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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２ ４ ３
３ ． 从 身 之 名 来 说 ， 身 之 名 取 之 于 “ 天 ” ， “ 天 ” 有 阴 阳 两
种 属 性 ， 人 身 上 也 有 贪 和 仁 两 种 品 质 ； 人 身 上 有 性 情 ， 如 同
“ 天 ” 有 阴 阳 。 人 的 贪 ， 即 恶 的 品 质 ， 体 现 了 “ 天 ” 的 阴 的 方
面 ； 人 的 仁 ， 即 善 的 品 质 ， 体 现 了 “ 天 ” 的 阳 的 方 面 。 人 的
性 体 现 了 “ 天 ” 的 阳 ， 可 产 生 善 ； 人 的 情 体 现 了 “ 天 ” 的 阴 ，
可 产 生 恶 。
二 、 性 待 教 而 为 善 。 其 原 因 是 ： 善 出 于 性 ， 但 性 并 不 就
是 善 。 人 性 中 不 仅 包 含 善 的 因 素 ， 也 包 含 着 不 善 的 因 素 ， 性
的 概 念 大 于 善 的 概 念 。 而 且 ， 有 善 的 因 素 ， 也 只 是 说 有 成 为
善 的 可 能 性 ， 并 不 就 是 已 成 为 现 实 的 善 。 要 使 不 善 的 因 素 变
为 善 的 因 素 ， 使 可 能 变 为 现 实 ， 必 须 使 心 真 正 起 到 控 制 情 欲
的 作 用 ， 使 人 “ 趋 义 而 不 趋 利 ” ， 这 归 根 到 底 是 要 通 过 教 育 使
之 实 现 。 这 种 认 为 善 性 是 后 天 教 育 养 成 ， 有 合 理 因 素 ， 但 董
仲 舒 又 认 为 教 化 为 善 才 能 与 “ 天 ” 相 应 。 因 为 “ 天 ” “ 任 阳 不
任 阴 ” ， 而 人 性 体 现 了 “ 天 ” 的 阳 的 方 面 ， 人 情 体 现 了 “ 天 ”
的 阴 的 方 面 ， 人 只 有 通 过 教 化 ， 以 “ 性 禁 情 ” 才 能 与 “ 天 禁
阴 ” 相 应 。 又 认 为 ， 君 王 教 民 为 善 是 “ 天 ” 有 意 安 排 的 ，
“ 天 ” 生 民 有 善 质 而 未 能 为 善 ， 是 “ 天 ” 故 意 留 给 君 王 去 教 化 。
如 果 说 民 性 已 善 ， 那 既 违 背 天 意 ， 又 使 君 王 无 事 可 干 。 这 是
以 神 学 目 的 论 批 判 孟 子 的 性 善 论 。
上 述 天 人 感 应 的 人 性 论 ， 是 为 巩 固 君 王 统 治 服 务 的 。 董
仲 舒 鉴 于 秦 王 朝 覆 灭 的 历 史 教 训 ， 借 天 意 劝 说 最 高 统 治 者 在
统 治 手 段 上 要 “ 改 玄 更 张 ” ， “ 任 德 教 而 不 任 刑 罚 ” ， 或 采 取 以
教 化 为 主 ， 刑 罚 为 辅 的 两 手 政 策 ， 认 为 这 样 才 能 巩 固 君 王 的
统 治 地 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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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４ ４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司 马 谈 ： 论 六 家 要 旨
A 作 者 及 作 品 简 介 B
“ 论 六 家 要 旨 ” 的 作 者 司 马 谈 （ 公 元 前 ？ — 前 １ １ ０ 年 ） ， 夏
阳 （ 今 陕 西 省 韩 城 县 ） 人 ， 西 汉 史 学 家 ， 汉 武 帝 时 任 太 史 令 ，
尊 称 太 史 公 。 其 子 是 著 名 史 学 家 、 《 史 记 》 的 作 者 司 马 迁 。
司 马 谈 学 识 渊 博 ， 研 古 析 今 ， 曾 根 据 《 国 语 》 、 《 战 国
策 》 等 书 撰 写 史 籍 。 在 他 所 处 的 时 代 ， 经 济 、 政 治 都 走 向 统
一 。 在 思 想 界 ， 先 秦 自 是 而 相 非 的 诸 子 之 学 ， 到 这 时 都 转 移
到 为 已 成 定 局 的 封 建 统 一 帝 国 服 务 的 轨 道 上 来 。 它 们 虽 然 考
虑 问 题 的 角 度 不 同 ， 方 法 途 径 不 一 样 ， 但 大 方 向 是 一 致 的 ， 它
们 之 间 的 斗 争 性 减 少 了 ， 融 合 性 增 大 了 。 司 马 谈 的 “ 论 六 家
要 旨 ” 正 反 映 了 这 种 思 想 文 化 的 发 展 趋 势 ， 在 先 秦 思 想 史 的
研 究 上 具 有 划 时 代 的 意 义 。
“ 论 六 家 要 旨 ” 保 存 在 司 马 迁 的 《 史 记 · 太 史 公 自 序 》 中 。
这 里 的 选 文 ， 依 据 《 史 记 》 第 十 册 ， 中 华 书 局 本 。
A 原 文 B
①
《 易 大 传 》 曰 ： “ 天 下 一 致 而 百 虑 ， 同 归 而 殊
②
途 。 ” 夫 阴 阳 、 儒 、 墨 、 名 、 法 、 道 德 ， 此 务 为 治 者
③ ④
也 ， 直 所 从 言 之 异 路 ， 有 省 不 省 耳 。 尝 窃 观 阴 阳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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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２ ４ 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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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 ， 大 祥 而 众 忌 讳 ， 使 人 拘 而 多 所 畏 ； 然 其 序 四 时
⑥ ⑦
之 大 顺 ， 不 可 失 也 。 儒 者 博 而 寡 要 ， 劳 而 少 功 ， 是
以 其 事 难 尽 从 ； 然 其 序 君 臣 父 子 之 礼 ， 列 夫 妇 长 幼 之
⑧
别 ， 不 可 易 也 。 墨 者 俭 而 难 遵 ， 是 以 其 事 不 可 遍 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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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其 彊 本 节 用 ， 不 可 废 也 。 法 家 严 而 少 恩 ； 然 其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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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 臣 上 下 之 分 ， 不 可 改 矣 。 名 家 使 人 俭 而 善 失 真 ；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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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 正 名 实 ， 不 可 不 察 也 。 道 家 使 人 精 神 专 一 ， 动 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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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形 ， 赡 足 万 物 。 其 为 术 也 ， 因 阴 阳 之 大 顺 ， 采 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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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 之 善 ， 撮 名 法 之 要 ， 与 时 迁 移 ， 应 物 变 化 ， 立 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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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 事 ， 无 所 不 宜 ， 指 约 而 易 操 ， 事 少 而 功 多 。 儒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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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 不 然 。 以 为 人 主 天 下 之 仪 表 也 ， 主 倡 而 臣 和 ， 主
