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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慈之次第者,先亲,次中,後於仇怨而为修习。次於一切有情,如次而修之。修习方便者,若数数思惟有情苦苦之理,其悲便起。念诸有情缺乏有漏无漏之乐,如是数数思惟。若修此者,欲与乐心任运而起,此复以种种乐而为作意,於诸有情而施与之。”
修慈次第,先亲,次中庸,次怨仇,次一切有情,加无量心。尚有秘密修慈,须发誓令有情得乐。中又分有漏无漏,一切有情并有漏而不得,由於无善法以为乐因,有情或堕三涂,不惟无乐,反而受苦,由於有恶法以为苦因。故於苦因苦果愿其离,乐因乐果愿其得。思惟有情无现、竟二乐,数数思惟,慈心自起,又复以种种作意而思。《入行论》《回向品》全为修慈方便,应照彼作意。
丑二、修悲
“悲所缘者,谓以三苦随其何类具苦之有情也。行相者,想其离苦,及愿其离,我当作离苦也。修之次第者,初亲,次中,後怨。次於十方一切有情而修习也。”
修悲,为学习方便,先修慈,次修悲,在心之生起则无次第。(一)悲所缘,指一切受苦有情。苦字包括甚广,圣者菩萨有苦,而无苦谛;声缘有苦,又有苦谛,如阿罗汉有余涅槃,未能以与五蕴相离,尤为行苦性故。菩萨断除惑业受生,故无苦谛;而悲悯有情,在生死中生极厌离,故尚有苦。(二)修悲行相:初、念行相,中、愿行相,後、负责行相。”慈”为念有情无乐者得乐,”悲”为令有情有苦者离苦。(三)修悲次第,与修慈同,先愿亲者离苦,次愿中庸离苦,後愿怨仇离苦。
“如是等舍慈悲各各差别之境,如次而修者,是莲花戒阿阇黎随顺《对法经》而作也。最为扼要。”
修怨仇离苦得乐,均先修平等舍,否则不能生起,如是一一分别修习,为莲花戒教授,最为扼要。
“若不各各分别,初即总缘而修,虽能相似生起。然一一而思,则现起任何亦未生起。若於一一由意变之领纳,如前所说而出生已,渐为增多,後缘总而修习,则随缘总别,皆清净而生故耳!”
若不一一分修,遽修一切有情,貌似生起,实则一无所生。悲心至为重要,如有悲心,则佛法即在掌中,莲花戒所说修悲次第,根据《阿毗达摩》而来。至十方有情,亦有先缘东方,次缘南方,乃至十方者。但最初亲、中、怨,及先舍後悲次第,总不可越。
“修习法者,思惟是母所成之诸有情,堕於有海,如何领受总别之苦等而思之。苦已释竟。”
(四)修悲方法。凡观苦,须先从粗分入手,如先观三恶趣苦,次乃及於轮回苦,亦不可超越。例如行苦,即属细分,如先观行苦,即难生起。
“悲生起之量者,《修次第首编》云:‘随於何时,犹如最悦意之儿,身不安乐。於一切有情亦决定欲令离苦之悲心,成任运随转,如本性而转,尔时是彼圆满,得大悲名。’谓於最极心爱幼儿之痛苦,其母生几许之悲愍。以彼几许为心量,於一切有情任运起悲者,说为具足之悲相也。”
(五)悲心之量。如《修次篇》谓,如是最悦意独子有苦,母心不安,任运而生。悲心已生起者,对於一切有情苦恼,亦如母於独子任运而转,渐渐如其本性而转,不假而起。如观察修,初由意业造作,及至相应,则能任运而起,所谓任运,即相应之意。如本性而转者,谓见有情受苦如自身苦,是为如其自性而转,如自身觉得轮回是苦。悲心圆满者,必缘一切有情,非仅缘一二有情。其修习法,须先了解悲心之意义,次缘少数有情依义而起作意。次缘一切有情而起作意。次如慈母於独子之苦,次如常人於自身之苦,任运而起,随时随地现前,入於无作,是为大悲圆满之量。
“慈生之量,例此当知。”
但此又不独修悲如是,即修无常、出离心、慈心等一切法,亦当如是,先解义,次造作,次无作。若不缘义作意,即堕无因边及常边。
丑三、修增上意乐
