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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我看来,那就是自杀。不管可能多么艰难困苦,我们都必须进入未来。
生命必须走向未来。我们必须找到一种新的存在方式。我希望它能够发生。而西方必须成为它发生的土壤,因为现在的东方只是300年前的西方而已。生计和存活的问题沉重地压在东方人的肩上,但是西方已经完全没有这些问题了。当西方青年到我这里来的时候,我总是发觉他们既可以进步也可以倒退。而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一直都在倒退,他们的行为跟孩子、阳原始人一样。这不好。他们的反叛是好的,但他们的行为必须像新人类,而不是像原始人。他们必须在自己的内在为一种新的意识创造各种可能性。
他们却只是一味地麻醉自己。原始人的头脑总是救药物迷住、被药物催眠。如果那些抛弃西方社会的人开始表对得像原始人一样,那就不是一种反叛,而是一种反应、一种倒退。
他们的行为必须像新人类。他们必须向着一种新的、全然的。全面的意识前进,接受人的所有不一致的可能性。动物和人的区别就在于:动物的可能性是固定的,而人的可能性是无限的、但是它们只是可能性而已、人可以成长,但是这种成长必须得到帮助。我们必须在全世界开设这种能够帮助成长的中心。
头脑必须接受逻辑的。理性的训练,但它同时也必须接受非理性的、无理性的训练。理性必须接受训练,同时感情也必须接受训练。理性的训练不应该以感情为代价。怀疑必须在那里,信任也必须在那里。没有任何怀疑的信任是容易的,没有任何信任的怀疑也是容易的。但是这些简单的套路现在不管用了。现在我们必须创造一种健康的怀疑、一种持久的怀疑,怀疑的头脑和信任的头脑必须同时并存。我们的内存在(inner being)必须能够从一端移到另一端:从怀疑移到信任,然后再移回去。在客体的研究上,一个人必须是怀疑的、小心的、谨慎的。但是在与此相连的另一个向度上,信任却提示你不要怀疑。两者都是需要的。
问题在于怎样同时创造相反的两极。这就是我所关心的。我会不断地创造怀疑,又会不断地创造信任。我看不出这里面有任何天生的矛盾,因为对我来说,重要的是运动,从一极移到另一极。我们越是固定在一个极端上,它就变得越困难。比如,在西方,你养成了剧烈活动的习惯。然而你总是睡不好。当你开始睡觉的时候,头脑需要从活跃的状态进入不活跃的状态,但是它做不到。你在床上翻来复去;头脑继续兴奋不已。为了睡觉,你不得不吃安眠药。但是强制性的睡眠不可这让你得到很好的休息;它只是表面的休息。在深处,这些骚乱还在继续。你的睡眠变成了一场噩梦。
东方的情况正好相反。东方人可以睡得很好,但是他们活跃不起来。即使在早晨,东方人的头脑也觉得懒洋洋的,想睡觉。千百年来,他们一直睡得很好,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于过,而你们于得很多,但是你们产生了不安、不自在。因为这种不自在,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你们连觉也睡不着!
所以我强调既要训练头脑活跃、也要训练头脑不活跃。最重要的是,要让头脑学会运动——这样你就能够在两极之间来回运动。你可以训练头脑从一极移到另一极。在任何活跃的状态中,我都能马上进人不活跃的状态。我可以跟你们谈上几个小时,我也可以马上停止谈话,进入深深的、内在的宁静。除非你的内在也产生这种可能性,否则你的成长就会受到阻碍。
未来必须允许内在的两极之间存在一种深深的和谐。除非两极之间产生这种运动,否则人的探索就结束了。你无法继续前进。东方已经疲惫不堪了,西方也已经疲惫不堪了。
你们可以交换两者的观念,但是以后,两百年之内,同样的问题又会出现。如果你们只是彼此交换态度,那么你们就开始进入一个循环。
如果每一样东西都必须被接受的话,一个人怎么才能知道生活中什么是他应该追求的正确目标呢?
