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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定身死洪武三年(1370),以徐达、李文忠班师回京,大封功臣。当时,将军① 查继佐:《罪惟录》列传卷三八中。
② 雷礼:《国朝列卿记》卷一。
① 《明史》卷一二七《李善长传》。
们功劳大的平定了中原,小的也攻取了闽越州郡,李善长留守南京,“雍容无所见绩”①,朱元璋体会到这一点,说李善长虽无汗马劳,然与我共事的时间很长,又努力保障后勤供应,功劳很大,进封韩国公,授开国辅运推诚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中书左丞相、参军国事,岁禄四千石,子孙世世勿绝,赐铁券,免二死,子免一死。时大将军徐达功绩赫赫,然犹位在李善长之下。
李善长外宽和而内多刻薄,进封大国,却受爵不让;参议李饮冰、杨希圣,稍侵其权,即按其罪奏黜之。其所厚者中书都事李彬犯法,刘基铁面无私,置之于法,李善长“恶人先告状”,以致刘基被迫告老退职。朱元璋凭借淮西力量起家,他作了皇帝以后,淮西诸将和幕府僚属都成了开国功臣,他们不但有汗马功劳,也有了政治地位,在明朝初年的政治局势下,淮人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很突出的地位。特别是李善长既富且贵,骄横专擅,凭借自己的权势,颐指气使,凌驾于百官之上,为非淮人集团和朱元璋所日渐不满。张昶、杨宪、汪广洋、胡惟庸先后获罪被杀,朱元璋只碍于李善长过去的功劳而一直隐忍不发。一天,朱元璋借与陶凯论斋戒当至诚为由,暗示李善长应趁早退职,曰:“人之一心,极艰检点,心为身之主,若一事不合理,则百事皆废,所以常自检点,凡事必求至当。今每遇斋戒,必思齐整心志,对越神明。”李善长听后叩头称善②。洪武四年(1371)正月,李善长以疾致仕,赐临濠地若干顷,置守冢一百五十户,给佃户一千五百家,仪仗士二十家,与魏国公徐达等。洪武五年病愈后,命他督建临濠宫殿,凡数年。洪武七年,朱元璋推恩提拔他弟弟李存义为太仆丞,存义的两个儿子李伸、李佑担任府州官员。洪武九年,又把长女临安公主下嫁其子李祺,拜为驸马都尉。光宠赫奕,时人艳羡。婚后一月,御史大夫汪广洋、陈宁上疏言:“善长狎宠自恣,陛下病不视朝将近十天,也不来问候。驸马都尉李祺六日不上朝,宣至殿前又不谢罪,大不敬,请付有司议处。”于是坐削李善长岁禄一千八百石,几及其半。李善长“自是意忽忽不自得”①。
洪武十三年(1380),左丞相胡惟庸获诛。胡惟庸是善长同乡,初为宁国知县,时善长当政,惟庸以黄金二百两贿赂之,便得以入京任太常少卿②。累迁中书参政,又以兄女嫁李佑,因相互往来。惟庸任相后,“与善长深相结”③,“贪贿弄权,无所畏忌”。朱元璋为防止大权旁落,遂以“擅权枉法”之罪杀了胡惟庸④,及其同党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等数人。⑤群臣请并诛李善长,朱元璋以彼为初起时心腹股肱,置不问。李善长以年老养疾奏,许之。
自胡惟庸被杀后,胡案成为朱元璋进行政治斗争的武器。特别是随着自己年事的增高,懿文太子又柔仁,便决心消除“棘杖上的刺条”,使下一代① 查继佐:《罪惟录》列传卷三八中。
② 雷礼:《国朝列卿记》卷一。
① 《明史》卷一二七《李善长传》。
② 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三二《胡蓝之狱》。
③ 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三二《胡蓝之狱》。
④ 吴晗:《朱元璋传》,第251 页。
⑤ 赵翼:《廿二史札记》卷三二《胡蓝之狱》。
