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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功夫过后,笉罗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闻到了小米粥的香味。笉罗掀开眼皮往桌边一望,有早餐冒着热气摆在上面,旁边无人,再转过头去看书案,发现泽临正眉头紧蹙翻看着什么,眼眸里透露着凌厉的寒光。
“泽临”笉罗轻声喊他。
泽临神色一顿,起身走过来,扶着她坐了起来,脸上这才有了些笑意,问:“先吃早饭吧,等下再抱铳儿过来好不好?”
笉罗看着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摸样,心道,还不知道谁更像新婚小媳妇呢,顿时笑出声来,却又不敢笑得太过,只得捂着嘴巴瞅着他咯咯直乐。
泽临亲了她额头一下,笑:“昨晚是我不对,太猛烈了,以后时间短一些怎样?”
“你还知道我快断气了啊。”重重倒在他肩膀上,横了他一眼,“三殿下那边有什么动静了吗?你这招属于下三滥的法子,我真不愿苟同,但你先斩后奏,似乎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嘛。”
“不是那样,当时”泽临抬起手,轻柔帮她按摩起腰来,接着笑:“不是灵机一动嘛,一开始也没那般打算。”
“真的?”笉罗张嘴作势要咬他。
“当然。”还把脸凑过来给她咬。
笉罗推搡了他一把,问:“你刚才看的什么?翻了半晌,脸色却是黑了一半。”
“不就是杨维上交的账簿,三本账簿,没有一本是干净的”泽临把小米粥塞到笉罗手里,督促着她赶紧吃,又道:“明面上也是看不出问题的,但曾夫子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拿在手里看了一遍就看出了门道。只要东西送到了宫里,大皇子在三郡的图谋便可以一目了然。”
笉罗惊讶道:“这么说,要派人把这些账簿往宫里送了?”顿了顿又道:“很危险。”
“自然是要冒风险的,派谁去送,什么日子出发,走旱路还是水路,夜行还是日行,都要考虑明白了,即使不能做到万无一失,也必须保证东西不能再次落在大皇子手里。”详细对她解释了一番,伸手给她拭去嘴角的米汤,动作如此自然,仿若两人早就在一处过日子了。
笉罗用发丝掩了掩微微发红的耳根,吃了快了些,快见底了抬起头来,问:“那你决定好了吗?”
“还要与曾夫子商量。”接过她的碗,换了一碟蔬菜塞到她手里,不容置疑道:“把这个吃了吧,粥喝太饱你又要嚷嚷吃不下了。”
“我讨厌荠菜!”笉罗抗议,紧跟着被泽临的一个眼神镇压下去。
一边看她愤愤然地吃,泽临一边继续说:“在人选上,我与曾夫子意见是一致的,让紫夜去,毕竟他曾经是大皇子身边的人,就算是如今,大皇子也还不知晓他其实是我们这边的人。一旦路上被拦截,脱身的机会比其他人大。不过”
“不过,你担心紫夜临近都城,更容易被大皇子的人监视。”笉罗接过话茬道,几乎是囫囵吞枣一般咽下了荠菜,把盘子一扬,抹了抹嘴巴。
泽临无奈地接过去,拿起水盆边的布巾沾湿了点,重新给她擦了擦嘴,嘀咕了一句:“跟脏了脸的花猫似的。”
笉罗用鼻子哼他。
“你说的不错,但若不派紫夜,荀晔也是可以的总之这件事我今日就与曾夫子定下来,账簿是越早送进宫越好。”泽临来了个总结,结束了这个话题。
于是,这日笉罗再没有看到泽临的影子,得空派人把连霜月请进来说了一会儿话,如今早已没有影卫监视她了,也就没人知道他们讨论了些什么。
直到掌灯时分,哄着铳儿吃罢了晚饭,笉罗才看到泽临一脸轻松地从外面回来,可见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笉罗倒情愿他为了稳妥起见多派些影卫一起去,如此一来,机灵的几个都不在了,泽临自然不会再让谁蹲在屋顶守夜了,她晚上睡在房中也能自在许多。
说到底谁叫这满园春色关不住啊。
又是一阵耳鬓厮磨,时不时摸一下,啃一下直到笉罗炸了毛,泽临才肯乖乖抱着她睡去。泽临是俨然已经拿她当做夫人看的一副架势,就差媒妁之言明媒正娶了,但现在他心知肚明,实在不是办喜事的时候。
