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墨紫侧过脸一瞧,好个富贵逼人朱唇凤眼的美男子。总是招摇过市的灿烂装,珠宝琳琅,金扇子金坠马,金线金串,缝隙不透。
金银来了。
“金大少,此话从何说起啊?”徐九笑咧嘴,上前就搂人肩膀,看似很熟很好的交情。
金银对墨紫眨眨眼,一手用扇子打徐九的手,“徐九,别跟我动手动脚。告诉你,墨哥是我义弟,我和他才称哥俩,你不要乱套交情。”
徐九忘了大门那儿还有客人等他去接,目光在金银墨紫之间瞧来看去,啧啧称奇,“金大少当真?”
“自然当真。”金银将身后的双胞胎让出来,“百两,千两,看看谁来了?”
粉雕玉琢的一对少年,看到墨紫就笑得很高兴,其中有个大叫,“三公子!”
另一个则上来给她行礼,声音没那么洪亮,“三公子。”
大叫那个是百两弟弟,稳重的是千两哥哥。
任何人让这样一对可爱的少年称呼过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墨紫也是如此。而且,在日升的时候,已经自称排行老三了,如今再来装没有那回事,似乎不好。于是,她浅笑着应了声。
徐九好像很是扼腕痛惜一样,“金大少,墨哥,你俩太不够意思了,结拜兄弟这么好的事,居然也不喊上我。想与二位的交情,我自觉着还很不错呢。”
“九爷,您跟咱不是一个辈分的啊。再说,真跟咱们结了拜,外头的人该怎么称呼您?叫徐九爷,还是徐四爷?”墨紫一张嘴,随口说翻人。
金银一摇扇,站到墨紫身边,将她收在他的珠光宝气之中,“三弟说得不错。徐九,你结义的兄弟姐妹还少么?咱不稀罕你。”
徐九再大笑,晃拳说声少陪,往外走去。
“三弟,你可让二哥伤心了。”外人走了,内里小斗。
墨紫不理他瞎哀怨,笑脸请春嫂领路。
“三弟怎么不问二哥为何伤心?”玉爪一只,握住墨紫光洁的手腕。
卫庆见墨紫刚被徐九拍肩膀,又被金光灿灿这位老兄捉腕子,她却面不改色,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姑娘以后谈婚论嫁难了。
“我大半月未曾见过金大少,何来让你伤心一说?”墨紫略使劲,抽出自己的手。
“你自三关回来,便给元某人送了帖子,却一点消息不给我,岂非厚此薄彼?”哀怨,无比哀怨,“他是你哥哥,难道我就不是哥哥了不成?”
这些人,脑袋上长天线了?一个个都知道她闯三关的事。
“元澄与我有恩,我感谢他,难道不应该?哪日金大少若助我一臂之力,我必定也会送上心意。”元澄和金银早结拜的,都没有称兄道弟,她也不用大哥二哥的叫吧。
“心意?”金银一开始不明白,但他何等聪明,立刻恍然大悟,夸张了表情,“三弟,你不但送了帖子,还有礼物?是何物?”
原来她不打自招,暗叫不妙,虚笑着晃过,“就是一份小东西,不值几个钱。金大少开钱庄的,什么好东西未曾见过,根本入不了你眼。”
“能让你送,能让他收,且称得上心意的东西,定然入得了我的眼。”金银凤眼飞挑,“这样吧,照你刚才说的,我帮你,你就送一份一模一样的心意给我就是。”
墨紫突然回过头来看金银。她对这个人,其实了解不多,只不过本能上并不排斥他。但,她的本能,曾经错得很离谱。
金银让她那么一看,华丽的笑容竟然消失个干净,眸底清澈如泉,“墨哥难道不信我?”
多厉害的人!
