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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周全走铁道去北站,走在夹山的弯道时,遇到一对时髦的小情侣,两人在铁道上嘻嘻哈哈的,还捡小石子互相扔着玩。周全脸一黑,站在安全线外吆喝道:“现在是北京时间14点,马上有车要经过,请离开轨道,站到线外,别拿生命开玩笑!”
女青年一听,像受惊的小鹿,一下就跳到了路边,男青年却挑衅似的冲着周全说:“你管什么闲事,你几百瓦的灯泡啊?”
周全严肃地指着山的另一头,那边果然在鸣通车信号了,拦车杆下放时伴着的警钟声是附近人都熟悉的,可那男青年偏就歪着头站着,和周全赌气:“我就在这站着,能把我怎么样!”重车将到,轨道在震动,周全指着轨道厉声说:“你是不是这附近的?轨道这么跳就是来重车了,别说我没警告你!”
男青年反而坐了下来,耍赖地说:“叫火车停停,平时‘打的’乘的都是汽车,今天打个‘火车的’。”其实他那满不在乎的模样是装出来的。说话间,火车头已经进了山口,一转弯,司机就看见了路边的周全,那男青年已经被“轰轰隆隆”的火车头吓住了,不由得连滚带爬离开了铁道,而周全却潇洒地趁车头转弯的慢速,一吊一跳,人已经上了驾驶室,女青年很佩服地朝着周全翘了翘大拇指,气得坐在草皮上的男青年冲他直挥拳头。周全打“火车的”到了北站,忙完了事又搭车回家,在经过刚才的路边时,已经不见那两人了。
突然,开车的司机冲窗外指了一下,周全隐约看见树丛里有什么人在滚动,他不明白地问司机:“是在打架?”豪爽的司机“哈哈”一笑:“一男一女跑山上打架?”周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红了脸,再没吭声。
周全到道口跳车回到家,老马正喝着小酒,吃着卤菜。周全没答理老马,一头冲进屋,拧开水龙头,“哗哗”地冲澡。不知怎么的,今天周全的眼前总晃动着那一对男女的影子,他觉得那么胆小、又那么撒野的不算男人,那种女人也不是好女人,一男一女在树丛里滚来滚去的简直不成体统,呸!
周全冲完澡,他光着脊梁,虎着脸,抄起锤子,扭头出门,可脚还没跨出门,老天突然下起大雨,黑云堆积,如同入夜,周全从墙钩上摘下雨衣,冲出了扳道房。他一步两枕木地跑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是打人?还是要去看看那一对男女现在怎么了……
周全正跑着,迎面撞上一个落汤鸡似的男青年,一看,正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却没见后面跟着女青年。那家伙见是周全,立即跳下路基,狼狈不堪地跑掉了。周全没来得及细想,道口来车的警钟又响了,他急忙向弯道那边跑去,远远地看见白花花的一团东西横在铁轨上!枕木和铁轨都在震动,火车逼近了,周全发疯似的跑上前,一看,那团白花花的东西竟然就是那个女青年,披头散发,全身裸露,横卧在转弯处,那是火车司机的视觉死角,等到看见了人,车头早就碾上去了!
那女青年昏迷着,手脚被她自己的衣裤缠着捆着,那是存心杀人啊!周全飞奔过去,一把抱起女青年,顺势滚下路基,自己先掉进排水沟,却把女青年托在上面,他还用脚一勾,把雨衣勾过来遮掩住女青年的身体……
正当周全手忙脚乱地为女青年穿衣套裤的时候,身后突然炸雷似的响起了一声喝:“你小子干得好!毛硬了呀,真是个狗杂种!”
周全回头一看,见是老马,他热泪涌出,默默地帮女青年整理好衣裤,向老马半跪着,一头乱麻也找不上词辩解。老马痛苦地说:“你小子还没到娶老婆的年龄啊,你怎么能够下这种手?你知道不知道这是犯法?你是要我锤死你啊!”
