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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滑到山脚,奇怪,刹车又恢复了正常,汽车停了下来。黄大毛不知道山顶上那个被撞的老头儿怎么样了,本打算找个岔路口把货车掉头,沿原路返回山顶。可车往前一开,黄大毛心里就多转了个念头,当时撞翻老头儿,周围也没人看见,何必回去找亏吃,跑了算了。想到这里,他在油门上使了点劲,汽车便风驰电掣般飞了起来。
再说这骑车的老头儿,被大货车一撞,翻倒在路旁,头部重重地磕在石头上,当时就没气了。
山里车少,过了许久,才来了辆面包车,开车的是个养鱼专业户,人称“胖鱼头”,在山下承包着几十亩湖面,春天投下了四万多尾鱼苗,吃起饲料来就跟搬山一样,这几天资金紧缺,鱼塘里断了饲料,那些鱼苗顶不住饿,比赛翻起了白肚皮,急得胖鱼头驾着面包车到处去赊账。想不到人走霉运,饲料没赊到,竟遇上个老头儿倒在路边。胖鱼头停下来,把老头儿抱上车,转头朝医院急驰而去。到了医院,医生说,人早已死了,让胖鱼头把尸体拉走。
拉走?拉到哪里去?这老头儿是谁?家住何方?都不知道。没办法,胖鱼头只好掏出手机报警。
警车很快就来了,警察把老头的尸体留在医院太平间,又把胖鱼头带回派出所,作进一步调查。
警察到底有办法,很快联系到了老头儿的家人。不一会儿,老头儿的儿子女婿们拥进派出所,不由分说,抓住胖鱼头就打,警察们拉都拉不开,胖鱼头被打得鼻青脸肿,多处软组织损伤。
胖鱼头本来是做好事,可老头儿的子女说什么也不相信天下有这样的好人,一口咬定胖头鱼就是肇事者。因为死无对证,胖鱼头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最后,胖头鱼无奈,在派出所民警的调解下,出了一笔钱,作为老头儿的丧葬费,算是照顾老头子女的情绪。
好容易折腾完,胖鱼头回家越想越憋屈,做了好事还赔钱,自己鱼塘里的鱼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这叫什么事呀!终于,胖头鱼病倒住进了医院。
回头说那开货车的黄大毛,把货车开回家,已经深夜了,草草地吃了饭,冲了个澡,就上床睡觉,刚一关灯,就见一个老头儿,头上流着血,站在自己的床前。
黄大毛大惊失色,伸手打开灯,床前却什么也没有。黄大毛以为是自己开了一天车,特别是出了那事儿以后,神经过于紧张的缘故,重又躺下,关灯睡觉。谁知刚要睡着,陡觉肩头剧痛,转头一看,又见那个老头儿,嘴里流着血,在用力抓自己的肩膀。黄大毛大叫一声:“鬼呀!”从床上一跃而起,飞身冲出卧室,到客厅,把灯全部打开,儿子媳妇听到动静,也都起床来到客厅。黄大毛不敢说实话,只说自己做了噩梦。媳妇安慰黄大毛说:“爸,可能是您太累太紧张了,休息一夜,明天就好了。”黄大毛说什么也不敢睡了,儿子说:“您睡吧,我今晚就在您旁边坐着。”
有儿子守护,黄大毛安心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黄大毛爬上货车,发动车子要出发,儿子从屋里出来,拦住黄大毛,说:“爸爸,您休息一天吧,货由我来送。”黄大毛不让,对儿子说:“昨天闹得你也没睡,你在家休息吧,我没事儿的。”说着开动汽车上了路。
货车在公路上飞驰,公路两旁,都是大大小小的鱼塘,鱼塘大的有上百亩,小的也有十几亩,成群的燕子贴着湖面上下翻飞,景色格外宜人。
