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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应该来了吧。”黎叔眺望着码头对出的海面,脸上浮起了几分笑意,拍了拍玻璃栏杆。
正在沉思的精致女人抬头望去,一艘轮船从漆黑广袤的大海缓缓驶来,像一头黑暗中的巨兽。
这艘轮船叫“顺德号”,晚上六点从广z番禺莲花港开出,原本只需一个半小时的航程,也不知什么原因,竟磨磨蹭蹭开了将近四个小时才驶进最终目的地:香港尖沙咀中港城码头。乘客们在下船前,有两个缉毒警察站在那里再三提醒,由于此次发生在船上的枪战是秘密行动,为了不打草惊蛇,希望各位不要将这个消息扩散出去,以免给贩毒分子泄漏了消息。乘客们悻悻点头,但在下船之后,还是有不少人阳奉阴违,迫不及待地用手机发布微博,阐述这次轮船枪战的激烈程度,尽管他们都龟缩在第一层,而听到的枪声更多的只是船舱玻璃的破碎声以及子弹击中钢铁的声音,可惜由于没有配图,大多数网友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激不起多大的浪花。
黎叔带着一干人等下到了出口处,看着乘客们一个个神色有些慌张地离开,有些莫名其妙。
而等人群都走光了,最后从出口处出来的,是一群鹤立鸡群的人,四个一脸萧杀气息的虎卫走在前面,另外四个虎卫走在后面,其中三个还缠着绷带,还押着两个用绳子捆起来的人,中间左右也走着两个服装跟八个虎卫统一为黑色长裤、黑色上衣的男人,夹在俩人中间的是一个飘然出尘的年轻人,一个清秀如玉的女人和一个正好奇四处张望的漂亮小姑娘。
“黎叔,是他吗?”精致女人把视线死死锁定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凑到黎叔耳边小声问道。
黎叔微笑颔首,然后走过去,轻声道:“萧公子是吧?请原谅我的唐突,在这恭候多时了。”
“你是?”萧云其实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风和日丽的中年人,他可没少研究这个中年人的资料。
“黎枝叶。”黎枝叶说出这名字时,嘴角上扬了一分细微弧度,这是令全港如雷贯耳的名字。
萧云做了一个恍然张口大悟点头的模样,却只扔下了“幸会”两个字,就带着一群人走远了。
“黎叔,你看他”精致女人没想到那个太子爷竟然这么趾高气扬,一点面子都不给。
黎枝叶扬手打断她,眼睛微微眯起,看不出脸上的喜怒哀乐,只盯着被绳子捆着的那两个人。
“不就是一个吃祖宗饭的二世祖吗,拽个屁啊!”精致女人对着萧云离开的背影,竖起中指。
黎枝叶等萧云一行人消失在视线了,才对身后一个保镖吩咐道:“上船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香港湾仔,祥正海鲜四季火锅。
今天虽然不是星期四,但14K的四大金刚破天荒地还是围坐在了一起,吃着炭炉瓦煲火锅。
“都这个点了,你说太子爷是命丧大海,还是已经大驾光临了呢?”陈宇剑低头看着手表。
“你手机响过吗?”八爷薛顶正拿着筷子,在瓦煲里苦苦寻觅着肉来吃。
“没有。”陈宇剑摇摇头道。
“扑你的街,都快11点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你还想太子爷命丧大海?”薛顶不屑道。
“丢他老母,早知道那两个大盖帽的靠不住!”陈宇剑郁闷地一口气灌完了一杯冰啤酒。
“老贱,你应该感谢那两个条子,要不是他们,你能知道太子爷的行踪?”潘志勇微笑道。
“丢,胡须勇,呢个计划系你订的,宜家渣都无了,你仲笑得出?”陈宇剑蹦出一句粤语。
“我之前都讲过,这只是一个下马威,我可没打保票一定马到成功。”潘志勇笑着道,那撇浓密的胡须也顺之上扬,跟这几个北方汉子呆在一起,还是习惯讲普通话。他出生于G省佛山一个地主家庭,1949年随家人避难逃港,在新界的贫民区长大、入学,在他进入青少年叛逆期的时候,经济爆炸中的香港暴利汹涌,秩序却尚未健全,那是黑帮厮杀争夺的丛林。
那时廉政公署尚未成立,黑白勾结,治安废弛。江湖故事熠熠生辉:60年代吴锡豪随难民涌入,几年后成为帮派领袖,一代毒枭;探长吕乐身价5亿,足以收购半个九龙无数像潘志勇这样的年轻人,被撩拨得热血沸腾。短短数年,香港的黑社会成员飙升至三五十万,活跃着一百多个大大小小的帮派。在这个大染缸下,潘志勇未能幸免,终究加入了14K,苦熬40年,一路都是白刀子红刀子出这样走过来的,好不容易终于混到了今年这个位置,他是绝对不容许有任何人威胁到他地位的事情出现。
“不知黎叔是什么态度。”李雨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心不在焉地呢喃着。
“黎叔的态度很明确,谁再敢对太子爷动手动脚,他就让谁的手手脚脚动不了。”
忽然,铁闸门缓缓升起,一把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四大金刚连忙起身,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在14K的地位,绝对是黎枝叶的左臂右膀。
