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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子,居然是你”阮湄裳眸色一沉,脸上阴晴不定。
楚寒子面无表情道:“阮湄裳,时隔二十年,你我又见面了。”
阮湄裳眯了眯眼,有阴寒的光波在眼睑处无声地流淌,倏地莞尔一笑,含尽讥诮:“是啊,距离姐姐离开人世,也已经有二十年了。”
楚寒子眉梢紧动。
阮湄裳娇笑:“楚寒子,你不是早已埋名归隐,遁迹江湖了么?今日又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这也是祈云修心中的疑问,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侧面轮廓,像个憨纯充满依赖的孩子。
楚寒子有所察觉,终于移首触上他明澈的眼神,那张超脱尘世的平静容颜在阳光萦照中,依稀流露出慈爱的神绪:“修儿,你与怜儿都还好吧?”
一句话恍若重棒击在二人心头,俱觉酸苦难言,痛亦难当,祈云修更觉无颜面对眼前人,不敢再与其相视,垂下头,低低答了声:嗯”
楚寒子发觉他神情有异,但没做多问,讲道:“为师出谷时,在镇上听闻四大门派召聚天下英雄,共谋消饵西月妖女之事,为江湖免于生死浩劫,天下苍生归于平静,为师也不可再袖手旁观。”
阮湄裳咬着碎玉般洁白的牙齿,细声冷笑:“楚寒子,当初你杀死了姐姐,现在又要来破坏我的好事?”
楚寒子神态间皆是古柏幽潭的淡静无波,使人望之,有种有不可触及的遥远:“我记得那年你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女童,可惜小小年纪,却是心肠歹毒,满腹恶念,怨我当时一念之差,没能亲手斩断你这祸根。”
阮湄裳玉手掩唇,开始笑得花枝招展:“你说的没错,若不是有姐姐护着我,我早就魂断在你剑下了”声音莫名变得柔婉可人,“楚寒子,凭借我今日容貌,与姐姐相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指尖抚过艳红欲滴地朱唇,眼波轻轻流动,仿佛妖魅在勾人心魄。
那般冶荡入骨的媚态,任是铁石心肠的男子,亦难抵挡。
楚寒子一声轻叹,当时她虽还是嫩稚女童,但顾盼之间已流露出点点娇媚的风情,媚骨天生,一代尤物,只怕日后长大成人,世上男儿皆会被她所惑。
“阮湄裳,你若身为普通女子,便可嫁作樵夫渔妇安度一生,你若心地纯真至善,便能四处行善忧天下苍生,偏偏你心狠手辣,又是邪教西月宫宫主,这么多年兴风作浪,肆虐江湖,造孽无数,→文·冇·人·冇·书·冇·屋←多少人被你容貌迷惑,最后又含恨而死,妖孽,你可知罪!”
阮湄裳举手理了理飞扬的长发,不以为然:“是他们被美色吸引,自愿臣服于我,又与我何干?死也是该死!”冷笑轻轻,如落冰雪羽,“楚寒子,你虽为一代剑君,但今非昔比,我已不是当年那个幼女,论及武功,恐怕你也不是我的敌手!”
楚寒子淡淡道:“妖孽猖狂如斯,今日不除,江湖将永无宁日!”
阮湄裳暗自一惊,回想他当年举世无双的星月剑法,骨子里仍透着一点点惧怕:“楚老头,你若识时务,就继续隐退江湖,否则别怪我出手狠辣!”
祈云修执剑胸前,满面怒色:“妖女,你胆敢出口伤人,羞辱我师父!”
“你师父?”光照中,那双澄净瞳眸宛如被十二月冰雪涤过的璃镜,阮湄裳不由眯了下眼角,看着那二人青衣白影,并肩而立,一个淡远如云,一个清雅若莲,皆是身长姿秀,容貌端华,如此看去,竟有着惊人的相似!
某个念头闪过,脑中神经绷得一紧,似乎得到答案,倏又松弛下来。
“你师父、你师父,哈哈”阮湄裳喃喃念完,禁不住失笑,直看得人莫名其妙。
但楚寒子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睹,冰凉淡漠的声音更透无情:“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妖孽,接招!”振臂一掀,剑气青光暴涨,好似龙吟喧天,溅起一片洪江骇浪,直朝阮湄裳倾压而来,那剑势威力足足扩及一丈方圆。
玉雪剑君重出江湖,群豪一阵哗然,当年楚寒子凭借出神入化的奇绝剑术,替武林除去西月宫一代妖祸阮雪岚,名声响遍大江南北,外加丰神如玉,貌美翩翩,引得无数女子芳心暗属,然而他却遽然遁迹江湖,归隐山谷多年,始终孤身未娶。
经过数十年的清修,玉雪剑君二度出世,依然剑法超群,风姿不减,恍若碧落神灵挥指洒雨,凛凛光辉萦身遍体,姿态飘摇绝华,气魄慑人!