黄大毛看着车窗前的美景,渐渐把昨天的事抛到了脑后。突然,黄大毛似乎看到一个老头儿在车窗外飞快地探了一下头。黄大毛心里一凉:糟了,这回真的遇到鬼了。他想扭头看,又不敢,越不敢越怕,越怕越想看。最后,黄大毛鼓足勇气,甩甩头,眨眨眼,扭头一看,顿时,发出“妈呀”的一声惊叫,车窗外分明有一张老头儿的脸,嘴角的血还在往下滴。
黄大毛心里一慌,迅速刹车,可这刹车又失灵了,一抬头,迎面冲来一辆大卡车,已不足十米,情急之下,黄大毛猛打方向盘,货车刚刚避过大卡车,便一头栽进了路边的水沟,车头冲下,车厢整个向前覆了过去,一车货,全部倒进了水沟对面的大鱼塘。黄大毛在失去知觉前,眼睛死死地盯着车窗外,可是哪里有什么老头儿的脸,刚才分明是自己的幻觉……
再说胖头鱼,在医院里住着,这天,儿子从鱼塘来看他,告诉他一件稀奇事:“爸爸,前几天早上有一个开货车的,拉着一车鱼饲料,开到咱家鱼塘前的公路时,不知怎的,竟一头栽进路边的沟里,人当场就死了,那一车饲料,全都倒我们家鱼塘里了。”胖鱼头听了连连称奇。
胖鱼头的儿媳妇在旁边插嘴:“我说这人哪,是有旦夕祸福的。我们虽说是吃了冤枉,可我们上对得起神灵,下对得起良心。”
儿子笑嘻嘻地对胖鱼头说:“爸,我们家那塘鱼,得了人家的饲料,都活蹦乱跳呢!”
太委屈
2005年05月27日13:57 作者:李柏荣 供稿 来源:故事会
有个姑娘叫小容,住在广场旁边的居民楼上。不知从什么时间开始,她被一位在广场上巡逻的年轻警察吸引住了,有空就在窗前凝望那个穿警服的身影,但是她没有勇气上去表白。
一个朋友知道了她的心事,给她出了个主意:“小容,你带一些丝手帕迎着他走过去,到他面前的时候,假装把手帕落在地上,如果他弯腰去捡,你可以乘机送他一块。他若是对你有意,一定会把手帕带在身边,你们就能成就一段手帕为媒的佳话啦!”
小容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欣然采纳。这天下班,她用一块大方巾包了几条丝手帕,捧在手里,在广场上来来回回踱了五圈,终于,那位年轻警察的身影出现了,而且向她走了过来。
小容的心像小鹿乱撞,眼看着警察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5、4、3、2……她算准时机,不动声色地轻拉机关,顿时,方巾和手帕一起飘落在了地上。
那位年轻的警察走到小容面前,看看她,又看看地上的丝巾,然后严肃地说:“小姐,我注意你很久了,请不要在这里摆摊儿!”
讨债者
2004年11月12日11:35 作者:安昌河 来源:故事会
安生到城里打工已经两年了,苦吃得不少,但是钱却没挣几个,到现在,还只是一个送水工,成天骑着自行车给人送纯净水,不论白天还是黑夜,有电话就得出门。
这一天下午,安生又累又心烦,关了那个配给他的“送水专用手机”,在护城河边溜达了一圈,转眼天就黑了,他蹩进一家小酒馆,要了盘猪头肉和花生米,打了半斤“烧刀子”,喝起闷酒来。
酒馆的灯昏红着,安生并不是这家唯一的酒客,还有一个,坐在他对面的桌子,埋着脑袋,那是一个中年人,很清瘦,面前的菜很少,就一盘花生米,酒倒是一大碗,不时抿上一口,情形看来比安生还落魄。
几口酒下肚,安生越发觉得自己命运不济,止不住泪水潸然。
突然,对面那个酒客发话了:“所谓借酒浇愁,愁上加愁,小伙子,有什么伤心事?”安生抬眼看去,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过头来,正双目熠熠地看着自己。
安生苦笑着说,“没什么,心烦。”
那酒客说:“看你年轻轻的,有大好的前程,大好的时光……何不想想开心的事,快快乐乐地喝上两碗呢?”