周全缓过气来,吃力地说:“她、她是被别人强奸的,我来救她,却发现她被摆在铁轨上—”老马一愣,他想了想,相信了周全的话。他默默地和周全拉起女青年,再叫周全背上。两人冒着大雨,把女青年背回扳道房,也不敢惊动女青年,只把大铁炉加满煤,让女青年和衣烤了阵火,用被子裹了,放在床上。
围着烧红的火炉,一老一少喝开了白酒,周全一边喝一边问老马接下来怎么办,老马要他耐心等,出了这么大的事,要看女青年能不能挺住,再不能刺激到她。
夜里,女青年从昏迷中醒来,听到老马正在对周全说:“我这就告诉你一件事,你今天救人的地方,就是你娘卧轨自杀的地方,我巡道才发现的。那个时候火车头是烧煤的,火车到转弯时要放气鸣笛,雾罩子一样,天又黑,司机没有看见有人冲出来,可我第二天一早看见你娘身边放着你,你那个小啊,猫似的,营养不良,可能还是早产。没人来认你娘的尸体,就草草埋了。我收养了你,没少被人戳背脊梁,老光棍带嫩崽,好多难听的话满天飞,没想到你这家伙生来就是吃铁道饭的,你今天救下她,也是缘分啊……”
老马和周全见女青年醒来,就嘘寒问暖的。女青年定了定神,抽泣着说了事情的缘故:她叫陆小风,是一个读师范的学生,家在外地,学校的寄宿生活很单调。她爱上网,相信网络恋爱,相信网友,被那男青年骗上山后被强奸了,还差一点被谋杀,说到这里,小风不禁悲痛地哭了起来。
老马和周全知道这些后就向派出所报了案,没过几天,那家伙就被逮住了。那家伙利用网络,用不同的名字上网聊天,用约会、强奸的手段祸害了好几个女学生,没想到这次骗小风上山后,怎么也弄不到手,只好原形毕露动起了粗,最后把小风打晕才成的事。为怕事情败露,他起了恶胆,企图借马上要经过的火车杀人灭口,便制造了卧轨现场。
小风进医院短暂治疗后就恢复了学业,她再也不上网聊天了,有空就到扳道房来,给老马和周全洗衣烧菜,她还跟周全打“火车的”、调车、巡道,甚至和周全一起站在火车顶上,感觉火车的风驰电掣,模仿《泰坦尼克号》电影里的镜头,轰轰烈烈的爱情之火燃烧起来了……小风还打算假期和周全回自己娘家,把他当男朋友介绍给家里人。火车是他们的媒人,是爱的见证。
这天,周全和往常一样乘着火车去北站调车,他远远地看见小风穿着火红的风衣从出租车里钻出来,不禁在火车头上站直了身,扬起信号旗,向她高喊:“等我调完车—”火车司机知道女孩又来会男朋友了,笑着鸣响了长笛。
小风也兴高采烈地朝着周全举起了在超级市场买好的一大兜东西,示意会有一顿丰富的晚饭犒劳他,可就是这时,她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火车奔驰着,周全直直地站在火车头顶,手中拽着信号旗,突然,前方出现了一根临时架起来的偷电的电线,细细的,数米之外无法看到,就是这根电线,在列车的飞快行进中,勒断了车顶上的周全的脖子,他的头“哗”地飞了起来,他黑黑的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无声无息坠落于地,像旧电影默片的慢镜头……
老马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跑了几步,腿一软,跌倒在地,他老泪纵横,拼命地爬啊爬,终于爬上前去,捧起了那张黑黑的脸,抹下了眼皮,死死地抱在怀里,哭喊道:“我苦命的孩子啊……”道口被拦着的行人都为之感叹,火车司机没有停车也不能停车,眼看周全的身子风筝一样掉落在弯道边的草丛里,他悲痛地拉响了汽笛。
轰轰隆隆的火车告别了周全—那个和火车息息相通的善良孩子,他这天刚满十八岁呢……
最后的相约
2004年07月08日10:56 作者:赵欣
阿珍是个“陪看”女郎,所谓“陪看”,名义上是说在那些小型电影院、录像厅陪着单身男客看,其实大多是提供色相服务的。虽说这是个挣钱的行当,但阿珍今年已经38岁了,再精心打扮也是个半老徐娘,所以生意不好。
这天傍晚,阿珍和平时一样,穿着很“露”的衣服,在电影院附近揽客,转悠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揽到生意,她沮丧地骂了句脏话,疲惫不堪地坐在喷泉旁边。这时,她的身后有人在喊:“喂,一个人?”阿珍回头一看,顿时气了个半死,因为这是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瘦男孩,说话脆声脆气,更显得稚气十足。她不耐烦地一摆手:“滚滚滚,谁家的小孩,捣什么乱!”
