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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史无前著《吴国桢一声霹雳》,香港《新闻天地》,一九五四年三月。
'17'《吴国祯、蒋经国、蒋介石》文,原刊香港《南北极》,后收入丁依的《蒋经国传》。
'18'台北《中央日报》,一九五四年三月五日。
'19'朱启葆著《吴国桢事件发展中的评议》,台北《自由中国》,一九五四年三月十六日。该文可能为朱养民博士所写,朱现退休美国首都华盛顿。
'20'同'19'。
'21'同'17'。
'22'刘亚平著《吴国桢国外扯淡,唯为了老父幼子》,香港《新闻天地》,一九五四年三月二十七日。
'23'同'17'。
'24' Allen Whiting; 〃A Man of Mystry〃 Saturday Evening PostMar。 12; 1955.18一江·大陈某一时期的政治口号,恰好反应出当时的政治情势。在美军未协防台湾之前,“保卫大台湾”的声浪,铺天盖地;华府的政策一变,马上改为“反攻大陆,收复失上”,几乎是声震环宇。蒋先生一年三次的文告(新年、青年节、双十节),永远重申“今年是反攻决定年,明年是反攻胜利年”的滥调。和后来“文革”期间中共所谓的“一片形势大好,不是小好,而是大好”,有异曲同工之妙。
“反攻”,从现实的观点看,是一个神话,正如殷海光教授所说“现在,共党占据中国大陆,手握世界第三强大的武装力量。台湾及其外岛需要美国第七舰队的保护和支援。这证明它自卫尚成问题,怎么能够‘反攻大陆’?”'1'吴国祯的回忆,肯定蒋“自始至终,没有这个打算。”'2'但“政治神话”、“诺言公债”,“人身神话”,既有利于国民党集团的统治,它们自乐于充分利用。不允许任何人发出疑问,日子久了,谎话变成真言。
“反攻”的口号喊得如此动人,更使人采信,必须有具体行动的配合,哪怕是行动再微小。
自海南、舟山相继失落,邻近大陆边缘的零星外岛,就纯军事的意义,是国府的负担。地理位置与台湾相距太远,运补不便,军费开支繁巨,且分散本土的兵力。蒋先生拒绝放弃的原因,即与上列神话有关。
浙江省的面积,十万二千平方公里,下大陈仅七点五平方公里。打开地图,根本找不到它的正确位置。'3'假使国军真有进攻天台,临海的军事意图,这个位于台州湾东南海上,距陆地十四海里的岛屿,未始没有军事跳板的作用,其奈,蒋先生的原意,仅限于“对大陆沿海海陆渗透突击”,“展开政治、心理、经济等攻势”'4'而己。
一九五O年六月,成立“大陈游击指挥所”,指挥官由海军温台巡防处处长兼任,所属游击队,五花八门,番号众多。'5'实际上,各显神通,并无真正的统一指挥。到一九五一年九月,“西北王”胡宗南,化名秦东昌,派驻大陈,始纳入正规。
胡的使命,为“秘密策划向大陆东南沿海发展敌后武力,准备配合国际间局势的演变,由大陈岛发起反攻大陆军事作战”。集“江浙人民反共游击总指挥”和“省主席”两要职于一身。听起来很显赫,所辖兵力不过六个突击大队,一个海上突击总队(司令夏季屏),人数七千。省府下设军事处、民政处、经济处及温岭县政府,但所能控制的领土,只上下大陈、渔山、一江、披山、南麂等四个离岛地区,面积十六平方公里。
胡到大陈,系处在明知不可为而为的情况下,自愿请缨,带罪立功。蒋先生“准备配合国际局势间的演变”的梦,自然和他若干次的旧梦一样,为现实所粉碎。胡英雄末路,时不我予,积谷山被占(一九五三年五月)将军已感到很气馁,复和美方顾问,生防务歧见,大陈军政体制,因而改组。
大陈防务,由新整编的美援装备师刘廉一扩充。'6'
一九五三年八月,经国奉命专程迎胡返台。“江浙人民反共游击总指挥部”,更名为“江浙人民反共救国军总指挥部”,徒具虚名的省府主席,亦暂由钟松代理。
