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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唱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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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牙齿咬紧了,我抽不出手。”方柳柳辩解道。
陈学平想了想,摇了摇头:“你可以用脚踢,用牙齿咬,朝他吐唾沫,你还可以大声喊人。总之你有很多办法。”他看了看方柳柳,停了一下,继续摇头。
“可是你没有。你没有。”
“当时他已经抓住了我。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动不了。再说他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方柳柳委屈地喊道,并涨红了脸。
这时陈学平已经站起了身,朝外走去。他的身体有些摇晃。方柳柳的表现让他非常不满。他的胸脯中刮起了沉闷的风暴,接着呼吸中出现了“沙沙”的声响。陈学平就成了大雨来临前的一棵树。
苏文文的突然出现是因为张建明不见了。这个男人将家里的一切家当输光后,还欠了一屁股债,他只好躲掉啦。一个夜晚,苏文文打开门,等到的是几个手持闪亮菜刀的男人,他们一个个怒气冲冲。在慌乱中,孙文文凭借着小巧的体型和机智的头脑,夺门而逃。她用力奔跑着,感觉心脏离开了胸膛,并跳到了嗓子眼,像拖拉机一样奔走。直到耳旁的脚步声,由稻谷在风中东倒西歪的声响完全代替,她才收住了脚步,并倒在一个草
垛上,瑟瑟发抖,嚎啕大哭起来。
失去父亲的苏文文只得胡乱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拎着一个黑色的包,走上了寻找方柳柳的道路。在途中,她遇到了一个男孩。他的态度十分友好,并且准确无误地向她指了一条路。那时她并不知道,那就是她异父异母的哥哥陈小兵,更不知道自己满面愁容的样子,在陈小兵的心里已经卷起了阵阵波涛。悲伤让她忘记了一切。她甚至没有看清陈小兵的脸,就转过身,走上了男孩指引的路。
苏文文一边走,一边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撩去。她的姿势在陈小兵的眼里是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深深地进入了他的记忆深处。当然,苏文文并没有感觉到这些。她慢慢的,吃力地往前走,看到了一间青砖青瓦的平房,门前摆了一辆破旧的木头手推车。她抬起手,敲响了门。接下来我们都知道,她看到了一个睡意朦胧的男人朝她打了一个臭烘烘的哈欠。然后苏文文听到金属掉在地上的声音,闻到了骚腥的尿味。最后,她就见到了脸色苍白,双眼失神的方柳柳。



八、矛盾
苏文文的出现向陈学平掀开了方柳柳的过去。或者说这过去在苏文文出现之前是隐蔽的,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是苏文文的出现,活生生地提醒着陈学平,方柳柳曾经有着令他愤怒的表现。令他感到幸福的女人,现在让他耿耿于怀,仿佛是喉咙里刺入了一根坚硬的鱼刺。他跳,他跑,他拼命地喊,都无济于事。他只能眼泪汪汪地,像一条狗一样,忍受着痛苦。是的,痛苦。
第二天,陈学平看到水池旁端正地放着一个粉红色的杯子,并且插了一支鲜绿色的牙膏和牙刷。苏文文正式在陈学平家安居乐业了。
那个时候,我已经离开辛庄去异地上学了。我并不认识这个叫做苏文文的女孩。所以,在我第一次激动地坐着汽车回到家,看到身穿红色毛衣的女孩站在陈小兵的家门口,就感到十分奇怪。后来看到陈学平端着饭碗从屋里走出来,并蹲在河沿将饭飞快地将反扒完,更是让我惊讶了。我从没见过这个男人这样粗暴地吃一顿饭。这让我的记忆中,陈学平抱着酒瓶从中午一直吃到日落的情景,就像雨季过后的天空,有些模糊不清了。
据说矛盾是因为苏文文的出现才开始激烈展开的。
悲伤的苏文文竭力想把母亲抓住。一开始她使用了与陈小兵一样的方法。在夜晚来临后占据了方柳柳旁边的位置。她抱住方柳柳的脖子,将满是眼泪的脸贴在她的胸脯上,用软软的声音诉说着方柳柳离开后的日子。苏文文也遇到了与陈小兵一样的夜晚,陈学平神情暴怒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苏文文听到一个男人急切地带有喘息声的脚步,朝她走来。然后她听到一个声音冷冷的说:“你给我出去,听见没有?”