阮湄裳当即凝神运气,面对江湖一代人杰星月老人的唯一衣钵弟子,不敢有丝毫大意,敛去轻狂之色,两袖挥出黑色长绢,上前迎击。
这二人都属当世绝顶高手,只是阮湄裳的出手招式阴诡奇变,偏走极端,而玉雪剑君却是剑法快敏美幻,好比细水长流,一个恍若黑夜妖蛇,一个犹如腾云青龙,正是正邪之间的对峙,当交锋刹那,四周风卷狂沙,两道身影陷入漩涡之中,楚寒子剑光清锐,以罡气护身,阮湄裳舞动黑绢,交织成严密屏障,此情此景,可谓百年一见,速度之快,肉眼几乎无法捕捉,隐隐只能瞧一青一黑的影像晃动闪逝,旁人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
二人武功俱达到上乘之境,但比起内功深厚,阮湄裳自然不敌拥有几十年修为的玉雪剑君,处处紧逼下,显得力不从心,难以使出“阴劫破天”,下一刻,楚寒子施展出星月剑法中的精华绝技“百斩千魂”,一束青凛的剑光幻化成数千万朵银花,迷绚夺灿,耀目至极,碎碎闪闪汇聚半空,冲着阮湄裳当头袭来!
阮湄裳一舞黑绢,将自己从头到脚罩在玄圈中,以抵威猛的剑气,怎奈这招“百斩千魂”威势强大,仍有几缕剑光冲射入玄圈,阮湄裳左肩被击中,吃痛着咬住牙根,倒退了五六步。
但她沉稳老辣,不再采取近距离攻击,反而左闪右避着,嘴里娇笑吟吟:“楚寒子,你曾经答应姐姐,不会伤我性命,如今你言而无信,姐姐泉下有知,不知该有多伤心呢?”
楚寒子欺身迫近,左掌扑出,剑锋与她擦肩而过,阮湄裳见状陡然一个旋转,又是拉开距离:“我们姐妹究竟与你有何仇怨?你狠心杀死姐姐,现在连我也不肯放过?”
楚寒子眉毛挑也不挑一下:“你们妖心不改,禀性难移,当年因我手下留情,留下你这祸根,已为江湖造成一场灭顶浩劫,今日如不除你,他日不晓得还会有多少人葬送于你手中。”
阮湄裳眸底浮现讽嘲:“哈哈哈,楚寒子,你果然还是这般冷面无情。可惜呀,可惜,枉你被奉为一代剑君,教养出的两个弟子,却是恬不知耻,相互做出苟且之事,简直丢光了你的脸!”
【文!】楚寒子一惊,移目向二人,祈云修与花以怜纷纷垂首,不敢相视。
【人!】恰在此际,阮湄裳芳躯闪动,黑绢化作一片刀削,迅快辛毒,点向他肋间的章门穴。
【书!】楚寒子提剑凭空翻转,灵敏异常地避开,阮湄裳暗袭不成,嘴里嗤了声,嗓音如挑起的银针尖利:“什么妖心不改,禀性难移,楚寒子我问你,你对姐姐当真没有半点真情?”
【屋!】楚寒子眸中有隐晦不清的光绪逝过,冷冷开口:“她若在眼前,我一样夺其性命。”
阮湄裳仰起脸,格格一阵大笑:“可怜了姐姐对你一往情深,却是爱上这样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即使她生了你的孩子,却依旧被你所杀,落得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那时楚寒子手中的剑忽然握得不稳,抬首望去:“你说什么?!”
阮湄裳躲过攻势,神秘呵呵地一笑:“我问你,这个人,他是你从哪里收来的?”
祈云修怔仲半晌,才意识到对方是指自己。
果然,楚寒子没有回答。
阮湄裳笑得幽诡得意,又因回忆,声音略带了点点感叹:“当看到他这样一双眼睛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姐姐,至于他的容貌楚寒子,你不觉得那眉毛、鼻子、嘴唇都像极了一个人吗?”
经她一语提醒,群豪都凝目在祈云修脸上,再与旁人相较,心头霎时恍然一震,皆是沉默。
乔臻的目光在楚寒子与祈云修之间不停流动,越看越觉得像,几乎要脱口而出,而花以怜垂下眼帘,掩住内心的震骇,当初她确实觉出师兄与师父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只想是师兄自小跟随师父身边,耳濡目染,也自然而然有了几分仙雅飘逸的气韵,因此从未往更深层思付过。
察觉到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祈云修有些慌乱,求助一般看向旁人:“师父”
楚寒子目不斜视,盯着阮湄裳:“妖孽,你休要无中生有。”
阮湄裳手抚耳鬓,嫣然巧笑:“纵使我不说,眼下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其实,你心里也很早就有这种感觉了吧?”
