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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根据这一个事例,莫迪就轻率地作出结论说,肉体上的严重损伤并不会对灵魂产生不利的影响。看起来,那个病人更可能是在报道一次“幻肢”的体验,这是在近代截肢者当中经常发生的一种普遍现象,同大脑感觉中心继续存在神经活动有关。关于碰见别人的现象,则类似于出现一些向导来带领当事人经过令人不安的奇异境地的幻觉状态。这也类似于在孤独的探险者和沉船的水手头脑中出现幻想中的“伴侣”,类似于使孤独的儿童得到安慰的“幻想中的游伴”的情形。
那些向导和神灵通常都是已故的亲友或宗教人物,奥西斯和哈雷德逊把这些“人物”称为来自“死后生活模式”的“另一个世界上的使者”。那些亲友目前可能已经死去或者那些宗教人物可能从未存在过这一事实,并不能证明他们在来世生活得很好。我们倒不如说,这些经历支持了这种论证,就是:这些临终见闻是记忆中的影象(或幻象)的再现——那些人物在最初存入记忆时,是活生生的、活得挺好的。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在死后有灵和药物致幻这两种情况下都同样出现记忆中的影象象“过电影”那样回顾一生或者“一生的闪现”是非常生动的,它是自发产生的,色彩鲜艳,富有立体感,活跃而有真实感,它具有中枢神经系统处于激励状态所产生的幻觉的一切共同特点。作为例子,不妨把死后有灵和药物幻觉报告中下面几则关于这种影象的描述比较一下。
死后有灵的报告中关于记忆影象的描述:
“它在我面前象电影那样极快地闪现过。但我还是完全能够看到它,并且能够领悟。”
“我所能想到的可与之比拟的最合适的东西,是一系列象幻灯片那样的图象,那就象是有什么人在我面前不断变换着幻灯片,动作非常之快。”
药物幻觉中关于记忆影象的描述:
“就在我的面前,每一样东西的改变真是快极了,好象电影或电视中的画面那样。我注意到,它们就发生在我眼前”
“那些人站在办公室里,就象幻灯片一样经过我的视域。”
奥西斯和哈莱德逊认为,幻觉只能使贮藏在大脑中的信息重新出现,但是同死后有灵的真实知觉不一样,在幻觉中不可能出现他们认为是“奇异的新环境”或者新奇的经历。然而,幻觉(就象做梦想象、思考和幻想一样)不仅仅能复制一些画面,并且常常还能对记忆中的影象进行认识论上的精心加工和修饰。幻觉的这种积极作用可以用一个简单的经验来说明。试回忆一下你上一次去海边游泳的情况,并且问一问你自己,这个记忆是否包括你自己在沙滩上奔跑或者在水中运动的图象?这样的图象显然是虚构的,因为你根本不可能看到你自己,可是,我们记忆中的影象却往往包括这类一瞬即逝的图象。幻觉同样包括象空中俯视、飞行感觉、迅速浏览各种极其新颖美妙的景象这类同样不可能的影象。根据濒死病人自己提供的描述,死后有灵的见闻就象在幻觉中一样,也象是进入了这种世界:“……周围非常美丽。处处是青草和鲜花。她似乎很愉快,由于能看到这些赏心悦目的东西而高兴。她说,这好象是一座长满青草和鲜花的花园。她过去一直十分喜爱花草,她自己家里就有一个花园。”奥西斯和哈莱德逊争辩说,在这段叙述中,“好象”这个词说明她所看见的是尘世以外的东西,而不是一个真正的花园。在这里,他们是把比喻和事实搅和在一起了。“好象”、“似乎”、“看来象是”这类措词都是幻觉报告的特点,那是因为当事人无法断定那些影象是不是真实的,或者是因为那些影象已经大大变形了,以至无法用通常的方法去描述它们。即使当事人认为死后有灵的见闻或药物幻觉的见闻都是真实的,他们的报告也具有包括飞行感觉和超自然“得救”在内的生动梦境的全部基本因素。这就是为什么幻觉有时也被叫做“白日做梦”的原因。请看看下面几个相似的报告吧!
