢牢记得他了,他是第一嘴日上她感到心口发暖的男人,不论日后离得多远,他在她心中都是一道抹灭不去的印记。
“『不会忘记我』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敢背着我偷偷盘算什么,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他伸指戳她眉心,语气凶恶。
呢?好敏锐,居然一下就听出她的心思。陆清雅暗自抽气,小心地收起眼底对自由的冀盼。“向云哥哥,我是不是太饿了,好像有翠玉饺子的香味?”本来没那么饿的,一闻到蒸饺子的香气,她就更饿了。
“哪来的饺子?别作梦了,闭上眼睛睡一觉,天亮了我叫周婶下一百颗四色饺子,让你吃到翻肚”可恶!她不说不饿,一提到食物,也饿得他肠子像快打结了。
其实身为井府二少爷,有谁敢亏待他的胃,早就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等他享用,只是他一口也没吃,眼巴巴地跟着她一起来受罪。
“好灵的鼻子,我大老远走来就听到,看来你真的饿惨了。”
一阵低低的笑声先至,尔后在摇晃的烛火掩映下出现一道修长身影,天蓝色绸袍随着吹入祠堂内的晚风一扬,一名五官神似井向云的少年缓缓从黑暗走出。
“大少爷?”
“大哥?”
兄弟俩容貌有几分相似,但井向天眉眼间多了抹斯文,气质温润不见轻桃,目光柔和宛如一溉流泉,浅浅一笑便光彩夺目。
“哎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看起来可真是惨,好一对同病相怜的落难鸳鸯。”看着两张同样饿坏了的面容,他好笑地打趣。
“大哥,你少椰渝人了,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快拿出来,我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了。”井向云像个无赖,张口就要讨食。
“别急,绝对够你们吃,我娘包的三鲜饺子口感扎实又多汁,包你一口接一口停不了。”鲜甜没得嫌,虾肉剁碎混鱼杂和肉末,另外切了点嫩芹调味,可是他私下要人偷留起来的。
井向云拿了一粒放在嘴边,做势要咬一口,却又顿了一下,调侃地说道:“没下毒吧?”
“吠!伯死就别吃,我还省得糟踢粮食呢二来,清雅,全给你,你比较瘦多吃一点,一粒也别分给他,饿他几顿看他还敢不敢不心存感激。”井向天手一转,将装满饺子的盘子放在陆清雅跪着的脚旁。
“谢谢大少爷。”她夹起一粒饺子小口的咬着,身体的痛楚让她吃不快,每吞一口就得用手按住胸,轻轻地喘气吞咽,然后再咬下一口。
“同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你跟这只野狠子一起喊我大哥就好,别给生疏了。”井向天笑道。童养媳也是一家人,日后他也要改口叫她弟妹。
“嗯,大哥二”陆清雅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甜甜软嫩的嗓音让人心生好感。
“你们没事吧?身上的伤要不要紧?这里没有外人就坐着聊,什么祖宗的规矩都甭管了,活着的人比死人重要。”井向天扬了扬手,作主要他们别跪了。
“对嘛,这句话才是人话,谁管他家训有几条,不过做做样子唬人而己。”井向云长腿一伸,坐姿不雅地半坐卧,但是他动作不大,仍让怀中的小不点轻靠在他身侧。
“别怪二娘不通人情,她也是气急了才要我们这些晚辈学规矩,希望同样的事有一无二,我们平平安安不再让长辈操心。”井向天不说二夫入是藉题发挥、扫人颜面,委婉的解释不伤和气。
“我能怪谁?怪只怪自己能力不足,连个臭丫头也护不了,若是有一天让我养丰了羽翼”看谁还能动他的人。
井向云话到一半没了下文,可言下之意已不言而喻,幼虎的撩牙在长大后终会变得锐利无比,称霸百兽。
