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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喜欢袁蔚中在这种时候的表情。那黝黑的面庞因为快感而绷出刚强的廓线,微闭着眼睛、半开的唇里发出微微的喘息,这让一直被在情事上逗弄得焦急,也伺弄得羞耻与快乐的自己产生出一种倒错的快感。
“你好象说错话了吧?”
他对他负责?要真让他完全负起责任来,恐怕得榨干他的体力,在床上躺足三天。
虽然可以考虑放在以后的每一天进行,不过在他们还没有穿出这林子的时候,太过浪费彼此的体力却是很不智的行为。
不过,当然,理智归理智,实际上所有的事物能都按理智所想的进行,毫无出轨的冲动,这世上也就没什么乐趣了。两个互相表白过爱意的情人在这别无他物的环境里单独相处,有这么多天雷勾动地火的机会能忍住就不是男人!他们只能勉强控制到无法再忍濒临爆发前的那一刻而已。
所以,也就不可避免的,每次都是不做则已,一做就是把忍耐的份全赔上的激烈。
体力不足的叶玄清每每败下阵来。
“唔”
想反驳却被人卑鄙地堵了嘴,不再满足于自己被戏弄的袁蔚中开始按自己的规律行动,叶玄清努力地张开了口,唾液本能地分泌着,而袁蔚中勃发的欲望遭湿热口腔围裹,激发出一股再也无法压抑的暴动,一手按压住叶玄清的后脑勺,在他口中冲刺起来。
“呕——”
感觉到口内的物体似乎变得更硬更大,喉头被顶住的不适感,令他几乎要呕吐出来。但叶玄清还是勉强地忍住了,反而更紧地含住那逞威的凶器,协助已经开始濒临爆发边缘的情人顺利达到顶点。
“咳咳咳咳咳!”
平常比较少在这方面配合的两人一个时机把握不好,袁蔚中感觉自己的高潮快要来临之际急骤抽出时,却偏偏被叶玄清的齿列轻轻地刮了那么一下,结果,就在他牙关前、口唇边上尚未完全退出时全面爆发,除了喷得叶玄清满脸之外,还有部分飞溅的体液呛入了他的喉咙里。
“呃,抱歉抱歉。”
看着叶玄清意识到这是什么后瞬间青白了的脸,袁蔚中赶紧从一旁扯过自己的衣服拭去他满脸的黏稠液体。
“你你!”
气得脸色发白,不过发现了那场景虽然难堪,已经窜入了喉咙的液体却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难喝后,念及袁蔚中在替自己做时,发生了这种意外总是毫不在意的一口吞下,叶玄清忍了又忍,看着这般高大,明明武力胜自己很多却在自己面前缩成一团的情人,泄气道:“算了。”
“小卿,你要打要掐随便你,只是不要打脸嗯?”
已经俨然一副烈士断腕状,抱着头打算任由有洁癖的情人惩罚的袁蔚中飞快地说出一串求饶的说辞,听到他这般从轻发落,倒是极度意外。
“睡觉!”
没好气地拉过湿布巾擦了脸,叶玄清把马皮毡子一裹,却还记得留出另一半给呆愣在当地的人。
“小卿,我觉得你对我越来越好了耶。”
袁蔚中当然不会错过这机会,赶紧献上自己的人肉暖炉,边谄媚地给情人做讨好的放松按摩。
“可能是我越来越习惯你了。”
被他抱在怀里,轻轻地移动了一下找个最舒适的位置窝着,叶玄清凝视着面前那黝黑精悍的脸。
在没遇到他之前,性事对叶玄清来说,无论是通过别人还是经由自己之手释放出精液的行为,就像身体积郁到了一定时候必须要进行的排泄一样。但现在被袁蔚中所爱,任由他将达至顶端的体液放送入自己的身体,却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渐渐被积累、加深,一天比一天更明显地囤积在身体里,将他的内里也全部印上了他的烙记。
就算自己此时立刻就死了,也会带着这样的烙印轮回转世吧?
