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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子。
“今天不行,今天……我还……没一点准备。”
“这要什么准备?是人都会吃饭,就跟吃饭一样。”
洛晓兵将她挤到沙发的角上,他腾出一只手横按住她的头,一只手把那条碍事的腿强行扯直。这是很粗暴的做法了,强大的身躯压下来,于是她的头被按在沙发的扶手上,动弹不了。
“别这样。求求你……下次,下次……我一定给你。”她快急出了眼泪。
这方面苹果一直是茫然的,尽管苏影多次给她讲过,要与时俱进,不要因为那点点廉耻而错过一生的幸福,我们既非名门闺秀,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有必要为将来守身如玉吗?可她却仍摆脱不了内心的那份向往,那种向往像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极富想象色彩,即使已明白了应以最现实的态度来看待这事,但那一种想象中还是不可遏制地保留了足够的浪漫元素:卿卿我我、耳鬓厮磨。她认为那是人人有份的,不应该偏偏漏了她。
洛晓兵没有强迫,坐直身子继续看电影,接下来是一言不发。苹果理了一下情绪,感觉到哪个地方不对头,看一眼洛晓兵,挺可怜的一个人,那是自己做错了。她摸索到他的一只手,轻轻握一下,他的手变得坚硬了,僵直的身子如石而陈。这样子让苹果害怕,她意识到自己的不坦诚,怜悯的自尊一味地保持着虚伪,这是对他的伤害。“他肯定不高兴了。”她很想作些解释,哪怕是表明一下态度,可说什么呢,心里乱糟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不知从什么地方说起,人也变得格外地脆弱与无助了。最后她想到了母亲,母亲那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是母亲的痛苦使她平稳下来,颤颤抖抖地低声了句:“我真的感谢你,是你救了我母亲。”
这句话是苹果的肺腑之言,听来是那么由衷,洛晓兵深吸口气,正视她,目光也分明地异样起来,他说:“我刚才是不是像强奸……”
苹果满怀歉意地:“别这么说,是我不好。”
“不,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粗暴地对待你,你还是一块没有经过雕琢的玉石,应该好好地珍惜才对。”洛晓兵大方地搂了苹果一下,语气十分柔和地说:“我要用心把你这块美玉打磨出来,打磨得光彩照人。”
这些话,有些是苹果能听懂的,但有些话就听不懂了。
三
一大早,苹果正香甜地做着美梦,梦里她到了北京,北京的城市真大,那楼一栋挨着一栋都直伸
到云端里去了,大马路上到处是密匝匝的人流,她就在这人流里乱窜,找不到东南西北。但心里一点也不惊慌,这是哪呀,这是北京,北京是首都,到了首都你还担什么心呢,就像孩子回到母亲身边踏实着哩。这街是多么繁华漂亮,顺着这漂亮的大街一定能找到天安门。既然来了,怎么能不看看天安门呢,最好能瞻仰到毛主席遗容,如果有时间故宫也要看一下,那是历代皇帝生活和工作过的地方。是了,我来北京不就是来工作的吗,我也到北京工作了,也可以算半个北京人了,要是能把苏影、桃子都带来那该多好,小姐妹们一块逛街、聊天,那是多么快乐的日子。就在这时候,电话猛不丁地蹿了进来。
电话是苏影打来的:“还在床上懒着,这大好时光就让觉睡去了?嘁,真是有头无脑,一点事也不想。”
“正做梦呢。”苹果极不情愿,“到了北京,那个美呀,可惜被你搅和了。”
“还到了北京啦,干吗,讨饭吧?”苏影显然不喜欢这个梦,梦里馅饼充不了饥,她才不做这种不现实的黄梁梦。“不过,有这想法好呀,北京有什么,不就首都吗,我们当然也能到那工作。”
“你就忽悠吧,去北京工作,你以为你是谁呀,北京是那么好去的,人生地不熟,让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没有不可能的事,北京也是人待的地方,更何况北京是官窝子,那里随便一个领导撒泡尿都能淹死三个县长,干吗不去。”
苏影告诉苹果别一老窝在家里,男人最不喜欢吊在膀子上的女人了,最好自食其力,到外面找份事做。苹果说,看看吧,有合适的工作我就接下来。苏影又说,这也只是个态度,并不是真的要你长期在外面打拼,真的不着家了,洛晓兵也不会同意。又问洛晓兵待她怎样?苹果笑了笑,不知道怎么说好。
洛晓兵给苹果找了一个形体艺术老师,老师姓童,是理工大学的教授,带着好几个不同类型的班。苹果隔天就去理工大学上形体课,同时上形体课的还有好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其中一个叫虫子。相互一打问,原来虫子是苹果一个地方的,两人就结成了伴,同进同出,这是苹果最高兴的,还有什么比身边有一个能说上悄悄话的好朋友更令人愉快的呢。
虫子告诉她,她有过一个男友,是开发区的一个工程师,两人好了有半年,工程师提出来分手,她问为什么,工程师说你别的都好,就是气质差了,每次带出去就像跟了个小姐。“分手后,我自费来培训了,不就是缺点气质吗,我不能让男人贱看了我虫子。”虫子十分羡慕苹果不用自费学形体美,“好男人到底还是有。我要把形体气质学全了,也找个好男人,把名字也改了,不再叫虫子。”
“那叫什么?”
