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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威语气平淡:“那时候是朱老温出面保下我,甚至为此还和几个大佬翻了脸我欠他一条命,总要还了他才心安。我是卧底,公事公办,不可能因为他救过我的命就背弃原则放过他,那这条命就只能还在他孙子身上了”
看出我们的为难,沈威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任务已经完成了没必要再冒险,我只求你们把资料复制一份给我,我好去换回孩子。”
沈威这几句话并没有什么豪言壮语,连语气都没有起伏,但我们几个都被感动了,这就是公私分明啊,一边是兄弟情义,一边是法律正义,既然不能兼顾,那就只好豁出命去报恩,再问心无愧的执法,总比把人抓了再提二斤蛋糕去监狱看人家像话多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纪律的而且去了也是凶多吉少”小曹同志声音极低,透着一股底气不足的劲儿,与其说是反驳不如说是劝诫。
“他说的对!”陈四海终于表态了,“你去了凶多吉少——我们去就不一样了,不管大人怎么着孩子总是无辜的。”
“沈哥放心!”葫芦娃这个愣头青早就因为沈威重情重义的表现激动的满脸通红,“我们一定把孩子救回来!”
“在执行任务期间擅自行动,增加暴露自身的危险,你们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刘科长慢斯条理的打着官腔,随即两手一摊,狡黠的笑了,“不过,你们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现在你们怎么处理与三合会的矛盾与特殊事件处理科无关祝你们好运。”
“凯哥,你去吗?”葫芦娃小心翼翼的问我,那边,杜非和克里丝都已经爬上车等着出发了。
“我不去成吗!?”我愁眉苦脸的说道,“这本书是按第一人称写的,我不去你让作者怎么往下编!?换成第三人称你看啊!?”
我们让沈威帮忙安置这个女婴,刘科长和小曹同志也带着资料走了,毕竟他们责任在身,带着资料立刻上交国家才是他们的任务,总不能跟我们似的把正事儿一推六二五坐车出去打群架去,不过走之前他们“无意”中把资料的拷贝和那套通讯设备都落下了,我刚想表示感谢刘科长就一脸严肃的告诉我,飞机票已经过了退票时限,退不出钱来,而且鉴于我们不听指挥擅自行动,才耽误了回程,所以zhèng fǔ不会再给我们报销回去的路费,换句话说我们回去得自己掏腰包了这刘科长也够公私分明的。
我们坐车直奔交易地点,三合会指定的交易地点是永丰海运的仓库,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街上连条狗都没有,位于偏僻小港口的海运场更是冷清的很,诡异的是三合会也没在这里布置重兵,感觉敏锐的克里丝告诉我,偌大的仓库里人数不超过十个。
十个人,这在平时根本不被我们放在眼里,但是,在丫们已经见识了我们的能力后,才派了这么点人来,只能说明他们要么实心实意的做交易,要么这几个人个个都是高手。
仓库门大开着,孙守财把车停在仓库前的空地上接应,我们四个下车朝仓库走去。
这一路我们小心翼翼,葫芦娃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克里丝杜非紧随其后,我手持神器断后,这个阵型可是有讲究的:能攻善守的葫芦娃走最前面,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敌人都能抵挡一时,给身后的克里丝和杜非争取攻击机会,同时克里丝和杜非可以兼顾侧翼,提防敌人偷袭,至于我断后杜非那王八蛋说我除了对皮厚外一无是处,留我在最后面当个肉盾。
我们走了几步就隐约听见婴儿哭泣声,立刻顺着哭声向仓库深处走去。仓库很大,杂乱的堆放着纸箱子,我们左顾右盼的向前挪,走了好一会儿,抬头一看,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小笼子吊在仓库正zhōng yāng,离地大概五六米,一个婴儿正皱着小脸躺在笼子里嚎啕大哭,他似乎已经哭了很久,连声音都沙哑了,正有一声没一声的抽噎着。
我们立刻jǐng惕起来,一般来说把人质吊起来虐待就是为了影响救人者心态的,你要是不管不顾冲过去肯定一脚踩在人家的陷阱上。
我们正准备仔细探查四周,突然,拴着笼子的铁链断了,笼子直直地朝地面坠了下来!
