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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太太被沈老爷脱光了衣裳,在所有的仆人面前辱骂羞辱,最后上了木马。
在这出戏的高潮,沈老爷毒打了苦苦哀求的采薇后,她的小女儿跳水自尽时,场上还发出了许多惊叹声。
他们给这部戏添了个结尾,小女儿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后来回来了,他有能力后,揭露了沈府的罪行,沈府败落,坏人得到了报应。
结束时,报幕者念了一句话。
“灰色的你我,在忍耐中,承载不能承载之痛,直至毁灭。”
这是《妻妾成群》中采薇小女儿写的小诗,被用来做了话剧的结束语。
‘哗啦’一下子,场面就沸腾了,起身鼓掌的声音震耳欲聋。
雪兰简直看呆了,也急忙鼓起掌来,太好看了,要点一百个赞。
一旁的三姐也在使劲鼓掌,她又看哭了呢。
过后,三姐对她说:“我就考这所学校了。”
雪兰觉得她决定地太草率了,应该先看看这里的师资水平再说。听说有的学校还能提供出国留学的机会呢,不要因为一个话剧就被拐了啊。
所以她拉着三姐去逛校园了,结果逛到图书馆的时候,她就迈不动步子了,她先后找到了几本研究先秦时代的图书,果然不愧是好学校的图书馆呢,她自己都想来这里上学了。
第二天,雪兰在《京华日报》上看到了关于这个话剧的新闻报道。
应该说话剧是非常新潮的一种文化方式,学校则是话剧文化发展的摇篮,一些著名的话剧剧本都诞生在校园当中,如果广受好评,甚至会有巨大的影响力。
雪兰写《妻妾成群》的时候,是特意设计了剧情的,其中有旧时代的牺牲品,有压迫下扭曲的灵魂,有新时代青年的呐喊,中心思想表达了对旧式封建家族的憎恶之情,是符合当代实事特点和需求的作品,改变成话剧自然是能成功的。
结果雪兰又收到了对方通过《小说周刊》寄来的信,她一直是通过《小说周刊》跟人家联系的,因为不想随便暴露家庭地址。
信里叫李琳的女孩子先是问她有没有来看话剧,说那天她们整个话剧社的人都在等她出现,结果她没来,大家都很失望云云。还说如果很忙,没能来看也没关系,她们的演出非常成功,希望能允许她们继续在其他学校演出这出剧作。
雪兰当然是答应的,她还希望带动《妻妾成群》名气大点,其他地方再转载时,能多给点稿费呢。
快过年了,三姐去上学,雪兰在家里加班加点。每天写三千字左右的小说,其实也是很累的一件工作,修改完毕,再重新誊抄,至少也要花费七八个小时。
为了能在过年的时候休息几天,雪兰几乎是一睁开眼睛就开始干活,晚上继续在灯影下奋战。好在她们住上楼房后有电灯了,否则光在煤油灯下写字,眼睛都要近视了。
其实人家报社也没要求每天都更新,但是雪兰觉得更新断断续续会导致读者流失,所以她都是坚持不断稿的。
一大早,周慧就来到了雪兰家,然后带着她的原稿去上班。雪兰现在都不敢一次给他们太多底稿了,他们报社拿她的勤快当大方,十多天的量,几天就给她发光了,害得她还得加班,所以她现在非常吝啬的一次给他们一章。
这天周慧下班回家的时候,给她带来了一个大纸箱子。
“先生,快看我给您带什么来了。”她笑呵呵地说。
她说的这么引人遐思,雪兰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结果发现她带回来一大纸箱信。
“这是读者来信,我们报社通常是在月底的时候,把每位作者收到的信分一分,然后再给作者寄去,不过您太厉害了,小说刚刚连载了不到一个月,已经有了这么多信,报社那边直接让我给您带回来了。”
好夸张啊,雪兰自己也这么觉得,这里得有两百封信吧。
然后她就蹲在箱子旁边开始拆信。
拆开第一封信后,周慧也弯下腰,凑过来看,看了两眼后笑着说:“真感动啊先生,这个读者说他把您每次连载的章节都剪下来,贴在本子上细细收藏了呢。”
是挺感动的,夸得雪兰都脸红了。读者一直在说她写得好,他非常非常喜欢,希望她能每天多写点,以慰他的相思之苦。
“先生,你得给读者们回信才行。”周慧说。
这一大箱子信呢,怎么回?人家还过不过年了。
过了一会儿,周慧奇怪的望着雪兰问:“先生,您怎么不高兴?”