追求目标本身就是理性过程的一部分。未来因为理性而存在。这就是为什么动物既没有未来也没有目标的原因。它们生活,但是没有目标。理性创造理想;它创造目标;它创造未来。真正的问题不在于什么是正确的目标。真正的问题在于是否要有目标。
新一代人在询问是否要有目标。你一有目标,你就开始脱离生命。你开始根据你的目标来塑造生命。眼未来相比,现在没有很大的意义。它必须被塑造、必须跟未来协调。一个指向目标的头脑是理性的。而一个指向生命的头脑是非理性的。所以,这不是一个怎样拥有正确目标的问题。问题在于怎么才能使理性不再是头脑的唯一现象。
理性必须有目标;没有它们,它就无法存在。但是这不应该成为独裁的;它不应该是唯一生长的枝条。理性必须存在,它是必须的,但是人的头脑还有一个空的部分,它不能有目标,它只能像动物、像孩子一样存在。它只能存在于此时此地。这个空的部分,这个非理性的部分,会体验到生命的、受的、艺术的深层领域。它不需要进人未来。所以它能够深深地进人此时此地。理性必须得到发展,但是这一部分也必须同时得到发展。
曾经有不少科学家有很深的宗教人格。这可以通过两种方式发生。它也许是一种深深的和谐,也许只是关闭一个缺口、再打开另一个缺口,没有一点和谐。我可以是、个科学家,然后我可以离开我的科学世界,到教堂里去祈祷。假使这一样的话,这个科学家就不是在祈祷。这不是真正的和谐;这是。深深的分裂。科学家和祈祷者之间没有内在的对话。科学家根本没有到教堂里去。当这个人回到实验室的时候,祈祷者就没有了。两者之间有一种深深的分裂;他们没有搭在一起。
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你发现的是分裂,而不是和谐。他会说出让自己感到内疚的话。他会发表一个科学家的声明,完全违背他作为祈祷者的头脑。所以,有很多科学家都过着精神分裂的生活。他们的一部分是这种东西,另一部分又是另一种东西。这不是我所说的和谐的意思。我所说的和谐的意思是:你能够从一权移到另一极,同时任何一极都不关闭。这样科学家就会去祈祷,而宗教的人就会去实验室。没有分裂,没有间隙。
要不然,你就会变成两个人。通常增况下,我们是很多人;我们有很多人格。我们认同某一个,然后我们又改换装备,变成了另一个。这种装备的改换不是和谐。它会在你的存在中引起很深的紧张。你用这么多特征在一起不可能感到自在。只有当我们有了一种观念,认为人天生就是一个整体——不再拒绝对立面,我们才会拥有不分裂的意识,才有能力移到相反的一极。
怀疑是科学家的工作的一部分。信任也是它的一部分。它们是从两方面来看同一个事物的不同的向度。所以,一个科学家可以在实验室里面祈祷;这没有什么不对。怀疑是他的工作的一部分、是他的工作的工具,信任也一样。不存在天然的分裂。当一个人能够轻松自如地从一极滑向另一极了,他甚至感觉不到这种运动。你在运动,但是你感觉不到这种运动。只有在碰到什么障碍的时俟,你才会感觉到运动。如果那里有一种深深的和谐,你就不会感觉到任何运动。
还有一点:当我说“东方”和“西方”的时候,我的意思不是说西方从来没有东方的头脑,或者东方从来没有西方的头脑。
我谈论的是主流。什么时候我们应该写一部世界史,不从地理上划分世界,而从心理上划分世界。在它里面,东方将会拥有很多来自西方的面孔,西方也会拥有很多来自东方的面孔。所以,我的意思不是说西方不是两种倾向都有。我的意思是说西方主要倾向于理性成长,甚至宗教也是如此、这就是为什么基督教信仰曾经那么占据优势的原因。
耶稣是一个非理性的人,但是圣保罗却有一个非常科学的头脑,一个非常理性的头脑。基督教属于圣保罗,而不属于耶稣。在这么一个没有规矩的人的身边不可能形成这么大的一个组织。这是不可能的。耶稣是东方人,而圣保罗不是。科学和基督教信仰之间一直存在着纠纷。两者都是理性的。两者都试图把宗教现象合理化。基督教信仰必然要被打败,因为宗教现象本身就是非理性的。就宗教而言,理性没有作用。所以基督教信仰必然要被打败,而科学必然会胜利。在东方,科学和宗教之间从来没有冲突,因为宗教不需要理性世界的任何东西。两者不属于同一个范畴,所以它们之间没有战争。