“修增上意乐者,如是修慈悲之後,思念慨叹,我最爱乐悦意之诸有情,如是乐乏苦逼,当如何而令其得乐离苦耶。负荷脱彼度等之担,下至言谈,亦当修心也。此於报恩时,虽亦稍起,然於此所说者,谓有欲令得乐离苦之慈悲,尚嫌不足。於有情念以我为作利乐之意乐,须生慈悲为能引起故也。彼等亦非仅於正座时修,即座後等之一切威仪中,皆为忆念相续而修。此《修次第中编》所说也。”
修增上心,於如上修慈修悲之後,慨然念叹一切如母有情如何能离苦得乐,如是能使离苦得乐之重担,由我负荷,此心即由悲心增上不已所致。此心於修报恩时,亦能生起。但世间利乐诸母亦能自得,为欲称我报恩之心,惟有令诸母成佛。如是亦能生增上心,然终不如修悲後所生增上心之力大量大。在修报恩时所生增上心,不过一种愿心,修悲後所生之增上心,乃为决定心。因报恩心所引之境,为悦意慈;悲心所引之境,为菩提心,故前後不同。前者例如买物,见物时,起欲买之心,後者如买已,付价,起物已属我之心。修此心者,不仅在座上,即一切威仪,下至言谈,亦须修习。如龙树云:”愿一切有情罪苦,在我身上成熟。我之功德,在有情身上成熟。”一切修心之法,均应如是。《修次第中篇》所说与大月德论师所说相同。大月德云:”苦树无始苦,暂灌甘露汁,亦复有何益。”
下士道次,为暇满人身,即受持心要中之最殊胜者。上士心要,尤在菩提心要。生起菩提心要诀,广说八万四千法门,弥勒约为《现观庄严论》,阿底峡又约为《道炬论》、宗喀大师又约为《广略二道次论》。以前所说为生起菩提心加行,现所说者为正修。七因果,依阿底峡承传。
大悲:(一)所缘,为具足三苦有情。(二)行相,想其离苦相,我愿其离苦,我为作令彼离苦事。(三)次第,先亲、次中庸、次怨,推之一切有情。(四)方法,思惟六道总别痛苦。(五)生起之量,对一切有情痛苦,能如慈母对於最爱独子身有不安,欲其离苦之心,任运随转,即为合量。此层最要,因不知悲生之量,往往轻易自许为有大悲心,因此对於菩提心亦不能确切认识,宗喀大师於此特别叮咛。常人悲心为偏执之悲,对自党苦及粗重苦(如见宰杀牛羊,心不忍是),始生故。具量大悲,为菩提心最要根本。如未具量,则对菩提心之生起尚有障碍。
大慈。所缘亦如大悲,须具五相。慈生之量,亦如慈母对於爱子病愈得乐之心,任运生起。推之一切有情,无不如是。
增上意乐。七因果,前三为生起利他心之因。慈、悲增上意乐,为真正生起利他之心。於慈悲已生起後,视仅愿有情离苦得乐,尚为不足,必须比此更为增上,故名增上心,即是使彼等如何离苦得乐之重担,我愿负荷,心极坚决,毫不推诿,此种增上力量,下至言谈,亦当修习,毋使退堕,愿如母有情离苦得乐之心,在修报恩心时,本已有之;此处在引起能负荷拔苦予乐之慈悲力量,非前所能比。此三种心,非仅在座上正修可生,须於下座一切威仪中修。譬如苦树,根斡枝叶皆苦,非仅数盅糖冲灌使能甜。吾人具足烦恼为自性之身心。亦非一二次慈悲增上心之修习即能转动,故须於一切威仪中修之。
癸二、修求菩提之心
“修求菩提之心者,依如前所说之次第修已,若见利他,须得菩提,虽亦是生起欲得之心,然尔许不足。如前於皈依时所说,从思身语意业诸功德门中,先当增长信心,次以信心为欲所依,於彼等功德,起诚心欲得。於自义利,亦非得种智而不可,以引生决定也。”
修求此心者,如不明经教,多有误解。菩提二字,总谓一切智。有声缘菩提,有大乘菩提。声缘菩提,就应断应证果相得名。大乘菩提分究竟不究竟。究竟菩提即法身;不究竟菩提,指初地以上,分断分证之果相。於慈悲增上心生已,见须证得法身,乃有负荷一切有情拔苦予乐功德。从知母至增上,虽能生起求菩提之心,但不勇猛。须依修皈依时,思惟佛三业功德,生起信心。由信心生起欲得之欲乐。有此信心,则知不惟利他,即为自利,亦非如此不可,始得决定坚固。