过了没几日,派去都城的一干人等还没消息,铸钺谷又招来了刺客。
上一次现身的刺客是大皇子派来的,这一回竟也不例外,仍然是大皇子手下的死士,只不过他们此次摆出的阵仗更大,袭击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三殿下盛天澜。
听到属下的禀报,泽临拿起剑便沉着一张脸走了出去,嘱咐笉罗和铳儿呆在屋里别动。笉罗应允,待他走后就关好了门窗,好歹是一国的王位之争,这喊杀声震天的外面应当是有些看头的,但连累上她就不好了嘛。心说,盛天澜最好和他的兄长两败俱伤,再把他们老爹气出个好歹来,这偳紫国的乱子就更大了。
可就算是呆着,笉罗也忍不住趴到窗边去听动静,虽然她心里对泽临的武艺极有信心,但也不由得担心,泽临会不会因为要救盛天澜而出什么意外。
对他而言,现在盛天澜的安危也是相当重要的吧。
就在这胡思乱想的功夫,后院的小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开,门板瞬时裂成了两半,因为摇篮直接对着门口,首先被这响声震到的便是铳儿。铳儿扑扇着眼睛看着踹开门走进的这个人,鼻子一皱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笉罗惊诧回身,刚刚迈出脚来,却见发丝凌乱的盛天澜已一把抓起了铳儿,提在手上。
“三殿下,你这是做什么?”笉罗大声喝道。
盛天澜冷笑着看她,语调轻蔑道:“笉罗,你好像说过对本皇子是忠心的吧?”
“殿下这是何意?属下对殿下忠心这是自然,你先把铳儿放下再说!”慢慢将步子往前移,笉罗一双眼只牢牢钉在铳儿身上,顾不得去看盛天澜是哪种神情。
“听说,泽临对这小子很不错?”他摇了摇手中的铳儿,铳儿哭丧着脸,倒是被这一吓,吓得停止了哭泣。
听了这句话,笉罗有了种不详的预感,立即放软了语气道:“殿下,泽临不过觉得铳儿可爱,空闲时爱逗他玩儿罢了。”
“哦?这么说他并非真正疼爱这小子了?”盛天澜漠然勾起嘴角,望了后院一眼,又道“既如此,就算铳儿不幸被刺客伤到或者杀了,他也不会责怪到本皇子身上吧”
笉罗霎时脸色煞白,瞪大了眼,目光中升腾出了杀气。
“因为,你儿子是被刺客们误杀的哈哈哈”盛天澜说到这时,眼睛一眯,听到屋外有人翻墙而入,屋顶上也有了轻微的响动,立即扬起手臂,抓着铳儿飞身出去。
笉罗就算此刻身子略有不适,本不想暴露自己有武功的事实,也只得跟着冲了出去。她眼下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盛天澜胆敢伤害铳儿,即使冒着身份被暴露的危险,她也必须要确保铳儿毫发无伤。
铳儿的身份可是关系着一个国家的将来!
于是,当刺客们围拢过来时,笉罗全无躲避之意,一颗心全都系在铳儿身上,目光紧紧跟随着盛天澜,想要寻找时机把铳儿夺回来。
好在这些刺客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是谁,只要不被阻拦,他们不会主动攻击笉罗。然而铳儿被盛天澜抱在胸前,就像是拿着他当做护心镜似的,几次拆招驳挡下来,笉罗看得已是惊出一身冷汗。她捏紧了拳头,愤恨地凝视着这个任性残忍的三殿下,他根本不懂得天地万物生灵,任谁的性命都是同等珍贵的。
剑影重叠,在月光下是如此阴寒刺目。
这时,盛天澜背后露出了一个破绽,一个刺客立刻翻转手腕,剑尖向上,紧接着脚掌往地上重重一踏,向他的脊梁挑刺了过来。
盛天澜用余光瞟到从背后袭来的这个影子,顷刻把剑自东向西横向一划,转过身来,将胸前的铳儿露到了剑尖面前。
笉罗大惊失色,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本能驱使她做出了反应。她惶急掏出早先藏在靴中的匕首,矮□子,滞住了呼吸,抬手便掷了出去,直奔盛天澜的小腿。千钧一发之际,刺客的剑就要到了,笉罗的匕首却也到了,盛天澜吃痛地摔了下去,没料到小腿骨竟整个被这把尖锐的匕首贯穿了。
