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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馀庆,官至司门郎。越王侗称制,为国子祭酒。
○魏澹
魏澹,字彦深,巨鹿下曲阳人也。祖鸾,魏光州刺史。父季景,齐大司农卿,称为著姓,世以文学自业。澹年十五而孤,专精好学,博涉经史,善属文,词采赡逸。齐博陵王济闻其名,引为记室。及琅邪王俨为京畿大都督,以澹为铠曹参军,转殿中侍御史。寻与尚书左仆射魏收、吏部尚书阳休之、国子博士熊安生同修《五礼》。又与诸学士撰《御览》,书成,除殿中郎中、中书舍人。复与李德林俱修国史。周武帝平齐,授纳言中士。及高祖受禅,出为行台礼部侍郎。寻为散骑常侍、聘陈主使。还除太子舍人。废太子勇深礼遇之,屡加优锡,令注《庾信集》,复撰《笑苑》、《词林集》,世称其博物。数年,迁著作郎,仍为太子学士。
高祖以魏收所撰书褒贬失实,平绘为《中兴书》事不伦序,诏澹别成《魏史》。澹自道武下及恭帝,为十二纪,七十八传,别为史论及例一卷,并《目录》合九十二卷。澹之义例与魏收多所不同:
其一曰,臣闻天子者,继天立极,终始绝名。故《谷梁传》曰:「太上不名。」《曲礼》曰:「天子不言出,诸侯不生名。」诸侯尚不生名,况天子乎!若为太子,必须书名。良由子者对父生称,父前子名,礼之意也。是以桓公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传》曰:「举以太子之礼。」杜预注云:「桓公子庄公也。」十二公唯子同是嫡夫人之长子,备用太子之礼,故史书之于策。即位之日,尊成君而不名,《春秋》之义,圣人之微旨也。至如马迁,周之太子并皆言名,汉之储两俱没其讳,以尊汉卑周,臣子之意也。窃谓虽立此理,恐非其义。何者?《春秋》、《礼记》,太子必书名,天王不言出。此仲尼之褒贬,皇王之称谓,非当时与异代遂为优劣也。班固、范晔、陈寿、王隐、沈约参差不同,尊卑失序。至于魏收,讳储君之名,书天子之字,过又甚焉。今所撰史,讳皇帝名,书太子字,欲以尊君卑臣,依《春秋》之义也。
其二曰,五帝之圣,三代之英,积德累功,乃文乃武,贤圣相承,莫过周室,名器不及后稷,追谥止于三王,此即前代之茂实,后人之龟镜也。魏氏平文以前,部落之君长耳。太祖远追二十八帝,并极崇高,违尧舜宪章,越周公典礼。但道武出自结绳,未师典诰,当须南、董直笔,裁而正之。反更饰非,言是观过,所谓决渤澥之水,复去堤防,襄陵之灾,未可免也。但力微天女所诞,灵异绝世,尊为始祖,得礼之宜。平文、昭成雄据塞表,英风渐盛,图南之业,基自此始。长孙斤之乱也,兵交御坐,太子授命,昭成获免。道武此时,后缗方娠,宗庙复存,社稷有主,大功大孝,实在献明。此之三世,称谥可也。自兹以外,未之敢闻。
其三曰,臣以为南巢桀亡,牧野纣灭,斩以黄钺,悬首白旗,幽王死于骊山,厉王出奔于彘,未尝隐讳,直笔书之,欲以劝善惩恶,贻诫将来者也。而太武、献文并皆非命,前史立纪,不异天年,言论之间,颇露首尾。杀主害君,莫知名姓,逆臣贼子,何所惧哉!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圆首方足,孰不瞻仰?况复兵交御坐,矢及王屋,而可隐没者乎!今所撰史,分明直书,不敢回避。且隐、桓之死,闵、昭杀逐,丘明据实叙于经下,况复悬隔异代而致依违哉!
