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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的。但在撇开这一问题之前,不能不提及普赖斯 博士在其著作中说的一段非常离奇的话。他列出了一些表格来说明城市和乡村人寿的概 率,接着便说:“通过这种比较可以看得很清楚,一些人把大城市称作人类的墓地,是非 常符合实际情况的。同时也肯定使所有善于思考的人相信了我们在上一卷第四篇论文的 末尾所说的话,即把人类的各种疾病看作是大自然的本来意图,严格说来是不合适的。 一般说来,人类的各种疾病无疑都是人类自己造成的。假如有这样一个国家,其居民都 过着完全自然而合乎道德的生活,那么肯定他说,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会享尽其天 年,不会知道痛苦和疾病,死亡仅鲻是逐渐而不可避免的衰老的结果,会象睡眠那样降 临到他们的头上。”我不得不说,根据普赖斯博士在其两大卷著作中所列举的事实,我只能得出完全相 反的结论。在阅读普赖斯博士的著作以前,我在一段时间内便意识到,人口和食物是以 不同比率增长的,因而我朦胧地感到,要使这两者保持平衡,只有借助于某种苦难和罪 恶的力量,而仔细读了普赖斯博士的两卷本《关于恤金赔付的意见》后,上述朦胧的意 识立即变成了一种信念。他列举了大量事实证明,人口若不受抑制会极其迅速地增长, 并举出了许许多多证据说明,大自然的一般规律会怎样抑制人口过剩,在做了所有这一 切之后,他竟写下了我所引述的那一段活,简直今人不可思议。他极力倡导早婚,认为 这是防止人们道德败坏的最好方法。他不象葛德文先生那样幻想两性间的情欲会消失, 也不认为能用孔多塞先生暗示的方法逃避困境。他常常说应该给予大自然的增殖力以发 挥作用的余地。然而,尽管他有以上种种想法,尽管他不可避免地本应得出以下明显的 推论:人口若不受到抑制,会以无比快的速度增长,以致即使人类作出最有效的努力, 地球也生产不出足以供养人类的食物,但是,他却没有得出这一推论,我吃惊的程度犹 如他否定了欧几里得的一个最明白的命题。
普赖斯博士在谈到文明的不同阶段时说:“最初的、纯朴的文明阶段,最有助于人口 的增加,最有助于增进人类的幸福。”接着他以美洲殖民地为例,认为这些殖民地当时就 处于最初的、最幸福的状态,认为它们非常明显地表明了不同的文明状态对人口所产生 的影响。但是,普赖斯似乎没有意识到,美国人的幸福与其说取决于其特有的文明状态, 还不如说取决于其作为新殖民地的特有状况,即取决于其拥有大量未耕种的肥沃土地。 在挪威、丹麦、瑞典或我国的某些地区,三四百年以前的文明程度和现在美国的文明程 度相同,但幸福程度和人口的增长速度却大不相同。他引述了亨利八世颁布的一项法令, 抱怨耕地荒芜,食物价格上涨,“大批人因此而无力养家糊口”。毫无疑问,美国较高程 度的公民自由对工业和人口的增长以及人民的幸福是有促进作用的,但公民自由无论能 产生多么强大的影响,也创造不出新土地来。现在独立了的美国人民,或许可以说要比 他们受英国统治时享有更大程度的公民自由,但我们却可以毫不含糊他说,美国的人口 决不会长此以往地迅速增长下去。
了解20年前美国下层阶级人民幸福状态的人,自然希望他们永远处于那一状态,而 且也许认为,只要不引入制造品和奢侈品就能做到这一点,但他的这种愿望就如同女人 想不晒太阳不吹风就可以永葆青春那样荒唐。管理良好的新殖民地的状况,犹如人的青 春期,任何人为的努力也不能使其长驻。诚然,无论对于动物机体来说还是对于政治机 体来说,可以采用许多种处理方法来加速或延缓衰老的来临,但是,若想发明一种方法 来使它们永远年青,那是绝对办不到的。或许可以说,欧洲由于更多地鼓励工业而歧视 农业,已使自己未老先衰。改变这方面的政策也许会给每个国家注入新的生命力和新的 活力。