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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虽不怕他,然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穆秋兰颇觉不忍,说道:“娘娘如今已贵为太后了,还要受这等闲气,奴婢看着心里实在难过。”萧清婉浅浅一笑,说道:“无妨,些许小事哀家还忍得下去。何况,深宫大内,谅他也不敢过于放肆。”
说话间,坤宁宫里已收拾妥当,穆秋兰便道:“娘娘看是怎样,要先行移驾过去么?”萧清婉点头道:“咱们先去罢,这里东西多,搬起来也需得几日呢。”说毕,便带了一应近侍,出门登车,往慈宁宫而去。
须臾,凤驾行至慈宁宫,经慈宁门入内,于正殿之前停下。
萧清婉由内侍搀扶下辇,放眼望去,只见这慈宁宫正殿前后出廊,面阔七间,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墙上安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端的是气势恢宏,华美壮丽。又有慈宁花园一座,中建有临溪亭、含清斋、延寿堂等房舍建筑,园南有池一座,池边太湖山石叠立。园中莳花种树,密植梧桐、银杏、玉兰、丁香、芍药、牡丹等物,春华秋实,一年四季胜景不绝。
萧清婉看了一回,缓步进殿,便向左右笑语道:“这慈宁宫倒是好气势,不愧是历代太后的居所。”穆秋兰一面扶着她,一面笑道:“娘娘是福泽深厚之人,自然该住这样的地方。”说话间,便扶着太后,四下游览了一番。
走了一回,萧清婉略觉腿酸,穆秋兰瞧出来,连忙道:“今儿娘娘忙了一日,这会儿怕是累了,先歇下罢,那园子明儿再逛也不迟,又不会长脚走了的。”萧清婉却道:“还不忙,那东西两个耳房可收拾下了?”穆秋兰忙回道:“收拾下了,娘娘吩咐说要与东阳公主并七皇子做住处的,不敢怠慢。”萧清婉便道:“那咱们瞧瞧去。”
当下,众人簇拥着太后走至耳房。萧清婉四下看了一回,又吩咐换掉了几样东西,这才罢了。
这般一番忙碌,匆匆已是掌灯时分,皇帝走来同太后问安已毕。萧清婉便吩咐在殿中摆膳,其时东阳公主并七皇子已随她过来,母子四个就在殿上一道用了晚膳。
晚膳已毕,赢琳琅姊妹两个年幼体弱,熬不得困乏,被奶母领去睡了。赢缊还在寝殿外间坐着同母亲说话。
赢缊道:“母后过来居住,四处可还习惯?倘或缺些什么,儿子便去吩咐底下人。”萧清婉微笑道:“皇帝倒是有孝心,这里一应都齐备,也无需添置什么了。国丧才毕,凡事节俭些好,不要落了人的话柄。”赢缊又说道:“如今天气渐渐寒冷了,火龙地炕也要烧起来,不然一时冷起来,这宫里可暖和不起来。”萧清婉笑道:“这些事,倒不必皇帝操心,哀家自会吩咐内侍省。你现下不比往日,少在这些小事上用心。先帝选与你的几位辅政大臣,都是精干之辈,你要多跟着他们习学国事。”赢缊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儿子都理会得。”
母子二人坐着说了一回话,赢缊便叫宫人过来摘了袍冠,一头滚在萧清婉怀中。萧清婉一面摩弄他,一面笑叹道:“都是当皇帝的人了,还这样缠着娘撒娇。叫外头人瞧见,不知怎样笑话呢。”赢缊笑道:“在外头拘束一日了,当这皇帝也不自在,倒叫那些人管的死死的。多走一步路也不行,多说一句话也不行。”萧清婉笑了笑,又问道:“大臣们对你还恭敬么?”赢缊点头道:“没人敢对儿子不敬,母后放心。”萧清婉说道:“那摄政王与你相处,也还得宜?”赢缊说道:“二哥人前对我是毕恭毕敬的,只是朝廷里面的事,大多是他拿主意。”萧清婉便道:“你现下还不能亲理政务,平日里便要多听多看。你二哥的脾气不大好,若无大事,你不要同他争执。倘或觉得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下来或同几位辅政大臣商议,或回来告与母后。”赢缊听着,默默不语,半晌忽然问道:“母后怕他么?”
