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百战皆收第一功,几回旁叹泣良弓。白头始识人间事,归向东州问盖公。
及萧何卒,曹参闻之,告舍人急备行装,道:“吾将入关为相也。”舍人尚未至信。未几,使者果来召曹参。曹参遂与齐王刘肥辞行。刘肥以曹参之下,傅宽最贤,乃以之代曹参之位。曹参临行,嘱咐傅宽道:“君请留意狱井之事,慎勿轻扰为要。”傅宽不解,问道:“治国何无大于此者之事乎?”曹参道:“不然。狱市之责乃惩恶劝善也,所以善恶并存。今君若扰之,奸人无处容身,必致闹事。故我特以此嘱托于足下也。”傅宽用心记了。曹参遂向刘肥告别,随使进入长安,见过惠帝母子,接了相国之印,即位理事。
曹参始微时,与萧何极善。及各为将相,曹参出生入死,疾战有功,所封反不及萧何,自此有隙。至曹参代萧何为汉相国,人料曹参必有动作,以别萧何。不料上任月余,举事并无所变更,一并遵萧何约束。众人始服,方知曹参大度。曹参见人心渐定,方才对身边官吏,略为整理。乃择郡国官吏中不善于言辞,重厚长者,召至任以丞相史。而官吏中之言文刻深,欲务声名者,辄斥去之。除此之外,无有所动,唯日夜饮醇酒,不事丞相之事。卿大夫已下官吏及宾客,见曹参无所事事,俱欲来谏。凡有来者,曹参及以醇酒待之,使之咸口。若有复来欲有所言者,乃复请饮之,醉而后去,终不能进言,后人渐以为常。即使平日见人之有细过,亦专掩匿覆盖,府中自是无事。后苏籀有诗道:
元佑推谐弼,乾坤岂小康。曹参尚清净,萧传性刚方。
报国无遗恨,兴邦举旧章。累年公议白,名与日星光。
相舍后园近官吏之宅,官吏日饮歌呼,相府随从虽恶之,却无法制止,乃请曹参游于园中,以闻官吏醉酒歌呼,欲使相国招来治罪。不料曹参见之大喜,反取酒置座,唤随从坐饮,亦高歌呼嚷,与官宅遥相应和。后苏东坡有诗道:
置酒未逢休沐,便同越北燕南。且复歌呼相加,隔墙知是曹参。
惠帝怪相国不治事,以为欺己年少,时曹参子曹窋为中大夫。惠帝乃谓曹窋道:“汝若归时,寻机问尔父道:‘先帝方弃世,皇帝尚年轻,君身为相国,如此成日饮酒,无所请事,何以忧天下乎?’,然无言是吾告汝也。”曹窋既洗沐而归,闲侍,自从其所,以惠帝之言来谏曹参。曹参闻之大怒,乃笞撘曹窋二百杖。刑毕,愤愤而道:“你只管入侍皇上,天下事非你所当言也。”曹窋告于惠帝,惠帝不悦。至上朝时,惠帝让曹参道:“相国为何治罪于汝子乎?此乃朕使其进谏于君也。”曹参闻言,乃免冠谢道:“既是如此,臣有一言,不知可否当讲。”惠帝道:“君直管说来。”曹参道:“请陛下自察,陛下之圣明勇武,可胜于高皇?”惠帝道:“朕乃安敢望高皇项背乎!”曹参道:“陛下观臣之才能,与萧何谁贤?”惠帝道:“君似乎不及萧何也。”曹参道:“陛下言之是也。高皇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明,陛下当垂衣拱手,臣等当谨守职责,遵而勿失,不亦可乎?”惠帝道:“君言极善,朕知其意也!”遂不复问相国之事。后百姓歌之道:
萧何为法,顜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净,民以宁一。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一百零二回:露奸情审候险诛 攘匈奴季布阻谏
第一百零二回:露奸情审候险诛 攘匈奴季布阻谏
却说辟阳侯审食其,与高祖同乡,本无甚么才干,不过面目清秀,口齿伶俐,擅长迎合,得为高祖所重。高祖举事于沛中,因家中无人照顾,乃以审食其为舍人,使其打理家事,照顾老小。高祖去后,审食其谨小慎微,唯唯诺诺,引得吕太后格外喜欢。于是,二人眉来眼去,一时间居然勾搭成奸。及高祖兵败彭城,太上皇、吕后被掳,审食其仍然随着,朝夕不离,得以续欢。后鸿沟议和,脱囚归汉,两人相从入关,俨如一对患难夫妻,昼夜不舍。项氏破灭,高祖称帝,大封诸候功臣,审食其因护太上皇、皇后有功,居然亦得封为列侯。其时高祖因常出征天下,又有戚夫人为伴,但教吕后不去缠扰,已是足愿,如何得暇过问此时。于是审食其入侍深宫,每日偷情,情爱更甚。虽有宫娥彩女,明知二人私通,更不敢漏泄春光,倒是时常帮着两人穿针引线,观风望哨,也好得些赏钱。可怜高祖一顶绿帽,一直戴到了天国。