安生来城里两年多,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他,安生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暖意,把憋闷在心里的烦恼一股脑儿地向他倾诉出来。那人什么话也没说,静静地听安生说完。安生觉得把烦恼吐出来,心里轻松多了。
就这样,安生和这位酒客认识了。他告诉安生说,他叫张一民,也不是本地人,刚来城里那段时间,过得比安生还艰苦,所以能够了解他的心情。
难得遇到这么一个知音,安生不由豪爽起来:“我叫安生,既然一个屋子喝酒,也是一种缘分,今天晚上的酒,就算我请你了!”张一民并不客气,只说菜不必要了,再来一斤酒就是了。
酒过两巡,安生问:“张大哥在哪里干什么呢?” 张一民说:“以前就在城里做点小生意,就是贩卖点果子狸、穿山甲什么的。” 安生说:“呀,那可是犯法的事情啊!” 张一民说:“是啊,罪孽深重啊,所以,我就不干了。” 安生端起酒碗来,敬了张一民一杯:“张大哥今后如若有什么地方用得着小弟的,只管吩咐就是了,都是天涯沦落人嘛!”
张一民喝了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安生:“安老弟说的是真的么?”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你还真有什么事情么?”安生说着,心里马上后悔起来,都怪酒迷了心,嘴巴少了遮拦,自己的屁股上在流鲜血,还要帮人医痔疮。
张一民却欣喜地点点头,说:“讨债!别人欠了我一笔债,说少也不少,说多也不多,本是不想要的,但自己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心里老是放不下。”
安生问:“多少?”
张一民说:“一万五,如果安老弟能够帮我讨回来,我按照百分之二十的比例付给你酬金。”
安生一听,想着这两年也没挣多少钱,如果能讨到这笔债,拿到三千块酬金,也算淘到了第一桶黄金,于是伸手说:“好,我帮你讨,欠条呢?”
“欠条没有,他应该不会赖账吧,他叫李东,住在小南街12号。”张一民说,“如果他记不得了,你说这么一句话,‘搭三路车,到西园酒店,穿山甲五只,娃娃鱼两条’,他就会记起了,如果你要到了钱,就给我送到憩园54号。”
安生拍着胸脯答应了这件事情后,又接着喝酒,一直喝得大醉,最后他是怎么回到寝室的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当安生送水快到中午的时候,才猛然记起昨天晚上答应张一民去帮他要债的事,就顺路去了小南街12号,找到了那个叫李东的人。
李东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安生说是来要债的。“要债?”李东扑哧笑起来,说,“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安生装出一副“混迹江湖”、“替人消灾”的“冷血”表情,说:“我是替张一民来要债的。”
李东果然被唬住了,他惊诧地看着安生,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安生冷眼乜斜着李东,说:“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搭三路车,到西园酒店,穿山甲五只,娃娃鱼两条……”
李东一听这话,身子一哆嗦,慌忙进了屋子,拿出一叠钱来:“这是一万五,你快、快拿去。”
安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到了钱,简直是心花怒放。在回家的路上,他起了不应该起的歪心思——将这笔钱贪下来。安生仔细回忆那天晚上自己和张一民交谈的内容,想来想去,并没有告诉张一民自己住在什么地方,是干什么的。两个人不过萍水相逢,这钱贪了就贪了,张一民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儿,安生就把钱留在了寝室里。但毕竟是亏心事,为了害怕在大街上被张一民认出来,在送水的时候,安生不得不戴着墨镜,而且总是将帽檐拉得低低的。
事情过去了一个礼拜。这一天晚上,安生正准备关掉“送水专用手机”,回去睡觉,他刚把手机拿到手上,却响了。
安生接听道:“纯净水公司,请问哪里要水?”
“大名公寓四楼5号。”电话很简短,说完就挂了。
安生叹息一声,大名公寓距离安生现在的位置很远,差不多要横穿整个城市,但是人家既然打了电话要水,就得送去。安生骑上自行车,忽悠忽悠去了。
他喘息着将水扛上四楼,摁了半天5号的门铃也没人开门。这家人怎么这样,喊了送水来,却不在家里等着,真是一点公德心也没有。安生无可奈何,只好坐在门口等。这时候一个人上楼来,安生以为主人回来了,忙站起身,却不想人家直接就往上走了,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安生,最后像是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安生说:“送水。”
那人问:“给谁送?”
安生指了指5号的门牌。
“神经病!”那人用古怪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安生,丢下这么一句话来。
安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神经病了?
最后,安生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就扛起水桶,往回走。刚走到楼下,电话又响了,一看,还是刚才要水的那个电话号码,安生忍住就要冒起来的怒火,接听道:“纯净水公司,请问哪里要水?”
“大名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