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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勤快,早早的就做完了,没事的时候,就去前院帮朱七娘他们熬糖。
快过年了,糖果又紧俏了起来,卖的非常快,已经是供不应求了。
本来以为这个时候,每个制糖的家庭都应该在拼命的熬糖制糖,可没想到,在腊月初十这天,一向勤于致富的林守业杨氏、林守全张氏,竟然突然双双来到了林琪家。
把他们请进了客厅,林守平这才问道:“大哥三弟,今天你们怎么这么有空,都来我家了呀?”
杨氏是存不住话的人,立刻抢先回答道:“林守祖已经托人捎来信儿了,说腊月二十左右到家。娘已经放出狠话来了,咱们三家要是不给老五家买好房子,她就和咱们都断绝母子关系。”
林守平和朱七娘一听了这话,脸色也登时不好看了起来。
这个社会,首重孝道。
对于与世皆知的孝子孝女,朝廷是要做出重大表彰的。对于不孝爹娘的忤逆子,朝廷是有法律的,依不孝的程度,可以判处忤逆子刑罚。
断绝母子关系在这个社会并不是小事情,因为要涉及到财产继承和赡养老人的问题,是要去官府备案的。而这一经官,林家三兄弟可就惨了。
不仅名声无存,还会处处遭人耻笑。甚至于,族里有重大事情,也不会让他们参加,三柱四柱也有可能会因此被取消考试资格,即使没取消资格,他们考中了进士,他们的爹娘有了不孝忤逆这一污点,朝廷也不会对他们委以重任了。
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在百善孝为先的社会里,现实就是这样。
朱七娘沉吟了半天,扭头问张氏道:“弟妹,这事儿你和三弟怎么看呢?”
张氏撇撇嘴,没好声气的说道:“我们能怎么看?总不过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罢了。自家日子还没过清楚呢,哪有心思管别人家啊。”
杨氏也道:“我们也没钱。今年大虎订了亲,光送聘礼就把家底折腾空了,哪有钱给老五买房子啊。”
今年秋天,大虎和邻村一个姑娘订了亲,聘礼已经送过去了,等姑娘及笄后,就可以成亲了。
林守全是个没主意的,对林守业和林守平道:“咱们三兄弟里,我是最小的,大哥三哥你们拿主意吧,你们说怎么办,我就随你们走就行了。”
林守平却是更没主意,只得对林守业道:“我听大哥的。”
见两个弟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林守业长叹一声,好悬泪没下来:“你们都想听我的,我又该听谁的呀?”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是林老太太不对,可儿子们不敢言及母过,儿媳们也是顾忌后果,不敢妄言,所以一时间,屋子里叹息声一片。
一直在旁边听着林琪一见大人们愁成这样,不由笑道:“这有什么好愁的,我给你们出个主意,管保叫奶奶说不出话来,你们还能得个好名声。”
屋里一群大人楞住了,目光齐刷刷看向了林琪。
“五丫好孩子,快和大伯母说,你有什么法子?”第一个出声的,永远是性急如火的杨氏。
林琪也不拿捏,痛快的道:“你们忘了我家是怎么搬来城里的了?当时我家可是一文钱都没出就住上大房子了呢。”
朱七娘叭的一下在腿上狠狠啪了一巴掌,一个劲的叫道:“看我这不灵光的,我怎么就没想起这事来呢?我们来时连房租都付不起,还是我哥哥们付了两年房租给我们租的房子。”
张氏飞快的接道:“咱们也可以和朱家舅舅们学,给老五家租个宅子,一来省钱了,二来也堵住了娘的嘴。”
林家三兄弟互看了一眼,都满意的笑了。
杨氏那满脸的横肉都笑的挤一块去了,她特意走过来,摸了摸林琪的脑袋,哈哈笑道:“咱五丫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呢?怎么就这么聪明呢!”然后她大手一挥,决定道:“一会儿你们三兄弟就出去打听打听,哪有租房子的,赶紧租下一间来,也省得老太太天天折腾咱们了。这一天天的,耽误咱们挣多少钱哪!”