其实这个男孩已经跟踪阿珍好几天了,这时,他走到阿珍面前,头一扬,说:“嗨,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是捣乱呢?”男孩在阿珍身边坐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陪我,去不去?”
阿珍盯着钱,犹豫了一下,说:“算了吧,我女儿都比你大,我来陪你?”
男孩微微一笑,又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晃了晃说:“我包你半个月,每次给你两百元,怎么样?”
阿珍张大了嘴,愣了片刻,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说:“你?包我?你有病吧?”
男孩涨红了脸,不高兴地一跺脚,说:“不愿意就算了!”他说完转身就走。阿珍觉得他生气的样子有点像女孩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于是站起来喊道:“等一下!”
男孩回过头,仍然气鼓鼓的,也不说话。阿珍走过来,用手摸了摸男孩的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黑黑的大眼睛一转,说:“我的网名叫‘吓你一跳’,你就叫我‘跳跳’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和阿珍走到电影广告牌前,一看,几部影片全是“少儿不宜”,他皱了皱眉,说:“不看这个,到虹都影院去看《我的兄弟姐妹》。”
阿珍听了一呆:“虹都”是全市最大的一家正规影院,那里没有一个陪看小姐,这孩子带自己到那里去干什么?再说啦,这孩子出了钱,为什么不找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阿珍和跳跳走进了“虹都”。阿珍还从未看过正儿八经的电影,《我的兄弟姐妹》这样的片子,没有一点色情画面,阿珍看着没劲,而跳跳却看得十分入神,虽然他的头靠在阿珍怀里,一只手还揽着阿珍的腰,但没有一点不老实的举动。阿珍早就习惯了被客人摸来摸去,眼下跳跳不动手,她反而不自在,越发不明白他“包”自己的真正目的,她想,现在的孩子都成熟得早,莫非他不好意思先动手?那自己就主动一点吧,免得让跳跳觉得自己不“敬业”,明天再去“包”别人,让钱落进别人的腰包,这么一想,阿珍就慢慢地把手伸向跳跳的内衣,没想到手指刚触摸到他的肚子,他一个激灵,挣脱开阿珍的怀抱,恼怒地低声叫道:“干什么?”
阿珍鼻子里“哼”了一声:“别装了,你让我陪你看电影,不就是想那……那样吗?”
“胡说,真不害臊!”跳跳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说,“你好好陪我看电影就行了。”
阿珍瞪大了眼睛问:“花200元,还要包我半个月,难道就为这个?”
“对。”跳跳说着,再次将身子靠进阿珍的怀里,又全神贯注地接着看电影,阿珍再也不敢乱说乱动了,像个木头人一样老老实实地抱着跳跳,看又看不下去,想又想不明白,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不知不觉到了散场的时候,跳跳叫醒阿珍,随着人流走到广场上,他把200元钱递给阿珍,说:“再见吧,明天我还要上学,晚上七点这里见,不见不散。”他说完挥挥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阿珍还没有完全醒来,迷迷糊糊地捏着两张薄薄的钞票,感觉像做梦一样。
以后的日子里,阿珍和跳跳天天如约到“虹都”电影院相见。每次看电影时,跳跳都把头靠在阿珍的怀里,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而阿珍总是无聊地睡觉。有几次阿珍曾想试探出跳跳的真实姓名和家庭情况,但跳跳人小鬼大,每次都巧言搪塞,让阿珍干瞪眼。
一眨眼到了两人的第十五次相约,一见面,跳跳就说:“半个月了,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见面,今天别去看电影了,我请你好好吃一顿,怎么样?”“好啊!”阿珍勉强笑了笑,她知道以后再没有这样好的挣钱机会了。
跳跳带着阿珍,来到全市最大的一家海鲜馆,阿珍已经很多年没来过这么高档的餐馆了,因为吃惊,眼睛瞪得老大。跳跳要了一桌子的好菜,两个人边吃边聊,跳跳问阿珍:“你为什么要干这个?你的家里人不管你吗?”
从这半个月的交往中,阿珍已认定跳跳是个富家子弟,所以她一直绞尽脑汁想从跳跳身上捞取最大的好处,今晚则是她最后的机会,现在听跳跳这么问,便编起了故事:丈夫如何另有新欢抛弃了她,又是如何带走了她的女儿……其实阿珍十年前从乡下到城里来打工,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