虽然只有五六米,但那是个还没满月的孩子!这要摔在地上那还得了!?葫芦娃吓得“哎呦”一声便下意识的朝笼子的落点冲去,想趁孩子落地前接住他,葫芦娃一冲我们自然也跟了上去。
葫芦娃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笼子,于此同时,落点周围的几只箱子突然爆炸了!不过爆炸后并没有滚烫的热浪和飞溅的碎片,而是大量刺鼻呛人的烟雾四散开来。
“咳咳咳咳催泪弹!”克里丝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快走!不然都得被熏晕在这!”说完一把拉住葫芦娃和杜非就走,我也勉强抓住不知谁的胳膊踉跄的跟着走。
这气味实在太刺鼻了,熏得我眼泪直流,连路都看不清,那婴儿在这浓烈的气味下只哭叫了几声就没了声息,不知死活。
我们挣扎着往外走,但对方显然早有准备,周围的箱子不断爆炸,里面全是催泪弹,无论我们怎么走都逃不出这浓雾。
而且,对方非常yīn险的把我们引到了仓库深处才突然发难,根本就没给我们任何机会,终于,我那昏昏沉沉的脑袋再也支持不住,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恍惚中,我看见克里丝他们也摇摇晃晃倒在地上。我骂了一句:“这次真要团灭了!”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四十八章 蛇环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空气中那刺鼻的气味还没有完全散去,我下意识的咳嗽了两声想用手去捂鼻子,却惊悚的发现我全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连小手指都动不了。
原本我还迷迷糊糊,被这么一吓完全清醒了,我还在那仓库中,但并没有躺在地上,而是诡异的两手平伸着脚不沾地悬浮在半空中,一条冰冷湿滑、足有好几米长的暗灰sè怪蛇在我身上缠绕了七八圈,把我从头到脚捆了个结实,最为恐怖的是,那狰狞的蛇头就这么张着大嘴牢牢地钉在我脖子上!我甚至能感觉到那蛇头正一吮一吮的吸食我的血!
“嗷!”我吓得怪叫一声,一嗓子把不远处的葫芦娃他们都叫醒了,他们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到哪去,每个人都是身上缠着蛇,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悬浮着。
“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说话都带哭腔了,要说不怕死那是我吹牛,但死也分个三六九等不是?我宁可被一排冲锋枪打成蜂窝煤然后悲壮倒地,也好过像个小鸡子似的被条长虫咬死。
“急毛啊!?”杜非扭头看了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蛇头便搞清楚了情况,“是‘蛇环’要不了命的,”随即干笑两声,“不过咱们想跑也是不可能的”
蛇环,就是把七七四十九条蛇放在同一个瓮里,不喂水不喂食,再不断用特制的药物刺激它们,使它们的新陈代谢加快从而感到非常饥饿,这些饿疯了的蛇便会相互吞食,大约一个月后,瓮里便只剩一条蛇,而且这条活到最后的蛇把同伴吃光后实在没有吃的就会从尾巴开始吃自己
最后,这条蛇要么把自己咬死,要么饿死,从瓮里拿出来的时候便是一个首尾相接的环形,这便是蛇环。邪术师只要对着蛇环施法,蛇环便能幻化一条暗灰sè怪蛇缠绕住目标,怪蛇本身没有攻击力,但只要被它束缚住便如万蛇缚体,动弹不得任人宰割,乃是邪术师治害人的法宝。
“一旦被蛇环缠住,力气再大也挣脱不开,”杜非看了看挣扎了半天徒劳无功的葫芦娃,缓缓说道,“看见这个咬在脖子上的蛇头了吗,他会吸取我们的力量壮大自身,你本身的力量越强蛇环缚的越紧,想要挣脱蛇环必须先把这蛇头掰开,但是这蛇头紧紧的咬在脖子上,先不说你能不能动,就算能动,你要是硬拽非把自己半拉脖子撕下来不可。”
“难道就没办法了?”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没有,除非被缚者实力极强,可以自行挣脱外没有其他办法。”
“对了!可以找陈四海帮忙啊!”我们耳朵上还挂着通讯器呢。
“别试了,信号干扰。”杜非无奈道,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个能实时通讯的通讯器没有一点声音。
我眼泪都要漾出来了,我才24啊!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难道,我就要在这花一样的年龄去死呃,死去?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只没心没肺的蚊子哼着歌七扭八歪的飞了过来,我估计蚊子要是有表情的话现在一定乐翻了:前面四个伸着手做拥抱虚空状的**不就四盘现成的菜吗?