保持一个安定的政治环境⑥。凡是心怀怨望的、行动跋扈的、对皇家统治有危害性的文武官员、大族豪强,都陆续被罗织为“胡党”罪犯,处死抄家。胡惟庸的罪状也随着统治阶级内部矛盾的发展而发展,随时扩大。最初增加的罪状是“通倭”,接着又是“私通蒙古”。日本和蒙古是当时明朝两大敌人,通敌当然是谋反了。史载:“时四方仇怨相告讦,凡指为胡党,卒相收坐重狱。”①洪武十八年(1385),有人告李存义父子实胡惟庸之余党,诏免死,发放崇明。李善长知道个中缘由,也不去道歉,朱元璋衔之。
洪武二十三年(1390),时李善长已七十七岁,“耄不检下”,然仍欲增隆其第宅,从信国公汤和那里借卫卒三百人,汤和密以闻。四月,有京民坐罪应徙边者,李善长又数次请托,免其所亲丁斌等。于是朱元璋勃然大怒,先严刑逼供丁斌,查出丁斌原在胡惟庸家办过事,知道李存义等和胡惟庸相互勾结的情况,接着下令把李存义父子逮到京师审问,结果词连李善长,云:“惟庸有反谋,使存义阴说善长。善长惊诧曰:‘尔言何为者,审尔,九族皆灭。’已,又使善长故人杨文裕说之云:‘事成当以淮西地封为王。’善长惊不许,然颇心动。惟庸乃自往说善长,犹不许。居久之,惟庸复遗存义进说,善长叹曰:‘吾老矣,吾死,汝等自为之。’”②“又旬日,惟庸谒善长,延之东西向座,屏左右款语良久,人不得闻,但遥见颔首而已。”③这时,御史们也纷纷上疏劾李善长:洪武二十一年(1388),将军出塞,至捕鱼儿海,掳获元宗室大臣及宝玺、图书、金银印章无数,元宗室大臣中有胡惟庸暗通沙漠的使者封绩,而李善长却匿不以闻。④有的更说私书中有李善长的亲笔信。⑤这时,李善长家仆卢仲歉等亦上告他与胡惟庸“通赂遗,交私语”①。狱词锻炼完毕,朱元璋谓:“善长元勋国戚,知逆谋不发举,狐疑观望怀两端,大逆不道。”恰好天象显示有灾变,占得应在大臣,遂并其妻女弟侄家口七十余人诛之。②李善长子祺,徙江浦,久之卒。祺子芳、茂,以公主恩,得不坐。第二年,御史解缙、虞部郎中王国用上书为李善长称冤。朱元璋得书,竟未怪之于罪。
⑥ 徐祯卿:《翦胜野闻》。
① 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三二《胡蓝之狱》。
② 《明史》卷一二七《李善长传》。
③ 李贽:《续藏书》卷二。
④ 《明史》卷一二七《李善长传》。
⑤ 雷礼:《国朝列卿记》卷一。
① 《明史》卷一二七《李善长传》。
② 《明史·李善长传》卷一二七。注:善长之死,史有异辞,《明太祖实录》、《国榷》、《续藏书》云自杀;《明史·太祖纪》、《罪惟录》云赐死;《明史·李善长传》云杀善长。第三节宋濂宋濂(1310—1381),字景濂,号潜溪,浦江(今属浙江)人。明初有名的大儒,以文学见长。朱元璋时,以其博洽经史,延置幕府,备作顾问,参与谋议。“洪武中,以文学承宠渥”③,深受太祖的信任,太祖称赞他“学通今古,性淳而朴实,有古人之风”④。
出山辅政宋濂幼时体弱多病,有时一连昏迷数日不醒,家里人到处求医,求神保佑,好不容易才得长大成人。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身体赢弱的孩子,自小却天资聪敏,领悟力高,又勤奋好学,六岁时已能吟诗赋词,在乡里小有名气,人呼之为“神童”。十五六岁时,同里一位德高望重者张继之,闻其善记诵,曾对他亲加试验,结果也感到这孩子天分非凡,于是就向宋濂父亲建议,将他送到有名望的老师那儿学习,使将来有所成就。
宋濂先师从大学者刘梦吉,学习儒家经书,通“五经”,后来又跟从著名理学家吴莱学习,深得其蕴奥,最后拜在大文章家柳贯、黄缙的名下。由于宋濂禀赋优异,又刻苦学习,所从的老师又多为饱学宿儒,因此,到元顺帝至正初年,即以文章名闻海内了。
至正九年(1349),元朝征召宋濂为翰林院编修。是时,入主中原八十多年的元朝却已走过了它的鼎盛,日薄西山了。皇帝的昏庸,奸臣的专权,朝廷内部为权力而明争暗斗,甚至互相残杀,官场上下贪污腐败,已处处显示出颓败的气象。到这样的朝廷里供职,岂不是为这个没落的皇朝去殉葬。宋濂断然以“亲老”为理由,坚辞翰林编修不就,隐居到龙门山去读书写作。他在龙门山一呆就是十年。十年的隐居生涯,并没有泯灭他报效国家的信念,也没有使他忘却外面的世界。他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天下形势的发展,社会的每一动荡,都使他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事之秋,社会变革的时代。十年的著述立说,使他积淀了深厚的学识和底蕴,足以面对一个动荡不定的社会,去施展自己的经世之才。