墨紫这般回答,“心意这东西,因人而异。到时,我自会衡量。”
“三弟,你终是偏心。”凤眼一眨,桃花泛滥,用袖遮面。
“公子,你的位子离三公子好远。”百两指着另一头,千两在那儿招手。
“让千两把名牌拿过来。”金银就座,在墨紫隔壁,拿起面前的名牌往后一扔,好像笃定百两会飞身过来接,“拿过去。”
春嫂笑容有些僵,却一句话不说。
“金大少,你这是让人为难。”墨紫公道。
“我本不是让别人开心的人,自己开心已属不易。”金银说完,又加了一句,“三弟不同于别人。”
墨紫翻翻眼,倒杯茶,喝水。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一大群人从中堂屋出来,陆陆续续坐上前三排的桌子。先头走着的,有几个她认识。日升的闽榆老爷子,雅成方明,鸿图曾海,甄氏甄洛都来了。他们和一个面色苍青,头发灰白的锦袍老人有说有笑。不过,老人走路柱着棍,有老态龙钟的病相。应该就是豹帮老帮主。
以为也就这些熟人,她刚想调回视线。
“我就知道他会来。”金银哼哼。
墨紫心念一动,果然就见到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只是这一回,瞧着不再显得那么清冷。谁会孤寂,当身边有一位大美人的时候?
相隔不算远,她能看出元澄身旁女子姣好的容颜。与大家闺秀的打扮也不一般,那女子身穿束袖紧腰半长衣,大红色的宽腿扎脚裤,一双描金线长靴,腰后隐隐露出长鞭的圈儿。两边扎小辫,乌发披垂,发边一朵粉花,很爱笑的模样,带着漩起的酒涡。
“豹帮十一妹香香,还是豹帮一枝花。模样儿甜,娇脾气却让人吃不消,而且那鞭子使得起风,男人敢有歪念,先得让她褪层皮。她手下有一支女船帮,个个是有点本事的。她老爹原是副帮主,死得早,老帮主便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她和帮主之女胡桃从小一起长大,如同亲姐妹。今年二十有二,挑花了眼,还是没人有胆,也是大龄未嫁。”金银解说详尽,“听说她对男人不假辞色,怎么对着元澄一脸思春样?元澄这厮,多半又是拿斯文皮相勾引人家大姑娘。”说完,有意识瞟身边人一眼。
“金大少刚说,也是大龄未嫁。不知,你还意指何人老姑娘?”是她么?
金银心道,这丫头,该上心的不上心,不该上心的,偏追问。
“三弟,你今年十九快二十,可别耽误了好时候。”没错,就是指她。
“大哥二哥未娶,小弟怎敢先成家?”真不懂,在外头只要是长得好看点的女子,为何就一定会有个名号。好比,洛阳第一美人,天下第一美女,帮派一枝花,这些如此烂俗的。待她将来恢复女儿身经营红萸的话,会不会也给她取名号?
船行第一男人婆?那是绝对不行的!
墨紫想到这儿,一个寒颤,却跟元澄的目光对上了,下意识,便是一笑。这一笑,因为心理原因,有些?紫嫣红。
元澄先眯了眯眼,然后回她一笑,坐了下去。正是金银本该坐的那一桌。
这时,香香姑娘面上露出一种如梦如幻的表情,站着一动不动,直到被人拉坐下。
金银一双眼利如刀,撇撇嘴,“傻妞,莫非以为那人冲她笑不成?”
?——一声震天锣响。
前堂的三道门里齐刷刷跑进来上百号劲装大汉,喝哈喝哈,呐喊冲上云霄
●● 第199章 斧头快来
龙神像在鼓乐中被帮中长老送上高台。
在金银喋喋不休的话中,墨紫大概知道了豹帮的现状。
在老帮主之下,有五位当家的。陈三,霍八,香十一绑在一起,分管九分堂中的五堂。徐九和冷六一搭,管其余四堂。虽然如此,徐九冷六手下的人数却占了全帮人数一半以上,且人强船多。
霍八占的堂口多,又是老帮主的半子义子,所以表面上看起来,他与徐九公平竞争,其实老帮主已经内定他为接班人了。只不过怕徐九冷六的人造反,迟迟不肯公布出来。
谁知,霍八死了,且死在正当年。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豹帮就出现了纷乱。首先是陈三。他支持霍八本出于明哲保身,论资历,他是帮里当家中最长,已任了七八年的副帮主,地位仅次于胡老帮主。所以,霍八一没,他便有心一争。其次是香十一妹。她跟徐九不和已久,曾放话说,若徐九任帮主,她从此脱离豹帮。而就在不久前,素来和徐九亲兄弟一般的冷六,突然出了门,也没交待去哪儿,令人以为两兄弟倪墙。
