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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你要求再次检验,结果还是阴性。你要表现出一种迷茫一种突然重见天日之后的不知所措。你看着吧,大家会为你激动不已的。因为他们在心里早就希望你没得艾滋病了,现在这个结果,等于满足了他们自身的愿望。”
苏岩说:“你这不是在骗人吗?”
郭鸣武:“不骗人谁能相信你是好人呐?”
苏岩说:“问题是,你骗他们,他们就能相信吗?”
郭鸣武自信地说:“百分之百能。苏岩,你就放心吧!”
苏岩疑惑地看着郭鸣武。
郭鸣武叹了一口气说:“这是职业教会我的本领,不会这个,我早就饿死了。”
13
刘芳曾对苏岩说,她会给他打电话,还会到他家来看自己。可从分手后,别说来看自己,连个电话也没有,甚至一个短信都没收到过。从和刘芳好上之后,每天接到她的电话和短信已经是苏岩生活的一部分,突然一下子全都没了,他真不适应。他非常担心这样下去,刘芳会真的离开自己。那样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宋建没有打死自己,苏岩觉得非常幸运。盛斌含有艾滋病病毒的血没有感染自己,苏岩觉得更幸运。但所有的幸运都比不上得到了刘芳,这才是苏岩最大的幸运!面对着郭鸣武为自己指出的光明大道,苏岩只能无条件地接受。尽管这下自己真的成了彻头彻尾的骗子,但一想到从此能和刘芳天天生活在一起,他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苏岩开车来到刘芳的学校门前。学校临着一条繁华的街道。以前刘芳没事总是愿意扒着窗户向外看,要是偶尔看到苏岩的车从道上路过,她立刻兴奋地又打电话又发短信。苏岩怕影响她,很少从学校门前经过。现在,苏岩为了能得到刘芳的电话和短信,他一遍一遍地开车在学校的门前经过。开始,他假装无意地经过,所以他开得很快。见一点反应没有,他就把车开得特别特别慢。旁边的一个拉菜的牛车都比他快。那个赶车的超过苏岩还挖苦道:“你的车太慢了,咱俩换吧!”往常苏岩得跟他整几句,整不过也得喷他一身水,现在苏岩没这个闲心了。他在琢磨刘芳是没看到自己呢还是看到在装糊涂呢!
苏岩开着车在学校门前来回跑了不下一百遍,刘芳也没任何表示。苏岩心里坏笑道,还装上了!
苏岩把车停在了学校门前。他知道,刘芳见到自己的车,会在放学的第一时间走出来。果然,放学的铃声一响,刘芳就迎着自己的车款款走来。
刘芳走到跟前问:“你是来接我吗?”
苏岩说:“不是。我来接别人。”
刘芳转身就走。苏岩急忙说:“我是来接你!”他主动为刘芳打开了车门。
刘芳上了车看着苏岩:“你接我干什么?”
苏岩说:“我想问你点事儿!”
刘芳说:“什么事儿?”
苏岩说:“你说你给我打电话还说到我家来看我,可你既没打电话,也没来看我,你说话也不算数啊!”
刘芳没吱声。她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岩。
苏岩说:“现在我想请你到我家收拾收拾屋子行吗?”
刘芳点了点头。苏岩没有再说什么,他开着车迅速地回到了家里。一进屋,苏岩就迫不及待地抱起刘芳进了卧室。他把刘芳放在床上,要脱她的衣服。刘芳说:“就脱裤子吧!”
苏岩进入刘芳的身体后,尽管他早已热血沸腾,但他还是尽最大力量控制住自己,他要等到和刘芳一起腾云驾雾。苏岩一边吻着刘芳一边使出浑身力量。可刘芳就像一块木头始终僵硬地躺在下面。
苏岩停了下来,小声地说:“亲爱的,你还在恨我是不是?别恨我了!以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苏岩心平气和解释了,他压根儿没得艾滋病,他装艾滋病以及让刘芳离开自己都是没办法。他当时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他担心那些整自己的人也整刘芳。苏岩让刘芳离开自己,也就等于离开了危险。
苏岩说完,他本以为刘芳会十分感动,可刘芳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平静地看着苏岩,仿佛苏岩说的与她毫无关联。
苏岩说:“你怎么了?”