大陈防区,北领渔山、一江、南控披山、南麂,防线绵延达一百二十余海里,司令部则以陆军为主体的三军联合编组,司令官兼管防区党、政、军统一指挥责任。后来担任台湾司法部调查局局长多年的沈之岳,即任政治部主任的职务。'7'
一九五四年九月,下大陈设“行政督察专员公署”,接管全区地方行政,沈之岳奉命兼任,“省政府”结束迁台。经国的势力,因通过沈而彻底掌握控制。
朝鲜战争停火,解放军的海空军,得以自此南移,开始对浙海地区,施加压力。毛泽东能让经国的几只“小小苍蝇”长期“嗡嗡叫”吗?大陈舰队,已多次与中共东海舰队的大型舰艇,在三门湾附近,发生遭遇。积谷山失陷,中共的岸炮,置大陈港西口外海域于其直接控制之下。四月底,在渔山、菜花歧间海面,中共空军,出动投弹攻击,国军的海空优势,发生急剧变化。
一九五四年五月六日,蒋先生乘峨嵋军舰,前往亲察。不久,爆发鲠门岛战役,解放军初试啼声,陆海协调,一举轻取鲠门、头门、田岙三岛。
解放军步步进逼,取得上列三岛后,迅速于毗邻一江的头门岛,架设岸炮,其射程可涵盖一江及大陈以北海面,台州湾海域为其控制,渔山列岛侧翼完全暴露在解放军瞰视下,过去游有余刃的海上游击行动,颇遭威胁。
时序十月,解放军的攻势倍增,头门的巨炮,达三十余门。由宁波樟桥和黄岩、路桥基地起飞的战机,不时光临,从事照相侦察。东海舰队的大型舰艇,同时在石浦港及三门湾一带海面出没,向国军的大陈特遣舰队(辖太字号、永字号及后勤舰艇)挑衅,剑拔弩张,如箭在弦。
解放军的主要目标是一江山,盖取地理之便。国军守将王生明上校,曾任防卫部副部长,系新近奉调,骁勇善战,曾膺选为一九五四年度国军战斗英雄,比起那些“跑将”汤恩伯、李延年、李天霞来,其意志、决心,简直有天壤之别。不幸,情势急剧恶的,回天乏术。
十一月一日,解放军米格十五战斗机十余架次,掩护轻重轰炸机十三架次,首次扬威,向上下大陈岛港口设施与停泊炮艇,反复投弹炸射。陆军岸炮,分别自头门,羊屿,大小麂岛阵地,发射三千五百余发,大陈防区,进入全面备战状态。
解放军的海军,亦于鲠门岛设指挥所,积极举行三军联合登陆演习。是月五日,国军某舰,在距头门岛二万五千余码处海面,遭岸炮击伤,十四日,更严重的恶兆光临。太平军舰,于渔山西南海面执行夜间巡航时,为解放军的鱼雷快艇,突袭沉没。
三年内战,主战场为陆地。一九四九年,解放军始着手海军建军,一九五0年到一九五四年,是萌芽期,国军凭有限的舰只,七海雄风,处于无可抗衡的地步,太平舰沉没,给予国军强烈的讯号,既往的海上优势,已为时间所淘汰。
经国利用这个机会,指示救国团发起一项建舰复仇运动。很多青年,受到激励,报名从军。用中共的术语说:“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经国反祸为福取得重大宣传上的胜利。
但太平舰沉没,就全局看,只是正式接战的序曲。年节前,东南沿海,气候恶劣,东北季风,持续不断。台湾、大陈间的海上交通运输,因此受阻。解放军的首脑中心,认为进攻时机已到,一月十日,各型轰炸机一百一十五架次,猛烈轰炸运补船团,国军陆上舰上的高射炮,虽全力发射,终因无空中支援掩护,处于挨打地位,多艘舰艇,中弹负伤。当晚,大陈全区,进入战斗战备,因公留大陈的王司令,连夜赶返一江山严阵以待。
十日以后的一星期,解放军的海空主力,则以搜索毁灭国军的舰艇为目标。国军舰队不支,被迫退至南麂,浙海门户洞开。
那末,王叔铭指挥的空军,为什么不去支援呢?空军龟缩的原因有二,老式飞机的性能,不如米格十五其一,空中距离太远其二。
一月十八日,攻击开始,战役经过,请看《大陈岛往事记述》的追叙:
