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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咱玩过桥呢。不过这小子身手真不错。”
鲁远航指着小山的尸体说道:“也只有这样的身手才能让他一招毙命。你注意他的衣服了吗;很平整;没有褶皱;这说明搏斗很轻微;也许根本就没有搏斗。”
周泉嗯了一声;从小山口袋里摸出个手机;装进塑料袋递给鲁远航;当摸到小山右后背时;手停住不动了:“好像是枪。”
鲁远航示意他将枪取出;接到手里仔细观察着:“仿六四式;压弹五发;枪身上有长时间使用过的磨损痕迹;这死鬼还是个行家呀。”
周泉将小山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只找到了钱夹和278次列车的车票;没有搜寻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品和证件。
两人正在观察着现场;窦智突然从门口探进头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小山;他不禁哎了一声:“我见过这个人。”
周泉翻眼看看窦智:“你看清楚了;别什么人你都看见过。这是命案。”
窦智把嘴一咧:“真的呢;我借手机的时候在硬座车厢门口看见过他。我记得他用的是N95手机;挺新潮的。当时我拍他一下;他反手就使了个擒拿的动作;差点把我制住。我还纳闷儿呢;怎么今天碰到这么多高人呢……”
周泉哼了一声;“这算什么高人;让人一刀送回家了。小窦;你过来看看现场;也算积累点经验。”
窦智答应一声和周泉换个位置;小心翼翼地走进厕所里观察着现场。鲁远航站在走道上掏出支烟卷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半天才吐出股烟雾。周泉拎着盛物证的塑料袋站到他面前;“鲁班;你的预感恐怕真要应验了;这是个混乱的开头啊。”
鲁远航又猛吸了口烟;“我突然冒出个想法;只是还不成熟。我觉得咱们太被动了;让人家一招一招摆布咱;还不如面对面干一场。要不然;咱就太窝囊了。”
“你的意思是说……”
“我没想好;但有一点我敢确定;咱们不采取行动;他们肯定还会出幺蛾子。与其这样还不如抢个先手。”
周泉像下定决心似的举起手机;边拨号边对鲁远航道:“鲁班;我马上跟指挥中心联系;汇报情况。咱们的水再大也不能漫过船去。”
鲁远航沉默着;从阳明站发车他心里就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主动出击;对掌握的嫌疑人各个击破。但这是个要冒风险的举动。况且行动是需要整个乘警组配合才能完成的;就像官样文章里通常讲的那样;统一思想;步调一致。可眼下还没等他们调配好人手;商量好怎么行动;嫌疑人就在他们眼皮底下行凶杀人了。虽然被杀的人携带武器;身份无法确定;但这也是对乘警的挑战。面对这种挑战;鲁远航内心里压抑许久的责任感和好胜心不停地升腾;既然你们敢肆无忌惮;我就和你们在这趟列车上见个高低。
列车上发生各类刑事案件时;车上的乘警要在第一时间向指挥中心进行汇报。尤其是278次列车面临的这种危险情况;又发生如此恶性的杀人案件;更要及时通报。周泉接通电话后连客气话都省了;上来直奔主题;汇报完情况后又加上一句;我们认为;犯罪嫌疑人仍然在列车上;现在我们已经开展工作;详细情况续报。指挥中心的回答明显透着焦虑;“周泉;我们知道小分队没有上去;你们人手不够;车上的情况也很复杂。但是一定要保证旅客生命财产的安全;保证列车安全。”
周泉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个时候发牢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刚要挂断电话;听筒里又传出对方问询的声音:“周泉;鲁远航控制住了吗?”
