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己人;在确定进入方向后,我就感到成功了一半。至于破坏停炸声明乃是迂腐之
见,在我们经过几十分钟的突袭之后,任何人都知道我们是营救战俘而不是战争升
级,因为事实已经作了证明;至于战俘是否安全地登机而不被杀害问题,全靠迅猛
二字。我们提出可以通过模拟训练加以解决,只要在半个小时之内完成一切营救程
序,守卫者就来不及杀害俘虏。……至于‘K’字,我们认为是真,因为战俘都是飞
行员,他们深知我们的军事卫星和高空侦察机天天飞过河内附近上空,他们发出这
样的信号当然合理。……”
我暗自笑笑,这些鬼迷心窍的家伙,凡事总向对自己有利的方面想。难道越共
就不会这样想吗?
“我们根据模型,像好莱坞的布景现场一样用钢架和木材搭起了一座山西战俘
营。我们按着实战的一切细则——登机、进入、降落、突击、救援、登机、撤离,
不断地进行演练,越来越熟练,开始需要一个小时零七分钟,一直演练到只用25分
钟就能完成。……这样,就能保持驻扎在山西附近的越军大部队来不及赴援,即使
有赴援的部队,我们的空中支援分队,也能把它阻拦在中途。……
“当卡林特中校掐着秒表,五次测定完成一切营救程序都在25分钟以下时,他
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小伙子们,你们干得不错,不久,我们惊天动地的行动就可
以传遍世界了!’我们全部突击队员振臂欢呼,好像已经把全部战俘营救回来了似
的!……
“国防部长莱尔德、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穆勒都来参观过我们的演练,也都具
有了信心,尼克松总统就职以后也曾保证把战俘早日从魔鬼手里解脱出来,这个行
动自然被批准实施了!……斯托里先生,结果你已经知道了,还要再谈吗?……”
“当然要谈,我正希望你来证明此次行动并非失败呢!”
“那就明日再谈吧,还是在这个时间,在这个教室……”
“你不希望我请你到服务中心去喝上一杯吗?还有法国奶酪。”
“不,我吃军官食堂已经习惯啦,我曾说过,你的手艺会败坏我的胃口,谢谢!”
(二)天灾人祸
——斯托里的《美国巡札》节录之二
第二天,克里斯上尉带了一张手绘地图给我,并不精确。他说:
“你来看,这里是位于泰国南部的达卡里空军基地,我们所有人员和装备从这
里出发,乘大型运输机到达泰、老边境和乌隆基地。再换乘直升机,途经老挝上空,
在进入越境前空中加油,而后低空进入越境直扑山西战俘营。这是1970年11月20日
深夜的情景。
“这一夜,天朗气清,繁星灿烂,一轮下弦残月送我们的机群东行。地面景物
依稀可见,我仿佛进入了一种清醒的梦幻,心中忐忑不安,甚至有阵阵恐惧袭上心
头,一种情况有变的预感紧紧抓住我的心。这是我从未有过的心理状态,一进入越
境,机群便低空飞行,关闭航行灯,就像进入了鬼蜮魔界。……机舱里沉寂无声,
突击队员们都凝神屏息呆坐不动,这种紧张气氛向所未有。
“后来,我们得知,与我们进入越境的同时,我们的海军航空兵的机群向海防
和河内实施佯攻,为我们安全抵达目的地提供掩护。
“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整个行动,就像一部精密的机器按着预定的指令运转,
几乎是分秒不差,仅就这一点,也值得世人赞佩。……”
我点头表示赞同,但是,越是精确的计划,越经不起一点误差。那种连锁反应
也非常可怕,因为在恒温室里制定的计划,并不适于瞬息万变的战场。我用调侃的
口吻说:
“同样,东方人的狡兔三窟也值得世人赞佩。……”
“你错了,我们的补空纯属偶然,我给你打个比仿:我奉命攀上千米悬崖去摸
雏鹰,我攀上去把手伸进了鹰巢,这就是我的胜利,结果是个空巢,我没有抓到雏
鹰,那不是我的责任。……而且我第三次告诉你,那是出于偶然,不是越共的精明。……”
