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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悄悄地走了——因为我也要哭了。
出门前,我听见你妈妈轻轻说:“孩子,你安心地睡吧!”
我心头一颤。
在你妈妈说过那句话之后,我飞快地跑到楼下,如果我没记错,那时的天空,有一颗很小的星星,猛然一亮,像一颗明亮的眼睛。
我听见三楼那个有米老鼠的窗帘后传来痛哭声。
我知道,你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疲倦,你终于睡着了。
夜晚很凉,露珠一滴滴地落下,像眼泪,沾湿了我的衣裳。
神秘的童谣作者:冯 舒悬疑故事 年4期 字数:3270 字体: 【大 中 小】
瘸腿男子没有回答,嘴唇又哆嗦了几下,断断续续地念道:“大虾子病了,二虾子瞧,三……三虾子买药,四虾子……熬,五虾子死了,死了……”大虾子病了,二虾子瞧,三虾子买药,四虾子熬,五虾子死了,六虾子哀,六虾子坐在地上哭起来,七虾子问他为什么哭?六虾子说,五虾子一去不回来!
一、隐形墓碑
这首童谣是民俗学家司马子鉴从岳家村回城的路上听到的。
那天,他们的车刚经过一个山道,突然发现前面发生了滑坡,从山上冲下的泥土和石头把公路截断了。山路狭窄,掉头回去,也不可能,看来只有堵在这里,等待清障的工程人员疏通了公路才能回去了。
司马子鉴和杨乐乐在车上闷得心慌,便下了车,走到路边透透风。
这是一条弯曲的山路。路边有几个五六岁的小孩正在玩耍,他们一边玩,嘴里一边唱着这首童谣。
司马子鉴听到这首童谣,突然来了兴趣。他想起自己正在收集各地的童谣,准备编一本童谣集,便让杨乐乐去车上拿来录音笔,将童谣录了下来。
“这真是一首奇怪的童谣,”听着童谣,司马子鉴的眉头慢慢皱起来,他转身问杨乐乐,“为什么生病的是大虾子,却是五虾子死了呢?这似乎不太符合逻辑啊。”
见司马子鉴一脸认真,杨乐乐差点笑起来:“我小时候还唱过‘小老鼠上灯台’呢,难道小老鼠真的会叫奶奶?这不过是小孩子们用来练习数数的童谣罢了。”
司马子鉴摇了摇头,并不同意杨乐乐的看法:“我了解中国的文化。很多童谣看起来平淡无奇,其实也有来历,至少跟当地的民风民俗有一定的关系。”
司马子鉴从几个小孩那里得知,这里距离一个叫槐树村的村子不远。他决定和杨乐乐去村子里看看,希望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见有客人要去村里,几个小孩叫喊着往村里跑去。
车沿着山路,拐了一个弯,便看到一个村子。这个村子有几十户人家,房屋全都散落在附近的山坡上。听说来了两个城里人,许多村民都围了过来。司马子鉴便向他们询问起这首童谣。
很快,他发现,这里很多年轻人小时候都唱过这首童谣。可是年龄大一些的人小时候却没有听说过这首童谣,而且也不知道这首童谣是从哪里传来的,只是觉得,似乎在突然之间,很多孩子都会唱了。从时间上推算,这首童谣在本地只有三十来年历史。在如此封闭的村子里,当时的孩子们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司马子鉴打开电脑搜索,发现其他地方并没有关于这首童谣的记载。这首童谣像是从天上掉到槐树村来的!
司马子鉴正在琢磨。这时候,有人叫道:“村主任来了!”司马子鉴转身一看,来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村主任得知司马子鉴是调查民俗的专家后,非常高兴,一再邀请他们在村子里多住几天。这时传来消息,公路一时还无法修通。司马子鉴就决定暂时留在村子里,等路修通了再回城。
在村主任家吃过晚饭,村主任安排司马子鉴和杨乐乐在两间空房住下。
整理好床铺,司马子鉴来到杨乐乐的房间,让她根据录音将童谣记录到文档中。杨乐乐刚输入完,司马子鉴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起来!杨乐乐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此时司马子鉴不知道是因为惊恐还是兴奋,脸色一下变得通红。他指着电脑上杨乐乐刚刚输入的童谣,颤声问道:“你看,这首童谣现在像什么?”杨乐乐朝屏幕看去,只见文档上的那首童谣每句一行,居中对齐地排列着。
“像什么?”杨乐乐还是不明白。
“墓碑!”司马子鉴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解释,“这里是碑顶,这里是碑身,这里是墓碑的基座!”听司马子鉴这么一说,杨乐乐果然发现屏幕上那首童谣的外形的确像一座屹立在白纸上的墓碑!