三兄弟领命,出去找房去了。
在下午的时候,三兄弟就租下了一套二进的房子,和当年的朱家一样,三兄弟提前交了两年的房租。
事情办妥后,林守业他们就急急忙忙的回去和林老太太复命了。
第二天,二虎过来和林守平说了一声,林老太太同意了他们的做法,没再闹了。
林守平和朱七娘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对于女儿的机智,朱七娘非常的满意,她特意去布庄买了一匹上好的绸缎回来,给女儿做了两身漂亮衣服。
而方清越在听到这件事后,那双大眼睛里的笑意,是怎么也藏不住。他特地去找一位做首饰的老师傅学了手艺,亲手给林琪打造了一件金丝双蝶钿花。
漂亮的首饰,一向是女人的最爱,林琪当即就戴上了这个钿花,对着镜子照来照去。过了好长时间,她抬起头来,美滋滋的问向方清越道:“越越,好看不?”
看着眼前娇美可爱的小姑娘,方清越的眼睛清亮如星,他慢慢的抿了抿嘴唇,眼中笑意漫延:“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终于不打酱油,慢慢散发出光彩了!
☆、第57章
年关将近的时候;林琪从没见过面的五叔林守祖一家;终于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
他回来的那天,当好赶上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直直的下了一夜,第二天却是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路上的积雪全都晒化了,路上越发的泥泞不堪。
除了三四柱去上学了以外;林琪一家全都在家,没有出门。
林守平夫妻带着二柱和六柱熬糖,而林琪,则在哄着小妹妹林瑶玩。
林守祖一家,就是在这个时候,敲响林琪家大门的。
当大门敲响的时候;是林守平踩了积雪去开的门。
然后在厨房里的人们就听见一声激动的哭喊:“三哥!”
朱七娘嗖的一下从灶下站了起来;对三个孩子道:“坏了,我怎么听着这声音是你五叔呢?”
也没等二六柱和林琪答话,她噌一下就窜了出去。
林琪也赶忙带了林瑶,走出了厨房。
大门口,有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和林守平抱头痛哭。
他长得和林守平有五分相象,不过要比林守平瘦,也比林守平清秀一些,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袍,一双厚底棉靴。
他的后面,跟着两个女人还有大小七个孩子。
年长的那个女人看起来和朱七娘岁数差不多,瘦长脸,尖下颏,穿着一套绛紫色棉衣棉裙,头上插着两支素净的簪子。
年轻点的那个女人大概有二十五六的年纪,模样还算标致,就是带着一脸憔悴,一副困顿不堪的样子,身穿蓝黑色棉衣棉裙,头上插了一朵银白菊花钗。她左手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用一个蓝花小棉布,裹的严严实实的。右手则拽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小男孩大概是累极了,靠着她的大腿,已经快睡过去了。
后面还跟着五个大点的孩子,最大也就十来岁,最小的应该有五六岁了。
每个人的鞋子和衣摆裤角上,全都沾满了泥巴,看得出他们应该是走了很长时间的路。
见朱七娘出来了,那年长的女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朱七娘一番,目光在朱七娘头上戴的嵌珠蝙蝠金簪和双凤挂珠钗上停顿了一下,垂下眼帘时,又扫了扫朱七娘腕间的金镯。
待朱七娘走近了,她才牵动着嘴角强笑着行了个礼:“多年不见,三嫂可一点也没老。”
林琪一听就知道,这个年长的女人,应该就是她五婶李诗容了。
按理说这李诗容应该比朱七娘小好几岁才对,可现在看起来,竟然比朱七娘还要老。
再加上她的穿衣打扮,应该可以猜得出,他们的日子,过的比现在的林琪家要差很多,但比以前的林琪家,要强上一些。
朱七娘自然也会做表面功夫,笑眯眯说道:“原来是五弟和弟妹回来了,快走屋里坐着去,这大冷天的。”然后目光转向了那个年轻女子,问道:“这位是?”
李诗容轻描淡写的介绍道:“她是我相公纳的妾,叫琴娘。琴娘,这是三嫂。”
那个叫琴娘的女子畏畏缩缩的行了个礼,小声叫道:“三嫂好!”
朱七娘还未说什么,李诗容却不悦的大声喝道:“我没给你饭吃吗,声音这么小!”
琴娘似乎极怕李诗容,立刻换了大声,对朱七娘道:“三嫂好!”