先 而 臣 随 。 如 此 则 主 劳 而 臣 逸 。 至 于 大 道 之 要 ， 去 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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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 ， 绌 聪 明 ， 释 此 而 任 术 。 夫 神 大 用 则 竭 ， 形 大 劳
则 敝 。 形 神 骚 动 ， 欲 与 天 地 长 久 ， 非 所 闻 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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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 阴 阳 四 时 、 八 位 、 十 二 度 、 二 十 四 节 各 有 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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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 ， 顺 之 者 昌 ， 逆 之 者 不 死 则 亡 ， 未 必 然 也 ， 故 曰
“ 使 人 拘 而 多 畏 ” 。 夫 春 生 夏 长 ， 秋 收 冬 藏 ， 此 天 道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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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经 也 ， 弗 顺 则 无 以 为 天 下 纲 纪 ， 故 曰 “ 四 时 之 大
顺 不 可 失 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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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 儒 者 以 《 六 艺 》 为 法 。 《 六 艺 》 经 传 以 千 万 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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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 世 不 能 通 其 学 ， 当 年 不 能 究 其 礼 ， 故 曰 “ 博 而 寡
要 ， 劳 而 少 功 ” 。 若 夫 列 君 臣 父 子 之 礼 ， 序 夫 妇 长 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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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４ ６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之 别 ， 虽 百 家 弗 能 易 也 。
墨 者 亦 尚 尧 舜 道 ， 言 其 德 行 曰 ： “ 堂 高 三 尺 ， 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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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 三 等 ， 茅 茨 不 剪 ， 采 椽 不 刮 ； 食 土 簋 ， 啜 土 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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粝 粱 之 食 ， 藜 藿 之 羹 ， 夏 日 葛 衣 ， 冬 日 鹿 裘 。 ”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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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 死 ， 桐 棺 三 寸 ， 举 音 不 尽 其 哀 。 教 丧 礼 ， 必 以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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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万 民 之 率 。 使 天 下 法 若 此 ， 则 尊 卑 无 别 也 。 夫 世
异 时 移 ， 事 业 不 必 同 ， 故 曰 “ 俭 而 难 遵 ” 。 要 曰 彊 本
节 用 ， 则 人 给 家 足 之 道 也 。 此 墨 子 之 所 长 ， 虽 百 家 弗
能 废 也 。
法 家 不 别 亲 疏 ， 不 殊 贵 贱 ， 一 断 于 法 ， 则 亲 亲 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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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 之 恩 绝 矣 。 可 以 行 一 时 之 计 ， 而 不 可 长 用 也 ， 故
曰 “ 严 而 少 恩 ” 。 若 尊 主 卑 臣 ， 明 分 职 不 得 相 踰 越 ， 虽
百 家 弗 能 改 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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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 家 苛 察 缴 绕 ， 使 人 不 得 反 其 意 ， 专 决 于 名 而
失 人 情 ， 故 曰 “ 使 人 检 而 善 失 真 ” 。 若 夫 控 名 责 实 ， 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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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不 失 ， 此 不 可 不 察 也 。
道 家 无 为 ， 又 曰 无 不 为 ， 其 实 易 行 ， 其 辞 难 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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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 术 以 虚 无 为 本 ， 以 因 循 为 用 。 无 成 势 ， 无 常 形 ， 故
能 究 万 物 之 情 。 不 为 物 先 ， 不 为 物 后 ， 故 能 为 万 物 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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