还是出现在码头的那个精致女人,她背着手走进来,冷冷地看了一眼四位,沉默着坐下来。
“绿衣,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致来这里?这种脏乱差的饭馆进不了你法眼吧。”薛顶阴笑道。
“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有些人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黎叔看出端倪来了。”精致女人冷笑道。
“我靠!黎叔他知道了?!这样看来,那个太子爷真的没死啊。”李宇剑大失所望道。
潘志勇、薛顶和李雨岑听着李宇剑脱口而出的这句话,相视一眼,都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李宇剑不明所以。
而精致女人则是浮起一个狐狸笑容,站起身,轻声道:“话我带到了,你们四位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就走了,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种满是油腻的地方呆着。
李宇剑等这个女人消失不见了,才挠头问道:“你们刚才为啥都对着我叹气啊?”
“你个大嘴巴!你以为黎叔真的知道是我们干的?!脑袋让驴给踢了!”薛顶瞪着他骂道。
“草!什么跟什么啊?绿衣那娘们不是说黎叔知道是咱干的吗?”李宇剑一脸无辜道。
“唉,黎叔确实是知道了。”潘志勇轻轻叹息道。
“八爷,你听听!妈b,你脑袋才让驴给踢了。哎,胡须勇,谁告诉黎叔的?”李宇剑问道。
潘志勇、薛顶和李雨岑再一次相视一眼,分别端起一杯啤酒泼向李宇剑,异口同声:“你!”
第十四章 伤虎
香港是属于夜晚的,白昼太繁忙,一切都让人无暇顾及。
当太阳挥别西山而去,弯月悄悄升上来的时候,这座活色生香的城市才开始真正苏醒。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或娇媚或高贵地换上了夜间的礼服,整座城市像一个珠光宝气的舞台。
萧云一行人走出码头,环顾左右,都被这座国际化大都市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香艳所迷倒。
“香港好漂亮啊。”夭夭拉着魏铜雀的手,一脸兴奋道,似乎都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你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开心不?”魏铜雀弯着身子,笑嘻嘻地摸了摸夭夭的小脑袋。
“开心啊!”夭夭连连点头,突然间她的笑容就凝滞了,然后挣脱魏铜雀,快速奔跑,“妈妈!”
魏铜雀抬头看去,大街的对面,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正急匆匆跑向夭夭,抱起她狂亲。
“好感人的一幕。”魏铜雀眼睛有些湿润了,侧过头想跟萧云说两句,却发现他已魂不守舍。
萧云嘴角处噙着淡淡的微笑,视线绕过久别重逢的两母女,投向了街对面一个安静的女人。
“不是说六点就上船了吗?怎么现在才到?”苏楠凝视着已经走到跟前的萧云,柔情万千。
“路上出了点小状况,不碍事,你最近身体还好吧?”萧云轻轻摸着苏楠微微隆起的肚子。
“嗯,还行吧,现在基本上不吐了,前段时间黄胆水都快没了。”苏楠现在珠圆玉润了不少。
“对不起,我不能陪在你身边,没能替你分担一些痛楚。”萧云内疚自责道。
“傻瓜,我知道你这里陪着我就行了。”苏楠把手放到萧云的心脏处,心满意足一笑。
“真的对我没怨念?”萧云双手捧起她绝美的脸庞。
“真没有,谁叫你是我男人?”苏楠见他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个动作,娇羞得令人见之忘俗。
“无可挑剔啊。”萧云在苏楠额头上亲了一口,不等她惊慌,回头招呼后面的人,“上车。”
李佛印领着保卫小组迅速上了前面的两辆面包车,谭惜抱着夭夭上了最后一辆的本田雅阁,而作为萧云贴身秘书的魏铜雀默默看了一眼正拥着苏楠、一脸幸福的萧云,也弯身跟着谭惜母女上了本田雅阁。萧云则扶着苏楠慢慢上了第三辆价值170多万的梅赛德斯奔驰G级越野车。
简洁明朗的线条既勾勒出G系列豪迈帅气的外型,同时又保有奔驰家族特有的豪华气质与古典美感,萧云对这辆座驾很是满意,而且苏楠为了保密起见,还在后座与前排之间安装了隔层板,使得后座与世隔绝,更让萧云赞不绝口,因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拥着苏楠,那双大手正在享受着苏楠那双令无数牲口都梦寐以求的奇峰。
无限风光在险峰。
苏楠挣脱了几次,没挣开那双狰狞大手,索性就任由他了,只是被他揉搓得脸上漾起媚色。
“我知道香港房价涨得很厉害,你这乳房也是房,没想到也涨得很厉害了。”萧云戏谑道。
“要死啊你!”苏楠飞起一片红云,回身揪着他耳朵,心虚地在想隔层板那头的司机听到没?