“等你说完之后,我会得出公平的判断。”
“首先说第一个偶然,计划实施时间原定在11月21日,不巧,19日这一天,一
股强台风袭击了菲律宾,并且向西北方向移动,21日这一天将影响越南北方,指挥
中心决定提前一天实施,赶在台风到达之前,先给北越来一次人为的台风。
“直升机以每小时240公里的速度越过2711米的莱岭,越过在月光下闪亮的兰江
和黑水河,沿拾宋早再山的余脉接近了山西。我的忐忑不安的心陡然沉静下来,进
入了极为镇定的最佳状态,我回眸审视我的突击队员,他们脸上也都由惶惶不安转
为狂烈的冲动,黑黝黝的脸上浮荡着冲锋前的那种昂奋之情。
“我们是凌晨1时40分越过越、老边境的,2时15分将准时到达目标上空。我看
看手上的夜光表,还有35分钟就可到达。这35分钟显得特别漫长,我恍惚间觉得是
进入南方的丛林。以往7次进入丛林的情景飞速地在我眼前飞旋,我看到坐在司令部
办公室的安德森少校在用信赖的目光盯视着我们飞行:‘克里斯,为了别动队的声
誉,为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光荣,我遥祝你成功!’我向他报以会心的微笑,‘谢谢,
我们是不会让你失望的!……’舷窗之外是我们隆隆飞行的机群,那是我们突击分
队的6架直升机,但我知道,还有20架攻击机跟在我们的身后。……在5分钟内,我
的内视的眼睛就已经完成了所有劫俘的动作:我看见我的直升机在战俘营的空地上
降落,与此同时,支援分队的火箭弹已经准确地击中了战俘营警卫部队的宿舍、哨
所和瞭望塔,霹雳火焰从天而降,他们梦魂未醒就完了,我们持枪直冲禁闭室。高
声叫着‘我们是美国人,不要乱动!免得误伤!’接着扑上去制服了看守,打开牢
门,带战俘们登机。……”
“没有想到克里斯上尉还这么浪漫,”我笑笑说,“你退休之后,可以写一本
20世纪新的《天方夜谭》!”
“有什么不可呢?整个丛林战争都充满传奇色彩,C—130指挥机先我们半分钟
到达目标上空,十几枚强光照明弹突然亮起,把战俘营照得像白天一样,可以在地
上看清一颗颗纽扣和小铁钉。降落场边的一棵香樟树,像在阳光下一样投下阴影。
“我们的直升机轰响着就在树旁降落,我看到旋转翼的疾风把浓密的树冠吹得
呼呼直摇,就在这降落的时刻,一股狂风突然掠过,这是台风的前锋,悬浮在空中
的机体被推到树冠上,高速旋转的机翼和摇动的树干劈啪断折四下纷飞,机体沉重
地倾跌在地上,我们舱中的突击队员们像翻了车似地在舱中乱滚。
“我不顾撞疼的头颅和扭伤的胳膊,翻身跃起用右肩撞开了变形的舱门,蹦到
地面上。……我还没有来得及想好如何动作,支援分队的火箭弹已经击中了驻有越
军留守人员的塔楼,烈焰腾起,我们突击分队的第二架直升机安全降落下来,我立
即指挥24名突击队员冲向沉默的关押战俘的两层楼房。……
“我喊了声预先规定好的口号;‘我是美国人,不要乱动,免得误伤!……’
一脚把房门端开,发霉的铺草气味扑鼻而来,我的心猛然向下一沉,全身打了个寒
噤,有一种直落深渊的感觉,眼前一阵昏黑,这时我听到一声惨痛的低语:‘分队
长!这是一座空营!’
“这声低语像把尖刀扎进我的心窝,是那样锐利,是那样无情,……我颓然蹲
在地上,这就是说:我们的一切心血和汗水,加上我们的声誉,全都付诸东流了!
克里斯说到此处,凄然地打住了,两只鼻翼不住地一张一翕,放在桌上的臂肘
微微痉挛,仿佛又回到了那可怕的时刻,好像回想起万贯家财毁于一旦的情景,事
隔数年的今天,竟然有如此固执倔拗的表现,使我吃惊。我不想再用反话刺激他的
谈锋了,我给他一支雪茄,准备说几句轻松的玩笑话,结束这场沉重的交谈,他把
雪茄向旁边一拨,凶狠的目光铁钉似地瞪视着我,像是要把他的结论切进我的脑海,
他说:
“我们的计划是无懈可击的,突击队的迅猛行动也是无懈可击的,它的成功,
将给我们的特种部队树立一个典范,它将继续去完成种种任务。我以特种部队训练
基地教官的身份向你保证:只要‘猎物’在,一定给你来一次完全成功的!”