就在这时,朱元璋在浙东的发展引起了他的注意。至正十六年(1356)
三月,朱元璋亲率大军,攻占了集庆(今南京),当下改集庆路为应天府,七月置江南行中书省,建立了军事、政治、经济等方面的机构,以此作为向外发展的基地。为了营建以应天为中心的根据地,朱元璋率先派兵攻占了浙东地区,雄心勃勃地拓展势力。而与此同时,朱元璋为了扩大社会影响,对文人也特别留意。他每到一地,都礼贤下士,对应聘儒士,妥善地给予安排和任用,因才授职,用其所长,使他们发挥自己的才能。不管朱元璋这样做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但毕竟由于文人的大量涌入,给朱元璋的队伍增添了活力,使其显示出蓬勃的生机。而且由于朱元璋的做法,也使这些文人在对元朝统治者失望之余,看到了希望。宋濂对朱元璋的行为感到满意。
③ 《明史》卷一二八《宋濂传》。
④ 雷礼:《国朝列卿记》卷十九《翰林学士宋濂行实》。
至正十八年(1358)十二月,朱元璋兵克婺州(今浙江金华)。婺州在两百多年前,曾是理学中心,“婺学”大师吕祖谦在此倡导经史致用,反对空谈性命之学,在浙东产生了很大影响。到元朝末年,斯风尚存,浙东出了许多著名学者。宋濂就是当时有名的文人。朱元璋早闻其名,此时经胡大海推荐,马上派使者樊观携书信、重金,去龙门山邀请宋濂出山,建功立业。宋濂遂幡然应召,被授予郡学五经师。次年三月,由于李善长的推荐,他又与刘基、章溢、叶琛一道被召至应天。初到应天,宋濂就向朱元璋提出“不嗜杀人”的建议,受到朱元璋的称赞,并被命为江南儒学提举,给太子讲“五经”,寻改起居注。这是宋濂出山辅政之始。
宠遇优渥宋濂从至正十八年(1358)出山,到洪武十年(1377)致仕,前后十九年。在这十九年的时间里,宋濂以其渊博的知识和高尚的品行,赢得朱元璋的尊重和信任,并一直“恒恃左右,备顾问”①。
宋濂是一个饱学之儒,长期受儒学熏陶,精通经史,深谙世之兴衰的道理,他期望能以儒家的统治思想去影响朱元璋。
一次,朱元璋召请他讲解《春秋左氏传》,他就乘势进言道:“《春秋》乃孔子褒善贬恶之书,苟能遵行,则赏罚适中,天下可定也。”
朱元璋在作战的时候,喜欢黄石公《三略》等兵家书籍,宋濂就进言不应只看兵书,而忽略了统治者所必须学习的“《尚书》二《典》、三《谟》,帝王大经大法毕具,愿留意讲明之”。
明朝建立后,考虑到国家的长治久安,朱元璋也经常和他一起研讨帝王之学,探究治国的策略。太祖曾经问他帝王之学里,哪一本书最重要,他举出真德秀的《大学衍义》,太祖就命人大书揭示在宫殿的两庑壁上。除自己观览外,当诸大臣会集时,还命宋濂讲解分析。宋濂就乘此时进言“君人者兼治教之责,率以躬行,则众自化”。倡言人君要以身作则,应用礼义治理民心,用教育引导人民,而不该只用刑罚的办法。
宋濂所讲的这些道理,都深深地影响着太祖。虽然明初朱元璋对文人的举措反复无常,他的“文字狱”亦发展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但也有不少史料可以证明太祖“好儒”的做法,这或许与宋濂的影响不无关系。因此太祖每与群臣言及,皆称其“淳谨君子,辅导有方”①。
宋濂辅导太子朱标,先后十余年,一言一行教太子遵守礼法,导他走上正道。每当他和太子讲解学业,谈到政教及前代兴亡事情,太子的意见,他认为是对的,就说“应该如此”,若是不对,他便说“不该如此”,绝不投太子所好,或作模棱两可的答复。至正二十五年(1365),他返乡省亲,太祖和太子给他许多赏赐。他上书道谢,并在信中继续勉励太子要以“孝、友、恭、敬、进德、修业”为努力目标,“毋怠惰、毋骄纵”。朱元璋看到这封信,非常高兴,把太子找来,亲自为他详细说明信中的内容。又写信褒奖宋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