此时,司马子鉴眼睛一亮,又发现了什么:“你看,在这座‘墓碑’上,最中间的部分正好是‘五虾子死了’这句,说明……”没等司马子鉴说完,杨乐乐接过话道:“说明这个‘墓碑’是为童谣中死去的这个‘五虾子’立的!”
“对!”司马子鉴赞许地点点头,“墓碑的作用就是告诉别人这里埋藏的是谁,而这首童谣其实就是‘五虾子’的墓碑!要揭开这首童谣的秘密,关键就要知道童谣里这个死去的‘五虾子’是谁!”
杨乐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山村寂静的夜晚突然变得有些阴森和恐怖。杨乐乐再也不敢一个人睡了,说什么也要司马子鉴陪她。司马子鉴只好在杨乐乐的房间和衣坐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司马子鉴用铅笔将童谣排列显示出的“墓碑”外形勾画下来,拿去找村主任。没想到村主任告诉他,村里的山民死了后很少用墓碑的。他怕司马子鉴不相信,还找来两个村民陪着司马子鉴到山上找了一圈,果然没有发现一个墓碑。
这让司马子鉴对自己昨晚的推测产生了怀疑:难道真是自己大惊小怪,这不过是一首普通的童谣。
二、死就死吧
司马子鉴回到村里,杨乐乐正和网友聊天。她见司马子鉴站在身后看着自己,立即打了个“886”下了线。司马子鉴脑袋里突然像一道闪电划过,他一把夺过电脑,飞快地敲下了一串数字。
杨乐乐吓了一跳,伸过头,见司马子鉴在电脑上写下的是:5、4、5、4、5、4、10、9、4、8。
“这是什么意思?”杨乐乐问道。
“字数,每一行的字数!”司马子鉴指着电脑说,“你看,这首童谣每一行的字数连起来就是这串数字!”
杨乐乐数了数童谣里每一行的字数,果然和司马子鉴写下的那串数字吻合。不过,她依然不明白:“可这又说明什么呢?”
“谐音!”司马子鉴因为激动,呼吸都有些急促了,“‘5’就是‘我’,‘4’就是‘死’,这串数字连起来就是……”没等他的话说完,杨乐乐一下子明白了,脱口而出:“我死,我死,我死,死就死吧!”
杨乐乐的话音一落,屋子里一下变得死一般寂静。司马子鉴发现杨乐乐已一脸惊恐,而他也感觉一股冷汗从脊背冒了出来!
片刻后,司马子鉴打破沉默,低声分析说:“从这句话看,童谣的作者就是这个死了的‘五虾子’,而且他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说‘死就死吧’!”
司马子鉴的话提醒了杨乐乐,她接着说道:“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找不到死者的墓碑。因为死者料定自己死后不会有墓碑,才编了这首童谣来给自己立一个墓碑!”
“对!”司马子鉴点点头,“他不但没有墓碑,说不定连坟墓也没有。而且,他很可能已经猜到,自己死亡的真相也会被掩埋,所以才写下这首童谣,告诉我们一些他不愿被人知道的秘密!”
这首童谣里竟隐藏着一个秘密?杨乐乐觉得不可思议,但司马子鉴的分析似乎也有道理。“可是,这山里的村民,别说将一个秘密藏在童谣里,恐怕就连最普通的童谣,他们也编不出来吧?”杨乐乐问道。
司马子鉴微微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他又轻声将童谣读了几遍,然后望着窗外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马子鉴突然站起身来,跑出屋外,向院子里玩耍的几个小孩问道:“小朋友,你们这里的河在什么地方?”领头的小孩答道:“叔叔,我们这里没有河。水都是从水井里挑的。”孩子的话刚讲完,司马子鉴立即转身回到屋里,一脸兴奋地说:“虾子!虾子!这首童谣里的‘虾子’有问题!”