不过想来,上天也算待他不薄,至少还给他送来了个袁蔚中,让他能感受到那种被人深深宠眷的幸福,还有学会了毫无保留地付出快乐。
“袁蔚中,说说你的过去,我想了解你,任何一个时候的你。”
伸出手抚摸着他刚毅的面容,因为知道自己是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一旦生情,叶玄清堕落得也分外彻底。
“我?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前是在柳州一个还算不错的乡绅家里的孩子,从小顽皮好动,喜欢习武。但我那老爹就认准了要我学文入仕,在我十四岁那年聘了个很有名的饱学秀才回来,那个恶劣的家伙!”提起自己的初恋情人,袁蔚中挠了挠头,想了个半天,也只能用这一句悻悻的话来做那个人形象的总概括。
“还有比你恶劣的人存在啊?”
十四岁,这个男人十四岁会长成什么样子?说不定比现在的自己还纤细瘦小吧?叶玄清打量着他现今的模样,努力想象更年少的他。
“会对自己学生,还是一个十四岁的顽童出手的男人,你说他恶劣不恶劣?”他的第一次就这么损在那男人手上的,虽然说是自己顽皮惹的祸,可没想过他会真的来啊。他也只不过是偷偷跟着老师,发现了他的秘密,威胁着如果再罚自己抄功课,就要向所有人宣扬自己看到的事,让大家把他赶出去。那个和男人偷情完毕的老师却毫不在乎,强行把他压倒,在少年身上发泄自己未得满足的欲望,把他变成了共犯。
虽然说事后他这个做学生的才知道:洪天赐会到这里,完全只是为着追那男人来的,当时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说要把他驱逐出去的口吻惹怒了他,触碰到他唯一的逆鳞。
可怜,又可恨的男人。
被爱情迷了眼,这么聪明的人也变成了白痴。
不到半年,和老师幽会的男人娶了妻,却没对自己的老师放手。自暴自弃,放荡形骸也不足以形容这老师当时的境况,直到,一场意外的洪水解决掉了这摆脱不了的纠缠。在他以为那男人到底还是死了,自己的老师应该得以解脱的时候,洪天赐却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他活着,我不是他的全部。可他死了,却能把我的全部都带走。”
名扬天下的学士,到头来死时也不过得一口薄棺收殓。因为他无儿无女,还是自己这学生去充的丧子哭丧。
洪天赐并没有要求要葬回家乡,所以袁蔚中就自作主张地把他埋到了袁家祠的后山,遥遥面对这个小镇,每一家、每一户都可看得清清楚楚。夜里,自己的老师梦魂游到哪家都不会迷路。
因为这一段绝决的爱情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导致他进入正式的青春期后,目光总追逐着与众不同的目标——男人。
不过,浅浅经历了几次之后,他的名声就不太好听了,同时他也知道虽然这种事不算太常见,可也绝对不少,只是很难遇上一个像自己老师这样的。
那个印记打入了灵魂深处,洗不脱褪不掉。
那之后的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因为无情,反而能说出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话,哄得人为此倾心。
回想起自己一向只收来独自咀嚼的心事,袁蔚中只能苦笑。
等半天等不到他继续说下文,只是看到他时而发红,时而惨绿的脸色,叶玄清也收起了先前的探究之心,小心翼翼地开玩笑打岔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以前也是在下面的那一个——让你回想起伤心往事了么?不过你有这经验还不对我好点!你那东西要进来,可不是普通的难受。”
现在自己的腰还是酸软的但,这个现在看起来非常刚强的男人,居然连他少年时最羞耻,提都不想提的私隐对自己说了?叶玄清讨好的用脸颊去摩擦男人的下巴,一心想让他忘记当时的难堪。
“好了,别说了我,倒是你呢?我可是除了知道你是个骗子,凑巧长得很合我心意以外,其它还一无所知,就糊里糊涂一头栽下去了。在这鬼地方连个换货的可能都没有,真是糗大了!”
袁蔚中笑笑,为自己情人在怀还能毫不犹豫地想起公事,把话题技巧性地带往那个方向也很无奈。
他不是不喜欢叶玄清,可是洪天赐于他,一直是一个梗阻别人进入内心的影子,也是个标准,因为死了,所以更无人能超越。
“如果知道我的身世,会害你丢了官,甚至丢了命,你还想听吗?”
