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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非文学史-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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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乡》的艺术成就也是很显著的,在作家笔下,一幅幅朝鲜农村的风俗画,生动形象,细致入微,往往把一些生活细节熟练巧妙地揉进艺术的画图之中,散发出浓烈的乡土气息,看后令人久久不忘。作品中一个个人物形象,性格鲜明,呼之欲出,但闻其声,即见其人,使人感到分外真切。 
  当然作品也还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例如小说把二地主安承学当作主要攻击目标,且把农民斗争取得胜利的关键因素归之为由于他的女儿安甲淑自献了“家丑”,使他作为二地主的体面受到严重威胁,因而被迫低头就范,这个情节的安排是经不住推敲的。在金喜俊的形象塑造中,只见他个人的活动,很少看到群众的作用。作为一个无产阶级解放斗争的先驱者,金喜俊身上还存在着比较浓厚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思想情绪,这些,尤其集中表现在作品的结尾处。他在处理同安甲淑(后化名玉姬)的关系时,仍表现出一种过于浓烈的缠绵悱恻的儿女之情。这些描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人物形象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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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赵基天   
  赵基天(1913…1951)是朝鲜人民优秀的诗人,生在朝鲜咸镜北道会宁郡的一个贫农家庭。少年时期曾参加过抗日斗争活动。他的父亲因不堪忍受日本帝国主义及本国反动派的压迫和剥削,携家流亡西伯利亚,这样,赵基天就在苏联接受了学校教育。他在鄂木斯克高尔基师范学院俄语系学习期间,曾致力于研究高尔基和马雅可夫斯基的作品,受到他们的影响;毕业后,曾在苏联出版机关工作,以后又在苏联朝鲜人师范学院担任教学工作。 
  早期试作至今保存下来的有学生时代(1930…1933)先后发表于当地朝鲜文报纸《前卫》上的一些短诗,如《建设的早晨》、《致突击手》和《野外军事训练》等。在这些诗篇中,年轻的诗人热情地歌颂了伟大的十月革命和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的成就。 
  1945年8月,赵基天随苏联红军参加了消灭日本侵略军——“关东军”的战斗,不久,又随苏联红军与朝鲜人民并肩作战解放了北朝鲜。 
  在解放后最初的日子里,赵基天积极地投身于建设社会主义新文化的斗争。他曾一度担任过《朝鲜日报》的编辑,并从事以马雅可夫斯基为代表的苏联诗歌的翻译和评论工作,希望能够从中获得借鉴,以促进朝鲜新诗歌的成长。的确,对于赵基天及其同时代的人来说,培植和发展朝鲜新的人民的诗歌,是一项刻不容缓的任务。当时,革命文艺虽有发展,但资产阶级颓废文学仍有一定的影响,一些资产阶级文人公开鼓吹“超阶级”、“超政治”和“为艺术而艺术”等的唯心主义观点,针对这种情况,赵基天号召革命文艺工作者把诗歌创作和现实的革命斗争紧密结合起来,使它成为革命人民手中强大的思想武器。他在《我们的歌》(1947)中写道: 
  我们的歌, 
  要把民主的声响震撼三千里, 
  是动员全民开赴战场的雷声。 
  ………… 
  我们的歌, 
  是消灭反动派和叛徒的 
  〓燃烧在人民心中的熊熊烈火。 
  实际上这是革命文艺工作者的一篇宣言书。诗人自己的创作实践便是执行这篇宣言精神的光辉典范。 
  1946至1947年,赵基天诗歌创作的一个重要主题是歌颂解放后欣欣向荣的新生活。在这时期写的诗篇里,欢乐的音调跃然纸上,爱国主义的激情溢于言表。1946年“五?一”节的清晨,诗人在诗中热切地写道:“人们,敞开大门!”因为,“早晨要带着‘五?一’回来”,因为“太阳将给我们撒下满怀的喜悦!” 
