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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上半月充满了激烈战斗,形势发展很快并出现急剧变化。在察里津附近,10月里只进行了一些小规模的战斗,我们对于莫斯科方面所发生的大事件只知道大概的轮廓。
在扎普拉夫诺耶和阿赫图巴之间的一次战斗中,当与卡尔梅克基白匪部队进行白刃战时,我被手榴弹炸伤。弹片深深地嵌入我的左脚和左肋部。我被送进医院,这个医院我曾有一次因患伤寒病住过。从医院出来时,我身体极为虚弱,给了我一个月假恢复健康。
我回到父母所在的村庄。村里人的情况都很困难,但他们并不沮丧。贫农已联合起来,组成贫农委员会(贫协),积极参加向富农夺回粮食的活动。中农,尽管看到前线很困难,仍越来越倾向于苏维埃政权,其中只有少数对党和政府的措施抱抵触情绪。这主要是一些经济地位接近富农的人。
假期很快过去了,我到兵役局请求派我去作战部队。但我身体还很弱,我被送到特维尔的一个后备营,准备以后到红军指挥员训练班去学习。
1920年1月,我被派到梁赞第1骑兵训练班。它位于梁赞省的斯塔罗日洛沃,在一座过去的地主庄园里。
训练班的学员主要来自战斗中表现突出的骑兵。训练班让我兼任第1学员骑兵连司务长。这个职务我在旧军队时就很熟习。学员骑兵连连长В·Д·赫拉姆采夫还委托我教学员掌握冷兵器(长矛、马刀)、白刃战,进行队列教练和体育训练。
В·Д·赫拉姆采夫过去是沙皇军队的军官,他始终姿态端正,是学员的榜样。负责队列教练的Г·С·杰斯尼茨基也很称职。队列指挥工作主要由旧军事专家——旧军官担任。他们工作很认真,但多少有些‘等因奉此”,官样文章。学员的思想教育工作由党组织和政治部门负责,文化课由受过军事训练的教员教授。而政治经济学课程由一些短期速成培养的教员担任,他们自己对这类问题往往也很糊涂并不比我们这些一窍不通的人强多少。
学员中多数文化水平不高。因为他们在革命前是没有文化的工人和农民。但是,对他们应有充分的估计,他们学习非常努力,他们懂得,学习时间很短,而要成为一个称职的红军指挥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
7月中旬,学员仓促乘坐列车出发。谁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可以看出的只是,列车正向莫斯科方向开去。在莫斯科全体学员驻进列弗尔托夫兵营。在这一兵营里已驻有特维尔和莫斯科的学员。别人告诉我们,训练班将编入莫斯科第2学员旅,它是由2个步兵团和1个骑兵团组成的,将开往攻打弗兰格尔的前线。我们得到了一切必需的作战装备和武器。发给我们的装备和马具都是新的,从外表看来我们很神气。
在莫斯科我有不少朋友和熟人。真想在开赴前线以前去看看他们,特别是我日夜想念的女友。但是很遗憾,谁我也没有能够拜访。连首长因各种各样的原因经常外出,我作为司务长照例被留下负责。不得已我只能写信告诉他们。不知是否就因为这件事,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我和玛丽亚之间出现了不和;不久我得知,她出嫁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碰到过她。
8月份,我们学员混成团(团长为Г·П·霍尔穆什科,政委是В·А·克雷洛夫)在莫斯科第2学员旅的编成内集中到克拉斯诺达尔,然后从该地出发去攻打弗兰格尔的军队,也就是粉碎乌拉卡伊将军的登陆部队。
1920年夏天,形势已很清楚,资产阶级地主老爷的波兰尽管获得暂时胜利,它未必能把反对苏维埃俄罗斯的战争继续下去。当时红军的数量大大超过300万人。因此,协约国的统治者商定再组织一次反苏维埃俄罗斯的进攻。这一次他们除了地主资产阶级波兰的武装力量以外,还依靠在克里木组成的弗兰格尔男爵的军队。
他们答应给弗兰格尔以无限的援助。而弗兰格尔也公开表示,他一定偿还协约国的一切支付并彻底还清沙皇的一切债务。
