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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故也。钦宗是时在东宫知其名,及即位,金人围京城,平仲以勤王之兵来,乃得召见。赐见福宁殿,厚赐金帛,许功成之日,有不次之赏。平仲请出死力,夜剑虏营,生擒斡离不,奉康王以归。及出,连破两寨;奈机事已泄,虏已夜徙去,平仲之志未遂。姚古选精锐五万人自滑州进屯虏营之后,克日并力功击,有必胜之道;奈李邦彦力主和讥,恐其功成,遂废亲征行营使,罢李纲,已谢金虏,欧坚讲和之议也。姚平仲愤恨朝廷无用兵意,遂乘一青骡亡命,一昼夜驰七百五十里,抵邓州,方得食。入武关,至长安,欲隐华山,顾以为浅;奔入蜀;至青城山上清宫留一日,复入大面山,行二百七十余里,度采药者不能至,乃解纵所乘骡,得石穴以居。朝廷屡下诏求之,弗得也。至于乾道、熙宁之间,始出至丈人观,自言年十余,紫髯郁然长数尺,其行速若奔马。陆放翁为题青城山清宫壁诗云:
造物困豪杰,意将使有为;
功名未足言,或作出世贤。
姚公勇冠军,百战起西陲。
天方覆中原,殆非一木支;
脱身五十年,世人识公谁?
但惊山泽间,有此熊貌姿。
我亦志方外,白头未逢师;
年来幸废放,倘遂与世辞。
从公游五岳,稽首浼灵芝,
金骨换绿髓,尳然松杪飞。
丙午日,金虏退师。自围京城凡三十三日,既得许割三镇诏书及肃王为质,不待金币数足,遣使告辞而去。种师道请临河邀击之;李纲请用寇准澶渊讲和故事,用兵护送之。乃命姚古、种师中、折彦质、范琼等领十余万兵,数道并进,俟有便利可击,则并力击之。时李邦彦恐诸将有邀击之功,密奏钦宗曰:‘吾国新与金国讲和,岂宜听诸将邀击之计以阻和议?’立大旗于河东、河北两岸上,写云:‘准惠,有擅用兵者依军法!’诸将之气索然矣。
蔡京责授秘书监分司南京,寻移德安府衡州安置。正言崔鶠言:‘贼臣蔡京奸邪之术,大类王莽,收天下奸邪之士,以为腹心,遂致盗贼旲起,夷狄动华,宗庙神灵,为之震骇。’遂窜蔡京儋州编置;及其子孤三十三人,并编管远恶州军。在后蔡京量移至潭州。那时使臣吴信押送,信为人小心,事京尤谨。京感旧泣下;尝独饮,命信对坐,作小词自述云。‘西江月’:
八十衰年初谢,三千里外无家;孤行骨肉各天涯,遥望神京泣下。金殿五曾拜相,玉堂十度宣麻;追思往日谩繁华,到此番成梦话。
蔡京居月余,怨恨而死。年八十余。蔡攸责永州安置,徙浔、雷二州,后移万安军。朝廷遣使就万安军斩之,传首四方。蔡修亦以复辟之谤伏诛。童贯初贬恶州居住,量移彬州。朝廷下诏数童贯误国家之罪有十,追至南雄州斩之,传首首京师。有诗为证,诗曰:
权奸误国祸机深,开国承家戒小人。
六贼尽诛何足道,奈何二圣远蒙尘!
三月,李纲追上皇于南京,入居龙德宫。
赵良嗣仗虏开边隙,窜柳州,寻亦就诛。
种师中击虏于榆次,死于难。姚古师溃于盘陀,退保隆德府。再召李纲为两河宣抚。
六月,太白荧惑岁星镇星聚于张,彗出紫微垣。
七月,彗出东北,长数丈,北扫帝座,扫文昌。大臣李邦彦等奏曰:‘此乃夷狄将衰之兆,不足为中国忧。’提举醴泉观谭世绩面奏:‘垂象可畏,当修德以应天,不宜惑其谀说。’下诏除民间疾苦十七事。
胜捷军统制张师正与金贼遇于河北而溃,至大名府,直抚吏李弥大斩师正以俿;而师正部下众不自安。会童贯已诛,其大校李福承师正之军以叛,遂掠灾、青间,胁从至四万人,所过无仱类。李弥大遣稗将韩世忠统所部五百人袭击之,擒李福,斩于军,余皆弃甲遁。其众犹有万余人。世单骑入其军,谓曰:‘我辈皆西人,平时惟杀灾贼,那曾作贼耶?官家使我招汝,若能降,悉赦汝罪。’众皆罗拜而降。