  当诗人站在故乡的河堤上极目远眺的时候,只见“碧绿的水田在天边消失,崭新的瓦房在人前炫示”,于是诗人决心当一名哨兵,坚守在这条河堤上(《在河堤上》,1947);当诗人走到江边,看见村中荡秋千的少女的时候,他立刻想到这位可爱的少女也许想荡过高处的云彩,寻找平壤城和那位在金日成大学里学习的贫农青年——她的恋人(《秋千》,1947)。 
  然而,诗人在歌颂美好生活的时候,又情不自禁地联想起往昔奴隶生活的苦难、人民的悲愤和严酷的斗争。对过去的描写,赋予他的许多诗歌以苍劲有力的色彩。 
  在《图们江》(1946)一诗中,通过对奔腾的大江的描写,反映了解放前朝鲜人民“穷困的岁月”、“奴隶的悲哀”、“不屈的斗争”以及解放后“百花怒放”、“五谷丰收”的幸福生活。随着场景的变换和诗人感情的起伏,图们江由一条“含恨的江,血的江”变为“怒吼,翻腾又咆哮的江”;朝鲜解放后,它又是一条充满爱娇的“幸福的,友谊的江”。图们江,它可说是朝鲜人民艰苦的斗争历程和幸福生活的见证。 
  抒情叙事诗《土地之歌》(1946)表现了朝鲜农民解放后获得土地的喜悦心情。诗中的主人公京善是千万朝鲜农民中的一个,解放前他替地主耕地,辛劳终年,各种租税“就象乌鸦一样地涌上门来”,结果只落得“残门破户”,“用一块破麻袋遮体”。他说,这段经历会变成“锐利的锥”,刺扎他的心,振奋他的精神,激励他不断前进! 
  1947年,赵基天发表了著名的长篇叙事诗《白头山》。它以1937年6月4日抗日武装游击队袭击朝鲜北部边境地区日寇警备要地——普天堡为基本情节,描写了在金日成领导下的一支游击队与日本帝国主义所进行的斗争。诗中的金将军就是金日成的艺术写照。长篇叙事诗通过游击队领导人金将军、政治工作员哲浩和游击队战士们的形象,赞扬了他们对祖国的忠诚以及他们的革命英雄主义和乐观主义精神。 
  金将军的形象是在抗日武装斗争的具体环境中展示的。在他身上既集中地表现了游击队战士的典型特征,又体现出他作为指挥员的政治素养。金将军在日本帝国主义铁蹄下的朝鲜度过了苦难的童年,备受凌辱和吃糠咽菜的生活,激发了他的民族意识和阶级觉悟,为了争取祖国的解放,他奔上白头山,走上武装斗争的道路。 
  在朝鲜的历史上,无数革命志士曾经投身于反帝、反封建的斗争,写下了可歌可泣的篇章。金将军及其领导的游击队,既继承了前辈的革命传统,而又与他们有着本质的不同。金将军是无产阶级的革命战士,他经常“斜坐在篝火旁,捧着一本书,全神贯注地阅读着”,当“心中充满了希望与喜悦的时候,他阅读这本书”;当“绝望的影子悄悄冒头的时候,他阅读这本书”,当“煮在锅里的皮带的气味,搅动着饥肠的时候,他阅读这本书”……这是一本马列主义的书。他用马列主义理论来指导自己的行动,来武装自己的队伍,使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看清目标,获得新的力量”,能够在敌强我弱、极端艰苦的条件下,为争取祖国的解放、为建设社会主义的新朝鲜而坚持斗争。 
  金将军深信和人民群众保持血肉的联系,是革命事业旺盛发展并取得胜利的根本保证。他说:“我们的根在民众中!我们的力量来自民众!”他把人民群众比作江河、大海的“源头”:“锅里的水能熬干,那是因为它没有源头!但是一条小溪,却能汇成奔腾的巨流!”因而当游击队员石俊抢宰了农民的两头牛的时候,金将军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我们游击队,什么时候变成了土匪?什么时候抢掠过群众的财物?”要他找到牛的主人,照价赔偿。 
  怀着民族与阶级的深仇大恨,肩负着解放祖国重任的武装游击队是一支勇敢善战的队伍;金将军,作为这支游击队的指挥员,更是一个杰出的榜样。在第一诗章中,诗人热情地赞扬了游击队与日寇进行的一次肉搏战,并在这次战斗中,勾画出金将军的形象: 
  一位青年将军, 
  飞身跃上山坡的岩石, 
  魁梧的身躯, 
  穿着雪白的大袍, 
  飘动的衣襟, 
  象强有力的翅膀, 
  准备随时飞向高空! 
  他的两臂和双腿, 
  他的整个身体, 
  都燃烧着跃进的锐光; 
  他的视线象两把闪光的利剑, 
  扫视着战场! 
  “不要放走一个敌人!” 
