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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就已经是过年。许文臣祭祀了祖先,去给许老夫人拜了年,就回了薜荔院,一家人过了个好年。
付婶在两天前终于赶到了京城,今天也被王雅容拉上了桌:“付婶您是我的奶娘,这么多年,您就是我们的亲人了。”
看着付婶泪盈于睫,再三避让之后依旧坚持没有上桌,自己领了下人们另坐了一座。许长乐看着付婶走过去的背影,又有些感伤起来。
如果自己穿成了一个丫鬟
还好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呃,也许这个农家女的父亲有不普通的身世。
许无忧捏了捏她的脸颊:“最近怎么了,都心不在焉的。过年都过得不痛快?”王雅容难得没什么形象地剥着花生,笑眯眯地看过来:“难不成长乐有什么心事?”
许长乐连忙摇头,许安康这个时侯终于放下了从王家回来之后就一直不离手的书本,此时也笑着说:“难道是有什么想吃的没吃到?”
被许长乐赏了个白眼,他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转头与许文臣说话去了。
被家人这样一打趣,许长乐也将心底隐隐的那些不安丢了去,一心一意地陪着家里人守岁。
夜渐渐地深下来,快到午夜的时候,门房上的老苍头忽然小心地过来了,分外困惑不解:“老爷,有人送了份礼物过来。”
许文臣愕然而问是谁送过来的,老苍头的脸色困惑而不解:“那人还在门口等着,说是等一句回话。”
许文臣连忙将人叫了进来,老苍头连忙出去了。
进门的是一个青衣小厮,见到许文臣连连作揖说着新年快乐,脸上笑嘻嘻的:“见过许老爷,小的是平南巷的应家家仆,我家老爷派我来给许老爷说声新年好,另有一份薄礼送上。”
许长乐听到应家就有些不安,等到礼物送上,许文臣取了其中的信件打开,她就跃跃欲试地想看那信写了什么。
许无忧在边上拉了她一下,让她好容易安分了下来。
只是一扫而过,许文臣的脸色就变了又变,最后定格为青白。他瞪着那个小厮,眼神凶恶:“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不答应。”
怒意勃发地转身,许文臣在青衣小厮出门前将那份礼单丢回小厮手上:“将那份礼物带回去!”
小厮脸上明显地露出愕然。
这种新年夜退回礼物的行为,毫无疑问是直接地撕破了脸。这种时候,他也不明白起来,自家主人为什么要大年夜的送了这么一份礼物到这个从来没什么交情的一家,又为什么被这样打了脸。
他什么都不说,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对许文臣行了个礼,倒退着出去了。
那份礼单落在地面上,没有人去动它。
许文臣兀自气咻咻地左右走了两圈,扬声叫着人。可惜大年夜下人们基本上都去休息了,一时半会的居然没有人出来。
他就自己过去捡起了那份礼单,大步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盯着他的背影,相互看着对方,完全无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长乐心底蒙上一层阴影,分外不安。
等到许文臣回来,王雅容试探地问了一句,许文臣看了看她,摇了摇头:“回去再说吧。”
此后他一直竭力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却一直都没能成功。许长乐去睡的时候,眼前晃动着的,都一直是许文臣那张格外脸色不好的脸。
青衣小厮出了许家的门,急急地上了马车,马车夫一抬手,车子就骨碌碌地前进了。
他端坐在车内,心中满是不解与不安。自家主人虽然是个宽宏大量的,但是碰上这种大年夜给人送礼还被丢出来的事,只怕心情也难得好起来。
怎么偏偏这件事是自己做的呢?
一路坐立不安地回了府,将事情禀报了主人,他的心中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
“他拒绝了吗?”应飞的声音平静淡然,仿佛什么事都无法让他心神动摇。
小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怪罪到自己身上来。“罢了,你先下去吧。”片刻后之后,他听到应飞这样说,让他陡然间松懈了下来。
看着飞快出门去的小厮,应飞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垂下了眼帘。
许文臣的不同意在他意料当中。
只是,他找了那么久,也只有这样一个人
感觉也对,时间也对。
如果真的不同意,该怎么办?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开始想这个问题。这真是个难题,片刻之后,他皱起了眉。
第二天一早,潘四就在宫中见到了应飞。
凭借他与应飞的熟悉,他很快就察觉到了应飞的走神。众人都立正做严肃状的时候,他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将声音压低,堪堪传进应飞的耳中:“喂,我说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直在走神?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
应飞不回答。
潘四再接再励:“难得看到你在这种关键时候走神,难道是监察司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快来说给我听听?”
应飞继续沉默不语。
潘四还要再说什么,台上皇帝正笑微微地看向他:“敬之快些上前来,说说你去年又做了些乐事,让大家乐呵乐呵。”
潘四不得不终止了对应飞的骚扰,上前去笑眯眯地给众位重臣当猴戏看。
应飞微微一笑,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可以不回答,但是潘四的纠缠不休,还是很让他头疼的。
只是想着想着,他又开始走神,如果许家不答应,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答应呢?
“什么?怎么成为长辈心中最合适的夫婿对象?”晚上的时候,听着应飞的问题,潘四潘敬之难得不顾形象一口酒喷了出来。
他瞪着眼看向应飞,仿佛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需求?”他问,“你不是说你暂时不考虑成婚的事情吗?”