“共军于拂晓即开始以机群、舰炮及岸炮,轮番炸射一江岛上我军碉堡、阵地、水际及滩头防御设施。一江全岛,己全部笼罩在弹幕下,硝烟弥漫,火光闪烁。至中午,岛上我军阵地、工事、通信,遭受严重破坏,各部队间,已失却连络掌握。午后,共军以小型登陆舟艇为主体的登陆船团,分由南田至海门一带港湾驶出,在大型作战舰艇掩护下,向我一江山海岸抢滩登陆。我忠勇守军,虽予猛烈阻击,但共军借其人海战术,冒死攀登上岸。在战斗过程中,王生明司令,一直坐镇指挥所,指挥所属作战。最后,王司令在电话中报告刘司令官:‘敌军已迫近到指挥所附近五十公尺处,所有预备队,都已用上,我正亲自指挥逆袭中,我手里还给自己留着一颗手榴弹……’,话未说完,电话机中传来‘轰,的一声,通话就此中断。刘司令官和我们围在电话机旁的人,都知道王司令已经壮烈殉国,无不热泪盈眶,悲恸不已!王司令虽已成仁,但一江岛我军,仍在继续各自浴血奋战,直到二十日傍晚,枪炮声始告寂止。一江山在激战五十三小时后,终于陷入共军之手!”'8'
一江山是个弹丸之地,中共必争,且无畏于艾森豪威尔政府所标榜的“战争边缘”政策,发动三军,强行夺取。其中颇多奥秘。
《中美共同防御条约》虽于月前(一九五四年十二月三日)在华盛顿签订,中华民国的“领士”范围,仅限于台湾与澎湖(第六条)、大陈及其岛屿,并不在“协防”之内。毛泽东紧接着协防条约签订之后不久而用兵,一方面考验美国的真实意向,一方面给蒋猛掴一掌,告诉台湾军民,有这个条约,解放军还是想打就打,别以为条约是万灵符。
大陈岛驻有美军顾问,整个战斗过程中,华尔登上校和他的接替人麦克雷登上校,都在现场观察。中共的情报,当然不会茫然无知,这一仗含有向华盛顿亮一手的意思—解放军照样能打三军协同战役,请看看北京的实力!
一江失陷,蒋先生头脑才清醒过来,即使是“我的朋友杜勒斯”,依旧美国利益至上,蒋先生的计划再宏远,只是华府五角大楼的从属,美方不愿意介入援助,与其说是军事的理由,毋宁说是政治的考虑。几乎没有人相信,蒋先生能打回去的神话,站在华盛顿的立场,纵使国军能确保这些岛屿,除了东方人传统的面子问题,并无丝毫实质上的意义。美方抓着这个机会,正好逼蒋,自大陈撤退。
蒋先生顽固如昔,对美国的劝告,开始严拒。但事实摆在眼前,上下大陈,将遭一江同样命运,一江距大陈一万一千尺,解放军的一O五榴弹炮,射程控制整个上大陈,连飞机都要在下大陈海湾降落,始免击落的危险。最后,蒋先生只好接受第七舰队司令蒲立德的建议,同意主动撤兵。
经国于一江失陷不久,来到大陈,他的任务,分两个阶段。“金刚计划”拟订前,设法稳定士气,决定撤退的行动开始,则为安定民心。
大陈本岛的民众,约一万四千四百一十六人,沈之岳专员于一月二十六日发布公告,要求民众疏散,“以策安全”,且规定“自二月二日止,至各该县政府登记,以便准备交通工具。”布告说得非常模糊,益增人心的慌乱;“疏散”的理由,是说“最激烈的战斗即将到来”,为“确军生命”所作的措施。
准备交通工具去哪里呢?据当时在现场目击的《中央日报》记者刘毅夫说:
“……极少数人因年纪大,身体病,走不了,他们仍在观望。决定走的人,不敢住在家,都捆好行李搬到小村里借住。又是乱世人心浮动,大陈这么多民众,政府能有这么多船只吗?尤其在此慌乱之时,共匪打来怎么办?”'9'
“他(经国)一人的到来,等于增兵十万,人们嘴里不说,心都明白,蒋总统如无把握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来送死啊!”'10'
和经国同行的,尚有总政治部的美籍顾问杨帝泽中校,第七舰队帮忙,中共休战,自谈不上危险。但大陈的百姓们,怎知道其中的内幕呢?群众本来就是盲目的,既谈不上政治认识,对中共的恐惧,也都是受的宣传蛊惑。
所以,经国走到街上,出现刘毅夫所描述的镜头,说他是“大陈生命的灯塔”。
“饭后,蒋主任说:‘咱们到街上去望望’!我听不懂,他笑了说:‘这是我们家乡话,望望就是看看。’
一走出专员公署,门外已站满了老少民众,纷纷向蒋主任拉手,一位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