“叫天鹅,对,就天鹅。丑男人以后别想再吃天鹅肉,哈哈。”
两人在一起是快乐的,甚至是快乐无比。唯一令苹果紧张的是童老师教学的严谨,有时差不多叫人喘不过气来。童老师的教学是认真的,上课了,童老师会不厌其烦地教你练习同一个动作,目光如炬地盯着你走步,出左、出右,脚跟离地三十公分,与脚尖成四十五度角,敛气,收腹,目不斜视,下额微收,对,就这样,再来一遍。苹果从小肩挑手背,种茶采茶,做的都是土地里的活,对这种花步、猫步学得异常艰难。童老师倒是一点不恼,他十分欣赏苹果的天然美色,说:“你就是一朵花哩,是花就得开放出来,才见其美,有了美,尚不足以引蝶,那就须摇曳,只有把芬芳散发出来,香飘万里,才算是尽善尽美。”童老师对苹果的课上得比别人细致,一招一式,苦口婆心,“步要为盈,不能为迈,迈成僵,僵为死,盈为水,水为活。听懂没有?把胯甩起来,扭出水蛇腰,对,双肩持平,胯骨放软,甩上去,再上,甩出风情万种的样式来。”
“收紧。”说时,童老师的一只大手按在了苹果的小腹上,一股热流顿时传遍全身。身子哆嗦,往紧里缩了去,童老师不解地看苹果一眼,竟脱口道:“怎么还是个处女!”手松开,摇动了满头的银发。
也就十天半月的时间,走在大街上的苹果就不再是以前那个苹果了,衣着华丽,长发飘飘,举手投足韵味十足,谁敢说这么个高贵优雅的都市女性是经过后天打造的呢。
苹果认为自己的改变并不彻底,起码骨子里还弥留了农民的气息,要不洛晓兵也不至于只修其身不纳其心,他再没提出过要苹果,更没颐指气使地强迫她。在她的改变过程中,他一直是抱观望态度,好像苹果是一件装饰物,静观其变。这使苹果看到了差距,远离洛晓兵的期望。苹果开始从文化品位上来修饰自己,找来一些有关美学方面的书仔细研读,故意找大学城的女学生聊天,也去找些色情成分很大的外国畅销小说来读。书本上的东西令她如醍醐灌顶,从书本里,她仿佛又看到了另外的一个苹果。
这会儿,苹果的手机彩铃响了,“天上有只小小小小鸟……”她喜欢这铃声,一老把自己比做一只落单的小鸟,歌声唱到她心坎儿上去了。她让这铃声差不多把整个曲子让她享受完了,才把机子打开。是洛晓兵来的电话。说给苹果送全球小姐选美光碟过来,放下电话,苹果发了一小会儿怔,洛晓兵三天没来了,她竟然没感觉出来,这一发现吓了她一跳,三天里能发生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苹果利用这点空当,重新把自己收拾了一遍,尽管三月的天气还有些许凉意,她仍刻意挑了件粉色水底丝绸睡袍,然后换了套十分性感的滚边蕾丝妮内衣。苹果很满意这身装束,高贵端庄,有内涵有品位。
接下来苹果把吊兰洒了水,文竹挪窗台上沐浴暖阳,做着这一些的时候,苹果快乐地吟起了小调,感觉有些惬意,有些刺激,有些让人心痒痒的按捺不住。当了面说些什么呢,谈国际形势?谈文学?还是谈人生?
