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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甘英求你赶快住手。”甘英望着城下不省人事的吉离,基纳正奋力把她背在身上。他手中的剑不住战抖。
“放肆!你以为班超会受你要挟吗。弓箭手!放箭!”
“我看谁敢!”甘英大叫一声,手中利剑又向前一挺。
弓箭手们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举弓。
“给我放箭!”班超大吼道,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出了。
“再放箭我就杀了他!”甘英也叫道。
班超猛地转过头去望着甘英,他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他说出来。最初他以为甘英把剑架到自己的脖子上不过是想吓唬自己。毕竟,自己是他十多年的老上司,老战友。要向自己下手根本是不可能的,这样做最多只能唬住那些弓箭手。
“你……,为了这个女人……”他已经气地说不出话来了。
“不要动!”甘英叫道。
这个时候,基纳已经架着吉离踉踉跄跄地走远了,阿琪也被人拖走了,其他的人也已经跑到了射程之外了。
甘英一把抓住班超的后领,一手持剑继续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向把自己团团围住的士兵叫道:“都给我让开!”
士兵们陆续退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不要乱动,否则我杀了他!”甘英瞪着那些士兵,用剑指着班超说。
“混帐!不要管我,给我把这个大逆不道的贼子拿下!”班超也叫道。
“谁敢!”甘英一挺班超。士兵们退了下去。
甘英用班超做挡箭牌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城楼。
“给我取马来!”他叫道。
“你逃不掉的。”班超说。
“快给我马!”甘英又一次叫道。
一个士兵牵来了两匹马。甘英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阿泉。
“甘将军,我和你一起走。”阿泉说道。
“阿泉,你不必……”
“甘将军,阿泉没能看住夫人,难当罪责,希望甘将军给我将功赎罪的机会。”说完他就跃上马背,把另一匹马的缰绳交到了甘英手中。
“阿泉……”甘英头一次在一个士兵面前说不出话来。
“我们走吧。”阿泉说道。
甘英一手用剑指着班超,一手撑着马背,翻身上马。
“大将军,今日甘英负你,实在罪该万死。如若他日为将军所擒,请将军尽管依军法处置,不用惦记往日情分。甘英就在此别过了。大将军……,保重。”甘英收剑,双腿一夹,绝尘而去。
城楼上的弓箭手都举起了弓。
班超举手止住了他们。
他看着甘英的身影消失在大漠黄沙之中,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接着,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第十九章想地到的和想不到的~
和前面两位一样,这个新来的囚徒也被蒙着面,手被绑在一起,拴在那块大石头上。
他的特点在于,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他在清醒过来后,就靠墙坐着,一动不动。
加图几次故意咳嗽几声,或者走动着发出声音希望引起他都注意,但是都没有达到目的,那个人还是静坐着纹丝不动。
加图并不是一个爱唠叨,一刻不说话就难受地全身发痒的人,而且他也并不善于交际,同陌生人在一起时,他通常都选择沉默。前次和阿维娜和西多一起坐牢的时候,他还觉得罗嗦的西多相当地讨人厌。
可遗憾的是,加图此时被他的好奇心完全掌握住了,如果不把他想知道的事弄个水落石出,那他晚上肯定是睡不着觉了。
“阿维娜,他怎么不说话?”他说。
阿维娜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倒觉得你的话太多了。”
加图站了起来,在地牢里面踱着步,他一度走近了那个人,可是又不敢靠地太近,只是在他身边两步远的地方徘徊了一阵子就又退回了原来的地方。
“能不能揭开他的面具?”他自言自语道。
“你试试吧。”阿维娜在一旁说。
加图当然知道她绝对不是在支持自己的建议,考虑了一下他只能又叹了口气蹲了下来。
但是过了没一会儿,他又说道:“你相信吗,阿维娜?关于尼禄的事。我当然不会相信的喽,但是,他们讲地好像真的一样……”他停下来等待阿维娜有所回应。
但阿维娜除了白了他一眼外依然没有任何的表示。
加图正在沮丧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那个坐在墙角的蒙面人缓缓地站了起来。
加图紧张地注视着他。
那个人想朝他走来,但是他的手被拴在了石头上,他走了几步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加图感觉到了汗水正在从自己的额头上渗出来,就在这大冬天。
那个人的手扯了扯绳子,好像在试这根绳子的牢固程度。
“他想干什么!”加图说。
不过他很快就松了口气,那个人只是扯了一下子后就马上放弃了。
“赞美罗马所有的制绳匠。”加图喃喃语道。
那个人朝他们挥了挥手。
“他想让我们过去?”加图说。
那个人停住了。
“嘘……”阿维娜又瞪了加图一眼。
加图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在阿维娜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一种骇人的力量,这种力量隐藏地相当地深,但是即使在那么深远地地方,它发出的光芒也让加图打了一个寒战。加图马上就觉得自己不能再开口了。
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在寂静中等待了一阵子之后,他又向他们招了招手。
阿维娜站了起来。
加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阿维娜用力一挣,把加图的手甩开了。
“阿……”加图张口要说。
阿维娜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即就合上了嘴,好像被施了魔法一般。
阿维娜走到了那个人的身旁。
那个人在空中摸索着,最后终于抓住了她的脸。
加图觉得自己如果再不走过去保护这名柔弱女子的话,那他实在是个懦夫了。他也站了起来,朝阿维娜身后走去。
阿维娜在被那个人抓住的一刹那,手抖动了一下。
那个人扶着阿维娜的肩膀,把她往地上按,阿维娜也配合地坐到了地上。
那个人突然伸出了左腿,然后他捋起了自己的长袍。
“万恶的魔鬼……。”加图叫道。
阿维娜回头做了一个让他安静的表情,加图只能悻悻地住口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地听从阿维娜的话。
在那人白皙的大腿内侧,一个圆形的烙印显露了出来。这像是一个印章,但是没有字,只有两个好像在扭动的人形线条嵌在外围的圆框里面。
没等加图看清楚,那个人就又把长袍盖上了,缩回了左腿。
之后,他就又恢复了刚才的姿态,靠墙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也不作任何的举动。
阿维娜站了起来。她望了望那个人,然后低着头走回了刚才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加图知道自己还是不能说话,只好也默默地走回到了自己坐的地方。
在沉默中的时间好像过地特别地慢,加图觉得快要过了一年的时候,牢房的门又开了。
“这位客人没有打搅你们休息吧。”在他人出现之前,阿维尼乌斯的声音就已经先行到达了。
“承蒙您的厚爱,他相当的冷静。你可以把他带走了。”加图说。
“啊,哈!”阿维尼乌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说:“实在不好意思,诸位,去叙拉古的船现在走不了,你们知道,大海是尼普顿的领土,他如果不愿意赐给我们顺风的话,我们必须等待。”
“你不会是说……”
“抱歉,你们还要和这位朋友再待上一段时间。我也很过意不去,请你们千万原谅。”阿维尼乌斯表现地相当诚恳,“好在他还是相当地安静,不是吗?”