“什么问题?”杨乐乐起身问道。
司马子鉴端起一杯水,一饮而尽,这才解释道:“这里没有河,自然就没有‘虾子’。可童谣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大家都没见到过的东西呢?他们应该编老虎、编狐狸、编兔子啊,就算编狗、编猫也不会编一个‘虾子’啊!这说明‘虾子’这个词一定是有深意的!”
听司马子鉴这么一说,杨乐乐也连连点头:“对!儿歌、童谣里还真的没有见过有唱虾子的。我就说这童谣怎么这么别扭,原来问题是在这里!”
“可‘虾子’是什么意思呢?”杨乐乐想不通。
司马子鉴似乎早已想到了,他拿起铅笔,在桌上的白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字“下乡知青”,接着又分别在“下”字和“知”字上各画了一个圈,然后才说道:“‘虾子’是‘下’和‘知’的谐音,会不会是指‘下乡知青’呢?”
杨乐乐一下醒悟过来,如果这首童谣是下乡知青写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知青有文化,能编出这样的童谣不足为奇;而童谣出现的时间是三十来年,那时也正好是知青们下乡的年代。而这童谣里隐藏的秘密很可能就是关于七个知青的故事!
俩人觉得一下子接近了童谣的谜底。
司马子鉴很快找到村主任。村主任证实,三十多年前,村里确实来过知青,不过,却不是司马子鉴猜测的七个,而是只有六个。
村主任的回答让司马子鉴有些失望,怎么会是六个呢?这首童谣里说了七只“虾子”,如果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应该有七个知青才对啊!
村主任见司马子鉴对自己的回答有怀疑,便说道:“知青下乡那会儿的生产队长可能更了解情况,我让他给你们说说吧。”
不一会儿,村主任便领来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村主任介绍说,这就是三十年前槐树村的生产队长朱大江。司马子鉴说明自己询问知青人数的原因后,朱大江沉思半晌,肯定地告诉大家,村主任说得没错,当初本村的确就只有四男两女,一共六个知青。
“这些知青现在都回城了吗?”司马子鉴仍然不死心。
“只有三个回了城。”没等朱大江回答,村主任已经回答了。
司马子鉴很奇怪:“那还有三个人呢?”村主任扳着指头答道:“剩下的三个人中,有两个留在村里安了家,还有一个……”说到这里,村主任看了看朱大江,然后长叹一声,“还有一个……叫吴建伟,他,他在知青回城以前盗窃了生产队的物资,跑掉了。也许是自己溜回了城,也许是跑到了别的地方,总之再没有他的消息。当年,老队长还因为他的事情受了处分……”
“别说了!”朱大江一声叹息,打断了村主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干吗!”说罢,便闷头抽起烟来。
听说还有两个知青留在了这里,司马子鉴就打算去拜访他们。
三、童谣杀人
村主任说,留下来的两个知青一个叫陈海,一个叫刘东。都是因为和本村的姑娘结了婚,便没有回城,在这里安家住了下来。两个人中,陈海家在山腰,距离这里最近,可以先去找他。
跟着村主任,司马子鉴两人很快来到了山腰的陈海家。敲开房门,陈海的家人告诉村长,陈海每天下午都会到前山的石崖子采草药,估计现在也在那里。
村主任带着他们又折回去,朝前山的石崖子走去。
石崖子是一个几十米高的悬崖。到了石崖子,村主任四处一望,却没见陈海的身影。他又扯着嗓子高声叫了一阵,仍然没有人答应。大家正准备回去,司马子鉴突然在草丛里发现了一根绳索。这根绳索的一头绑在山崖上的一棵大树上,一头朝山崖下边垂去。
“陈海一定是在下面!”村主任脱掉外衣,对司马子鉴说:“我下去看看吧!”说着,他拽了拽绳索,重新将它系紧,然后拽着绳索往山崖下滑去。看着村主任滑了下去,司马子鉴有些不放心,也跟着攀下山崖。
司马子鉴的脚还没有落地,便听到村主任叫起来:“坏了!陈海摔着了!”司马子鉴往下一望,只见身体下方的崖底,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正仰面躺在攀山绳下方的一块大石头上,村主任正扶着他大声叫唤。
司马子鉴手一松,赶紧滑到崖底,几步奔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