总七因果:一、前六为修求利他心。二、後一为修求菩提心。前三又为一中之生起因。次三为一中正生起相。利他心以勇猛荷担之增上心为主。此心又须先有具量大悲。具量大悲,又须先有具量悦意慈心。具量悦意慈心,又须前心,故前前为後後之因。俟增心勇猛生起後,始能生起希求菩提心。因一一众生,须用何法始能得度。非得一切种智不可,一切种智,唯佛独有,欲得成佛圆满种智,必须断尽所知障。由是引生希求成佛学佛之决定心。再扼要言之,由生起勇猛增上意乐而生起圆满菩提心。其法由思惟佛三业功德,生起信心。复由信心生求佛位欲乐。如是之希求佛位欲乐,非修不生。修此欲乐生已。尚非真正菩提心,只能认为有造作之相似菩提心。必俟久修成熟,此欲乐任运生起,始得为真实菩提心。
癸三、认定修果发心
“认定修果发心者,其总相如《现观庄严论》云:‘发心为利他,希正等菩提。’差别者,随顺《华严经》义,《入行》云:‘如何知差别,如欲行及行,善巧於此二,如次知差别’。谓愿行二种也,於此虽愿现多种不同,然念为利有情愿成佛之心者,是谓愿心。彼已受戒後,心依戒住而犹发心,是谓行心。如《修次第初编》所说也。”
修果,即为发心总相,亦即总义。如《现观庄严论》云:”发心为利他,希正等菩提。”此语依大经教而来。广中略《般若》,皆为开示菩提道。《二万五千颂》有云:”欲求一切法,及一切善别异门,一切世事相,均在圆满佛陀意中,以此应习般若波罗密。”凡说须习波罗密,非概指空性,在此应指菩提心。前经又云:”希求彼彼,亦应学波罗密多。”彼彼,即指求利他所缘境及求菩提所缘境。初所缘境,指安置有情於佛位言,亦即利他法身(谓究竟安置他有情於圆满清净法身)。次所缘境,指自得佛位,亦即自利法身,具足二利之心。始为具量发心。如是发心,属有为法。在有色无色中,属非色相摄。在有知非知中,属有知摄。在心心所中,本宗谓属心摄,他宗谓属心所摄。但此不惟中土,即在印度亦异说纷歧,有谓为欲,有谓为胜解。依宗大师教授。乃指胜解言。以在六识中,属意识摄。
总之依於意识,为利他故,以正等菩提为所缘,生起求正等菩提意乐。俟此等同正等菩提殊胜意识生已,即为发起菩提心。通常修法,愿一切有情离苦之因,得乐之因,而愿成佛之心,尚不得为相似菩提心,只能认为理解菩提心。理解菩提心,为发菩提心之初因,若并此无之,则不得为善法,故必常时串习,令不忘失,久之自能任运生起。又(发心云者,须加上上师要诀昔觉勒格西言:”发心须广大心。”凡言发心者,即属新生之心。)一类有情,为明年後年利益,新生一心。一类有情为未来人天果,新生一心。一类有情,不为一己,而为一切有情利益,新生一心。固然後後大於前前,但必生一种任何广大新生之心均不及此者,始为发心。菩提差别,此处所指为依体性差别,非依名言差别,亦非生法差别。名言差别者,谓假名安立,如世俗菩提心,胜义菩提心,乃由名言之安立。此处所言体性差别,则不如是。又生法差别者,谓伴差别,见《现观庄严论》,喻如船夫、如猴、如王等,云何如船夫,谓不以空船而渡,彼必以渡人。如大菩萨愿与一切有情同时成佛是。云何如猴,谓如猴之寻食,必让他兽先往。大菩萨亦让有情先得安乐,痛苦则自受之。云何如王,谓如国王之欲富饶其人民,必须先自具足富饶。欲令有情究竟安乐,证得涅槃,须自先得涅槃。其他先自後者,如猴。自他同时者,如船夫。自先他後者,如王。此三,乃菩提心生法之差别。而此处之言体性者,又非如是,所谓体性差别者,指愿与行之二种菩提心。但其中差别亦有种种不同。印德桑皆耶喜,佛智,以初地以上为行,以下为愿。却吉心吝以已受仪轨为行,未受为愿。阿阇黎更登札巴认为资粮道中品以上为行心,以下为愿心。藏德则以六度为行心,以下为愿心。
愿心与行心如何分?例如欲行之心即愿心,正行之心为行心。本宗以为利一切有情,愿当成佛为愿心,受律仪已,修诸资粮名行心。此系根据大阿阇黎嘎马那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