1920年5月,弗兰格尔的军队有约13万步兵和4,500名骑兵。但是,想依靠这样一支力量重新展开反苏维埃国家的大规模行动是不够的。在克里木一带弗兰格尔已不可能获得任何补充,他决定突入北塔夫里亚。但在此地他未能达到目的,他没有能进入顿巴斯和顿河流域。
后来,弗兰格尔在其回忆录中写道:“补充军队的唯一来源是哥萨克居住的地带……在邓尼金将军的军队溃败以后,几万名哥萨克带着马匹、武器和装备流散回家。大批的战斗储备品流散在北高加索和顿河流域……这一带的物质资源也很丰富。这一切就迫使我们不得不把我们的斗争转移到哥萨克人的地域。”
弗兰格尔认为,在库班一带白匪的活动正在开展,他还把希望寄托在弗斯基科夫将军指挥的所谓“俄罗斯复兴军”身上。但是,他过高地估计了这些力量。他把希望当成现实,把期望放在哥萨克身上,更确切地说他把期望放在库班富农的活动上。
当时库班哥萨克的大部分人已经明白,白卫军和受协约国补贴的“最高政府”将会带给他们什么。
我们的指挥员、政治委员和红军战士尽一切努力使库班人明白我们斗争的真正目的,使他们懂得必须尽快肃清一切反对苏维埃的匪帮。
同时,我们对最贫苦的哥萨克人和红军战士家属进行了大量的多方面的帮助。在居民中的这种工作是非常重要的,因为白匪在红军到来以前榨干了贫苦的哥萨克人,常常夺走他们最后的一块面包,并且千方百计地欺侮他们。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团政委到我们连来,建议我们劳动几天为贫农和红军战士家属修理房舍和农具。我们愉快地同意了。
团政委В·А·克雷洛夫担负了最困难的工作——清理公用井,因为白卫军在井里填满了垃圾。井相当深,当他下到井底时,憋得透不过气来。当把政委拉上来时,差一点快憋死了,但是,他休息一会儿以后,命令再把他放下井底。过一段时间,又把他拉上来,就这样一直继续到把井清理干净为止。到晚上,全村都在谈论着政委的英勇行为。
当全部工作结束以后,哥萨克人邀请我们全体参加友好的欢宴。吃饭时我们谈了许多知心话,他们非常感谢我们对他们的帮助。当然劳动过程中也出了一些笑话。有一群学员,他们的任务是给一位哥萨克寡妇修理草棚和马具,结果他们却替一个同姓的富农家干了这项活。这件事使大家捧腹大笑,而这些“肇事者”则垂头丧气。
8月份,我们学员混成团起初被派去攻打弗兰格尔的乌拉卡伊将军的登陆队,后来又去攻打乌鲁普斯卡亚镇、别斯科尔勃纳亚镇和奥特拉德纳亚镇的弗斯基科夫和克雷扎诺夫匪徒。这班匪徒很快就被消灭了。残余酌部分在孟什维克格鲁吉亚政府的掩护下逃跑了,而弗斯基科夫逃往克里木,投奔弗兰格尔了。
我们没有能参加在克里木最后歼灭弗兰格尔军队的战役,因为训练最好的学员提前毕业,去补充在与弗兰格尔部队的战斗中有大量指挥人员伤亡的骑兵部队。
毕业典礼是在阿尔马维尔城举行的,第9集团军野战司令部当时设在该城。我们团剩下的学员受命追击逃往高加索山里的匪徒。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得知,我们学员团在达吉斯坦山里的某个地方遭到敌人的伏击,损失很大。许多指挥员和战士受到匪徒非人的折磨。我们大家敬爱的团政委牺牲了。
毕业的大部分学员被派往独立骑兵第14旅。当时该旅驻在新热列利耶夫斯卡亚镇附近,负责继续肃清芦苇地带的乌拉卡伊匪徒的和当地匪徒的残部。我被分配到骑兵第1团,这个团当时是由一位顿河哥萨克的老战士、人称勇士和侠客的安德烈耶夫指挥。派到该团的还有我学习时候的朋友戈列洛夫、米哈伊洛夫和乌哈奇—奥戈罗维奇(很遗憾,我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了)。
我们来到司令部,交出证件,然后团长接见了我们。他看了一眼我们的红裤子,不以为然地说:
“我的战士可不喜欢穿红裤子的指挥员。”
那怎么办呢?这是我们唯一的裤子,给学员没有发其他的裤子。看来对我们有点不放心似的,他又说:
“我们的战士多是过去的老兵,我们可不赏识没经受过炮火考验的人。”
