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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坡乡紧挨着镇子,从镇里过去有一条小路,只需要短短几分钟路程。于凡现在就站在那条小路的尽头,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地方。
石坡乡里安静得有点过分了,四周一片死寂,看不到一个活物。于凡的右手揣在兜里,紧紧地握着那部小巧的数码相机,手心里微微渗出了汗珠。
于凡缓缓地踱进了石坡乡的中心地带,望着和镇上一样充满了古旧味道的建筑,他忍不住摸出了相机。正当他对着一幢老屋准备按下快门之时,屋门却突然打开了,一个穿戴着那种奇异服饰的女人出现在了镜头里。
随即,于凡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而就在尖叫声响起过后,周围的屋门次第打开了,一群同样穿戴着奇异服饰的男男女女纷纷从屋里走了出来,向于凡聚拢。
一个以于凡为中心的人圈很快形成了,于凡楞在人圈中央,满脸惶恐、不知所措。
〃你们要干吗?〃于凡承受不住人圈给他带来的那种无形的压力,嘶声问道。
〃我们在欢迎客人的到来,请您品尝待客的美酒。〃这时,一个老太太端着一杯酒,走到于凡面前说。
原来他们并无恶意,于凡那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了回去,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接过老太太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老太太家的门大大地开着,院子里陆续有乡民端着菜碗走进来。老人家告诉于凡,家里今晚要办喜事,下午开百家饭,无意中闯入于凡,按老规矩成了他们最尊贵的客人。
◇欢◇迎访◇问◇HQDOOR◇
第10节:摄魂影(9)
于凡心里充满了兴奋,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那样的好运气,可以赶上一场石坡乡的喜事。
酒酣耳热之际,老太太斟上满满一杯酒敬给于凡,恳请于凡参加晚上的典礼,于凡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
喜事是一场婚礼,于凡亲眼看见乡民抬着一顶喜轿离开了石坡乡,大概是去接新娘了吧。
新娘家大概离得比较远,迎亲的喜轿傍晚时分就出发了,一直到天已经黑尽了,新娘还没有接回来。
于凡陪着老太太在坐在堂屋里等待着,他心里有许多疑惑,为什么会在晚上接新娘?新郎又是谁?不过他想到赵德恩说过这里的习俗古老而独特,害怕犯什么忌讳,也就一直忍着没有问出口。
十
喜轿回来了,于凡十分兴奋地站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新娘子。这时候,老太太走到了喜轿前,掀开了轿帘……
于凡简直不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一切,老太太从轿子里迎出来的竟然只是一张照片!
她把照片迎出来之后,回到堂屋,对木立着屋子里的于凡说道:〃请不要见怪,今晚是小儿的阴婚。〃
于凡回过神来,他想起曾经听说过有些偏僻的地方保留着阴婚习俗,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亲眼看见这样一场阴婚,而且还是婚礼的上宾。
面对眼前诡异的场景,于凡心里没有感觉到恐惧,而是充满了兴奋。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一切拍下来。
于凡随着老太太进入早已布置好的喜房里,喜房里有一张巨大的床,在床上,放着一张供桌。老太太把手里的照片放到了供桌上。与桌上早已经摆好的〃新郎〃并列排好,并用红头绳将两张照片拴了起来,覆上红、黄两色的彩绸。
之后,老太太上香叩首,门外的乡民端来〃合杯酒〃〃子孙饺子〃、〃长寿面〃,供于〃新婚夫妇〃照片之前。
于凡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仪式静默地进行着,他趁没有人注意,悄悄摸出相机,用身子挡着,偷偷了拍了几张。
他把相机放回兜里之后,强压着心里的狂喜,想要仔细看看供桌上两张照片,但在昏暗的屋子里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仪式完成以后,于凡跟着老太太和乡民们上了一辆等候在外的中巴车。车上已经坐了几个人,黑暗之中,于凡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车开出了石坡乡,老太太告诉于凡,他们现在是去送新郎新娘入洞房。于凡没有多问,他只想完整地看完这一场难得一遇的阴婚,找机会再偷拍几张片子。车子曲曲拐拐地开着,于凡感觉路有些熟悉,似乎是从云台镇到海溪镇的那条山路。