其四曰,周道陵迟,不胜其敝,楚子亲问九鼎,吴人来征百牢,无君之心,实彰行路,夫子刊经,皆书曰卒。自晋德不竞,宇宙分崩,或帝或王,各自署置。当其生日,聘使往来,略如敌国,及其终也,书之日死,便同庶人。存没顿殊,能无怀愧!今所撰史,诸国凡处华夏之地者,皆书曰卒,同之吴、楚。
其五曰,壶遂发问,马迁答之,义已尽矣。后之述者,仍未领悟。董仲舒、司马迁之意,本云《尚书》者,隆平之典,《春秋》者,拨乱之法,兴衰理异,制作亦殊。治定则直叙钦明,世乱则辞兼显晦,分路命家,不相依放。故云「周道废,《春秋》作焉,尧、舜盛,《尚书》载之」是也。「汉兴以来,改正朔,易服色,臣力诵圣德,仍不能尽,余所谓述故事,而君比之《春秋》,谬哉」。然则纪传之体出自《尚书》,不学《春秋》,明矣。而范晔云:「《春秋》者,文既总略,好失事形,今之拟作,所以为短。纪传者,史、班之所变也,网罗一代,事义周悉,适之后学,此焉为优,故继而述之。」观晔此言,岂直非圣人之无法,又失马迁之意旨。孙盛自谓钻仰具体而放之。魏收云:「鲁史既修,达者贻则,子长自拘纪传,不存师表,盖泉源所由,地非企及。」虽复逊辞畏圣,亦未思纪传所由来也。
澹又以为司马迁创立纪传以来,述者非一,人无善恶,皆为立论。计在身行迹,具在正书,事既无奇,不足惩劝。再述乍同铭颂,重叙唯觉繁文。案丘明亚圣之才,发扬圣旨,言「君子曰」者,无非甚泰,其间寻常,直书而已。今所撰史,窃有慕焉,可为劝戒者,论其得失,其无损益者,所不论也。
澹所著《魏书》,甚简要,大矫收、绘之失。上览而善之。未几,卒,时年六十五。有《文集》三十卷行于世。子信言,颇知名。
澹弟彦玄,有文学,历扬州总管府记室、洧州司马。有子满行。
○陆爽侯白
陆爽,字开明,魏郡临漳人也。祖顺宗,魏南青州刺史。父概之,齐霍州刺史。爽少聪敏,年九岁就学,日诵二千馀言。齐尚书仆射杨遵彦见而异之,曰:「陆氏代有人焉。」年十七,齐司州牧、清河王岳召为主簿。擢殿中侍御史,俄兼治书,累转中书侍郎。及齐灭,周武帝闻其名,与阳休之、袁叔德等十馀人俱征入关。诸人多将辎重,爽独载书数千卷。至长安,授宣纳上士。高祖受禅,转太子内直监,寻迁太子洗马。与左庶子宇文恺等撰《东宫典记》七十卷。朝廷以其博学有口辩,陈人至境,常令迎劳。开皇十一年,卒官,时年五十三,赠上仪同、宣州刺史,赐帛百匹。
子法言,敏学有家风,释褐承奉郎。初,爽之为洗马,尝奏高祖云:「皇太子诸子未有嘉名,请依《春秋》之义,更立名字。」上从之。及太子废,上追怒爽云:「我孙制名,宁不自解?陆爽乃尔多事!扇惑于勇,亦由此人。其身虽故,子孙并宜屏黜,终身不齿。」法言竟坐除名。
爽同郡侯白,字君素,好学有捷才,性滑稽,尤辩俊。举秀才,为儒林郎。通侻不恃威仪,好为诽谐杂说,人多爱狎之,所在之处,观者如市。杨素甚狎之。素尝与牛弘退朝,白谓素曰:「日之夕矣。」素大笑曰:「以我为牛羊下来邪?」高祖闻其名,召与语,甚悦之,令于秘书修国史。每将擢之,高祖辄曰:「侯白不胜官」而止。后给五品食,月馀而死,时人伤其薄命。著《旌异记》十五卷,行于世。
○杜台卿
杜台卿,字少山,博陵曲阳人也。父弼,齐卫尉卿。台卿少好学,博览书记,解属文。仕齐奉朝请,历司空西閤祭酒、司徒户曹、著作郎、中书黄门侍郎。性儒素,每以雅道自居。及周武帝平齐,归于乡里,以《礼记》、《春秋》讲授子弟。开皇初,被征入朝。台卿尝采《月令》,触类而广之,为书名《玉烛宝典》十二卷。至是奏之,赐绢二百匹。台卿患聋,不堪吏职,请修国史。上许之,拜著作郎。十四年,上表请致仕,敕以本官还第。数载,终于家。有集十五卷,撰《齐记》二十卷,并行于世。无子。