“你认定越共将战俘撤离是偶然的吗?他们不会从任何渠道得到你们要劫持战
俘的消息?”
“他们是因为连降暴雨,洪水成灾,危及山西地区,在两个月前的一个深夜里
就把‘宝贵的对象’秘密转移了。……在我们起飞之后,五角大楼才得到那是一座
‘空营’的消息。若想改变计划已经晚了,更何况指挥部本身也在怀疑这条消息是
越南人有意散布出来的!”
“克里斯先生,从逻辑上来讲,你的论点有两个缺陷,你愿意我说出来吗?”
“当然,”他忽然摸过了我给他的雪茄,“你说。”
“第一,如果‘空巢’是越共耍的花招倒不太可怕,因为它可以识破;可怕的
倒是并不是花招,美国动用了一切先进的侦察手段连有没有战俘都没有侦察出来。
克里斯上尉猛吸了一口烟,吐出来,他的威猛的脸被罩在烟雾中,气哼哼地说:
“第一……”
“第二个缺陷是,你们的劫持行动是否成功,应该具备两个翅膀:一,是你们
突击队的战术高超;二,是情报工作的准确。不然你就飞不起来。……说到这里,
我的结论和你相反,这种劫持行动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你的逻辑是这次失败完全是
出于偶然,但是,偶然和必然是联系在一起的,下次行动,你很可能碰上比这次更
多的偶然,……就像战俘营院中的那块空地上,不是一棵树,而是几根晾衣杆。……
这种过多的偶然还不太可怕,可怕的是,被劫的对方有计划的设假,用共产党的话
说叫‘诱敌深入’。那你劫掠的就不是一座空营,而是一个陷阱,你吞食的不是猎
物而是鱼钩!……”
克里斯恶狠狠地把没吸完的半截雪茄摁在烟灰缸里,愤然站起来,充满恨意地
瞪视着我:
“记者先生,谢谢你的忠告,在结束你的访问之时,我只奉告一句;咱们走着
瞧!”
(三)战后反思
——斯托里《美国巡礼》节录之三
安德森教官是带着某种兴奋的心情来接受我的访问的,他愿意牺牲一个假日来
陪我交谈。因为我写的《越南战争求索》给他的印象不坏,我们谈了整整一天,大
有话逢知己万句少之慨。
这座古老的美国陆军军官学校久负盛名,对军校的优秀教官我当然尊敬有加,
这所开放式的军校,可以尽人游览、任人参观,这也许是只有美国才有,它有将近
180年的历史。
西点,这本来是美国最古老的一座军事要塞,位于纽约州东部哈得逊河西岸,
由纽约市驱车向北疾驰80公里即可到达。沿哈得逊河谷而行,风景幽美,色彩绝佳。
1778年,美国独立战争中,此处是抵抗英军的重要据点,西点军校于1802年在这个
据点的基础上扩建而成。
安德森教官以向导的热情,陪我游览了校区,与其说这是u所军校,勿宁说是一
个广阔秀丽的公园,这里没有铁丝网,也没有荷枪实弹戒备森严的警卫,几十幢校
舍散布在林木葱笼芳草丰茂的校区之内,比足球场还大的草坪是学生操练和接受检
阅的场所。
我们走进军事博物馆,这里有和美国相关的历次战役的纪念品,甚至还有八国
联军进入北京后劫掠来的清朝铜炮。这反映了美国的历史观,不管是否光彩敢于正
视历史事实!
西点军校出名之处,首先在于它训练严格,人才辈出,许多举世闻名的将领出
自西点,因人杰而地灵。在这里我看到了西点精英们的显赫历史;这里有罗伯特·
李(南北战争期间的南方同盟军总司令),有尤里塞斯·格兰特(南北战争期间联
邦政府陆军总司令,后为美国第18届总统),有约翰·潘兴(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美
国派往欧洲的美军总司令),有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太平洋美
军总司令),有德怀特·艾森豪威尔(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欧洲盟军最高司令,后为
34届总统)。这里还有巴顿和史迪威。……这些出自西点军校的名将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