当晚的苏文文并没有表现出与陈小兵一样的合作态度。她将陈学平的目光稳稳接住,然后用力掀开了被子。于是,她那年轻骄傲的身体,就像一把枪一样,在黑夜中响亮地打响了。使得那个男人最后慌乱地逃出了房间。
第一次的较量就预示着接下来日子的不平坦。从此,陈学平的幸福生活中钉上了一根看不见的刺,让他脾气暴躁,面目阴沉。因为他的幸福就象一只鸟,支棱着翅膀,却只留下一根羽毛,令他因为回味无穷而倍感伤心。
在矛盾的较量中,陈小兵在家里的地位忽然提升了上来。因为,陈学平眼巴巴地看着方柳柳慈爱的目光落在苏文文的身上。他忽然变得冷落了起来。这个男人只能急切地寻找着自己的儿子,并将他从记忆中努力地拽出来。那时的陈小兵已经是人们口中所说的一个“小流氓”了。他东游西荡在街上,在田野里,完全从一个家庭里游走开了。所以,当陈学平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并询问他近来开不开心的时候,陈小兵首先表现出的是惊讶和不自在。他的父亲抚摸着他的头发,那只粗糙的大手令他感到无比陌生。当陈学平兴高采烈地说,明天去镇上看看时,随即来到陈小兵心上的只是悲伤。这来自于父亲的温暖,在孙美琴死去的多年后,才缓缓地到来。让陈小兵万分悲痛。
接下来的一个黄昏,陈小兵选择了我,我们又一次来到了池塘边。长时间的隔离令我们都有些不自在。我们注意到了在对方身上发生的变化,这变化让我们互相陌生。后来太阳西沉,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它将黄色的光芒投在陈小兵的脸上,使他本来模糊的脸一点一点亮起来。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脸上的哀伤,就像从前一样的哀伤。是月光让我们暂时忘记了间隔,从对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回到了从前。我们在池塘边开始了长久而热烈的谈话。
我已经不太记得我们谈话的内容了。只记得陈小兵脸上的表情始终是一种平静的,如水一般的哀伤。另外,他说的话一停下来,就会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某一个地方。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长时间的谈话。
后来我才体会到我的朋友,在内心走过了多少漫长又黑色的寂寞之夜。他在许多个日日夜夜后,彻底走到了被人们关怀的背后。又被突然拎了出来,面对了明亮又陌生的父亲之爱,内心进入了错乱,是可想而知的。于是他找到了童年的朋友,为这样的突如其来寻找到一些原因。可是他并没有在谈论中找到他的疑惑。他几乎记不得他曾经怎样地生活在温暖之下,怎样在爱抚中渐渐长大的。最后他不得不失望地站起身告别了,他的内心将永远在悲伤中纠缠不清。
几年后,当我回忆起陈小兵转身离去的情景,总会想起孙美琴死前的用力一握。我想这也许是她希望我能够帮助陈小兵。可是一个人被悲伤深深击中,别人是没有办法替他解决的。
就像陈学平家的矛盾一旦发生,就如同瓷器上的裂纹永远也不能弥合了。


九、爱情
陈小兵同往常一样站在田埂上。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逐渐明亮的天空,以及隐约延伸向天空的羊肠小道。他脚边的稻田以绝对的纯金色浩浩荡荡地铺展开来。让我的朋友一方面觉得刺目,另一方面又因为到感压迫,而呼吸短促。
这个时候,陈小兵和他的朋友们在等待着瞎眼崔婆婆的那只公鸡打起鸣来。那是一只美丽的公鸡,全身的羽毛金光灿灿,两条健硕的腿,修长而饱满。陈小兵他们看中了这两样东西。他们商定好将羽毛做成毽子。两条腿则放在火上,烤到“吱吱”冒油,然后咬上一口。只要公鸡一叫,他们就会全部冲上去,撕开遮拦的网,掐住公鸡的脖子就往外走。当然,公鸡会叫,会蹬腿,会伸长可怜的脖子想啄人。到那个时候,他,陈小兵就会摸出一片白亮的刀片,“刷”地一下就把它解决得干净利落。
陈小兵摸摸口袋里的刀,他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公鸡该死的一叫。
同往常一样,我的朋友眯起了双眼。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他的一个伙伴。他们在交换眼神的时候,都感到了那令人兴奋的紧张。这时,地平线上浮动着一个黑点。它镶嵌在大片的金黄色中,像是大海波涛汹涌中的一艘破船,引起了陈小兵的注意。过了一会儿,陈小兵发现那是一个人,穿着黑衣服,提着一个大行李包。最后陈小兵看到了一个女孩的脸孔,像是月亮一样地升起在他的眼前。那张脸苍白无力,如同在狂风暴雨袭击过后的村庄。女孩的眼睛是大而茫然的,对准了陈小兵的时候,他觉得那不再是目光,而是一片明亮的雨水,将他一并深深地卷了进去。陈小兵一下子走入了满天的雨水中,他的呼吸里充满了雨水清亮的芳香