叶玄清沉思了一下,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开了口。注视着袁蔚中表情的眼神却无比认真,心脏鼓噪地跳动。
“听一听就会丢了命,这么大的来头么?那我可要仔细地想一下”见他紧张,袁蔚中同被感染到紧张地样子,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在他差点要因此而气馁前,很快地接口道:“我想听。”
“呃”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给了自己肯定的答复,面对自己会带来危险的警告全不理会,叶玄清头一次打算在外人面前述说自己身世,述说他们合族的惨案,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以前,却不知如何开口,眼泪倒是抢在话语之前潸然而下。
“怎么了怎么了?很为难不想讲就不要讲嘛,我又不迫你。反正就算是现在,明知道是骗我的你我都喜欢了,有没有告诉我真相有又什么差别?”
要使他倾心相诉,所差的不过临门一脚的助力。袁蔚中以退为进,果然收到了双倍的效用。
“你不要对我太好。我还不起的。”
这个男人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眷恋,出于想做之前自己一直想却不敢做的决断,出于想让有个人记得自己的私心。
“我爱你,关你什么事?”
袁蔚中耸了耸肩,温柔地在他唇边印下一吻,伸手沾起他脸旁的泪珠,吮到嘴里去舔舐,笑道:“唔,是咸的。”
我爱你,关你什么事——他的意思是他的爱只想付出,不想要回报么?
这样的宽容博大,终于哄得叶玄清收了泪,清了清嗓子,低声地说道:“以前啊,我生活在京城里。我有一个很威严父亲,不过对我是慈祥的;我还有一个很温柔的母亲,一个姐姐。在十岁以前,我们一直过得很幸福,住在京城大大的宅院里,每个人进出我家门都毕恭毕敬,人人对我都宠爱有加。爹希望我好好念书,长大后报效朝廷,我就一直很听话地去努力做这一点。娘说,上天对我们叶家已经够宽待的了,叫我不可辜负天意,要像爹一样,将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说到这里,叶玄清缓了一缓,抬头看向袁蔚中道:“对不起,其实我之前连姓氏都是骗你的,我不是卿玄烽,我是前朝罪臣叶相之子,叶玄清。”
“”看着他真诚坦白的眼,听到这其实自己早从云飞扬口中了解到的事实,袁蔚中知道自己已经接近最靠近他心扉的部分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任务即将圆满达成之即却徒生感伤,这个骗子的真诚,叫他无端心虚。吸了口气安抚下内心的不安后,袁蔚中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道:“不用道歉,你对我永远不用道歉。”
“你对我真好!”听到这话,叶玄清感动莫名,温驯地伏进他的怀里,腻着不肯起来。袁蔚中突然又觉得自己对他带着内疚的温柔反而更促使误会的加深,赶紧苫涩地加了说明:“那个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好。”
不过这些辩解听在此时叶玄清耳里却完全无效,看他的模样,袁蔚中只能安慰自己,无论结果如何,自己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他好,保住他一条小命,这才让自己在那坦诚信赖的目光中安下心来,听他继续述说。
“有一天,我爹上朝回来,脸色很不好。连我那天的功课都没有查问,就急匆匆找府里几个叔叔商量去了。娘还笑着安慰我说,那是因为圣上——就是先皇——的身体很不好了,立了遗诏,却悄悄儿叫爹爹先拿回来收着,等明天才在殿上当众宣读。结果当晚就听说圣祖皇帝驾崩了,爹爹当即进宫,等到第二天正晌午,都还没回来。到了傍晚,却有一队黄甲的禁军把我们家里的人全抓起来了,说是我爹爹有谋反之嫌,全家都要关押进天牢去接受审讯。当时住我们家的客卿们也都还没有走,娘也说爹爹很快就会没事的。可是在牢里”提起那可怕的吃人牢狱,饶是暖暖地依在袁蔚中怀里,叶玄清的身子还是发抖,那是他一生的梦魇,得到袁蔚中一个温柔的拥抱后才能继续接着说下去:“在牢里,我认识的、熟悉的亲人们一个个不见了。连陪在我身边的娘,在一天夜里被叫出去审讯,再也没有回来。我一个人被关在单独的一间牢房里,叫谁也不理我,穿着红衫子的叔叔对我很凶。我那时候一直在想,是不是小清不乖,这几天都没有做功课,所以老天要惩罚我们叶家了?”陷入往事里的叶玄清说话的语气里带了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就像当年那个旁徨无助的可怜孩子,向旨意诡异难明的老天发出最深痛的诘问。
“再后来,战叔叔突然带了人闯进来,把我抱了出去,那一天我见到了爹,可是他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衣服上有很多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