楚寒子眉尖耸动:“你之前说什么?”
阮湄裳刻意放缓语调,一字一句地逸出:“姐姐她,怀了你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忽忽,预计还有1…2章就该完结啦》_《
73往痛
楚寒子脸上的那份淡泊悠静陡然消逝;随之布满了迷茫与难以置信。
阮湄裳见他终于松懈防备,左掌早已暗暗蕴集内力;此际举手爆出;待楚寒子省回神,躲闪却晚,胸前被击中,身体颤栗着传来剧痛。
“师父!”祈云修迅速从后扶稳他;忧急之情自不必说。
楚寒子手捂胸口;眉心纠紧一起;幸好有罡气护身;伤势尚不严重,支身而立;仍是一派渊停岳峙。
祈云修忽一转首,眸底仿佛冻结着三尺寒冰,正欲朝阮湄裳攻去,却被楚寒子及时拉住:“修儿,不要去。”
阮湄裳负手遥遥走来,眉色得意,神情更充满逼的威慑:“楚寒子,他的身份,想来一定与姐姐有关吧?”
“师父,她到底说什么?”祈云修听得如坠五里雾中,内心又感到隐隐不安,吞吞吐吐着,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以来想知道却又不敢问的话题,“究竟是谁的孩子”
阮湄裳唇含讥嘲,更是紧逼不舍地问:“楚寒子,为何不肯告诉他,他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谁?!”
楚寒子转过首,祈云修就像个充满迷惑不解的孩童,清澄似雪色琉璃的双眸中流露着焦急,渴望能从他口中寻求到一个答案。
对上那双眼睛,楚寒子竟有短瞬恍怔,继而被矛盾与复杂袭涌,迟迟不曾作答。
回想他们方才的对话,祈云修开始慢慢意识到:“难道,难道娘真的是如她说的”
阮湄裳口中所唤的“姐姐”,正是西月宫的前任宫主阮雪岚,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么他
楚寒子阖紧双目,及时掩住了快要泄露出来的情绪,因此那面容让看来,依然是平淡无波的,半晌,才睁开双眼,用一种很缓慢的声音告诉他:“修儿,她说的没有错,娘她确实是西月宫。”
祈云修大脑“轰隆”一响,仿佛有千百辆战车从头顶沉重碾过!
他的母亲,居然真的是那个西月妖女阮雪岚?所以多年来,师父才对他的身世闭口不提,才始终不肯告诉他真相!
他如遭雷击,干干瞪着眼,胸膛起伏,呼吸都显困难,随即又扯着嗓子追问:“那爹呢?爹又是谁?”
“她临终前只告诉,爹姓祈,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楚寒子回答他,眼神却是注视着阮湄裳。
阮湄裳冷笑:“楚寒子,又何必自欺欺。”
楚寒子仅仅吐出几个字:“她从来没有告诉。”
阮湄裳鼻尖发出轻哼:“那是因为她知道,是江湖一代俊杰,是天之骄子,如果传出与邪教妖女有染,更诞下一个孩子,那只会让毁于一旦。况且,就算她说出真相,恐怕不会相信的吧?”
听到这里,楚寒子脸色骤变,削瘦的身形风中微微颤栗着。
阮湄裳讲道:“做过什么,自然心知肚明,姐姐把一切都告诉了,当年为斩灭妖道想要杀她,可惜始终没能下得了手,后来们山洞,因着一时的情迷意乱,便有了一夜温存”
祈云修清容惨白,不敢置信地盯向楚寒子,而楚寒子既无反驳,也无怒色,许久,垂下眼帘淡淡道:“那是一生中,唯一犯下的大错。”
阮湄裳冷嗤:“认为是大错,但对于姐姐来说,不知道她有多高兴呢?后来师父发现她怀了的孩子,顿时大发雷霆,本可将她一掌劈死,但姐姐一直都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最后说只要她同意不要这个孩子,并且发誓与永不相见,这件事便既往不咎,她依然是师父的爱徒,怎奈姐姐爱至深,义无反顾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师父将她禁足一个月后,见她意志坚定,毫无悔改之意,终是与她断绝师徒关系,驱逐出西月宫。”
阮湄裳道:“姐姐离开后,便再没有她的下落,直至经过一年,姐姐偷偷来找,告诉明日,她就要与决一死战了。”提此,她笑容倏变深诡,犹如淬了毒汁的花蕊,虽是妖媚惑,但也蕴含着致死地的毒,“楚寒子,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当夜她所喝的酒水中,其实早被暗中下了毒药,所以与那一战中,她将必死无疑!”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