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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拐子拉亮电灯,仔细瞧瞧赤膊汉,居然是姜三蛋,几根黄胡子都气得竖起来了:“三蛋啊三蛋,我只不过偷了你家的鸡,你竟敢来偷我老婆,真是该死!”他骂了一会,见姜三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便弯腰摸摸姜三蛋的脉,感觉脉好像不跳了。这下一张黄脸惊得更黄了:哎呀,姜三蛋死在我家里,这可怎么得了呀!黄拐子小眼睛骨碌一阵,接着,背起姜三蛋朝门外走去……
一张借据
2004年09月09日15:49 作者:王东生 来源:故事会
潘武从小无父无母,到了结婚年龄也没钱娶媳妇,只好找人写下一张借据,言明娶亲之事,跪在街市口向过往路人求借银两。路人都讪笑潘武想媳妇想疯了,可潘武不以为耻,在那里一跪就跪了三天。
这件事被一个叫金银的人知道了,他很同情潘武,正好家中还有些余钱,就借给潘武纹银三十两。潘武十分感动,拽住金银的手问明白了恩人的名姓,然后让人在借据上写明“致谢金银三十两”,交到金银手里。潘武用这三十两银子不但娶了媳妇,小两口还一起做起了小本买卖,一年后就攒下了三十两纹银。
这天,潘武赶到金银家,一定要金银到自己家去喝杯薄酒,顺便可以将三十两纹银还上。金银推却不过,只好跟着去了。走进潘武家,金银愣住了,只见迎面墙壁上明晃晃贴着一张条幅,条幅上写着:致谢金银三十两。再四下看,不但是四面墙壁,就连床头边、橱柜面、灶台前,凡是目能所及的地方,都贴着这样的字条。潘武憨厚地笑着解释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时时刻刻都不忘对恩人您的致谢之意呢!”金银听了大为感动,夸潘武真是个至诚的人。
两个人都觉得彼此投缘,于是就坐下一边喝酒一边聊了起来,越喝越聊越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回家后,金银跟妻子说起潘武的仁义,妻子也为丈夫交了这样一个至诚的朋友而高兴。于是,两家就开始走动起来,交往日深。
不久,金银的妻子怀了孕,十月怀胎生下一个儿子,金银乐得梦里都想笑。可奇怪的是,这儿子的长相竟像极了潘武,除了嘴巴下面少了颗黑痣,看那眼睛,那眉毛,那鼻子,简直就是从潘武的模子里刻出来的。这算怎么回事,难道妻子和潘武有染?这种事就怕往深里想,越想越拔不出来,金银逼着妻子说实话,妻子却哭死哭活地不承认。金银火蒙了心,抱起孩子就去找潘武算账。
潘武见金银前来问罪,大惊失色,一再否认与金银妻子有龌龊之事,可再看金银怀里的孩子,又的确像极了自己。这确实没法解释呀,本来就嘴巴拙笨的潘武顿时目瞪口呆,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金银见潘武这个样子,以为他已经默认了丑事,心头怒火一踹八丈高,大骂潘武恩将仇报,“蹭蹭蹭”把他的腿打折了,还觉得不解恨。
闹罢回家,金银还想与妻子理论,没想妻子却已经悬梁自尽;而潘武的妻子见潘武做下了这等脏污事,一气之下就甩门而去。两个好端端的家就这样没了影,金银从此心灰意冷,日日以酒浇愁,拖着这个像极了潘武模样的儿子过日子,很快,家道就败落了。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金银的儿子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可这时候的金银哪里还有钱给儿子娶媳妇?于是有好事者就给金银出主意,挤着眼睛讪笑说:“当初潘武娶媳妇时,不是你借给他银两了吗?现在你也可以去向潘武借呀!再说了,你儿子长得本来就像潘武嘛!”