,而他的眼睛里除了明亮的光芒,一切都消失了。
于是在这个早晨,陈小兵的伙伴惊奇地看着陈小兵在一个女孩靠近后,变得十分拘束。一双手不停地移动,仿佛不知道摆放在什么地方合适。当公鸡啼叫的时候,陈小兵抬起脚,却跟在女孩的后面。陈小兵倾着身子,在路上缩手缩脚走路的样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陈小兵并不知道女孩就是方柳柳的女儿苏文文。苏文文的忧伤先于她的身份来到陈小兵的面前。当他神思恍惚地领着苏文文走向方柳柳的时候,他仍旧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走进了一个可怕的真实。所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陈小兵仍旧用他那掩饰不住兴奋的语气说道:“到了,到了!就是这儿了。”
就这样,在年轻的陈小兵身上发生了最奇妙的爱情。他的身体在经过了无数个没有疼爱的夜晚,却没有失去想要疼爱一个人的愿望。就象阴暗处的苔藓,默默地勃发了惊人的绿色生命力。他向脸色苍白的苏文文抽开了最灿烂的枝条。到后来,陈小兵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感情,尽管他为此深深的绝望。
陈小兵没有再来找我。我几次回到辛庄都被一种莫名的沉重,搅得心神不宁。有一天,我看到陈小兵站在河沿的芦苇前,他抱着自己的头。从他的手臂用力的姿势,我知道有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正可怕的穿过他的内心。当他放下手,并抬起脸的时候,我隐隐看到了一张布满泪水的脸。可是,当我忍不住想走近他的时候,陈小兵又若无其事地走开了。他的姿势又一次让我觉得受伤。
对于苏文文来说,遇到陈小兵的那一天并没有什么特别。失去父亲的现实,让她失魂落魄。根本没有别的注意力。当陈小兵殷勤地为她带路,她甚至没有看清他的脸。所以她在陈小兵家住下后,见到陈小兵就象见到一个陌生人一样。而后来的日子里,苏文文的脸始终堆满了坚硬的冰凌,随时都会掉下几个。
那个时候我很希望陈小兵能够来找我。我知道他已经向他的伙伴告别了。离开了东游西荡的街道和田野,回到了令他伤心的家。他孤身一人在爱情中苦苦地挣扎。每次我回到辛庄,完全可以感受到这令人心惊胆战的绝望,在一个个深夜里无声的呐喊着。不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不是一种心灵感应,而是一场悲剧来临前,准确的预感。
在一个夏天的中午。太阳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蝉在浓密的树荫中,焦躁地嘶叫。辛庄在炎热中沉沉入睡着。陈小兵慢慢踏上楼梯,走到了一扇房门前。他迟疑了一会,就伸出手推开了门。陈小兵的呼吸中夹杂了复杂的“沙沙”声。在他一步步往前走的时候,那声音此起彼伏,从胸腔里一直跑到空气中。陈小兵走到了一张木床前。白色的木头床上还有十分新鲜的斧痕。粉红色的帐子垂放着。令里面平躺着的人,显得模模糊糊,若隐若现。陈小兵再一次伸出手,那手如同伸进了一片茂密的藤蔓之中,有些牵扯不断。帐子撩开了。出现在陈小兵眼前的是令人绝望的苏文文。她像一条雪白的纱巾,柔软地铺展在凉席上,又像一条出现在黑夜中的小河,更像春天里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峰。
陈小兵最后一次伸出了手。在他的脸上同时出现的是幸福和绝望紧紧的纠缠。像两道强烈的光芒,突然在漆黑的夜晚,苦难一般的亮起。



十、毁灭
那个中午像死一般的安静。我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安静,除了在我母亲去世时。我在楼下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遍。我沿着走廊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太阳,在我的眼睛里变成了一个个刺眼的光圈。色彩斑斓。我仿佛走进了一个迷阵,一片混乱啊!我的脚步在那个中午不停地走。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我的心里一阵跟着一阵急速的跳动,就像人在水里一会儿潜在水中,一会儿又浮出水面。我像是害怕什么,可是我不知道我还会怕什么。后来我听到楼上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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