长子继承法和欧洲的其他习俗,使土地具有垄断价格,在这种情况下,向土地投 资决不会给个人带来多大利益,因而土地也就不会得到适当的耕种。尽管每一个文明国 家都必然存在所有者阶级和劳动者阶级,但较为平均地分配财产总是会带来永久性利益。 所有者的人数愈多,劳动者的人数必然愈少,必然会有更多的社会成员处于拥有财产的 幸福状态,必然会有更少的社会成员处于仅仅拥有劳动这一种财产的不幸福状态。但是, 方向最正确的努力,虽说可以减轻匮乏的压力,却决不会消除匮乏的压力。人们只要了 解人类在地球上的真正处境,了解大自然的一般规律,就很难认为最卓越的努力会使人 类处于普赖斯博士所说的那种状态,即:“绝大多数人都会尽享其天年,不知道痛苦和疾 病,死亡仅鲻是逐渐而不可避免的衰老的结果,会象睡眠那样降临到他们头上。”毫无疑问,想到要对社会进行大规模改良必然会遇到巨大障碍,而这种障碍又是无 法克服的,确实令人心灰意冷。人口的增长总是趋于超过生活资料的增长,是生气勃勃 的大自然表现出来的一条一般规律。不过,尽管认识到这种困难会使那些令人钦佩地想 完善人类的人感到沮丧,然而很显然,尽力掩饰这种困难或尽力忘记这种困难,也是无 济于事的。相反,若因为事实真相今人不快,就怯懦地不敢正视现实,则会带来最大的 灾祸。尽管存在上述巨大障碍,仍有大量事情需要为人类去做,激励着我们作出坚持不 懈的努力。但是,在作这种努力时,若对我们将必然遇到的困难的性质、范围和大小没 有全面而确切的了解,若愚蠢地力图达到可望不可即的目标,那我们不仅霁徒劳无益地 耗尽力气,而始终离想要达到的山顶同样遥远,而且还会被山顶滚下的巨石碾得粉碎。
人口原理 第十八章
在人口原理的作用下,人类经常处于贫困的压力之下,由此而使我们寄希望于来世 ——受苦受难的状态不符合我们先知先觉的上帝的观念——现世也许是唤醒物质,使其转换 为精神的一伟大过程——有关精神的形成的理论——肉体需要带来的刺激——般法则带来的刺 激——在人口原理的作用下生活困苦带来的刺激。
人类困苦不堪地生活着,经常处于贫困状态,且几乎毫无希望在这个世界上达到尽 善尽美的境界,人类生活的这样一幅图景,似乎会使人不可避免地把希望寄托在来世上。 与此同时,在我们前面考察的那些自然法则的作用下,人类又必然会受到各种各样的诱 惑,由此而使世界显得象通常人们所认为的那样,似乎是考验孤磨练人的品格与意志的 学校,以使人进入较高级的幸福状态。但我希望人们能谅解我,我要对人类在这世界上 的处境提出一种与此有所不同的看法,在我看来,我的这种看法更加符合我们所观察到 的各种自然现象,更加与我们有关全能的、仁慈的、先知先觉的造物主的观念相一致。
如果我们对人的理解力抱适当的怀疑态度,并正当地感觉到我们无法完全理解我们 所看到的一切事物的原因,如果我们怀着感激之情为照射进我们心灵的每一道光线而欢 呼,而当没有光线时认为黑暗是来自我们心灵的内部而不是外部,如果我们对造物主的 最高智慧谦卑地表示敬意,认为他的“思想高于我们的思想”,“犹如天空高悬于大地之上”, 那么我希望人们不要把这看作是对人的智力的无谓滥用,试图“证明上帝为人作出的安排 是正当的”。
不过,在我们试图以自己微薄之力“发现尽善尽美的上帝”时,我们的推理应该是由 自然推论至自然的上帝,而不是由上帝推论至自然,这一点似乎是绝对必需的。一旦我 们不是尽力去说明事物现在的这种样子,而只是一味询问为什么某些事物不是另外一种 样子,我们的推理就会无所适从,陷入极其荒谬、极其幼稚可笑的境地,我们在了解神 意方面的全部进展就会停止,甚至为此而作出的探究也不再是对人脑的有益训练。我们 总是单纯而幼稚地想象造物主具有无穷大的力量。这一观念太大,太叫人无法理解了, 每当思考它时,人的头脑便被弄得混乱不堪。由于带有这种观念,我们往往想象上帝能 创造出无数生存物,其数目之多犹如整个无限的空间所能容纳的点,所有生存物都不会 遭受痛苦的折磨,都很完美,都具有出众的美德与智慧,都能享受到最高级的快乐。