八月,刘岑、李若水使虏。十月,窜李纲。时斡离不陷真定府。十一月,康王构使斡离不军,许割三镇。斡离不犯京师,朝廷自唐恪、耿南仲等散西南两道兵,至是时,四方勤王之师无一来者。都城惟僺士上四军及中军校勇,京东西弓手十余人。时有偰五百余座在郊外,无人收之,兵部则谓属朝廷,系枢密院当收;枢密则谓自有所属军器监;或谓驾部当收,驾部则为库部当收;彼此互相推托,皆弃之不收,反遗之以与金人用。
是时,钦宗以手札促张叔夜提兵三万人入僺,屯于玉津园。夜同孙传、范琼夜袭虏营,不克。闰月,粘罕犯京师,屯青城。复遣肖庆来议和,坚请上出城会盟。乃诏都水监丞处权为报谢使,以书报之。粘罕进而不受。大雨雪,彗出竟天。
丙辰,京城自十一月二十五日被围,凡四十日,午时失守。先是有卒名郭京者,自言能用遁甲法,可以生擒粘罕、干离不等。何屄、孙传与内侍等皆倾心尊信之。又有刘孝竭各募众,或称六丁力士,或称北斗神兵,或称天关大将,各乧郭京所为。是日大开宣化门,出与虏接战,为金兵分四翼并进,郭京脱身逃遁,众皆披靡,城遂陷。王宗濋引殿班下城传呼救驾,四壁土大溃,金人因而上城。统制姚仲友为军士所杀,何彦庆力战死于城上。张叔夜请驻跸襄阳以图幸雍。叔夜连四日大战,力斩金人金军大将二人,身被数枪,父子力战,士皆殊死凚。上闻城陷,乃恸哭曰:‘朕不用种师道言,以至于此!’盖春初虏之去也,师道劝钦宗乘其半渡击之,牵于和议不从,师道厉声曰:‘异日必为后患!’至是果如其言,故钦宗悔不从其请也。后南侕咏史有一诗云,诗曰:
陈亡分明断简中,才看卷首可占终。
兵来尚恐妨恭谢,事去方知悔来攻。
丞相自言芝产第,太师频奏鹤翔空。
如何宜到宣和季,始忆元城与了翁?
二十五日,京师陷。金兵入城。二十六日,粘罕遣使入城,求两式幸虏营面议和及割地事。十二月初五日,遣入城搬挈书籍,并国子监三省六部司,或官制天下户口图,人民财物。初九日,又遣人搬运法物、车辂、卤簿、太常乐器及钟鼓刻漏,应是朝廷仪,制取之无有少遗。十九日,京师雪深数尺,米斗三千,贫民饥饿,布满街,巷死者盈路。金人又肆兵剑掠富家。粘罕命一将领甲士百余人,在天津桥驻札,民不敢过。壮者钊剥脱而杀之,妇女美丽者留之。城中闭户,干敢出入。廿一日,金人遣使入城,言国主有命,于京师中选择十八已下女子一千五百人充后宫只应。于逐方巷廿四厢集民女子拣选出城,父母号泣,声动天地。其女子往往为金人恣行淫滥。
靖康二年正月初一日,粘罕遣人入城朝贺,颇不为礼。十一日,粘罕遣人人城请车驾军前议事。廿一日,金人遣使入城,出榜通衢曰:‘元帅奉北国皇帝圣旨,今者兵马远来,所议事理,今已两国通和,要得金一百廿万两,银一百五十万两。’于是金人执开封府尹何屄分厢拘括民户金、银、钗、钏、镮、钿等星铢无余;如有藏匿不赍出者依军法,动辄杀害,刑及无辜。廿三日,金人遣人入城,持北书曰:‘今两国通和,所有合理事件,仰元帅府请两朝皇帝军前面议可否申奏。’廿九日,金人复遣使请车驾出城,且冤到北国书曰:‘今已破汴梁,二帝不可复居,直于放中别立一人以为宋国主,仍去皇帝号,但称宋王。封太上为天水郡王,少帝为天水郡公,于东宫外筑台室居止。文字到日,仰元帅府请两人到军前共议申奏。’金使又言:‘国相元帅数数遣请陛下出城同共议事,陛卜不肯出;今发北国皇帝手诏,陛下之意如何?’帝曰:‘卿且退,容商议。’使者曰:‘事急矣!从且福,逆则祸。陛下为臣所误以至于此,尚复取臣下之言,恐祸在不测。乂北国皇帝宽慈正直,不比你两人反复无状。’顷之,使者辞色俱厉,不拜而退。
二月二日,粘罕部左统军郎游丽将甲兵骑七百人至内门,称有两国利害见国王。左右人奏帝登门。郎游丽厉声曰:‘元帅遣我上闻国主!前日已曾遣人将到北国皇帝圣旨,所议事理,如何更无一言相报,使我元帅无可奏知北国皇帝!今特遣我来见国主,其事若何?两日不见来意,祸出不测矣!盖昨已有盟在前,不欲仓卒,今先此上闻,伏取指挥。’帝曰:‘已降指挥,今月十八日出城见元帅,可报知。所有事候面见元帅说及,尔且退。’郎游丽曰:‘陛下十一日若不出城,元帅更不来商议请求也!’复白帝曰:‘我众人马七百余人,欲得少犒,设每人要金一两,望陛下给之!’时左藏库金帛已罄尽,乃于宫中需索得金镮等八百两与之,其人不谢而去。