“好。快进屋吧,看这孩子困的,站着都睡着了。”朱七娘说着,就抱起了琴娘腿边那个已经睡着了的小男孩。
琴娘感激的看了朱七娘一眼,待李诗容迈步向屋里走了以后,才抱着怀里的孩子,跟在了她后面。
林守平带了林守祖一家去了客厅,朱七娘则带了琴娘先去了自己房间,把已经睡着的小男孩放到了炕上盖好被子,又帮琴娘把怀里抱的那个孩子也放到了炕上。
琴娘活动了一下已经酸掉的胳膊,感激的对朱七娘道:“谢谢三嫂。”
朱七娘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先在这儿陪孩子们休息会儿,我去张罗张罗饭菜。”
琴娘是累极了,谢过朱七娘后,就坐在了炕沿上,靠着墙休息。
朱七娘出来以后,见半夏已经沏上了茶水,摆出了几碟点心和糖果,就笑着对李诗容道:“弟妹,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去厨下安排点饭菜。”
“有劳三嫂了。”李诗容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却是高声叫道:“琴娘,把孩子放下,和三嫂做饭去。”
朱七娘知道琴娘赶了这么长的路已经很累了,摆手道:“不用不用,就炒几个菜,不用麻烦她。”
李诗容脸上挂出一个轻蔑的笑,冷冷道:“买她来是当妾使唤的,可不是当贵夫人供着的。琴娘,还不快去,等着我八抬大轿请你呢?”
琴娘急急从卧室跑出来,小心翼翼的站在了朱七娘旁边,一句话也没敢说。
朱七娘无奈,只得带着琴娘去了厨房。
林琪不是第一次看到妾和正房夫人在一起的情形了,以前的时候她曾看到过晚烟和方清越的娘亲在一起,方清越的娘亲虽然气焰没有李诗容嚣张,但也是威严毕备,晚烟也和琴娘一样,是如此的毕恭毕敬,战战兢兢。
但晚烟和方清越的娘亲,毕竟只见过了那短短一面,所以林琪并没太往心里去。可现在,当疲惫不堪急需休息的琴娘,在李诗容一声吩咐下,不得不强打精神去做本不用她做的事儿时,林琪是真正的体会到了在这个社会,妾是如何的地位低下。
她现在只是在无比的庆幸,她让这个家早早富起来了,不用把她卖了去当妾。
琴娘一边烧着火,一边靠在灶台上打瞌睡,不管朱七娘如何说让她去休息,她都没敢回房去,后来朱七娘没办法了,只得让半夏来烧火,让琴娘去旁边的凳子上坐着睡觉去了。
由于快过年了,林琪家本来就买了很多年货,所以家里有很多现成的吃食。朱七娘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整治出了一桌饭菜。
林琪一家是吃过饭了的,这一桌饭菜,就只有林守祖一家吃了。
林守祖夫妇和几个孩子都上桌了,而琴娘,却是没得吃,只能站在李诗容旁边,给李诗容布菜。
朱七娘招呼她道:“琴娘,你也快坐下吃吧,不然一会儿饭就凉了。”
琴娘也不敢吭声,李诗容却淡淡道:“有我这个正妻在,哪有妾坐着的道理。三嫂,你别管她,就当没这个人就行了。”
林琪特意去看了看林守祖,只见他对李诗容的话一点也没有反驳,瞥都没瞥琴娘一眼,只是径自挟菜喝酒。
林琪虽然有些看不过去,可大人面前,没有她一个孩子插嘴的余地,所以她没出声。而朱七娘,自然不好插手小叔子的家务事,所以只得也闭了嘴。
这一顿饭,林守祖吃的很尽兴,连吃带喝的吃了很长时间,等饭菜撤下时,都已经凉了。
琴娘帮忙收拾了桌子,这才缩在厨下,盛了碗冷饭。
刚吃了一口,屋里孩子就哭上了,只听李诗容喊道:“琴娘,孩子哭了。”
琴娘只得扔下手中的饭碗,匆匆回房哄孩子去了。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朱七娘对在旁边刷碗的半夏叹道:“怪不得老人们常说‘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呢,你看看,这妾当的,还不如你这个小丫环呢。”
半夏似乎也颇有感触,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去继续刷碗。
林琪怕琴娘饿着,就端了一碟点心送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