一听这话,金银心想:对呀,潘武当年不是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哼,就找他去借钱,倒要看看他怎么报答我这个当年的恩人。
金银敲响了潘武家的门,潘武拖着一条断腿把金银让进屋里。潘武听说金银要借钱给自己儿子娶媳妇,二话没说,把家中所有的家什都变卖了,正好也是三十两纹银,交给了金银。于是,金银便用这三十两纹银给儿子把媳妇娶回了家。
转眼又是十个月过后,儿子的媳妇也生下了一个男孩。可这男孩一落地,不但是金银,就连儿子和他媳妇,六只眼睛都瞪圆了。原来,这个孩子长得更像潘武了,连嘴巴下面那颗黑痣都和潘武的一模一样!儿媳妇“啊”惊叫一声就昏过去了,醒来后,金银父子俩连打带骂追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媳妇只是哭,什么话也不说。
金银见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激怒之下一纸状书将潘武告到了衙门。县令向来疾恶如仇且断案如神,看罢状子脸都气黑了:好个潘武贼子,竟奸淫了一家两代!即刻让捕快将潘武捉拿了来,开始大刑伺候。可是,直到将潘武打得个皮开肉绽死去活来,也没从他嘴里招出半个字来。
县令没了辙,脑子里便琢磨开了:看潘武这样子,的确不像做那种事的人,况且金银父子俩又实在说不出自己媳妇与潘武哪怕是半点具体的苟合之事。再说,两家结仇后实际上就断了来往,潘武就是要对他们的媳妇下手,也显然没有机会啊?
事情的端倪到底在哪儿呢?县令想得头都疼了。这时,到大牢里去给潘武疗治棒伤的衙医给县令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衙医在疗伤时无意中发现,潘武已经没有了男人那个东西,他根本就做不了那事;潘武媳妇就因了这个在外面找了别的男人,那年金银家里出了事,她便顺水推舟走人了事,正好圆了她自己与情夫的美梦。
县令一听此等消息脸都白了:哎呀呀,这么说来是本县误判了案子?这让同行知道了,不耻笑自己才怪!再说弄不好让上面知道了,说不定会摘了自己的乌纱帽。县令越想越害怕,连夜就借口证据不足,将打得半死的潘武放回了家。
金银父子受此大辱,却又讨不回公道,气得七窍生烟:“什么狗屁县令!”父子俩决意要弄清事情真相。这日,父子俩在街市上听人说,千里之外的青城山上有个见多识广的道长,能解万事之谜,于是便慕名前去拜访。
见了面,这道长果然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令人肃然起敬。金银父子俩把前后之事一说,道长又细细问来,随后微微点着头说:“这事情虽然看起来不可思议,但你们真的是冤枉潘武了。你们想想,你金银到潘武家喝酒,一进门就被满屋子‘致谢金银三十两’的条幅围护着,就连潘武敬你的酒里,也浸透了他的至诚之意。要知道,他对你金银的这种感谢,已经渗透到他的身心骨子里去了。受了这样的熏染,喝了这样的酒,你们两个又谈得这样投缘,彼此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回去以后,你再把这样的情愫带给你的妻子,这样生出的孩子,怎么会长得不像潘武啊?”
道长的一番话,在金银听来依然感到云山雾罩。
这时他儿子抢过道长的话头问:“那我的儿子生下来更像潘武,又是何等道理?我总没喝潘武那致谢酒吧?”道长摇摇头说:“你虽然没喝潘武那致谢酒,可你爹为你娶妻时用的是从潘武那里借来的三十两纹银!潘武真是一个实心实意的人哪,你们这么误解他,可他还始终念念不忘你们当初给他的滴水之恩,在倾其家财借给你们的三十两纹银里,每一两都注入了他对你们热切的感激之情,每一两都充溢着他对你们赤诚的朋友之意。用这样的银两娶下的媳妇,媳妇再生下的孩子,岂不就更像他潘武了吗?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啊!”
道长的这番话,金银父子俩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还没有完全明白。
道长于是抬手一挥,对他们说:“二位请回吧,不要再上天入地寻求答案了。世间之事,阴差阳错,其实万物之真谛,就在每个人的心里啊!”