加图摇着头说:“我希望我的父亲尽快赶来。”
“当然当然,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可是恐怕你还得等上一段时间,要知道,烧了元老都房子可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脱身的罪名。”
“可是……”加图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但想到阿维娜也在场,他不能说太过自私的话,只好作罢了。
阿维尼乌斯凑近他的耳朵说:“我会帮你的,小伙子。”
加图连忙退后一步,躲开了他,同时望了望阿维娜。
阿维娜冷漠地望着他。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胸腔里有什么地方在搅动着,使他很不舒服。
阿维尼乌斯笑着向阿维娜点头致意。
阿维娜也还了礼,但是相当简洁和迅速。
阿维尼乌斯又走近了那个坐着的人。他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又弯下腰把脑袋伸到那个人的耳边,好像在嘀咕着什么。加图发现他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容。
那个坐这的人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阿维尼乌斯满意地直起了腰。
可是没等他站稳,那个坐着的人发出了一种恐怖的叫声,加图觉得这不应该是人发出的,而像是两块生锈的铁板在使劲地摩擦。那撕心裂肺的破碎声音让他全身的每一根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在发出怒吼的同时,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跳了起来,朝阿维尼乌斯扑去。
阿维尼乌斯一惊之下,迅速后退,他的身形移动地如此之快,加图都不敢相信是这个臃肿的躯体作出了这样的动作。当他站稳后,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但他毕竟是阿维尼乌斯,换了别人,经过这样的惊吓都要好半天才能回过神来,可阿维尼乌斯只是在那么一瞬间才表现出了失措,而紧接着,他有恢复了那张好像有点天真,又有点狡黠的笑脸:“相当不错,相当不错。”
他转过身来,对加图说:“请放心,他并不是经常这样的。”
“到目前为止,他好像只对你感兴趣。”加图说。
“噢,那我太荣幸了。”阿维尼乌斯演戏一般向那个已经又坐下了的人行了礼。
“你不希望多得到几次荣幸吗?”
阿维尼乌斯眨了眨眼说:“恐怕我不得不把这样的荣幸留给你们了。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想我不应该打搅你们休息了,顺便说一声,现在已经很晚了。”
他朝阿维娜挥手告别后,走出了牢房。但过了没多久,他的脑袋又探了进来:“如果他冒犯了你们的话,请随时叫我。”
他亲自锁上了门。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这个疯子差一点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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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图知道自己一旦开口而没有人回应的局面有多尴尬,所以,他最后选择了缄默,在这个昏暗的牢房的角落里,潮湿的石板上,躺了下来。
他很快睡着了,并且进入了梦乡。他梦到了在这个世界上他最惦记的女人,阿琵达拉。阿维娜看到他在睡梦中还时而地发出叹息。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一来,在不见天日的地牢人们的确无法估计时间的流逝程度,而睡眠又经常会拉长人们对时间的感觉,所以加图在梦中几乎快和阿琵达拉过完了一辈子的时候,他终于醒了。他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接着,阿维尼乌斯的声音透过铁门传了进来。
“正如我所说的,只有这么一件牢房现在还在使用,其他的都在修葺之中。即使是十恶不赦的罪犯我们也不能让他们住漏水的牢房吧,不是吗?好在如今的罗马人都十分地洁身自好,我们也没有很多的罪犯可关,除了昨天把维路斯的宅邸烧为平地的那些人。这里就有两个年轻人,当然,我们必须原谅年轻人,年轻人做事总是容易冲动,但他们总归是罗马的未来。而且说实话,我也不太赞同维路斯的一些言论,他有时候太自以为是了。我打算让这两个年轻人接受点教训,毕竟他们必须认识到压在他们肩上的责任。但这也不会太长的,只要他们的父母一来,我就马上让他们领回家。”
“早就听说阿维尼乌斯以仁爱闻名,今天见到了,果然是比传言还要更胜一筹。”另一个声音说道。
加图觉得好像再那里听到过这个声音,他费劲地回忆着。但对于这个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脑袋,这个问题的难度稍微的大了点。
“如果干脆拆掉这些牢房的话,那阿维尼乌斯,你可真是罗马最为仁慈的人了。”那个声音又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罗马还是需要人来维护秩序。你一定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