车停了下来,于凡跟着老太太下了车,车子停靠的地方正是山顶的路边。停这儿干吗,于凡心里有些不解。
车上的乡民陆续相互搀扶着下车了,他们下车后直接朝悬崖边走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于凡脑子里〃嗡〃的一声,他想起了赵德恩日记里记载的怪事。现在,这一切就要在他眼前上演了。
于凡瞪大了眼睛,心情极度紧张,忽然,他的手触到了兜里的相机。一定要把这一幕拍下来,于凡悄悄地把相机摸了出来。
〃不要怕!〃一只干枯的手伸过来,把于凡的手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这是送去照顾新人的仆人,他们是纸扎的。〃
听了老太太的话,于凡仔细看过去。借着淡淡的月光,他终于看清楚了,那相互搀扶的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乡民抱着一个纸人,于凡不由得感叹那些纸人手工之细,难怪会让赵德恩产生错觉。
丢完纸人后,车子又载着他们上了路,车子下山后拐进了一条小小的土路,开了不知多久,再次下车时,一片墓地出现在于凡眼前。
〃起骨洞房〃
随着老太太的一声低喝,几个精壮的乡民分成两队,开始挖坟了。很快,两副棺材露了出来,乡民们打开棺材,于凡看见,其中一副棺材里有一具女尸体,而另一副棺材是空棺。
于凡正在诧异,又看见两个村民在墓前立起了墓碑。
墓碑立起来之后,老太太拿起了新郎新娘的照片和一些纸糊的衣物、首饰等物扔进了火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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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五哥与小鬼(1)
于凡愣在那儿,呆呆地望着墓碑,他已经被眼前的诡异场面吓傻了!墓碑上的字在墓前熊熊火光的映照下显得特别清晰:
赵德恩、石凤儿夫妻之墓
丙戌年腊月十四立
尾声
老太太偏头向于凡问道:〃德恩的日记本呢?〃
赵德恩竟然就是石坡人!他竟然就是老太太的儿子!
于凡仿佛被催眠般打开摄影包,摸出赵德恩的黑色日记本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拆下笔记本的封皮,把手伸到里面摸索着,很快她就摸出了两张纸。她把那两张纸递给于凡,然后把笔记本扔进了火中。
于凡打开其中一张纸,那是一张诊断书。
姓名:赵德恩
性别:男
年龄:32
籍贯:云台石坡乡
初步诊断:CA晚期
CA晚期,这几个字给于凡造成的冲击不亚于他在墓碑上看到赵德恩的名字,赵德恩竟然是晚期肺癌患者,是频死的病人!难道他已经死了?
于凡颤抖着手打开了另一张纸,那是一封信。
于凡:
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一定已经参加了婚礼吧。
在我老家的风俗里,壮年早夭的未婚男子必须结一门阴亲,否则灵魂不会得到安息。上次我回家的时候,母亲知道我患上了不治之症,就开始为我筹备阴婚了。
我的母亲为我选好了新娘,那就是邻居家的傻女石凤儿。医生说过,石凤儿不仅脑袋有毛病,还身患另外一种怪病,她绝对活不过20岁。
还有几个月石凤儿就20岁了,她的死期也到了。而我也正好只剩下几个月的生命了,我和她真的是天作之合。
前些日子我回到老家,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阴历腊月十四是石凤儿20岁的生日,她真的死了,乡里人都开始为我们的阴婚忙活开了。
但意想不到的是,我的身体竟然越来越好。我偷偷去镇上找了医生检查,镇上的医生为我做了检查后竟然说我没有得绝症。
石坡乡的规矩是,一旦阴婚定下来后就必须举行,那意味着我没得选择,必须做这场阴婚的新郎,除非我另外为石凤儿找到一个新郎。于是我和母亲商量好,偷偷地离开了石坡乡,跑回了城里。
你还记得几个月前单位上搞的体检吗?我有肺癌的初步诊断就是体检时查出来的。我回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为我们体检的医院。我托熟人找医生调出了体检时的片子,这才发现,他们果然搞错了,把另外一个人的片子和我的弄混了,那个人照片时排在我后面,你记得起是谁吗?哈哈,不用想了,我直接告诉你吧,那个人就是你。
当我从兴奋里平静下来之后,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我要把石凤儿的新郎给她送回去!