  ………… 
  普天堡的夜袭是全诗的一个高潮,金将军及其领导下的游击队的性格在这里得到进一步的揭示。 
  游击队战士在金将军的率领下,踏上了去“东南的路”,无论“前有高山,后有峻岭,路途遥远,沟壑纵横”,都阻挡不了他们的前进。这是一条“粉身碎骨也要走的路,活着走不了,死了也要走”的路,因为这是一条回国的路,因为这是一条作战的路。金将军和游击队战士们的这种拼死的决心是从哪里来的?回答只有一个:来自灾难深重的祖国和备受奴役的人民的召唤,因为在祖国的土地上,杀风席卷着大地;因为在那里人民“活着,没有出路,死了,没有葬身的地方!” 
  普天堡战斗的胜利给朝鲜人民点燃了革命的火炬,使他们看到了民族解放的曙光。在胜利的场面中,诗人的笔触转向对人民群众的描写:人群,包括“光头的老人,赤脚的妇女,赤身露体的孩子”,象潮水般地涌出来了,昔日是死寂的街头,顿时欢腾起来了。看到这幕动人的情景,金将军信心百倍地说:“朝鲜没有死!朝鲜的精神还活着,朝鲜的心脏在跳跃!”游击队的胜利袭击给予人民以信心和希望,而反过来,它又从群众的欢呼声中获得了力量! 
  长篇叙事诗的另一个主人公哲浩是在严峻的游击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无数革命战士中的代表。这位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已是游击队中一个出色的政治工作员,是金将军的亲密战友和得力助手。他勇敢机智,具有一定的阶级觉悟和革命热情。为了配合普天堡战斗,他受命穿过敌人的国境警备网,回国摸清敌情,向游击队发送情报,并对这次战斗进行了具体部署与准备。 
  战斗开始前,哲浩准备好木筏,在鸭绿江上架起了“桥梁”,好使游击队安然潜渡;然后,他又打进了伪驻在所,切断了敌人的电话线,打响了战斗的信号;在撤离普天堡时,他又担任后卫,阻击敌人,掩护部队,成功地完成了交给他的各项任务。“一颗流弹穿过战士的心脏”,哲浩倒下了,他为祖国的解放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花粉是在抗日斗争中成长起来的贫民姑娘的形象。母亲在日寇“讨伐”下的惨死,苦难的生活和父亲——游击队联络员——的教育与影响,使她参加了抗日斗争的行列。在普天堡战斗中,她协助哲浩做了大量工作,最后跟随游击队奔上白头山。 
  十六岁的游击队员英男,是朝鲜无数革命少年的代表。他性格爽朗,“他爱笑,爱唱,总是唱那支民歌《阿里郎》。他在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临死前还举起两个拳头高呼:“战斗到底,朝鲜独立万岁!” 
  赵基天的这篇叙事诗是一支抗日武装斗争的赞歌,不仅有着丰富的思想内容,而且在艺术上也有一定的特色。诗篇中大量的抒情插笔,对所叙事物和人物性格的刻画起到了渲染和洪托的作用。哲浩即将渡江回国时,诗人以诚挚、深厚的感情,请求长白山的风雪保护他平安到达:“你,长白山的风雪呵,刮吧!刮吧!把哲浩掩蔽起来,让敌寇统统窒息!帮助哲浩渡过江去!”在这些饱含感情的诗句中,我们同时也看到了革命诗人本人的形象。 
  长白山的群岭和兴山山沟,是游击队英雄活动的地方。那里是“几百里莽莽苍苍的林海,几千里渺渺无际的雪原”。那里,“山接连着山”;那里,还可以听到“猛虎出山的风声”和它们那“翻山倒谷的巨鸣”,但艰险的自然环境又岂能动摇游击战士们解放祖国的决心?在这里,自然环境的描绘对于人物性格的刻画起到了烘托的作用。 
  赵基天的这篇叙事长诗在思想、艺术方面的特点,对于后来朝鲜诗歌的发展有一定的影响。 
  1949年赵基天发表了组诗《战斗的丽水》,愤怒地谴责了美帝的侵略行径,热情地歌颂了南朝鲜人民的正义斗争,表达了朝鲜人民统一祖国的愿望。诗人认为,被怒火燃烧起来的人民群众是不可战胜的:“你问一问历史吧:用刺刀,拦住过人民的进路么?用牢狱和绞架,征服过人民的心么?” 
  在朝鲜社会主义建设的日子里,赵基天经常抽空下乡下厂,和农民、工人一起劳动,对他们的思想感情和生活是十分了解和熟悉的。1949年他创作了长篇叙事诗《生之歌》,次年6月发表在《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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