却说惠帝年少,即位三年,未立皇后。吕太后欲使惠帝分居异处,不来打扰,于是想出一条妙计。这日,惠帝来朝吕太后,吕太后道:“陛下业已成年,当立皇后,以传龙后。”惠帝道:“此事自由太后作主。”吕太后道:“宣平候张敖之女,汝妹鲁元公主所生,年少貌美,甚是贤惠,可纳为正宫皇后。”惠帝大惊道:“此女年幼,与我相差十余岁,又是胞妹之女,若甥舅相配,岂非乱伦乎!”吕太后道:“陛下有所不知,甥舅配做夫妻,此唤作重亲,古来有之,不为奇事。古人云:‘儿女之亲,父母作主’。汝虽人主,究竟是我所生,请陛下勿违之。”惠帝欲要与争执,未免有背母命,只得依从。于是吕太后择定惠帝四年元月,具典迎亲。此计一行,群臣虽觉甥舅成婚,有厥名分,然皇宫私事,无关国家,若去争论,乃自讨不快。于是各自备办厚礼,俱言祝贺。惠帝自然大赦天下,减免赋役
吕太后本与惠帝同居长乐宫,婚典已毕,便教惠帝与张氏往未央宫去住。一则使支开惠帝,自己好放心偷欢;二则使外甥女绊羁住惠帝,叫他少进蜚言,免生事端。惠帝自出,常东朝吕太后于长乐宫。未央宫与长乐宫相隔数里,惠帝日常拜谒,常开路清道,使得百姓惊扰,争来观看。惠帝见不甚方便,乃令修筑复道以通长乐宫,正好建在未央宫武库之南。
却说惠帝即位之时,曾与叔孙通道:“先帝园陵寝庙,群臣皆不熟知,公当制法以律。”乃徙叔孙通为奉常,定宗庙仪法。及闻惠帝修筑复道,叔孙通急来谏道:“陛下何故自筑复道?高皇寝于未央宫,衣冠月出高庙而神游故道。高庙,汉太祖也,子孙奈乘于宗庙道上行哉?”惠帝大惧道:“朕未思及,急毁之如何?”叔孙通道:“人主无过举,今既已作,百姓皆知也。今坏此,则示陛下有过举。愿陛下奉原庙至渭北,扩之规模,多增庙宇,使高皇衣冠月出游之,此大孝之本也!”惠帝乃转惊为喜,渭北原有高祖之庙,遂招有司增建原庙。惠帝日常出游离宫,叔孙通又谏道:“古者有初春尝果之说。今方樱桃熟,可献祭祀。愿陛下出游时,就便带些樱桃以献宗庙。”惠帝听而从之,诸果祭礼自由此而兴也。
却说审食其得因幸吕太后,平日为虎作倡,得罪了许多朝中大臣,又自知行为不正,唯恐一朝有难,万人声讨。闻平原君朱建为人刻廉刚直,有口辩之才,行不苟合,义不取容,便欲与朱建结交,遂时常备礼拜会。朱建不齿其人,每不肯见。这日,朱建母死,因家贫而未有以发丧,乃四方筹借丧服、用具。陆贾素与朱建相善,过往吊唁,欲助朱建。无奈自己亦是清贫之人,未有余资。忽思得一计,乃令朱建先发丧,自往辟阳侯府见审食其,贺道:“平原君母死矣。”审食其道:“平原君母死,何乃贺我?”陆贾道:“往日君侯欲结识平原君,平原君义不知君,皆以其母之故。今其母死,君诚厚送丧,则彼愿为君死矣。”审食其然其理,乃奉百金至朱建之府。朱建急切之中,亦顾不得洁好,只得受之。列侯、贵人以见审食其馈厚,亦随之阿奉,纷往支助,累得五百余金,丧事甚盛。丧葬毕事,朱建亲往道谢,审食其得与相见,待遇甚殷。朱建虽然鄙薄食其其人,然难中得助,自是感激,遂相交颇好。