道长的话音刚落,就见一阵大风刮起,风过后,哪里还有道长的身影,而金银父子两个却已经回到了故里,就站在潘武家门前。父子俩进屋想当面再与潘武问个究竟,谁想潘武因吃官司遭了毒打,伤势过重,已经双手合十,坐在家中死了。
“你不能死,不能死!”金银疯了似地冲上去,拉着潘武的手喊道,“你得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没想这一拉一喊,潘武的身子“轰”地一声倒了,胸前的布扣随之一崩脱,露出了紧贴在胸口的一张字条。金银父子俩一看就傻眼了,抱住潘武放声大哭。
字条上写着:致谢金银三十两。
诱人的荔枝
2005年05月27日13:54
这天黄昏,张健穿着T恤、短裤,带儿子东东去中山广场散步。东东用小手拉着张健,扬着小脸说:“爸爸,今天我们幼儿园老师说有一种水果叫荔枝,荔枝好吃吗?”张健说:“好吃呀,荔枝很甜很甜,比蜜还甜呢。”东东露出向往的神情:“爸爸,那我们家为什么不吃荔枝呢?”张健笑着说:“傻孩子,荔枝是南方产的,而且很容易坏,咱这个北方小城是买不到的。”东东失望地哦了一声,跟在张健的身后往前走。
走了没多远,刚好撞上单位的马局长。张健忙让东东叫“爷爷好”,东东很乖,甜甜地叫了声:“爷爷好。”马局长和气地摸着东东的头,问:“多大啦?”东东说:“4岁。”马局长笑了:“哟,比我小孙子还小两岁。”张健看见马局长,想起单位最近建了几套集资房,自己家住房困难,正好趁这机会和局长说说。他就吞吞吐吐地说:“局长,我有点事……想和您说。”局长点点头,说:“那上我家说吧,”又低下头问东东,“东东,去爷爷家玩儿好吗?”东东见马局长笑眯眯的,就点点头。张健还想推辞,马局长说:“没事,去我家坐坐吧。”
于是,张健带着东东,跟局长一路走到他家里。
到了局长家,张健还没说上几句,门一开,局长的小孙子胖胖从外面跑回来,手里举着一个塑料包,兴奋地大叫:“爷爷,姑妈从海南岛回来,给我带来了荔枝!可好吃啦!”说着,胖胖剥了一个荔枝,塞进爷爷的嘴里。马局长搂了搂胖胖:“乖,胖胖去玩吧,爷爷有客人。”忽然,局长看到东东眼巴巴地瞅着胖胖手里的荔枝,就说:“胖胖,去给弟弟几个荔枝吃。”
胖胖斜了东东一眼,嚷道:“这是姑妈给我的荔枝,我不给他吃!”局长朝张健尴尬地笑笑,摇着头说:“这孩子……”看得出,胖胖是家里的小皇帝,连马局长也奈何不了他。
张健忙说:“不用不用,我家东东不喜欢吃荔枝。”“我……我想吃荔枝!”东东偎在张健怀里,小声地说。张健有点尴尬,暗暗捏了小强一把。局长又说:“胖胖乖,给弟弟吃几个嘛!”“不!”胖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就不给!”
张健朝东东板下了脸:“东东,别不听话。”东东见爸爸生气,只好垂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胖胖把荔枝拿到客厅另一头,剥开几个吃了,把剩下的往茶几上一放,就回自己屋去玩了。东东呆在爸爸身边,眼馋地瞅着茶几上的荔枝。
电话铃响了,局长起身接电话。东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些荔枝,嘴巴一瘪一瘪的。过了一会儿,他又伏在爸爸耳边说:“爸爸,我想吃荔枝。”张健也伏在东东耳边,悄声说:“你听话,不要闹,爸爸答应让你吃到荔枝。”“好的。”东东高兴地点点头。
局长这个电话真长,聊起来没完没了,张健和东东都坐着发呆,最后,张健干脆站起身,在客厅里转开了,观赏局长家陈列的小摆设。又过了好久,局长的电话才打完,他连连向张健说对不起。张健见该说的都说了,就起身告辞。局长安慰张健说:“你放心吧,局里会考虑你家的具体情况的。”说着,就往外送张健。东东被爸爸拉着走到门口,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望着远处茶几上的荔枝,他知道一走出这个门就再也吃不到荔枝了,终于,东东一把挣脱爸爸的手,大声说:“爸爸你骗人!我要吃荔枝!”张健一呆,想去拉东东,但东东倔脾气发作了,朝地上一坐,委屈地大哭起来,“我要吃荔枝,我就要吃荔枝,你答应了我的!”
马局长一愣,说:“好好,爷爷给你拿荔枝。”回身去拿荔枝,谁知胖胖听到东东的哭声,从自己房间里跑了出来,狡猾地拿起茶几上的荔枝,飞快地跑回房间,“咣——”地锁上门。局长慢了一步,手抓了个空。
东东一看荔枝没有了,闹得更凶,站起身跑前几步,一不小心,踢碎了茶几下面的暖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顿时水流了一地。
张健的脑子里嗡地一响,暗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稍稍清醒一下,张健便大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