要不是胡老帮主还没完全糊涂,下定决心要将位子传给徐九,徐九当不当得上这个帮主,将会是未知数。当然,现下,还有点悬,因为变数不少。
前两排是贵宾席,却坐得稀稀拉拉。金银说,那是因为五大船帮的人都没来。要说豹帮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虽然来往不多,担心帮主继任这么大的事,连个面都不露,就只能说明两点。第一,人没收到贴子。第二,不想徐九上位。
当然,后者更像。徐九这几年吃了上都京省范围内的不少船帮,豹帮势头高涨,直逼五大船帮的领袖地位,让他们很是警惕戒备,怕徐九野心太盛。
综上所述,今日这大会,不出点事,绝对对不起龙神他老人家。
金银说这番话时,神情悠哉,精彩处还眉飞色舞,一点儿不担心似的。好像他只是被邀来看一出好戏,谁胜谁负,与他无关。
事后,墨紫才明白他的悠哉来自于对结局的了然于心。
豹帮五位长老在高台上就座,现存的当家缺了冷六,也一一上去坐了。一上台,香十一妹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眼神锐利,面带凛冽之气,已没有双眼带春的小女儿模样。她身后两位手下,果然都是女子,五大三粗,各执牛尾粗的一圈鞭子,腰间挎刀,比男人还男人。
墨紫本来很高兴看到女子在外掌起事来,以为能交上几个女性朋友,不过这么威风的,胜自己太多,恐怕攀交不上。
坐在她对面,迟来的一个,倒挺对她的胃口,不过,因着望秋楼,也不好太过亲近,怕人知道她和望秋楼的关系,立刻跟她翻脸。
你道对面是谁?
无忧阁无忧姑娘是也。
她今日盛装出席。乌发堆起云霞一般的高髻,眉心点红花,双颊贴花黄,朱唇如樱。身穿落地三层百花裙,手挽雪纱飞巾。身旁两位侍女,一位打伞,一位捧香。还带了四位漂亮的美人儿,一边坐一双,嘻嘻哈哈,媚眼乱飞。
这桌主,就墨紫,金银,无忧三人。但无忧这么一坐,以此桌为圆心,发散出去的十来丈内圆周内,男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然后,看美女的,又转而看比女人还漂亮的金银。
墨紫但听耳边无数苍蝇嗡嗡,有点坐如针毡。赞进倒还好,他跟墨紫也算见过不少场面了。不过卫庆的样子就有些不自在,且他身旁坐的正好是一位无忧阁的姑娘,对着他秋波荡漾,他都快恼了。后来,干脆把背相对,眼不见心才不烦。
“墨哥身边的人,倒都是正人君子。”无忧见状,抿嘴一笑,“不过,在外头一板一眼的男人,我也瞧得多了。可一入无忧阁,没几个还有骨头的。墨哥改日一定再来,让我开开眼,什么叫柳下惠。”
“无忧妈妈,无端端怎么把我也骂进去了?”金银呵然笑道,“骨头没了,有银子就行。不然,你那些娇滴滴的女儿都要喝西北风。”
“金大少,上回欠我的酒钱何时还?你要再赖,我就让人上你家里讨去。”无忧明眸扫过灿烂的美男子,“要不,换身女装,当着所有的客人面,跳支舞,也能清帐。”
墨紫骇然。无论是欠债,还是客串,她都难以想像会在金银身上发生。
金银刚想喊冤,正好台上胡老帮主叫徐九大名,似乎传位仪式开始了,便暂时把话放一边。
这日,万里晴空,日头当顶,却有大风。就见站在香案前的徐九,衣袍簌簌飞扬,束发的乌带直飘,笔直的背影,赳赳气昂。正是他人生最得意的开端,也是万事开头难的第一劫。
一位长老,照本宣科,述说徐九自加入豹帮以来的赫赫功绩。长篇大论,倒也精彩。墨紫听得津津有味。
待他念完,台下一半白短褂的汉子们齐声大喊,“九爷好汉!”连着三声,震耳欲聋。
而另外黄红二色的人,有动动嘴皮子的,有掏耳朵挖鼻孔的,有喝茶嗑瓜子的。胆子大的,喝倒彩。
高台上,徐九的背影动都不动。其他人的面色各异,不知揣着怎样的心思。
老帮主上龙神像前捻香,在两个汉子的帮扶下,跪着磕头,又起身面对台下众人说了几句话。大概他气力不继,话音忽落忽散的。意思就是,他年纪大了,又身患重病,无力再带领帮众前进。令他欣慰的是,豹帮总算后继有人。徐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文治武功无一不好。由徐航继任,豹帮必定前途光明,一帆风顺。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