刘芳说:“我没怎么的!”
苏岩说:“你不相信我说的是不是?”
刘芳没有回答,而是说:“我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刘芳推开苏岩,起身平静地穿着衣服。
苏岩感到了不妙,他说:“刘芳,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刘芳生气地说:“你快行了吧!你装艾滋病是被人逼的,你这么说不觉得可笑吗?压根儿就没人逼你,你装艾滋病就是想去整人。”
苏岩愣愣地看着刘芳。
刘芳说:“为了整人去装艾滋病,全中国全世界也不会有第二个。苏岩,你太阴险了!”
苏岩说:“我……阴险?”
刘芳说:“你不阴险吗?”
苏岩说:“我……什么时候阴险了?”
刘芳说:“你整王松,你还不够阴险吗?苏岩,将来有一天,你可能连我妈你都得整!”
苏岩傻眼了。他看着刘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芳开始在屋子里收拾着自己曾经留下的物品。她收拾得很细,包括自己用过的毛巾、牙膏都放进了包里。
苏岩默默地跟在刘芳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说:“毛巾和牙膏都是我花钱买的,你给我留下呗!”
刘芳说:“收起你这一套吧!”
苏岩依然傻呵呵地说:“真的,那些毛巾和牙膏确实是我花钱买的……”
刘芳像是在控制自己。她停下来,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
苏岩拿出纸巾细心地擦着刘芳的眼角,他无比真诚地说:“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已经是全中国全世界最坏的人了,但我请你相信,我一定会改好的!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一定重新做人!”
刘芳伸手摸着苏岩的脸颊:“别……别说这种话。”
苏岩借机搂着刘芳,谦卑地说:“求你了!”
刘芳说:“求我?这不是你呀!”
苏岩说:“是我。我是个小人,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苏岩把刘芳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小声地说:“去接你之前,我已经给我爸我妈打电话了,我跟他们说,我有女朋友了。他们俩都乐坏了。我妈已经在昆都饭店定了一个最大的雅间。刘芳,我知道,你是下决心离开我了。你放心吧,我保证不纠缠你,我只是求求你,今天晚上和我一起见见我的父母吧,他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
刘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坚定地说道:“别耍花招了,我不会和你去的!”
苏岩彻底蒙了,他哆嗦地说:“刘芳,你看看我,我是苏岩。”
刘芳说:“我知道你是苏岩。”
苏岩说:“你……不爱我了?”
刘芳哽咽地说:“我爱,我永远都爱你!”
苏岩说:“那你……”
刘芳说:“实话告诉你吧,这些日子我已经想明白了。”
苏岩说:“你想明白什么了?”
刘芳说:“我和你在一起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我要想不再被你伤害,我必须离开你!”
苏岩急切地说:“刘芳,这哪跟哪呀。我求求你,别胡思乱想,你想的不对。你……这个傻子!”
刘芳说:“我不是傻子。”
苏岩说:“你就是傻子!”
刘芳大声地说:“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苏岩愣住了。
刘芳说:“我知道你在心里瞧不起我。”
苏岩说:“我没瞧不起你!”
刘芳固执地说:“就是。你不仅瞧不起我,你谁都瞧不起。你今天说这个是农民,明天又说那个是农民,其实,你才是农民呢!你不仅是农民,你还是地主!你一旦得到就想永远霸占。苏岩,我知道,你现在后悔了。你认为你不应该抛弃我。你得到我了,你以为你就会永远占有我。你想我了,你就来找我,我对你没用了,你就对我不管不问!”
苏岩说:“没……有啊!”
刘芳说:“真没意思!还学会耍赖了!苏岩,你别让我瞧不起你!”
苏岩终于平静下来,他凝视着刘芳,轻轻地说道:“你变了!”
刘芳说:“我被你折磨成这样,我再不变,我就得疯了!”
刘芳拿起收拾好的东西站了起来。
苏岩说:“我开车送你吧!”
刘芳摇了摇头,慢慢地说:“我男朋友会来接我的!”
苏岩说:“是嘛!那……太好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呐?”
刘芳说:“快了。”
刘芳走到门前,回过头来看着苏岩:“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结婚吗?”
