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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颤抖的手指输入了这20个数字,仿佛冥冥中受着瑟瑟的指引。我有一种预感,如果能打开这扇门,我一定会有极其重要的发现。“咔嗒。”门果然开了。研究所共有十三间房,我感兴趣的仅有两间:瑟瑟的卧室和中心实验室。
瑟瑟的卧室不大,只有很少几件家具,摆放得很整齐。瑟瑟死后,无人打扫,家具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瑟瑟一向独处,这间卧室只有我两年前来过,据她的来信说,连白朴都从未获允许进入。
床头的书桌上摆着一个镜框,放着一张瑟瑟、世林和我高中时的合影。我深深体会到了瑟瑟对世林默默付出的爱情。
我又试着打开了书桌抽屉。我相信是瑟瑟召唤我来查明一切,她告诉我“我们三个共同毕业的日子”肯定不是无心的,我一定要把她托付给我的事办好。
一张放在抽屉深处的画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从一本杂志上剪下来的“青年植物学家白朴”的照片。我一下呆了。
白朴,瑟瑟的心中也未尝没有你的位置呀。确实,性格内向的瑟瑟会向白朴讲述自己的过去,本身就说明她没有对白朴紧闭自己的心扉。我缓缓把画片放进提包。我想把它交给白朴,这也许能令他得到一点安慰。
紧接着我又走进中心实验室。两年前我曾在这里消磨过两天时光,瑟瑟教会了我几种仪器的简单操作方法,我最喜欢“玩”的是植物情感变化测定仪。
上个世纪,许多世界知名的植物学家都做过关于植物情感的试验。如“植物对痛苦感受”的试验:把植物根部置入热水中,从仪器中立即传出植物绝望的呼叫声。又如“植物与记忆力”的实验:把两种植物并排置于屋内,让一个人当着其中一株的面毁掉另一株,然后让这个人混进由6人组成的队伍依次走过来(这些人全部带着面罩),当毁坏植物的人走过时,那株活着的植物便在记录纸上留下强烈的信号指示。由此可见,植物不仅也有喜怒哀乐,而且会表露感情。
瑟瑟设计制造的植物情感变化测定仪比上个世纪的任何同类装置都要先进,在当代也属世界前列。这台仪器与桦树中的若干台观察仪相连,可以接收到桦树感情波动的信号。仪器还与智能电脑合为一体,具备多种功能,操作方法比较简便。此时我又试着开动测定仪,仪器的显示屏上立刻出现了许多信号。我忽然想到:既然这台测定仪以前每天24小时不间断地接收桦树林中观察仪发出的信号,并自动储存记录,那么,我可以查到瑟瑟死亡当天桦树的感情信号了。瑟瑟是在桦树林中突然“发病”死亡的,也许我会从中找到什么线索。我按下“人机对话键”:“我要看今年12月9日晚10点至11点桦树林试验区的信号记录。”显示屏上出现了无数条波动的线条,刚开始是剧烈地上下波动,不久变为激烈颤抖的线条,如同病人心脏病发作时的心电图。
我倒吸一口凉气,继续命令:“总结这一时期桦树林观察区的信号变化,并进行‘情感辨识’。”五秒钟后,我看到了这样的字样:
“忧虑——愤怒——仇恨、恐惧、痛苦——极度的悲哀。”这就是那晚10点至11点桦树的感情变化过程。
我的疑虑被证实了。根据这样的记录,瑟瑟只能是被谋杀的。从颤抖的线条中,我仿佛看到了凶手与瑟瑟激烈的争执,看到他要伤害瑟瑟,瑟瑟极力挣扎,凶手得逞,瑟瑟死去……瑟瑟,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出真凶,将他绳之以法!我一定会为你雪恨的!