萧清婉微微愕然,问道:“这话倒从何说起呢?”赢缊仰头说道:“以往父皇在时,母后也不曾这样小心翼翼。日常玩笑起来,母后还撺掇儿子同父皇争吵。怎么如今二哥当了什么摄政王,母后就这样叮嘱儿子?都是一家子人,要这样小心么?而且儿子不解,外公那个年纪了,又是三朝老臣,才是个首辅。怎么二哥年纪这样轻,就当了摄政王?论起来,还是皇叔更合适。”萧清婉一时语塞,半日无言。那赢缊终究是个半大孩子,白日又起得早,渐渐瞌困上来,眉饧眼涩,就伏在母亲怀里睡去了,嘴里还嘟囔着:“缊儿想父皇,缊儿不喜欢二哥。”
萧清婉呆了半日,方才揉了揉眼睛,因看赢缊已然睡熟,不忍再吵醒他,便使宫人上来,轻轻抱了他过去睡觉。赢缊这一夜,便在慈宁宫过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萧清婉眼见赢绵将赢缊强行带走,气的双目圆睁。待要阻拦;那起宫人却有哪个能拦得住他?自己又怎好上前同他拉扯?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看着二人一路扯拽着离去。
待二人远去;穆秋兰慌慌忙忙走上前来;向她说道:“娘娘,摄政王这是要不要打发人跟去看看?”萧清婉缓缓摇头道:“不必了,他们还能上哪里去?便是派人跟去了,只怕也见不到皇帝的面。”一语未毕;又咬牙道:“他这便是要告与我;即便缊儿做了皇帝;这前朝后宫也在他把持之中。只要他肯,便能将哀家母子隔离开来。”言至此处,她气闷满胸,挨忍不得,随手抓起桌上的青瓷桌屏向地下掷去。那桌屏落地,登时粉身碎骨。屋内宫人见太后发怒,人人自危,更无一人敢动。
那明月在外间听见动静,连忙进来探视,见得这般情景,不敢多问,跪在地下将碎瓷收拾了,又退了出去。
穆秋兰劝解道:“娘娘宽心,仔细气坏了身子。摄政王纵然跋扈,也决计不敢这等犯上。他今皇上带去,终不成竟能总也不让娘娘同皇上见面么?便是他敢,朝上的大臣也不答应呢。”萧清婉冷笑道:“如今朝上还有几人敢说话呢?”穆秋兰一时语塞,半晌又低声道:“不成,娘娘还是使人往府上送个信儿?”萧清婉摇头道:“不必了,他们也无法可施,只是徒增烦恼罢了。”穆秋兰眼见太后这等愁眉不展,心中焦急,只是没个主意,思来想去,还是遣了个人往养心殿去了一遭。
只须臾功夫,那人便即回来,又不敢进来,只在廊上探头探脑。
穆秋兰瞅见,望了太后一眼,见她只是托腮出神,料想不妨事,便走了出来。问那人道:“去了养心殿,可见着皇上了?”那人摇头道:“不曾,殿外侍卫把守的森严,连通传都不肯。”穆秋兰又问道:“有说是太后娘娘吩咐去的么?”那人回道:“小的说了,可守门的人说,摄政王的命令,若没他的言语,谁来都不准进去。尤其尤其是咱们慈宁宫去的人。”穆秋兰闻听此语,便如提在冷水盆内,吃惊不小。正在此时,里间太后又传唤她进去。她只得摆手打发了那人,走进去服侍。
萧清婉坐在炕上,见她进来,便问道:“打发人去做什么了?”穆秋兰不敢实说,恐更激她烦恼,只假意回道:“奴婢想着娘娘近来劳碌的很,打发人往小厨房吩咐了给炖些参汤。却才是那小奴才过来回话的。”萧清婉却不肯信,当面问道:“这忽喇叭的又炖什么参汤!是不是去过养心殿了?”穆秋兰见瞒不过去,只得回道:“奴婢不放心,打发了个人去瞧了瞧。”萧清婉笑道:“如何,可进去了?”穆秋兰不敢隐瞒,只得将那人回禀一五一十讲了,又连忙说道:“想必摄政王正同皇上在里头说些要紧的事,方才不准人进去。娘娘勿要往心里去。”萧清婉听过,却只一笑,淡淡说道:“他倒做的好主。”言毕,更不发一词。
那穆秋兰看着,也不敢再多言语。眼看时候已过午时,又惦记着太后未用午膳,只得低声问道:“娘娘,时候不早了,午膳也早已备下了,可要用些?”萧清婉哪里有胃口,只摇了摇头。穆秋兰又笑道:“娘娘还是吃些罢,总要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生气呢。”萧清婉闻说,不觉笑道:“你倒是惯会哄人的。”说着,低头想了一回,便说道:“也罢,倒何必亏着自己。你去瞧瞧,略拣几样放在食盒子里拿来这边吃罢。”穆秋兰得了吩咐,赶忙过去,将太后素日里爱吃的菜肴拣了些,送到这边。然而萧清婉也不过略动了几筷就罢了。