周慧当然奇怪,她听报社的前辈们说,他们定在每个月底把读者信函送给作者是有原因的。因为一般作者收到读者来信后都会特别兴奋,于是很积极地回信,一来一去会和许多读者成为笔友交流剧情,热情到连文章都顾不上写了,为防报纸开天窗,他们都是推迟的。所以,周慧以为就算没有高兴到蹦蹦跳跳,起码也应该笑笑啊,这面无表情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雪兰不是不高兴,她只是比较平静,没有那么兴奋而已。被后世网络轰炸长大的人,每天检查各种邮箱、论坛、企鹅、微博,还抽空摇一摇,跟陌生人聊聊天什么的,所以实在没有那么新鲜。
而且网络尚且不安全呢,这信
虽然还没有后世美帝国主义互相邮寄的炭疽病毒,但万一收到黑粉读者寄来的毛毛虫尸体也会吓死人的。而且她写《燃秦》的首要目的是赚钱,如果不是没钱活不下去,她根本不会花这么大力气写文章,不过是仿照后人的创作灵感而已,又不是她自创的,所以也没什么可自豪的。
雪兰开始认命地写回信。
一开始她只是抱着敷衍的态度在拆这些信,可是渐渐地她读到了一些事情,一颗心忽然变得柔软了起来。
“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买张《京郊晚报》,一到手就迫不及待去看。即使每天工作累到不想动,可是只要看到您的故事,似乎就可以笑出来,也有了明天能工作到晚上的动力了,因为无论如何,还有您的故事在等待我。”
“山岚先生,我真的很佩服您,因为您写了这么好的一个故事。这样的奇思妙想,这样的故事发展,作者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祝作者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我为您的故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情节发展到高潮的时候,一整天都在焦急等待,总是凝望窗口,看报童来了没有,您知道我这种期盼又难捱的心情吗?”
“山岚先生,我是个男学生,我们班上的同学都在看您的《燃秦》。大家都喜欢的不得了,所以一起骨气勇气,给您写了信,万望没有打扰到您的工作,祝心情愉快,写作顺利。”
真是的这些都是大老爷们吧,这么煽情干什么
当看到一个叫郑童飞的人的来信后,雪兰直接就愣住了,一时间万般滋味在心头。
“我看不见东西,是我身边的人读给我听的,我很喜欢这个故事,您描述的世界这么美丽,仿佛让我的世界也蒙上了色彩,谢谢您,山岚先生。”
其实雪兰自从离开了妈妈后,就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她的世界非常消极。哪怕是跟李氏三姐在一起,她也只是随波逐流,活得浑浑噩噩,想着尽力帮两个可怜的女人一把,但她对她们的感情并不深厚,在她眼里,她们不是她真正的亲人。
前世她有心脏病,不能情绪起伏太剧烈,所以她不能谈恋爱,不能交朋友,不能生气,不能大笑,她所有最强烈的感情都给了自己的母亲。而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了一下。
如果说她之前只是满足于写作能赚钱,那么现在就是产生了点奇怪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明白是什么
☆、第 18 章
她花了一天的时间给每个人写了回信,回信都很简单,只是寥寥几句话,但也都送上了祝福。
而那个叫郑童飞的读者,雪兰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最后她把自己的一个书签寄过去了。
这书签是她来到北平后留下的,一枚梧桐叶。
她把树叶夹在一本书里,干后表上糨子,做成了书签。
她在信纸上写道:“它从我眼前落下,我看到了它,捡起了它,把它漂流到你的手中,今后它会漂流到何方,我不得而知,只感念这份特殊的缘分,愿没有色彩的地方也能触摸到真实,雪后山岚留笔。”
终于积攒了几万字的存稿,雪兰终于可以舒舒服服过个大年了。
虽然雪兰能赚不少钱,可李氏依然非常节俭,她只给两个女儿裁了缎子,买了新棉花做棉袄,她自己还穿着旧衣服,让她自己也做一身,却说什么也不肯。反而买了一大堆鸡鸭鱼肉回家,说要祭拜刘家祖先