死后有灵报告中所感受到的现实:“我漂落在一个长满青草的田野上,那里有牛马,狮子,以及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和驯养动物。最初,这很象是一幅油画,但后来就变成实实在在的东西了。当你(指的是医生)把我拉回来的时候,我正在那片草地上观看这些了不起的动物。”
药物幻觉中所感受到的现实:“事实上,我脑海中的各个场景是非常真实的——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真正进入这种境界,那么,你就会活象是处在一部电影中或诸如此类的环境中——那是一种精神的影象,并不是真实的。不过我想,要想说明它们之间有什么不同,那是十分困难的。”“现在这看来象是一个滑稽连环画的画面,要是我是在做白日梦,它是根本不会这样生动的。可我看到了这些东西!我的精神离开了我的躯体,显然到达了人们所说的‘第二状态’。我感到我处在一个巨大的、照得很亮的房间里,站在一个蒙着深红色法兰绒的雄伟宝座前面。此外,我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感到有一种更高级的智慧存在,它正在把我过去收集的每一种经历和印象从我头脑里倒出来。我恳求释放我,让我返回我的躯体。那是太叫人惧怕了。最后,我终于失去知觉,缓慢地进入我复苏的这个房间里。这就是我服用凯他明以后的经历。”
死后有灵报告中的生死界线,是同包括药物致幻在内的反常意识状态所经历的失去自我或“心理死亡”的状态非常相似的。这些经历可能包括超越空间和时间的感觉,畏惧、惊讶和神圣的场景;深深地感到心情愉快,并且常常伴随着极强的平静安宁的情绪;感到自己洞察或理解了某种普遍的真理或知识(带有“抽象的”性质),然后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相信经历了一次死亡,并把这些经历当作活生生的记忆保存下来。这些经历集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种神秘的、不可言喻的体验,那是幻觉剂和真正的宗教感受两者共同引起的。它们是由各种各样的刺激所触发产生的,因为这些刺激引起了大规模的皮质抑制解除和自我唤起。
应该把死后有灵解释为幻觉
死后有灵经历和幻觉经历中的意象的明显相似性,促使人们去探究两者是否有共同的作用机理。这些经历可以看作是简单的意象和复杂的意象的组合。简单的意象包括隧道、明亮的光和色,以及各种几何图形。正如前面讨论过的,它们大概是由光幻视引起的,而光幻视则是眼睛结构中某些神经元放电而产生的结果。它们也反映了大脑视觉皮质中某些细胞组织的电激发状态。
大多数企图解释人物和处所等复杂意象的研究者,都把所看到的影象描述成中枢神经系统受到某种激发的结果。早在1846年,法国的精神病学者莫罗就曾坚持说,幻觉是大脑受到刺激而产生的,因为这种激发会使思想和记忆转变成感官上的印象。近期的电生理学研究证实,幻觉直接与中枢神经系统专管调节外来刺激的部位功能紊乱有关。其表现在行为上就是通常根据外来刺激而得到的感知削弱,而内在的意象则先入为主占据上风。
这类激发状态可以由极其不同的各种刺激所诱发,其中包括幻觉剂、外科手术时的麻醉、发烧、折磨人的疾病、某些损伤和事故,以及濒死时涉及的各种感情过程和生理过程。维沃德在研究致命的病害时发现,在从健康过渡到不治之症的过程中,病人有一个时期会感受到各种症状的折磨,觉得孤独无助。来自肉体的各种感觉信号(尽管有时是阈下信号)触发了精神上某种非同一般的或者说特殊的接受感觉的能力,随之而来的反应是进入幻想和意象的境界,以免直接注意到肉体上的痛苦,而能在个人的一些愉快的想象中找到解脱。死后有灵的幻象可能就属于这类反应。文堡就描述过由于生理上的变化而产生的类似濒死经历。他指出,随着器官逐渐变质,对于物理刺激的感受可能达不到感觉接收器,因而这些刺激不会被注意到。结果,那个人便摆脱了肉体上的痛苦而转而注意到内部的自我反省、追忆和正在接近死亡的种种想法。这些经历可能同对死亡的恐惧联结在一起,因为这种恐惧能够有效地触发死亡或濒死条件下的反常意识状态。毫无疑问,这类生理上和心理上的触发在许多濒死时的来生见闻中都起过作用,因为据奥西斯和哈莱德逊的报道,他们的应答者有百分之七十五是受过癌症、心脏病发作或手术后剧痛的折磨的。