听了他未竟之语,井向天眸子微微的闪了一下。“快吃吧,别饿着了,等养足精神,明天咱们再向马主人讨回公道。”
陆清雅心一跳,记得上一世后来查出马主其实就是闯了祸跑走的胡一虎,他后来被井府的人打断双腿,丢弃在乱葬岗自生自灭。
她暗付着,心想该怎么化解两家的仇恨,前世胡一虎死了没她并不清楚,但是胡母为了此事之后在井府门口悬梁上吊,并在门上写下血咒,发誓世世代代化为厉鬼,要井府老少永无宁日
无论如何,她不希望这件事再度重演,既然己知惨案会发生,她就要尽全力阻止,使其和平落幕。
第4章(1)
“清雅小姐,你的茶。”
流水无情,落花匆匆,风儿带来秋的信息,枯黄了叶片满地落花,垂穗的金黄田秆随风摇曳,扬起一片黄澄澄的波浪。
转眼间,几个寒暑随四季的变化悄悄溜走,原本嘈闹的井府更加不平静,短短的六年发生不少事,令人不胜秋呼。
先是老太爷夜里受寒,久咳不愈渐成宿疾,拖了两年在去年严冬一病不起,赶不上开春就阖了眼,新漆的牌位供奉在老祠堂里。
同一年,陆家老爷终于被挥霍成性的大房妻女给气死了,等不及小女儿陆清雅孝顺他,只有他下葬的棺木和所需费用全由她一手支付,没花到井府半毛钱。
不过说一点关系也没有,倒又有些不近人情,毕竟陆清雅这些年来得手的银两和值钱物品大多来自井向云的贡献,而她也拿得理直气壮,毫无愧色。
墓子有付出才有获得的道理,她并不是全无长进,至少她算盘打得精,无人能出其右,井府一些见不得光的私帐由她打理着,倒也一目了然,条条分明。
说句中肯的话,只要和银子有关的事找她准没错,想有钱精的功力来帮忙,舍她其谁。
“冬梅,什么时辰了?”陆清雅素白纤腕轻轻一抬,莹润有泽,早不复年幼的细瘦枯黄。
“小姐,申时刚过近酉时。”模样娇俏的丫囊冬梅答道,她年约十五、六岁,有一双爱笑的眸子。
“原来已近黄昏了,难怪天色有些暗,坐了一天都腰酸背疼了。”拨了拨算盘珠子,陆清雅姿态秀丽地握笔沾墨,润了润笔才写下翻开页数的最后一行。
“是该休息了,小姐,要是你累坏了身子,奴婢担当不起。”只要事关小姐,井二爷的脾气便蛮横得很,总不问缘由先论罪,谁没做好分内事谁遭殃。
左侧端了一碗莲子汤出声、穿着鹅黄色衣裙的丫鬟叫夏萤,今年十七岁,脸型偏长额上有个美人尖,性情清冷不苟言笑,做事一板一眼,从不打马虎眼。
“你家二爷又交代了什么?瞧你这般严肃,我都要提心吊胆了,担心你准备了熊掌或狠脑,要对我强行灌食。”她只是天生蒲柳身姿,并非弱不禁风,风一吹就倒。
“小姐,你上回连咳三夜,吃了十几帖药都未见好转,二爷只是关心你的身子,不希望你病倒了。”夏萤坦白道,她性冷却实在,是陆清雅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哼!假好心。他要真为我着想,就不会丢下一堆麻烦事要我处理,也不想想我才几岁,花一般的年华,人家是在园子里扑扑蝶、赏赏花,闲时绣两朵并蒂莲,可我呢?连朵花也没瞧见,整日埋首在帐簿里。”说来井向云是物尽其用呀,连她都利用个彻底。
早几年,莺声果然生出别的心思,一心要攀高枝,冷眼旁观的她也不加以阻拦,反正各人有各人的际遇,她拦了也只是多生怨慰。
谁知阴错阳差,她当初设计的是醉酒的井二少,哪知过了一夜醒来,身边竟是两眼迷蒙的井大少,眼看两人光着身子躺在一块,八成生米不熟也煮熟了。
后来大夫人做主让大少爷收她为妾室,给了个不丢人的名分,虽然搞错了对象,莺声却也如愿以偿,当上井府的莺姨娘。
只是她犹如“背主”的行为,令原先选她要给儿子暖床的二夫人相当不快,也不知是不是暗中动了手脚,她为妾三年竟肚皮毫无动静,始终未曾隆起。
见她嫁得如意,燕语也动了邪念,可惜她运气差了点,下在酒里的春药被一名卑下的护院给喝了,当晚成就好事,竟就有了身孕。
她哭着说不要嫁,要打掉腹中胎儿,可井向云的一句话却令她不得不嫁——她是买断终身的家埠,若是不嫁人就等着被卖入青楼为妓,因为井府不养敢算计主子的奴才。
最后,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