有兄蕤,学业不如台卿,而干局过之。仕至开州刺史。子公赡,少好学,有家风,卒于安阳令。公赡子之松,大业中,为起居舍人。
○辛德源
辛德源,字孝基,陇西狄道人也。祖穆,魏平原太守。父子馥,尚书右丞。德源沉静好学,年十四,解属文。及长,博览书记,少有重名。齐尚书仆射杨遵彦、殿中尚书辛术皆一时名士,见德源,并虚襟礼敬,因同荐之于文宣帝。起家奉朝请,后为兼员外散骑侍郎,聘梁使副。后历冯翊、华山二王记室。中书侍郎刘逖上表荐德源曰:「弱龄好古,晚节逾厉,枕藉六经,渔猎百氏。文章绮艳,体调清华,恭慎表于闺门,谦捴著于朋执。实后进之辞人,当今之雅器。必能效节一官,骋足千里。」由是除员外散骑侍郎,累迁比部郎中,复兼通直散骑常侍。聘于陈,及还,待诏文林馆,除尚书考功郎中,转中书舍人。及齐灭,仕周为宣纳上士。因取急诣相州,会尉迥作乱,以为中郎。德源辞不获免,遂亡去。高祖受禅,不得调者久之,隐于林虑山,郁郁不得志,著《幽居赋》以自寄,文多不载。德源素与武阳太守卢思道友善,时相往来。魏州刺史崔彦武奏德源潜为交结,恐其有奸计。由是谪令从军讨南宁,岁馀而还。秘书监牛弘以德源才学显著,奏与著作郎王劭同修国史。德源每于务隙撰《集注春秋三传》三十卷,注扬子《法言》二十三卷。蜀王秀闻其名而引之,居数岁,奏以为掾。后转谘议参军,卒官。有集二十卷,又撰《政训》、《内训》各二十卷。有子素臣、正臣,并学涉有文义。
○柳{巧言}
柳{巧言},字顾言,本河东人也,永嘉之乱,徙家襄阳。祖惔,梁侍中。父晖,都官尚书。捝俅厦簦馐粑模枚潦椋澜蚓怼J肆海秃种髯衾伞:笙粼埦菥V荩晕讨校旃蛹谰啤⒗舨可惺椤<傲汗希菘⑼ㄖ鄙⑵锍J蹋扒谑肥汤伞R晕蘩舾扇ブ埃踮岩椴尉M鹾梦难牛幸叛е恐罡痱!⒂菔滥稀⑼蹼小⒊p瑒等百馀人以充学士,而捨凇M跻允τ汛χ坑形氖玻亓钇淙笊缓笫救恕3⒊┦梗鳌豆榛O赋》,命捨颍噬醯淅觥3酰跏粑模仔盘澹凹麙已后,文体遂变。仁寿初,引捨浚油ㄖ鄙⑵锍J蹋煨O绰恚跫状C空偃胛阅冢胫缵省尤俊辩,多在侍从,有所顾问,应答如响。性又嗜酒,言杂诽谐,由是弥为太子之所亲狎。以其好内典,令撰《法华玄宗》,为二十卷,奏之。太子览而大悦,赏赐优洽,侪辈莫与为比。炀帝嗣位,拜秘书监,封汉南县公。帝退朝之后,便命入阁,言宴讽读,终日而罢。帝每与嫔后对酒,时逢兴会,辄遣命之至,与同榻共席,恩若友朋。帝犹恨不能夜召,于是命匠刻木偶人,施机关,能坐起拜伏,以像于挕5勖吭谠孪露跃疲罟酥弥谧胂喑牾。缎Α4有已镏荩黾沧洌炅拧5凵讼д呔弥蠼衷豢怠W督醣狈ゼ恰肥寰恚屑恚杏谑馈
○许善心
许善心,字务本,高阳北新城人也。祖懋,梁太子中庶子,始平、天门二郡守、散骑常侍。父亨,仕梁至给事黄门侍郎,在陈历羽林监、太中大夫、卫尉卿,领大著作。善心九岁而孤,为母范氏所鞠养。幼聪明有思理,所闻辄能诵记,多闻默识,为当世所称。家有旧书万馀卷,皆遍通涉。十五解属文,笺上父友徐陵,陵大奇之,谓人曰:「才调极高,此神童也。」起家除新安王法曹。太子詹事江总举秀才,对策高第,授度支郎中,转侍郎,补撰史学士。祯明二年,加通直散骑常侍,聘于隋。遇高祖伐陈,礼成而不获反命,累表请辞。上不许,留絷宾馆。及陈亡,高祖遣使告之。善心衰服号哭于西阶之下,藉草东向,经三日。敕书唁焉。明日,有诏就馆,拜通直散骑常侍。赐衣一袭。善心哭尽哀,入房改服,复出北面立,垂涕再拜受诏。明日乃朝,伏泣于殿下,悲不能兴。上顾左右曰:「我平陈国,唯获此人。既能怀其旧君,即是我诚臣也。」敕以本官直门下省,赐物千段,皁马二十匹。从幸太山,还授虞部侍郎。
十六年,有神雀降于含章闼,高祖召百官赐宴,告以此瑞。善心于座请纸笔,制《神雀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