“不敢了,女王陛下,您大发慈悲绕过奴才吧。”萧云低头认输。
“哼!”苏楠横了他一眼,仍没推开他的手,那股娇羞堪比封神演义里那些长于蛊惑的妖精。
“怎么没见到阿瞒?”萧云问道,他虽然很禽兽,但手上的动作不敢太大,怕弄疼苏楠肚子。
“他得重感冒了,我就没让他来。”苏楠靠在萧云的身上,由害羞抗拒变得享受他的揉搓。
“这头驴强壮得很,还会重感冒?”萧云哑然失笑道。
“他说香港太热了,每次洗完冷水澡就对着空调吹,再好的身体也得感冒。”苏楠掩嘴笑道。
“”萧云只得摸着鼻子。
“对了,我给你们在半岛酒店安排了7间房,5间双人2间单人,你看够不够?”苏楠问道。
“你要把我丢在酒店?”萧云讶异道,他知道苏楠跟谭惜都住在南区的荔湾园高级公寓里。
“当然啦。”苏楠回答得斩钉截铁道。
“我抗议!”萧云正义凛然道。
“为了宝宝的安全起见,同时遏制你的魔爪往纵深发展,我宣布抗议无效。”苏楠结案陈词。
一听到宝宝这个词,萧云再想要铁齿铜牙一下也站不住脚了,只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更惨的是,萧小七同志在车上无节制的淫威,也随着车队到达尖沙咀半岛酒店而无疾而终。
下车后,谭惜去前台拿钥匙,夭夭则围绕着苏楠隆起的肚子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的知识探索。
一连串童趣童真的问题,让一众大人百口莫辩,同时也是笑口常开。
拿到钥匙后,苏楠由于明天还要去医院检查,就带着谭惜离开,留下那辆奔驰和一辆面包车。
“这么不舍,怎么不跟着走?”魏铜雀见萧云在大门口台阶上一副藕断丝连的模样,打趣道。
“我怕我会忍不住,犯错误。”萧云倒是有自知之明。
“你还能有这种觉悟?”魏铜雀撇撇嘴道,这个年轻人是个啥样子人,她心里亮堂得很。
“一失足,便成失足妇女啊。”萧云喟然长叹,然后背着手走进酒店,李佛印保卫小组跟随。
只剩下魏铜雀留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着,对于萧云那一句长吁短叹,额头飞过了无数乌鸦。
苏楠安排的7间房都在10楼,李佛印保卫小组占去5间双人房,萧云与魏铜雀分住单人房。
被捆得如粽子般的李傲与泰国人分别被两个虎卫看押,估计没啥好果子吃,俩人都垂头丧气。
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与在广z帝品御厨一样,萧云与魏铜雀的房间依然是门当户对的。
不过,魏铜雀没打算给萧云有胡思乱想的机会,进屋后随即就关门大吉,让萧云好一阵唏嘘。
就当萧云准备打开自己房门时,李佛印凑到他耳边:“弘历跟彭大用正在路上,很快就到。”
萧云愣了一下,拿着智能钥匙卡开了房门,轻声道:“你先别忙着回房,在我这坐坐。”
“好。”李佛印跟着进去。
“我先洗个澡,他们如果到了的话,你让他们进来。”萧云吩咐完,就进了卧室。
尽职尽责的李佛印开始在这间豪华单人房的客厅正襟危坐。
萧云进浴室之后,把衣服脱了个精光,躺在浴缸里,拧开热水,听着哗啦啦的水声闭目养神。
在船上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之后,他的心情有些提不起劲来,凝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