我写了几篇日记,日记的内容想必你也看到了。依你的性格,一定会被日记里记载的事所吸引,一步步地走进石坡乡的。
日记写好后,我就在你面前有意无意地提到云台镇是摄影天堂。因为云台相当偏僻,知道的人不会太多,你一定会找我要路线的。到时候,你就可以按照我日记里记载的路线找到石坡乡,做石凤儿的新郎了。
顺祝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赵德恩即日。
墓碑前的火熊熊地燃着,越烧越大,赵老太搬起一个小小的酒坛,把里面的酒淋向火堆。
于凡胸口的憋闷感愈发地强烈起来,他感到出气越来越急促,已经快到了无法呼吸的程度。
窒息感越来越强,于凡双手抓着胸口,再也撑不住了,〃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一阵浓浓的黑雾凭空升腾,笔直地往上飘去,黑雾的上方,正是那一壁悬崖……
定稿于2007年5月8日星期二
五哥与小鬼
文/老家阁楼
1
从前,在茫茫的太行山上,有一个削瘦的身影每天日出砍柴,晌午扛到山脚的集子叫卖,黄昏,捧着三个用柴钱换来的包子,晚上吃两个,留一个第二天上山时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个人叫五哥。
五哥是个黄莲水里泡出来的苦孩子。七岁死娘,十岁死爹,给他留下的除了半山坡那间破茅屋,便是一把卷了刃的斧头。娘死是爹埋的,爹死的时候是晚上,一句话也没有交待,刚进家门就一头栽倒地上,五哥一个人坐在爹身旁,叫了一晚上的爹,嗓子都喊哑了,爹也没应他,第二天大早,五哥带上爹腰上别了一辈子的斧头,背了爹上山,用斧头刨了个坑,埋了爹,然后砍了一担柴伙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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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五哥与小鬼(2)
五哥已经十六岁了,砍了六年的柴,现在一天砍到的柴能换到六个包子,可他却觉得比三个包时候还饿,饿了就睡不着,翻来翻去,眼睛总要落在那两个留着明天上山吃的包子上。五哥将包子放在桌上,斧头刃刚好压住包子,这是他自己想的主意,如果晚上有贼偷包子,包子一动,斧头就会砍到贼的手。其实这荒山野岭,请贼也不上门,所以,五哥要防的贼是他自己他担心自己晚上做梦将包子吃了。
这也难怪,五哥每天晚上都在抵抗包子的焦虑中入睡,梦里总是下着大雨,包子雨,满天满天的包子纷纷掉在地上,砸在他头上,还有树林里,好多的包子,全世界都被包子塞满了,走都走不了,一出门,就踩到包子,然后滑一跤,摔在包子堆里爬也爬不起,把五哥幸福得喘不过气来。
每到晚上,五哥早早将斧头竖在桌上,把包子轻轻摆到刃下,然后将干草铺好,倒下急着睡觉,睡着了才能做梦,可是越急越睡不着,并且,五哥还发现,包子到了晚上会发出香味,越夜越香,第二天天一亮,反而啥味也没了,可能就是晚上香完了。有一天,五哥实在睡不着,他突然产生了奇怪的想法,想起了小时候,饿了总有包子吃,还有娘的奶吃,现在长大了,为什么总是没有包子吃呢?爹妈死了他们吃什么啊?我应该去看看,不管吃什么,跟着爹总有包子吃,见到娘就会有奶吃。
于是,五哥也不想睡了,他爬起来,走到桌子前,想了想,将手垂下,伸了脑袋,噘长了嘴巴去咬包子,他知道,只要一咬到包子,斧头就会掉到他脖子上,然后就可以见到爹妈了。这个想法让他兴奋不已,便两眼一闭,说了句〃爹妈,我来了,〃然后去咬那包子。
包子咬到了,好香啊,五哥可着劲地嚼着,三两下就咽了下去,这时候他突然想着,脖子上怎么不痛,斧头呢?屋子并不黑,窗外还有月色呢,他直起身子,看到斧头正悬在他头顶上,离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