她说:“我们虽然离开了刘家,但你们都是刘家的血脉,祭拜一下祖宗,他们来年保佑咱们平安无事,身体健康。”
真是败给她了。
年三十这天晚上,听着外面的鞭炮声,三个人坐在炉子旁守岁。
李氏忽然说起了自己的事。
“我刚记事的时候,就被我爹卖了,卖给了戏班子,印象里是娘病了,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后来我叫老爷娶回家当了姨太太,那时候还托人去找过他们呢,结果家里早没人了。我本以为自己就是个孤苦的命,没想到还有你们两个小闺女,有你们俩,我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娘,别难受,等将来我和妹妹都成家生了孩子,家人就多了,过年也就热闹了。”三姐握着她的手说。
“嗯,我等着这天呢。”李氏感慨地说,“这半年来过得颠簸,要是以前,我是万万想不到自己能带着你们出来过日子的,多亏我生了两个好女儿。”
守到天亮的时候,她们吃了饺子,正打算上床睡觉,谁知有人来敲门拜年了。
先是几个邻居,然后是周慧和许编辑。
许编辑还顺便要走了雪兰的稿子。
“我就知道你这里能拿到稿子。”许编辑笑着说。
周慧偷偷告诉雪兰:“作者过年都忙,基本不怎么写,报纸都快开天窗了,还拿转载文章充数呢。”
当然人家许编辑也不是专门来收稿子的,他还给雪兰和三姐一人一个红包呢。
年初十的时候,雪兰她们上了街,决定逛逛京城。
来到北平有段时间了,大部分时间都在为生计奔波,还整天担惊受怕,根本没有好好看看这里。她们早想出来逛逛了,毕竟是皇帝老爷住的地方呢。
雪兰问李氏和三姐想去哪里。
李氏没有意见,只说:“你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跟着你们。”
三姐说:“那咱们去看看皇宫。”
雪兰说:“皇宫有啥好看的,你又进不去,光能看看大门口。”
“那也是皇宫啊,你在这里没见过皇宫,也好意思说住在北平。”三姐道。
那好,三个人穿戴好了,去看皇宫大门。
皇宫的大门坐落在不知道哪条街上。
北平太大了,她们出去后直接坐上黄包车想去皇宫。
弄得人家拉车的小伙子喊了声:“奶奶哟,我倒是愿意挣这些钱,不过我跑到半路就得累趴下,不如你们坐汽车去吧。”
三个人尴尬的从拉车小伙子那里问明白了,然后坐了汽车,又坐黄包车,这才终于到了皇宫门口。
皇宫大门紧闭,但确实是巍峨啊,这么高的墙,得有好几层楼高。
三个人站在下面仰头望,一直感慨,真高啊,真大啊,好厉害啊。
不过就是站在一堆做买卖的小贩中间,好像有点土老帽进城的感觉。
门口卖菜的、卖鸡鸭的、杀猪的、买糖葫芦的果然是旅游胜地啊,商业就是兴隆。
她们在一个馄饨摊坐了,边吃边聊天。
李氏很认真地问:“皇宫里还有皇帝吗?老佛爷死的时候不是立了个小皇帝吗?他还住在里面吗?”
“听说这里已经改成博物馆了。”三姐道,“现在没有皇帝,只有总统了。”
李氏叹道:“哎,真可怜,那可是皇上呢,这年头真乱啊。”
“娘,你不懂,这叫反对封建,反对帝制,提倡自由民主、人人平等,人人都能当皇帝。”三姐说。
“人人都能当皇帝,那不早乱了。”
雪兰心想,李氏说的还挺有道理,她天天看报纸,知道现在的大总统是曹总统,直、奉、浙、皖一直在打仗,今天你打打我,明天我打打他,可不是早乱了吗。
但雪兰知道北平是个好地方,虽然在未来的日子里会几经磨难,掌管这里的人也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始终没有动过枪炮。几百年的古城一直得以保存,真要感叹是个宝地呢,难怪首都总是立在这里。
雪兰正趴在碗里吃馄饨的时候,李氏忽然碰了碰她,急切地说:“五姐,你快看,你快看。”
雪兰抬头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她叫她看什么。
“快看,那个是洋人吧,长得真怪,和猴子似的。”李氏兴奋地低声吆喝。
皇城门口的人看到外国人已经不会大惊小怪了,不过李氏这样的妇女,显然没见过黑头发黑眼睛以外的人,三姐也好奇地巴望着。
雪兰注意到有个穿着西装的华夏人跟在洋人身边,他们搬了个照相机,正在照相。
忽然有个小贩推着小推车从他们身后路过,可能是不小心碰了他们一下。
穿西装的人忽然就大喝道:“干什么呢你!找死是不是!”
那小贩惊慌的站在旁边,像是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