苏岩点了点头:“他比我强。你的选择是对的!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去骚扰你们!”
刘芳忽然哽咽地说:“我结婚是因为我要有个丈夫!苏岩,我必须要忘记你!”
傩赐
王 华
王华女,贵州省作协会员。长篇小说《桥溪庄》获《当代》文学拉力赛2005年1期“《当代》最佳”。
第一章
1
似乎,还是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就想跟你们讲讲傩赐庄了。有可能是我半岁那天,我还没学会感伤的眼睛,看到我妈离开我,离开我爸和我哥去另一个男人家里的时候?或许是哪一次,偷偷回来喂我奶的母亲深埋在眼睛深处的忧郁被我看到的那一瞬间?或者是在我第一次过桐花节的那一天?或者是我第一次看到傩赐层次分明色彩丰富的雾的那个时候?或者,是在后来我的那一段上学时光里,在我爸决定用我上学的钱来为我和我的两个哥哥打伙娶秋秋以后?似乎,这个愿望就像我的一块皮肤,与生俱来,和我一同感受着傩赐白太阳下那些故事的美丽和忧伤。
白太阳!
傩赐这个地方,一年四季里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才有真正的阳光。平时,这里最富有的就是雾,于是,很多时候傩赐的天空中就会有一轮白太阳。从升起到落下,一直洁白如银,一直,那么美丽而忧伤。
看到那一片阳光了吗?那一片,那一片,那儿还有一片。红的,绿的,粉的。什么地方有了这样的阳光,那就是春天已经走到那个地方了。然而,这个时候,我们傩赐还被一片浓雾笼罩着,还被白太阳的那一份忧伤和美丽笼罩着。
就是这样的一个日子,有一面山坡,一笔一笔,用金黄色往上铺垫。到稍缓一些的地方,是浓浓的奶白色,在一片青灰色作底的山脸上云团一样浮着。那金黄色的,是油菜花。那奶白色的,是李子花。那青灰色的,是还没能从冬天里彻底醒来的山和竹垄,竹垄下面是一间青灰色瓦房。
这天,秋秋在这间瓦房里出嫁。
秋秋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要嫁的是三个男人!这样的事情只有我们傩赐才有,不到没办法的时候,我们是不会告诉别人的,更何况是对我们的新媳妇秋秋。
秋秋知道她要嫁的地方叫傩赐,但她不知道那地方在别的地方春天都快要死去的时候还没有油菜花,也没有李子花。没有油菜花,是因为那地方不种油菜。那地方没有种油菜的天气。没有李子花,是因为那地方的李子树还没接到开花的季节命令。听起来,好像我们傩赐不跟你们在同一个星球上,其实,我们傩赐离秋秋家并不是十分遥远。从秋秋家出来,沿坡上一条小路直上,也就是三个半小时的路程。只是,我们傩赐生长在一群离天很近的大山里,连接着秋秋家的这条路,用我们的步子丈量,得花上三个半小时,而且这条路上荒无人烟。像长脖子高粱举着的穗,我们傩赐离天很近,离根却很远。这样,它就显出跟其他地方的与众不同来。
从哪个时候有了傩赐庄,我们没有去认真考证过,只仿佛听说过是很早很早的时候,三个男人一个女人从一场战乱中逃出来,逃到了这里,就有了傩赐庄。至于是从哪个朝代的什么战乱里逃出来的,说这话的人也不清楚。总之,我们的祖先是看上了这个完全被大山封闭起来的地方,他们对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的生活寄予美好的愿望,起名傩赐。他们在这儿自由耕作,自由生息繁衍,也还过了一段桃花源似的日子。据说,我们庄上两三个男人共娶一个女人的婚俗,就是从那一段自由日子里产生出来的。但据说后来,山外有人进了傩赐,告诉他们傩赐属于谁,傩赐人又属于谁,又给他们定下一些规矩,硬叫他们把若干个家庭合成一个大家庭,一庄子人在一起干活,在一起吃饭。后来不在一起吃饭了,还在一起干活。这之间,山外来的人不让傩赐人延用他们几个男人共娶一个女人的传统婚俗,傩赐人也就照着别处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