可我在A市只有两天时间了,而对凶手以及谋杀的动机、方法一无所知。公安部门不可能将仪器显示的结果作为瑟瑟死于谋杀的证据而立案侦察,我只有靠自己了。
“请显示今天下午3:00至3:20桦树林实验区的植物感情变化。”这是刚才我通过白桦林的大概时间段。如我所料,显示屏上出现的是微微波动的线条,如同春天的湖水泛起的轻波细浪,辨识结果:“友好,轻度伤感,怀念。”
我为这新的测试结果喜不自禁,无意间触动了一个按钮。显示屏上的图像变了,又出现了起伏很大的线条,不仅频率高,而且波强远远大于刚才。我大吃一惊,看清显示屏上同时显示出4:38时间。是桦树林区现在传来的信号,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辨识:极度反感。
一个念头疾速在脑际产生:凶手来了!凶手正穿过桦树林向这里走来!正在这时,我听到敲门声。
瑟瑟不喜欢门铃,她说门铃声对她和她的植物都是一种有害的刺激。因此她在研究所内装上了“回音”设备。那种设备使来人的敲门声和呼唤,甚至说的话都能清晰地传到研究所的每一间房里。这时,我还听到了这样的话:“有人在么?我是CN研究所的马吕斯博士,与这里的前任研究者许小姐有些业务上的往来。如果你是下任研究员,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以后的合作,以及上月交换的实验植物的问题。”CN研究所?这是白朴工作的研究所呀。这个马吕斯是否就是白朴的合作者?“有人在么?中心实验室有人么?”马吕斯继续问。是灯,我开着的灯泄露了我的存在。我该怎么办?我的心中迅速转过千百个念头。如果这个马吕斯是凶手,他杀害瑟瑟的动机是否与植物研究有关?
CN研究所是N国与我国合办的植物研究所。N国的学者为什么要到我国来研究植物?
今天上午从医院回来,我顺便做过调查,CN研究所仿佛正在研制一种什么生化制剂。
我在N国几年的工作中,触及过这个国家各个层面的黑幕,深知这个国家的科研、文化、体育活动等都渗透着政治目的。近年来,新闻界多次揭发N国采用与别国合作的形式秘密研制生化武器,一般由N国出资,合作国提供场所,以便避免污染N国的环境。如今把生物制剂与N国相连,我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生化武器!
我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假设N国的马吕斯假合作之名,暗中研制新型生化武器,并未让合作者白朴察觉,却被瑟瑟发现,她甚至掌握了他研制生化武器的证据,他是否就有充分的理由杀害瑟瑟?
绝对有。马吕斯很可能就使用了他新研制的生化制剂——这用一般的检测方法是无法发现的——害了瑟瑟。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么,既然瑟瑟已死,他的罪恶又不为人知,他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呢?他要寻找什么?是不是这里留有他的犯罪证据,比如:瑟瑟先前所掌握的他研制生化武器的证据?
想到这儿,我的目光飞快地在实验室中搜索。突然,我捕捉到了一抹不协调的色彩。那是一个很小的瓶子,瓶口密封,瓶里盛着大约20毫升的液体,瓶身上半截是红色,下半截则是透明的。由于瑟瑟喜欢白色,中心实验室中使用的器具除透明的以外仅有白色,所以那一抹红就特别醒目。或者可以这样想:这不是瑟瑟实验室的药剂瓶。
敲门声停了,也许马吕斯已经离开,或者守在门口,危险还未解除。我打算暂时躲一躲,并利用这段时间更细致地调查一下。
我把小瓶子放在掌心中仔细地瞧,发现瓶上还贴着一个小小的标签,上面写着“Danger”(危险),瓶底玻璃上浮出浅浅的“CN”字样。它使我对马吕斯就是谋杀瑟瑟的凶手的想法深信不疑了。但我该怎么办?马吕斯也许还不知道谁在这里,可如果我走出研究室,他必定会跟踪我的。而且,很可能他事先就从白朴那儿知道我与瑟瑟是最好的朋友,我一到A市他就注意我了,怀疑瑟瑟告诉过我什么。至少,他现在已知道我能开启密码锁,我掌握了他想要的密码!