宗教怎么会变成理性的呢?这是因为宗教本身,每当宗教必须系统化的时候,都会发生这种现象。一个佛陀或者一个耶稣并不追求任何理想。他们过着自然的生活;他们按照自己的方式成长。他们长得像野生的树一样,然后这些野生的树就成了追随者们的理想。这些追随者开始创造各种模式;偏爱、真理和谴责。宗教有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具有很深的宗教人格的人,他们是自然的,另一部分是根据理想创造宗教信条、教义、规范的追随者。然后佛教徒就有了一个理想——“一个人必须像你陀一样”——压制也就产生了。你必须以种种方式破坏自己,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那个理想。你必须变成一个仿制品。
在我看来,这就是犯罪。一个宗教的人格是美丽的,但是一个宗教的信条只是理性的产物。它只是理性在碰到非理性时所发生的现象。
难道佛陀没有理性的头脑吗?
他是非常理性的,但是他也有非常不理性的间隙。他对非理性也是很自在的。我们关于佛陀的概念并非真的就是佛陀的,它们只是在佛陀以后出现的传统。佛陀完全是另一回事情。
因为我们只能这么做,所以我们不得不通过佛教来达到佛陀。他们已经创造了两千年的传统,他们已经把佛陀大大地理性化了。他不是这样的。如果你深人存在的话,你就无法存在。很多次你不得不是非理性的——而佛陀正是这样!但是要了解这一点,我们就必须把整个传统放在一边,直接迎向佛陀。这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它可以发生。
如果我现在对一个理性的人说话,他就会不知不觉地丢弃所有非理性的内容。但是如果我现在对一个诗人说话,同样的句子、同样的话就会有不同的含义。一个理性的人无法看到这些话的诗意。他只能看逻辑、看论证。诗人以另一种方式看到这些话。这些话有一种色彩、一种诗意,它跟论证毫无关系。
所以,佛陀的形象是因看他的人而异的。佛陀出现在印度的时候,整个国家所有的非理性事物——吠陀经典、《奥义书),整个神秘主义——都经历着一场危机。这场运动声势浩大,尤其是在佛陀居住的比哈尔邦。佛陀是极有往力的、催眠的。他给当时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他们对佛陀的解释必然是理性的。如果佛陀活在另一个年代,在世界上一个不反对神秘主义的地方,他就会被人看作一个伟大的神秘家,而不是一个理智的人。人们所认识的形象属于特定的历史时期。
依我看,佛陀并非主要是理性的。整个涅磐的概念就是奥秘的。他甚至比(奥义书)还要奥秘,因为(奥义书),无论它们看起来多么奥秘,它们都有自己的合理性。它们谈论灵魂的转世。佛陀则谈论没有灵魂的转世。这比前者更加奥秘。(奥义书)谈论解放,但是你还在那里。要不然。整个事情就会当你谈论倒退的人时,你说倒退的意思是不是在跟社会创造的、社会可以接受的某个形象进行比较?
不是一个形象,是不同的东西。当我说他们的行为象孩子的时候,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不在成长。他们在倒退。我没有任何形象说他们应该向它看齐。我有成长的概念,没有被追随的形象。我一点也不希望人们都按一个特定的形象改变自己。我只是在说:他们在往过去倒退,他们没有向未来成长。它必须成长;它不能倒退。这是一个是成长还是倒退的问题,不是任何形象的问题。
其次,当我说他们正在倒退的时候,我的意思是他们还在对一个过分理性的社会做出反应。他们的反应走到另一个极端去了。它的错误是相同的。理性必须被吸收,而不是政委在外面。如果你把它丢在外面,你就犯了跟你把非理性丢在外面一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