一句话把周泉的急火从胸口勾了出来;他对着电话大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问这个?我告诉你;鲁远航同志始终跟我们乘警组在一块儿。”然后不由分说把电话挂断了。
魏永仁把少爷和冠军叫进包厢;示意两人坐到自己对面。他将手里的书放在卧铺上;对两人说:“书看不下去了;不踏实;找你们俩聊几句。”
冠军和少爷相视一下;等待着老板的下文。魏永仁故意将语气放得轻松些:“我总说;遇事要搞调查研究;不能像那些官老爷似的想当然。尤其做咱们这行的;更要细心细致。今天我没出去亲自看看;有点太麻痹了……”
这一番近乎于自我批评的开场白把冠军和少爷说得头皮发紧;两人连忙说道:“老板;您多虑了。不用您出去我们也能搞定。”
魏永仁摆摆手;“你们俩别误会;我没有埋怨你们的意思。我是想;居家过日子里有凑巧很正常;但总是凑巧就不正常了。”
少爷很敏锐;马上明白老板想什么;于是赶紧说道:“我们按您的吩咐做了;该检查的都检查了。车到站时我和冠军都在站台;交接也很顺利。”
魏永仁摇摇头:“车上有病人倒没什么;但凑巧的是这病很时髦;流感发热。据我所知现在各个火车站都跟飞机场一样;有检查设备;发热病人是怎么上的车?难道是在车上传染的吗?”魏永仁摆手制止住要插话的少爷;“封闭车厢;也封闭了咱们与杨金宝的联系;这又很凑巧。少爷去踩点;碰上个医生还跟你盘了半天道;这还很凑巧。到了阳明站;救护车在站台上等候;车上往下送病人;太顺理成章了。”
少爷疑惑地问道:“老板;您的意思是说……”
魏永仁指着窗外说:“我曾经让你搞来北河到平海沿途的详细情况。阳明站地处山区;是近几年才兴起的城市;各种设施与平海、北河这样的老都市没法相比。你看见的病人除了发热;并没有生命危险;同时还有一个真正的医生在旁边;这种情况让阳明的医院送些急救药品上车不可以吗?再说;下一站就到终点站平海。平海的医疗设施不是比阳明更先进;有这个必要舍大就小吗?”说完这些魏永仁把目光移回到少爷身上;“你说看见救护车早已经在站台上等候了;这说明他们完全有时间有渠道和外界联络。既然这样;那救护车开走以后;为什么又多停了近四分钟的时间。火车在等什么?”
一番话说得少爷和冠军不由得紧张起来。的确;火车在阳明站停车的时间不是预告的三分钟;而是超出了多一倍的时间。这对于严格按照时间运行的铁路部门来说是严重的事情;列车晚点是要核算经济损失的。
还没容他俩想完这个事情;魏永仁又朝少爷问道:“刚才我乐观了;没详细问你交接货的情况。你两次都盯着;就没发现什么不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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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极力思忖着:“没有异常呀。第一站新广很顺利;来人和杨金宝在车下交接的东西;我看清楚了;两箱方便面;然后杨金宝就上车了。第二站阳明也很顺;同样是用方便面箱子交接的东西;当时杨金宝在餐车上接过东西时还掂了两下……”
“等等。”魏永仁突然打断少爷的话;“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到阳明的时候很顺利呀;还是用方便面箱子交接的东西;我当时看见杨金宝在餐车上接过东西时还掂了两下。”少爷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杨金宝当时在餐车上?”
“是啊;我看见他从上面把箱子递下来的。”
“他没下车?”
“没下车。”
魏永仁沉默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咱们也许太小瞧火车上的乘警了……”
话音刚落;车厢外接连传来两声尖叫;紧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说话声。靠近车门的冠军示意魏永仁和少爷不要动;他站起身猛然拉开车门冲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冠军轻轻地回到包厢里;屁股还没坐稳魏永仁就问道:“怎么回事?”
“软卧车厢的厕所里躺着个死人;好像是刀伤;看情形死的时间不长;血流得满地都是。我没看清楚死人的模样;刚想把前面的人推开进去看就来了个警察;我怕引起怀疑就回来了。”
魏永仁听罢哼了声说:“看来火车上厉害的角色还真不少呀;有人比咱们还心切呢。”
少爷仍然有些不死心;小心翼翼地说道:“老板;您的意思是说;咱们的行踪可能被警察发现了……”
“不是可能;是肯定。”魏永仁盯着少爷说;“杨金宝没下车交易绝非是一时的偷懒;这么多的佣金给他他不能不重视;这说明他被人控制住了。而控制他的人又没有完全的把握;所以只好让他在车上。因为警察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咱们。放他在车下;他跑了是麻烦;又怕他暴露出疑点;所以隔着车厢是最佳的位置。再综合我刚才说的这些细节;我敢断定;警察是在和咱打马虎眼;想把咱们哄到终点站平海;到了平海咱们连车站都出不去就得完蛋。”
冠军听完着急地问:“老板;你说怎么办。要不我现在就出去抓两个人质。”
魏永仁摆摆手:“太鲁莽。我说过你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静不要慌;要沉着机敏全盘考虑。按照常规;火车上出了这样的杀人案件;乘警肯定要封闭现场进行调查取证;过一会儿就会有警察挨个儿走访软卧车厢的旅客;你冲出去岂不成了送货上门?再说了;人不是咱杀的;犯不上替别人顶这个雷。”
“老板;你说吧;到底该怎么办?”