苹果到窗前看了会,小区林荫道上有几个玩耍的小朋友,大门口的保安百无聊懒地叼着烟在看街景。花园里鸟的叫声此起彼伏,显得异常热闹。苹果喜欢听鸟叫,唧唧喳喳的叫声让人心静,在村子里苹果家的房子就在一片杨槐林里,从小苹果就在这亲切和善的喧嚣中成长起来的,当初洛晓兵带着她选房,首先让她看中的就是这一片林子和林子里的这一片鸟声。
在鸟的歌声中,苹果的心情格外的好,就用电壶烧了开水,沏了洛晓兵情有独钟的碧螺春,用剩下的开水兑了几滴香水把身子轻轻擦了一遍,弥留的香味令人神清气爽。
她觉得自己真的有很大的改变了。
四
洛晓兵在小区的树林子里走了有几圈了。
这几天,洛晓兵莫名地有些心烦意乱,并非害怕,或是无奈,也不是感情反趋。反正就是心烦意乱,莫名其妙地烦,烦透了。
在他亲密接触过的所有女孩当中苹果是最让他称心的一个,单纯、天真,她的天真没有一丝的做作,浑然天成,透自骨子里。但现实猛拉了他一把,像一艘航行的船突然被巨浪推了一把,使他在晴天里淋了一身雨。但有些事情还真不能说,更不能解释。这是他苦恼的地方。
有一只红嘴小鸟栖到他跟前的一根枝丫上,可爱的小脑袋左右看了看,目光一下盯在他脸上。“想什么啦!”突然一张嘴,小鸟来了一句。猛一下洛晓兵没回过神,还以为是有谁跟他打招呼,随后
小鸟又叫了一声,他听真切了,觉得真有趣,这可爱的小东西,叫出来的竟是四个音节,不浑不浊,不急不缓,听来就是“想-什-么-啦”,惟妙惟肖。
三天前,分管人事的常务副市长跟他透了个气,市里几大家班子换届时间到了,眼看着在洛晓兵这个层面上的干部就有近二十人进入候选圈,竞争不言而喻,而且时间也来得迅速。
“按组织原则有些事我不能直白地跟你讲,根据我的意思,自己多想想,思路拐两个弯,现在的时尚语叫超前意识。思想意识提高到了一个阶段,许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就能运筹帷幄。我叫你来,主要是叮嘱你自己把好度,别在节骨眼上弄点不尽人意的事来。这时候了,要有临战状态,领导们对候选人开始挑肥拣瘦,同样是对手的也在寻找对方的痛处,巴不得多拉下一个竞争对手多自己一份胜算。最可怕的是怕出现对手没把你打倒,倒被自己打倒了,这就令人心痛了!”
这话对洛晓兵来说无疑就是一道紧箍咒,副市长拿捏着他的命门,孰轻孰重,今天也是一场对话,这场对话的焦点是在感情的取舍方面,使他欲罢不能。就好比习惯了一日三餐饮食的人,突然断了炊,这不生生要了他的小命。相隔一天,也是如隔三秋啊。
苹果在五点听到了沉稳的敲门声,一听就知道是洛晓兵来了。本来他是可以不敲门的,他带有苹果的房门钥匙,但他每次来都先敲门,从不让人难堪。
洛晓兵很满意苹果的变化,颔笑打量,不住地点头,“嗯,好,好,很好!”
苹果不好意思地把袍子紧了紧,羞赧赧地说:“别这么看着我么,我又不是只耍把戏的猴子。”
洛晓兵呵呵笑,心里漾开了一湖的春水。“好,不看,不看。”可是眼睛却像黏了黏鼠胶,一黏上去就再也撕不开了。洛晓兵牵住苹果的手,一边问她是不是还喜欢这生活,也不等苹果回答,又问学习上是不是快乐,要是不快乐,就不去学习了,专门待家里,睡觉、看书、看电视,要是憋闷了就去逛街,喝茶、购物。反正是要快乐。
“女孩子不快乐怎么行呢,”他轻言软语地说,快乐是女孩子美丽的源泉,永远快乐才能美丽永驻,幸福无比,烦恼能使美丽很快枯萎并死去,“我不愿意使你有一丝丝的烦恼,你美丽了,我才会快乐。”
洛晓兵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从最初的勉强,到渐渐接纳,以至现在萌动的喜欢,苹果实实在在地发现生活就像是魔术师手中的法杖,轻易地就能改变一切。在某些时候,她在心里暗自庆幸,遇上的是洛晓兵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