那只蚊子围着克里丝飞了一圈,无视葫芦娃和杜非,径直飞向我,停在我的鼻子上。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太欺负人了!龙游浅水啊!虎落平阳啊!要是来条狗咬我我也认了,麻痹的连个蚊子都敢欺负我!咱可是主角啊!虽说现在流行让主角受辱之后再奋发图强逆袭对手吧可那些欺负主角的至少也是个打酱油的龙套吧!?这一节肢动物算怎么回事?
其实让我如此愤怒的原因不光是因为一只蚊子敢在我这个主角面前耀武扬威,关键是丫刚停我鼻子上就毫不客气的给了我一下,按说你叮一下就算了吧,丫吸饱了血还不走了!就停在我鼻子上,它这是准备缓口气接着吃下一顿还是怎么着?
南方蚊子厉害,现在我鼻子又疼又痒,疼还好说,关键是这痒,你要是不挠就越来越痒,终于,我受不了了,愤怒、抓狂、屈辱、痒种种负面情绪郁结在胸口,终于爆发了!我虎吼一声,右手青筋暴起,在蛇环的束缚下死死挣扎,就像挣扎着摆脱锁链束缚的巨龙
无声的断裂声响起,我的右手猛地一空,挣脱了束缚,我畅快的一笑,赶紧把手伸到鼻子前,解恨般的又抓又挠
“啪嗒”咬在我脖子上的蛇头无力的垂落下去。
看见我挣脱蛇环,杜非克里斯葫芦娃都傻了,我也是挠了好一阵才注意到自己创造了一个奇迹,刚才杜非怎么说来着?我能挣脱蛇环是不是说明哥实力强大?
杜非拼命的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这个蛇环是假冒伪劣!?这不科学啊!”
我鄙夷的瞪他一眼,丫一封建糟粕还好意思讲科学。
我刚想把挂在身上的死蛇摘掉,克里丝突然说道:“有人来了。”
看来是三合会的人来收拾我们了,现在的情况依然对我们不利,就算我能帮克里丝他们把蛇环摘下来,可催泪弹里的麻醉剂成分药劲还没过,我现在站在地上腿还抖呢,等会儿和三合会的人撞上别说打,连跑都跑不了。
还是克里丝脑子转得快,“你装成还被蛇环困住的样子,他们应该不会怀疑,等会儿我们拖延时间,等麻醉剂的药效过去你再找机会给我们解开。”
“对!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葫芦娃附和。
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把那条蛇又挂在身上,为了追求逼真效果还把蛇嘴掰开卡脖子上,又踮起脚张开双臂伪装出悬浮在半空中脚不沾地的效果,在昏暗的灯光和满地的箱子碎片的掩盖下,只要没人细看应该能瞒过一时。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什么,伸出手狠狠一拍,那只一直围着我转,想找机会再叮我两口的蚊子被我一下子拍死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蚊子!”杜非呵斥。
我不理他,很酷的抹掉手上的血,我这一巴掌可是有寓意的,没错,就是文学上的象征手法!这一巴掌象征着,所有敢让主角流血的生物,甭管丫什么来历,最终都将身首异处,死在主角手中!
第四十九章 是你!?
我刚刚摆好姿势,就听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似乎还听到马达牵动轮子转动的声音,不一会儿,两个人便来到我们面前。
“是你!?”看到对面来人的一瞬间,我瞳孔缩到只有针尖大小,惊疑不定的问道。
对面领头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或者说是缩在轮椅里的骨头架子更准确,头发牙齿基本已经掉光了,只剩下几根稀疏的白发贴在头皮上,松弛的皮肤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老年斑,使老头看上去像条毛sè不纯的斑点狗。
老头**着胸膛裹一条毯子,胸口位置密密麻麻的贴着各种检测仪器的接线,这些数据线向后延伸,全都连接在那台看上去极其高科技的智能轮椅上,忠实记录着老头的心跳、血压、血糖等数据。
这轮椅只怕不比保时捷便宜多少,除了整体像台特大号婴儿车外,其余的地方无不体现着现代工业的美感和先进的设计理念,它有检测设备,有打吊瓶的支架,有氧气瓶,还有一台显示屏支在老头面前,几乎是把整个特护病房搬到了一台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