魏永仁沉吟了一下:“等。这个时候火车正跑在平原上;大片的开阔地没任何遮蔽物。要动手也不是现在。”
少爷好像有点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车开到个咱们熟悉的地方;然后拉紧急制动;咱跳车?”
魏永仁嘿嘿两声;指着少爷对冠军说:“你看;少爷就是比你要多想一层;但还是差了点。不是光咱们跑;要让所有的旅客和咱们一起跑。”看着两人疑惑的表情;魏永仁示意他们靠近些;“火车到平海前有一站;叫东辰;是个县的建制;以前火车没提速时在这站有停点。别看东辰这个地方小;但是个交通枢纽南北通衢;我以前当兵的时候曾经在这儿拉过练。咱们就在火车快到东辰时动手。”
冠军把袖子一挽:“老板;你说吧;怎么办?”
“你要想办法混到硬座车厢那边去;少爷在卧铺车厢;你们两人听我的指示在两边同时制造混乱。点火、开枪都可以;目的就是要把旅客弄乱;然后趁乱拉下紧急制动;打开车门放出旅客;造成旅客四散奔逃的场面。咱们夹杂在旅客中冲出去;到时车上的警察再有本事恐怕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少爷闻言猛地拍了下卧铺床板:“浑水摸鱼;乱中取胜。老板这招太高了。”
魏永仁得意地拍了拍冠军的肩膀说:“遇事千万不要急躁;如果硬座过不去也不要紧;你和少爷把卧铺这边搞定也能达到目的。还有一点切记;敌变我变;遇紧急情况我们得提前行动。”
冠军和少爷点头答应。冠军在心里不住盘算;怎么才能通过餐车到达硬座车厢呢?
厕所里发现小山尸体的时候;兵哥第一个跑到车厢门边。他的兴趣和注意力并不在这里;他想借此机会再观察一下8号包房里的肥羊于志明。
兵哥从车厢门转身走到8号包房门口;刚要举手推动门把;忽然觉得身后边座上的那个男人动了一下。他不由转过脸打量这个敏感的男人;可当他的眼神扫到对方脸上时;发现对方也在盯着他。难道这车上除了自己和老赶还有别的同道?想到这些兵哥把手缩回来;转身坐到了这个男人的对面;四目相视;兵哥感觉到对方投过来的目光里充满敌意。
“兄弟;穿的挂洒火;怎么看也不像个忠样点。是靠山搭绺还是孤雁独行?”兵哥的意思是说;别看你穿的好衣服;可不像个好人;是有团伙还是自己干?兵哥在投石问路。
陆洋盯着兵哥没说话;只是眼睛里更透出一股阴冷。这目光让兵哥有些畏惧;他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对方;一张带着棱角的脸上挂着那双阴冷的眼睛;鼻梁有点瘪但不弯曲;人中很窄且短;厚厚的嘴唇始终紧闭着。再朝身上看;左手手臂上好像包裹着东西;脚下的皮鞋边沿上带着几个血点。兵哥在心里打了个转;嘴上继续说道:“兄弟;踢土儿上挂着红了;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练家子。”
陆洋盯着兵哥的眼睛;嘴里慢慢吐出句话:“你有事吗?”
兵哥索性单刀直入;朝包厢里努努嘴:“这个火点子是我挂的桩;没想到兄弟也挂上了。好办;咱们一刀分南北;二一添作五。”
陆洋哼了一声:“你说的是什么我不懂;但里面的人是我老板;别打他的主意。没事赶紧滚吧;别招我烦。”
这句话把兵哥噎得满脸通红;想发作却又碍着车厢走道里看热闹的旅客;他压住这口气站起来冲陆洋说:“你小子真有种;咱们走着瞧。”
陆洋冷冷地跟上一句:“想好好活就老实点;要不然我给你喷子升点儿。”
兵哥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这人懂黑话;而且还是个行家。他是在用黑话告诉自己;我有枪;你不老实我就打死你。兵哥第一次碰到这么硬的道上人;不仅不给自己丝毫的面子;甚至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不由得有些奇怪;今天怎么总遇到奇怪的同道呢;联系起刚开车时到包厢里探路的壮汉和在车门边抽烟的男人;算上眼前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