一日,审食其自朱建家中归来,忽见家僮审福与其妾私言,大怒道:“卑奴,安敢私通我爱妾否!”欲杀之,审福跪求,乃责杖二十,囚于后院。审福疮痛,恨恨而道:“汝能通国母,却容不得我与你妾说话。若不毁你,我恨难消也。”乃越墙出来,直奔未央宫谓宫人道:“我乃辟阳候家人,有事要禀告皇上。”按理审福本来地位低下,见不得皇帝。偏巧惠帝方出门,正好看见,乃问何事。审福道:“臣有私情,需独白于陛下。”惠帝见其身形委顿,无缚鸡之力,遂招入室中密谈。审福道:“辟阳候私通太后,罪不可赦也。”惠帝本有疑心,闻之怒道:“汝一下人,省得什么?”审福道:“若有虚言,臣甘受千刀而死。”遂以平日所知,尽告惠帝。惠帝沉思半晌道:“无凭无据,何以治罪。”审福道:“臣自是日起,用心注视。但得机会,飞来告知。陛下可称急入长乐宫见太后,令从者由正门进,陛下守于后门,必得辟阳候。”惠帝然之,指审福令守卫道:“但见此人进谒,切勿阻拦。”审福大喜,遂拜别惠帝,自归审府。
过了数日,审食其入夜起身,审福暗暗跟着。见审食其由旁门进入长乐宫,乃转回头直往未央宫奔来,见惠帝而告之。惠帝遂起,一不骑马,二不乘轿,引着数十宫人,直入长乐宫。门卫见了,欲报吕太后。惠帝道:“有报信者皆杀。”众人不敢动。惠帝依着审福之计,自守于太后寝宫后门,令随从往正门而入。随从先执住侍女,然后呼道:“皇上有急事,欲求见太后!”时吕太后与审食其渔水交欢方毕,正在安睡。闻得外面喧哗,乃是惠帝求见。吕太后答道:“母亲已睡,有事明日再见。”半晌,门外答道:“陛下言有要事,必见太后。若太后不见,陛下即在门口立至天光。”吕太后见无法唐塞,乃谓审食其道:“汝速从后门走,我这里自去与皇帝训话。”审其食即起身,由后门走了。吕太后更衣已毕,开门出来,见室外裨女已被挟制,院中有十余人,皆是侍中、宦臣,哪里有皇帝影子。吕太后大呼不好,未及开口,忽听后院大呼:“有刺客!”吕太后登时面如土色,呆若木鸡。
却说审食其从吕太后寝宫出来,慌慌张张,衣冠不整,急欲出宫回府。忽然树后转出一人,一把擒住,大喝道:“奸臣,你做的好事。”审食其举目一看,不是当今皇帝却是谁!当下直唬得魂飞天外,瘫软于地。惠帝羞怒交加,不敢说捉奸夫,只好高喊:“捉刺客!”登时武士四出,擒住审食其,来见吕太后。吕太后心中惶恐,强作不知,起身来看。惠帝虽怒,不敢直言,乃问审食其道:“汝来太后之宫,欲有何为?”审食其体似筛糠,汗如雨下,偷眼看吕太后,口不能言。吕太后自惭,亦不敢言。惠帝令武士将审食其下狱御牢,着廷尉重治之。吩咐完了,亦不辞太后,愤愤而归。
吕太后见惠帝发怒而去,知道自己说情已是无益,只巴望朝中大臣,能代为告免。然群臣多恨其人,拘系数日,居然没有一人出来保救。审食其见惠帝有意寻衅,自知困急,量群臣中唯朱建可为搭救,乃打通关节,使人欲见朱建。朱建谓来人道:“狱事紧急,不敢相见。”来人回报审食其,审食其大怒道:“不义之贼,安敢临危背我!”自思必死,日夜号哭。
朱建打发来人去后,乃往未央宫求见孝惠幸臣闳孺。闳孺素与大臣无往来,闻之甚奇,乃见之。朱建道:“君祸至不远矣!”闳孺道:“何出此言?”朱建道:“君所以得幸帝,其由天下莫不闻之。今辟阳侯因得幸太后而下吏,路人皆言君多进谗言,每欲杀之。今日辟阳侯将诛,汝得幸皇帝而不设计解之,日后太后含怒,亦将诛君也。”闳孺闻之大惧道:“吾将如何?”朱建道:“事已至此,君何不肉袒为辟阳侯宽言于皇上?皇上素听君言,必出辟阳侯。太后知君之力,必大欢。两主俱宠幸于君,则君富贵益倍矣。”于是闳孺从其计,入言惠帝道:“辟阳候得宠于太后,臣亦为陛下幸好。今太后羽翼多广,陛下尚为之左右,若陛下今日杀辟阳候,臣明日不知身归何处矣。请陛下怜之,勿见罪于辟阳候,臣万死感恩。”惠帝自思不能为逆母后,心虽怨之,亦不得不自愧不如。乃责廷尉释了审食其之罪。后高適有诗道:
荒城在高岸,凌眺俯清淇。传道汉天子,而封审食其。
奸淫且不戮,茅土孰云宜。何得英雄主,返令儿女欺。
母仪良已失,臣节岂如斯。太息一朝事,乃令人所嗤。
审食其出了牢狱,官复原职。探得是审福泄密,回府即斩之。及得闲见到吕太后,知是闳孺相救,自是非其始料,乃请之谢宴,乘着酒酣,问其道:“我与公公虽识,却无深交,公公何故舍命相救?”闳孺道:“乃是平原君极力相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