在这几句,说实话,很不客气的开场白以后,他就问我们下列问题:哪儿人,是否是党员,打过仗没有,什么时候打的,在哪儿,等等。当了解到我们中间不仅有经过炮火考验的,而且有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他看来才放了心。
来到连里,我们晋见连长维什涅夫斯基。第一眼我们就不喜欢他。他给人的印象是不关心他连队的事情。他正在看书,头也不抬,也不问问我们是些什么样的人,都会什么,对于部队人员的情况也只字未提,而这些人将要和我们一起工作,也可能不久就要在我们的带领下去作战。他不怎么耐烦地命令道:
“你,朱可夫,去接替阿加波夫的第2排,而你,乌哈奇—奥戈罗维奇去指挥第4排。”
我找到第2排,见到了暂时代理排长职务的阿加波夫。他是一个年纪较大的人,过去是旧军队的骑兵战士,曾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一次接触,我就很喜欢这个朴实、善良的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全排花名册,共30人。阿加波夫对我说:
“排里的战士,除三、四个人以外,全是老战士。都是好样的,但是,当然也有几个脾气古怪的,要善于掌握他们的特点。”
然后,他详细地介绍了每一个人的情况。
“戈尔什科夫是个勇士,游击习气很重,但冲锋陷阵跑在前头。对他可不能提高嗓门,他会生气的。要常表扬点,可以同志式地指出他不正确的行为,可是得单个谈”,阿加波夫慢条斯理地向我介绍,“卡西亚诺夫是机枪手,是沃罗涅日一带的乌克兰人,一个好战士。在战斗中不必给他布置任务,他自己知道应首先射击什么样的目标。卡扎克维奇、科瓦廖夫、萨普雷金是形影不离的三个好朋友,都是好战士,但贪玩一些。这几个人可以而且必须在队列前训斥,也可以吓唬他们一下,说把他们送交团政委。团政委很严厉,不喜欢不珍惜红军战士荣誉的人。”
阿加波夫就这样详细地给我介绍了每个战上的情况。对他的这番介绍我非常感激。
然后,我命令全排成乘马队形集合,以便彼此认识认识。
向全排人员问好后,我说道:
“同志们,我被任命为你们的排长。我是好排长还是赖排长,你们是好战士还是赖战士,咀们将来走着瞧吧,而现在我想看看你们的马、战斗装具,和每个人认识一下。”
在我查看的时候,有几个战士故意盯着我的红裤子看。我发现后,对他们说:
“团长安德烈耶夫已经给我打过招呼了,说你们不喜欢红裤子。可我呢,你们知道吗,没有其他裤子。苏维埃政权发给我什么,我穿什么,现在我还无以报答。至于一般地谈到红颜色,大家都清楚,这是革命的颜色,它象征劳动人民为自己的自由和独立而进行的斗争……”
第二天,我把全排召集到我的房子里,请每一个战士谈谈自己的情况。但很长时间谈不起来。机枪手卡西亚诺夫说:
“有什么可谈的呀?在全排名册上都写着呢,谁是从哪儿来的,我们是什么样的人。”
于是我向他们谈起我所了解的与波兰白匪和在北塔夫里亚与弗兰格尔打仗时的情景,战士们听得很入神,他们特别关心协约国是否会再派自己的部队登陆。我告诉他们:“协约国的统治者倒是想派部队来,可是协约国的人民和士兵不愿意和我们打仗。”
几天以后,在肃清滨海地域残匪的战役中,我有机会身先士卒率领全排投入战斗。战斗结果我方获胜。匪徒被歼灭,部分被俘虏,而最重要的是,我们排在战斗中没有遭受任何损失。这次战斗以后,战士中再也没有人谈论我的红裤子了。
不久我被任命为骑兵第1团第2连连长,当时的团长是尼古拉·米哈伊洛维奇·德罗诺夫,他是个非常勇敢、聪明和善良的人。全团人员都爱戴自己的团长并在他的指挥下英勇作战。
1920年12月木,我们拿旅被调往沃罗涅日省肃清富农的暴动和科列斯尼科夫匪徒。这伙匪徒很快被粉碎了,其残匪逃往坦波夫省,与安东诺夫的富农一社会革命党人匪徒汇合在一起。
下面简单谈几句社会革命党人—富农暴动的头头安东诺夫的情况。
安东诺夫出身于坦波夫省基尔萨诺夫城小市民阶级。他曾在实科学校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