笉罗迅速扑了上去,一个就地翻转将铳儿揽入了自己怀中。回头一看,盛天澜却已陷入了刺客的包围当中,他无法站起来,只能不停翻滚着躲闪四五个刺客使出的剑花。笉罗躲避在角落里,用潮湿的手掌捂住了铳儿的双眼。
再抬头看去时,盛天澜肩上被拉出一道血痕接着,一柄长剑刺中了他的胸口。再接着,是第三剑、第四剑
待泽临与曾夫子赶来时,刺客被悉数消灭,盛天澜也不甘地睁着眼,慢慢咽了气。
44太子
初月如弓未上弦,分明挂在碧霄边。
就快到初秋了,天气渐渐有些沁凉,笉罗搬出矮凳坐在铳儿的摇篮前,看着他的睡颜发呆。昨夜盛天澜死后了,她原本以为泽临和曾夫子会严词审问她一番的,但是已经过了两日,泽临一句话都没问当晚的事情,只是整天和曾夫子凑在一起,不知在商议什么大事。
笉罗想好好和他说一会话,都没找到机会。
倒是连霜月近来总往自己这里跑,说一些闲话,不知是什么意思。
人影纸间过,却只有晓来风,夜来雨,晚来烟短暂停留。
不过,紫夜却回来了,荀晔和绛夜也在,这两日便还是绛夜守的夜。笉罗想,既然他们三个都回来了,那账簿的事应当是办好了。
思虑了良久,笉罗托腮在床前凝视着明明灭灭的油灯,决定今晚一定要等泽临回来,把盛天澜的死对他解释清楚。
假寐着躺在床上,虚盖着被子,笉罗闭着眼控制着平稳的呼吸,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泽临轻手轻脚地进来,关好门,坐在床边脱靴子,准备洗漱之后就寝。
忽的,腰间一重,传来丝丝暖意。笉罗伸出双臂,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坐了起来,脸贴着他的背,乌黑的青丝顺着□的肩头滑落至被褥,几缕缠绕在泽临脖颈上,满满一片旖旎**的味道。
泽临微微一笑,转过脸来反搂着她,问:“怎么还不睡?”
“等你”蹭着他的手低头,笉罗低声道:“泽临你为何不问我还有曾夫子为何也不问我那晚三殿下”
她说说停停,却是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人已经死了,再解释又有何用。
泽临静静看了她半晌,才道:“你不会这两天都在想着如何对我解释吧?”
笉罗对着他点头。
泽临的手掌抚在她脸上,笑:“其实,事实如何,看当时的情景就明白了。盛天澜会死,不怪任何人,是他自己的错。”
“你”笉罗似乎有些不信,这话虽是事实,但从泽临嘴里说出来,突地显得有些寡情和刻薄了些。
“老三从小被骄纵惯了,任性妄为,上次我故意刺激他,本是希望他能够收敛一些,能够明白到他不能左右我的决定。但真没想到他会真的去动你和铳儿,当日刺客来袭,他只要好好待在自己房里,原本是不会出事的。”泽临叹了口气,“谁知等我赶去时,却不见他的踪影,他故意将刺客引到这儿来,不是冲着你和铳儿,还能是为了什么?只可惜这招借刀杀人的火候不到,他也没料想你会不要命地护住铳儿所以他会死,根本不是你的错。”
笉罗感动地抱紧了泽临几分,还是略有不安,道:“但是你不知,那把匕首是我掷出去的他拿着铳儿挡剑,差点就我没有办法,只能”
泽临稍显惊异地看了看她的眼,问:“你会武功?”
“不,不是”笉罗心虚地埋着头,道:“那是情急之下,不知怎么就刺的那般准了你知道的,我只会射箭来的。”
“嗯。”点了点头,把她的下巴抬起来,给了一个安慰的笑,道:“你都说了,当时是没有办法,为了救铳儿才掷出匕首的自然也不能算是你的错。你还胡思乱想什么呢?”
笉罗的神色稍微轻松了些,轻声叹息道:“我是怕你难过。”
泽临把她抱起来放在膝盖之上,在她耳边喃喃道:“傻瓜,虽说我与他是从小一同长大的,有些兄弟情分,但这种情分还不足以令我为此伤心劳神。当然盛天澜死了,我不会没有半分感觉,但也只是觉得有些遗憾而已,知道吗?”
“只是这样而已?”又问了一遍,瞅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笉罗算是相信,撇嘴道:“还真没看出你有多难过,唉盛天澜那个笨蛋,亏得他还喜欢你呢。”
“那你是希望我难过?”泽临故意问。
“我只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