十一日,车驾出幸金兵营,百姓数万人扼车驾曰:‘陛下不可轻出!若出,事在不测!’号泣不与行。帝亦泣下。范琼按剑曰:‘皇帝本为两国生灵,屈己求和。今幸虏营,旦去暮返;若不使车驾出城,汝等亦无生理!’百姓大怒,争刿,投瓦砾击之。琼以剑杀死数辈,盖攀辂之人也。车驾遂出城。至军门,军吏止帝于小室曰:‘元帅睡尚未起,可矣于此。’容移时,有小黄头奴至曰:‘元帅请国主。’帝徒行至陛下,粘罕下陛执其手曰:‘臣远酋长,不知中国礼义曲折。’乃揖与升陛,命左右坐,帝面西,粘罕南向,移时不语。左右各利刃大刀。所侍帝只应只有王副、周可成二人而已。粘罕使左右以所降北国诏书使左右白帝,帝曰:‘敢不从命!苟利生灵以息兵革,顾何事不可。’粘罕复命左右白帝曰:‘既如此,请国王归幕,等候北朝皇帝圣旨。’乃命介人引帝归幕。俄有人进酒食,帝不复举。移三时间,帝问左右曰:‘可白元帅令吾归宫矣。所议事既从,他无余策。’左右白帝曰:‘元帅造表请皇帝同发,来日早行未晚。’帝默然。左右又进酒食,命令人作乐,帝吁嘘不能食。夜阑寒甚,帷幙风急,坐不能安,倚案乘坐,左右劝勉,帝泣涕而已。俄五更,有人至帝前曰:‘请国王同元帅发表。’引帝至帐下,旋次升阶,惟有一案设香烛。粘罕使左右以其表示帝,帝视之,其词曰:‘臣侄南宋国王赵某,今蒙叔北国皇帝圣旨,今某同父退避大位,别选宗中贤君立以为君,敢不遵从。今同元帅申发前去。其次居止及别择到贤族,未敢先次奏问,候允从日,别具申请。’书后复请帝署名,帝从之。缄毕,帐下驰一骑,黄旗素马,前去讫;方命左右设椅,粘罕西向,帝东向。少刻,有一紫衣人自外至,粘罕与帝并起身。紫衣人望帐下马,升阶坐西向,相揖各就坐。粘罕使人白帝曰:‘此北国皇后弟也。传宣至此,催促陛下议论事。’帝唯唯。令进酒,时天气甚寒,帝连饮二杯。紫衣曰:‘陛下且宜止此,晚刻面奉北国皇帝指挥事,与陛下言之。’揖退,令左右引帝归幕。帝回视粘罕与紫衣尚同坐复饮。帝归至幕,天尚未明,少憩几上,寒不成寐。左右有绿衣者语帝曰:‘早来紫衣乃北国皇后弟也,姓野耶葛,名多波,今为十七军都统,位在粘罕上。今暂来此,要往来东京,取选到后宫女子一千五百人,三两日北去也。’少刻,天明,俄闻报曰:‘统军来相见。’帝迎之,乃早上紫衣人。帝与之接坐,语不可晓,帝但加礼告以周旋;少不回颜色,命左右指瓶中物,左右因以酒进,紫衣者举大杯连四五盏,帝亦举一二杯。酒退,顾左右谓帝曰:‘安心也。’揖而去。上在幕中五日,累欲归,粘罕止之,且言候北国皇帝回命到日可归。
十六日,粘罕使人召帝至帐下,升阶东坐,有吏持文书名案牍者,示粘罕,陛下刀斧簇一紫衣贵人,帝视之,乃宗正士侃也。粘罕使人谓士侃曰:‘今命汝入城,可说与你南国南宰相,于赵姓族属中选择一人有名望贤德者,同你及今朝大臣保名密地申奏,以准备金国皇帝圣旨到来,别立贤君。’言讫,挥使退去。又拥一皂衣人至阶下。粘罕使人谓曰:‘汝于东京城内,择一宽广寺院可作宫室者,欲于其中作二主宫,宜速置办!’言讫,指挥退去。帝起白粘罕曰:‘所指挥事,一一从命。容某入城视太上安否,以报平安,使得尽人子孝道,实元帅之赐也。’粘罕首肯,促左右进酒。帐下有令人作乐,唱言奉粘罕为太公、伊尹。粘罕不喜曰:‘太公、伊尹,古圣人也,吾安继其万一?’观其人而语帝曰:‘这几个乐人,是大宋人,今日口煞好公事!’笑而止曰:‘来日教陛下入京城安抚上皇。五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