一时用膳已毕,宫人们上来收拾了碗盘,她自家便在炕上斜倚着软枕歇息,心里计较道:如今安亲王也避了出去,朝中权重的只是些文臣。唐章两家虽在自己这边,自己又握有虎符,然而手中的兵力仍是极为有限。若硬要同赢绵争出个高下,也只是徒增波澜,未必就能得着什么好处。若然事败,弄得个族灭的下场,便更不值当的了。再者,皇帝现下年纪尚小,即便除去了赢绵,仍不能亲政,少不得另要人来扶持。再来的人,也未必就有什么忠义之心,性子又不知易不易拿捏。别是驱走了狼,又迎来了虎,反倒更增烦恼。
这般左来右去的衡量利弊一番,她心中拿定了主意,便向穆秋兰吩咐道:“再打发人往养心殿去瞧瞧。”穆秋兰踟蹰道:“便去了也不中用,那班侍卫只听摄政王的吩咐。”萧清婉说道:“不妨事,只管去罢。”穆秋兰闻言,只得走去吩咐。
去人行至养心殿,果然又被挡了。回来报与萧清婉,萧清婉倒也不恼。只停了两个时辰,再打发人去,仍旧吃了闭门羹。这般反复了几遭,直晚间上灯时分,打发去的人回来报道:“守门的侍卫不放,倒是张公公出来了,说皇上已然睡下了,叫奴才转达娘娘得知,请娘娘不必忧虑。”萧清婉听了,这才罢休。
翌日清晨,因并非朝日,她起身之后,梳洗收拾了,亲自乘了凤驾往养心殿去。行至门上,那起守门的侍卫远远张见太后仪仗,各自不知如何是好,慌忙派了一个手脚麻利的去送信,余下的便就在殿外跪了。
萧清婉下了凤驾,瞧也不瞧,只顾往里去。那起侍卫跪爬过来,挡在门上,齐齐说道:“太后娘娘止步,奉摄政王吩咐,任何人等不得入内。”穆秋兰喝道:“混账!你们眼里倒也知道这是太后娘娘,竟敢这等犯上!各人的脑袋,都不要了不成?!”那领头的侍卫回道:“小的们也知无礼,然而摄政王下了严令。倘或小的们不遵,便不止是小的脑袋不保,便连一家老小性命也难周全。还望太后娘娘怜悯,放小的一条生路。”
萧清婉冷笑道:“难道只有摄政王会诛你满门,哀家便不会么?!”那人跪伏在地,说道:“太后娘娘若要治罪,小的也无法可施。小的不敢违了摄政王的吩咐。”萧清婉叹息道:“既是这等,哀家倒当真无可奈何了。你们且起来罢,哀家不怪你们。”言毕,竟而转身,登车去了。
那起人见太后来去匆匆,皆面面相觑。
那穆秋兰跟在萧清婉身后,低声急切道:“娘娘为何就这样走了?依奴婢瞧,不如趁机治他们个大不敬不之罪,虽于事无补,也可杀一杀摄政王的气焰。”萧清婉淡淡说道:“你也知于事无补,那又何必白费力气?”说着,又浅浅一笑,说道:“哀家倒为什么要杀他的气焰?如今哀家正要下个气儿,同他好生谈一谈呢。”言毕,乘车回宫去了。
回至坤宁宫,她进到内殿,才吩咐了两句下去,外头门上人便慌忙报传道:“摄政王来了。”
一声落地,便见赢绵风也似地闯将进来。进门也不参拜行礼,只盯着萧清婉说道:“听闻今儿一大早,你便去养心殿了?硬闯不成,倒把御前的侍卫好一通斥责。皇帝正当勤学苦读之际,怎好只顾在母亲身边撒娇厮混!我将皇帝带进养心殿,自有我的道理。你却不要因那妇人心性,反倒误了他。”
这一席话极是猖狂无礼,满室宫人听了,惊骇无比,面无人色。各自低了头,不敢言语。
萧清婉听了这话,却倒不恼,只向他笑道:“摄政王是忠心为上之臣,哀家岂有不知?若不是当初摄政王挺身相救,哀家同皇帝两个,早做了逆贼的刀下亡魂,又哪还有今日?今摄政王这般处事,自也是一番为上之心,倒是哀家草率不察,竟弄出这样一场不快来,是哀家的不是。”说毕,竟向着赢绵欠身作福。
那赢绵不料她不怒反恭,倒手足无措起来,连忙叫宫人搀扶了太后,又说道:“太后言重,臣安敢受此大礼。”
萧清婉微微一笑,令宫人安放座椅,二人坐定,方才道:“听底下人讲,摄政王昨日因朝政忙碌,宿在了武英殿。今儿又一早便过来了,想必不曾吃过早饭。哀家这里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