马吕斯一定会有所行动,在此之前我必须采取主动。当务之急是查明小瓶中的液体,一旦证实它是一种可当作生化武器的新的原病毒,我将立刻通报国际组织并与《默》总部联络。只要尽快把事实公之于众,马吕斯杀我灭口也就没有了意义。
我的心中有几种念头:一是为瑟瑟报仇,一是惩办这个制造生化武器的魔头马吕斯并声讨N国政府,一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斗争!我深知这事件幕后有N国的势力,斩草容易除根难,那将是另一场异常艰苦的战争。
这一瞬间,我胸中充满了战斗的勇气与力量,我不是孤独的,为瑟瑟讨回公道,将不是一场私人恩怨而是与世界和平息息相关的重大行动。然而,此刻我一个人身在一间与外界隔绝的实验室里,身边都是冷冰冰的仪器与试管。研究所之外仿佛弥漫着罪恶与恐怖的气息,我内心深处有一点害怕,不,是非常害怕。
我的身体微微颤抖,我渴望有谁相帮助,这时候我想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白朴。为什么是白朴?也许因为他让我觉得,他是瑟瑟的男朋友,是一个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
我取出手提式电话,正准备输入白朴的电话号码,耳边却又传来了马吕斯的声音——他果然一直等在门口:“如果你现在不能见我,我还会再来造访。或者你用电话和我联系,我的号码是57326389。”随后,植物情感变化测定仪上的信号证实他又一次通过了白桦林并消失了。我相信,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他大概已知道我的身份,不怕我会逃出他的手掌心。
我松了一口气,又拿起电话。不能找白朴——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我犹豫了半晌,才按下顾世林的号码。为什么不找白朴?因为他的电话很可能被马吕斯监听,他的一切活动,说不定也都受着马吕斯的监视。这个推理合乎逻辑。“喂喂,我是顾世林。”“是我,陈平。”
“平,我刚才去找过你,但没有找到。我有事要告诉你。我现在过来可以么?”大概是感觉到我的犹豫,他作了解释,“是这样的。我中午接到一个电话,请我们两个明天上午9:00一起去CN研究所。平,你去么?”CN研究所?“是谁打来的电话?”
“对方没有说明。他好像很急,只说请我们去就匆匆挂断了电话。不过,CN研究所不就是瑟瑟的未婚夫白朴工作的地方么?也许是他请我们去的?”“你打算去么?”“我想见瑟瑟的未婚夫,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飞快地思考着——如果是白朴打的电话,他一定会留下姓名。那么,会不会是马吕斯设下的圈套?不,我们不能去!
但是,如果是白朴打的电话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今天我电话里对他说过,瑟瑟还有一位朋友到了A市,还把顾世林房间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或者白朴已猜到顾世林就是那个在瑟瑟心中占有重要地位的人,所以打邀请电话的时候,由于某种心理障碍而没有自报姓名。
当然,假如是马吕斯的约会,我们去会是很危险的。谋杀并不难,尤其是凶手掌握了不留痕迹的新式杀人武器。但这样也好,这正是一次我们互探虚实的机会。可我不能让顾世林去冒这个杀身的危险,我需要想个理由。有了,正好有一件事可以交给他去做。“世林,拜托你一件事可以么?”“尽管说好了。”
“世林,你是知道的,我能留在这儿的时间只有两天了,可我还有其它事要做。明天上午,我本来应该去找一位化学家,请他帮我检验某种药品的成分,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当然我更希望去CN研究所。”“你的意思是——”“明天我代表我们两个人去赴白朴之约,请你代我去找那位化学家,可以么?”“平!”世林在电话里的声音变得怪怪的,许是觉得我有点儿蛮不讲理吧。“我们是老朋友了,就帮我这个忙吧!”
“平,我不是怪你提出的要求不合理。我想你这么决定一定另有原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有问题我也可以帮你解决嘛!”
我的心中涌上融融暖意,世林对我的理解比我想象的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