应飞直直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不回答。
潘敬之等了一会,见应飞不答,他脸上的震惊之色又换上了平日里惯常的那股子笑嘻嘻的劲儿,举着酒杯对应飞说:“你要是不说理由,我也就不说了。”
应飞眼眸中闪过一丝羞怒,最后硬邦邦地说:“我想娶一个女子,必须得到她家里人的同意。”
潘敬之啧啧称奇。应飞在他们这一群人当中是出了名的不解风情,就连最美的行首坐到身边都毫无反应,怎么如今居然忽然说起要娶一个女子
他想,也不知道是哪个女子撬动了这家伙一颗冷硬的心。
应飞的脸依旧看上去面无表情,但是潘敬之却知道他已经有些羞意了。
为了防止应飞当真恼羞成怒,他小心地斟酌了一下,开了口:“你要娶的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家?如果是书香世家,你得先去考个科举什么的,如果是武将世家就方便得多,你现在的武力已经足够了;如果是勋贵”
他的话刚刚开了个头,应飞就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话:“她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潘敬之在脑海中反应了一下,悚然惊觉:“你喜欢的女子是平民家里的?喂,我说你还清醒吗?”
对着应飞面无表情的脸,潘敬之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对应飞说:“你身上还有平南侯的爵位呢!皇上上回还在考虑给你赐婚。都这样了,你要是娶了个平民家的女儿,你让皇上怎么想,其他人以后怎么看平南侯府?”
应飞紧紧地抿着嘴,一张脸仿佛石雕木塑,完全没有反应。
但是桌子下面,他的手已经紧紧地捏了起来。
面对他的毫不动摇,潘敬之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劝说:“好了,我不劝你了。但是,这件事我不敢在里面插手。要是被陛下知道我帮你出主意去娶一个平民,我一定会被陛下狠狠地训的。”
他从旁边温着的酒壶中倒了一杯出来,一口喝了,说:“你自己好自为之。”
长久的沉默之后,应飞忽然开了口:“你要尚公主,明珠公主。日后注定官不过三品,手不掌兵权,身不沾钱粮。”
潘敬之的脸立刻就变了,片刻之后,他微微地笑了起来:“是,那又如何?我喜欢明珠,我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心有不甘。”应飞说。
潘敬之狠狠地瞪着他,他毫无反应地看回来。
“是,我心有不甘,”潘敬之回答,“你又能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不成?祖宗宗法,这个矛盾,不可能得到解决。”
应飞沉默良久,慢慢地,坚定地开口:“换个方式,帮你一展宏图。”
潘敬之猛然间看向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去上香
因为大年夜的一次送礼和拒绝,许文臣总是有些胆战心惊地等着来自应飞的报复的。
他是官身,又有爵位在身,自己这种小门小户的平民之家根本比不上。
如果是想靠着本家,就凭本家现在人丁凋零的状况,也不可能帮上任何一点忙。
但是正月十五都过去了,依旧悄无声息。他也就渐渐安心下来,慢慢地将这件事放在了心底。到搬家前,他甚至开始想,是不是那一次送礼,就是别人的恶作剧?
除了王雅容之外,许家再没有人知道他的这点不安。
所以面对搬家的消息,三个小辈都很高兴。
许安康在十五过后已经开始在王家联系好的书院里上学,平日里都不在家,搬家的时候也专门回来了一趟。
许长乐和许无忧则是开始跟着嬷嬷学规矩,许长乐还好,许无忧却必须在短暂的时间内突击学习一大堆的东西,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
一说要搬家,许大夫人和王家的两位夫人都很热情地说要过来帮忙,被王雅容拒绝了。
“我那个小房子,连人多了都转不开,又何必让大家去挤成一团。”
王大夫人笑道:“也就是你选了那么个小院子,若是你想要,哥哥嫂子这里有不少院子都等着你挑。”
王雅容只是笑了笑:“已经帮了我许多忙,这些事就不麻烦嫂嫂了。”
搬了家,安定下来之后,许长乐就开始去上学了。学校是京中并不那么著名的女校,但是也算是有些名声,来的都是大户家的庶女和小吏家的女儿。
许长乐一个平民的女儿夹在其中很是显眼,惹来私下里议论不断。
穿越这么久之后,许长乐倒是难得地感受了久违的学校的气氛,这种简单又复杂的环境,让她难得地微笑起来。
过了一两个月,春天就到了,京城里的贵妇们开始邀请众人看花,享受人生以及相看年岁合适的小姑娘们了。
如今谁家没有几个到了适婚年纪的男孩女孩儿,这样的宴请,是断然少不了的。
王大夫人带着许无忧出去了两回,许无忧也有了多多少少的几个朋友,平日里也开始有人邀请她过去一起玩了。
虽然都是希望攀附上王家的,但是许无忧也并不生气:“没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有这些可以被利用的,就是我的本事。如有一日连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那才是我悲哀的时候。”
许长乐不由得愕然,自己的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现实而悲观?
她分辨不出来。
自从入了京城之后,许无忧和她之间因为一个跟着嬷嬷学规矩,另一个入学的原因平日里虽然还是腻在一块,彼此之间的交流比起在乡下也少了许多,现在
“姐姐为什么这么想?”她问,“人与人之间,又不是只有利用”
“大部分时候是,”许无忧轻笑着说,“妹妹,并不是我这样想,而是这样想了,人会过得快活些。如今,我们可不是乡下的姑娘了,想法总是要变一变的。”
许长乐定定地看她,最后坚定地摇摇头:“不,我不愿意。姐姐,人生在世,总要活得肆意一些才好,短短几十年,何必让自己过得不痛快。”
许无忧微微地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妹妹这样想也很好,我也会让妹妹过上这样的日子的。”
许长乐听得心中莫名酸痛,握住她的手:“姐姐”
许无忧微笑:“长乐和我不一样啊,我的名字是无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