但 当我们的目光离开这种虚无缥缈的梦幻境界,转向我们唯一能看清上帝面目的大自然这 本书时,我们看到的则是绵延不绝的有感觉的生物,它们显然产生于大量的物质微粒, 在这个世界上要经历长期的、有时是痛苦的过程,但其中许多在这一过程结束之前,肯 定会具有很高的才能,拥有强大的力量,从而能处于某种较高级的状态。既然如此,难 道我们不应根据我们实际所看到的存在物纠正我们对万能的上帝所抱的看法吗?除了根 据已被创造出来的天地万物之外,我们又能根据什么来品评造物主呢?倘若我们不想贬 抑上帝的仁慈而吹捧上帝的力量,我们就应得出结论说,即使是伟大的造物主,尽管其 力量无比巨大,也仍需要一定的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至少是我们所认为的时间), 才能创造出符合其崇高目标、具有高尚精神品质的人。
如果认为人处于受磨难的境地,那似乎意味着,人在未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就已存在, 而这是与婴儿期的人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不一致的,同时又使人怀疑上帝是否有先见之明, 而这是与我们有关上帝的观念相矛盾的。所以,正如我在前面一个注释中所暗示的,我 宁愿将这个世界和在这个世界上的生活看作是上帝安排的一伟大过程,其目的不是为了 使人遭受磨难,而是为了创造和形成人的精神。若要唤醒死气沉沉、浑沌无序的物质, 使其成为精神,若要使地上的尘埃升华为灵魂,若要使泥土迸发出耀眼的火花,这一过 程是必不可少的。倘若这样来看待这一问题,则可以把人在生活中得到各种印象和受到 各种刺激看作是造物主的手通过一般法则在起作用,怠惰的存在物通过与上帝接触而被 唤醒,具有活力,得以享受较高级的事物。人类所犯的原罪,就是混沌的物质的麻木与 腐败,而人可以说正是从混沌的物质中诞生的。
考察精神究竟是与物质不同的实体,抑或仅仅是物质的较为精致的表现形态,是毫 无用处的。这一问题最后很可能仅仅是名词之争。精神无论是由物质形成的还是由任何 其他实体形成的,从本质上说仍是精神。我们根据经验知道,灵魂与肉体是非常紧密地 联系在一起的,所有迹象似乎都表明,它们是自从婴儿期起一同成长起来的。很少有人 认为,每个婴儿都具有健全而完整的精神,只不过在人生的头20年,身体的各个器官软 弱无力、缺少感觉,精神未能起作用。人们都倾向于认为,上帝既是肉体的创造者又是 精神的创造者,肉体和精神是同时形成,同时发展的,因而如果设想上帝在不断用物质 创造精神,而人在生活中不断得到各种印象便是创造精神的过程,如果这种设想是符合 自然现象的,那也就不会与理性相悖,不会与天启相悖。从事这样的工作肯定是与造物 主的最高属性相称的。
这样来看待人类在地球上的处境,完全是有理由的,因为根据我们对精神的性质的 那少许了解,通过仔细考察会发现,我们周围的现象以及人类生活的各种事件,似乎都 是特意安排来达到那一伟大目标的,特别是因为,根据这一假设,我们甚至可以运用我 们自身有限的理解力来解释生活中那许多艰难困苦与坎坷不平,爱怨天尤人的人正是为 此而经常埋怨自然之神的。
精神的最初重大觉醒,似乎产生于肉体方面的需要。正是肉体方面的需要,最先刺 激了婴儿的大脑,使其进行有感觉的活动,而原初物质却具有非常大的惰性,以致如果 不通过特定刺激方式产生出同样强有力的其他需要,那就似乎仍要有肉体需要的刺激来 保持已唤起的活动不中断。如果不是饥饿和寒冷把野蛮人从麻木状态中唤醒,他们会永 远躺在树下打盹。他们不得不尽力获取食物、为自己建立栖身之所,以免受饥饿和寒冷 之苦,为此而作出的努力便造就了他们身体各部分的官能,使其处于不断的运动。状态, 而如果不必为此作出努力,他们就会陷入无精打采的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