关于由化学药物触发的死亡经历,可以在复方解热镇痛剂(亦称PCP或“天使粉”)中毒过程中找到典型的例证。这是一种幻觉剂,具有兴奋、镇痛、感觉缺失和致幻等复合性能。多米诺和鲁比认为,PCP中毒的一个显著特点是说话的能力降低,患者看起来非常平静,并且报告经历过绝对的“虚无”。有一个患者报告说,他躺在一个牧场上,“那个牧场就是他常常认为他喜欢死后埋葬的地方。死亡的主题贯穿了他那断断续续追忆起来的故事的大部分内容。可能,这种由内、外感受结合成的简捷经历,非常接近于人们关于死亡一定会是什么样的概念”。PCP中毒时的其他共同类死经历包括莫可言状的感受,说不出话,感觉到平静安宁,对于时间和空间的感知出现混乱,各种离开躯体的现象(包括无时间、无体重、平静、安宁等迷人的感觉),没有任何气味、味道、温度或动觉方面的感受,畏惧,以及感到惶惑。自然,这可以使PCP中毒者受到死亡和类似死亡的思想的折磨。这种具有死亡偏见的状态可能发展成一种暂时的精神错乱状态,那很容易使某些中毒者产生自杀或杀人的行为。
复杂幻觉意象的特定内容主要由心向(期望和态度)和处境(物理学环境和心理学环境)所决定。对于许多死亡经历和濒死经历来说,心向(对于正在来临的死亡的畏惧,肉体上和精神上功能的改变,等等)和处境(医院的病房,不幸的场境,等等)都可能产生影响而引起一些特殊的来世论思想和形象。格罗夫和哈里法克斯指出:这种意象的普遍主题可能同曾经起过作用、因而贮存在大脑中的生物事件的记忆有关。他们根据这一点提出,平静安宁的感觉可能同人最初处在子宫内的状态有关。那时,他在生物学上与环境完全达成平衡。进入黑暗隧道的经历则可能同分娩的临产阶段有关,那时子宫颈张开,并有一个通过出生渠道逐渐推进的过程。生死的界线可能同最初从母体露头的经历有关,因为接下去就是分娩(解脱)和超然的感觉。从某种意义上说格罗夫和哈里法克斯指出了死亡或濒死的经历触发了大脑的某种机制,使得关于诞生经历的深刻记忆迅速回闪或再现。这就是说,死亡时的激奋状态唤醒了同早先在出生时可能出现过的这类激奋状态相联系的记忆和感受,这样一个过程大概就象一首特定的歌曲会自发地唤来一个过去爱过的人的影象,或者某种儿童的行为会使人回忆起他早已忘掉的童年。
也许,根据幻觉的知觉释放学说可以对死后有灵幻觉作出最为完整的解释,这个学说是英国神经学家杰克逊在1931年提出的。如果按照精神病学家韦斯特的办法用现代语言来进行表述,那么,这个假说是说,正常的记忆总是受到某种“开关”的抑制,就象水龙头阻止水向外流一样,这种开关的作用是防止信息流掉。新的信息的输入使先前的感知和已经贮存起来的信息不能出现和被意识到。如果在意识仍然存在的情况下输入减少或受到阻碍(例如在死亡或休克时),早先的感知就会被释放出来,并且可能生气勃勃地进行有组织的活动,而使人产生幻觉、做梦或幻想的经历。在另一些场合下,如果大脑中感知的存贮库受到充分的刺激(比如受到药物、恐惧等等的刺激),而且刺激持续一段适当的时间,这些被释放出的感知也能被意识到,从而产生幻觉的经历,
韦斯特试图用这样一个比喻来说明这种过程。设想有一个人站在起居室壁炉对面关好的玻璃窗前,向外眺望着日落的景色。他完全被外面的景色吸引住了,没有注意到室内的东西。不过,当窗外夜幕降临的时候,他背后室内各种东西的影象就会从玻璃窗上反射回来,可以模糊地看出。随着夜色逐渐加深,壁炉内的火焰便把室内照亮,这时,那个人可以看到室内的逼真的反射影象,并且这个影象似乎是从窗外透进来似的。当用这个比喻来解释死后有灵经历的知觉释放学说时,可以这样说,日光——感觉的输入——在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