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坏ビ凇N宓ビ谡ⅲ倥晕昭茈皂L单于当权以后出现的内讧局面推到了高潮,致使统治阶层内部及各部落之间的争斗愈加激烈。
匈奴五单于争立的消息传到了汉廷之后,许多大臣都主张趁匈奴内乱之机,发兵攻击,一举消灭匈奴,彻底解决边患问题。宣帝犹豫不决,征询御史大夫萧望之的意见。萧望之坚决反对出兵,认为匈奴前单于多次遣使请求和亲,如今内部战乱,汉军如果趁机出兵,是不义之举。何况匈奴可以远避在漠北,也不可能一举被消灭;如果能遣使慰问,辅其微弱,救其灾患,匈奴必然对汉廷感恩戴德,慕义臣服。宣帝采纳了萧望之的建议,拒绝出兵征伐,从而避免了一场新的汉匈战争的爆发。
就在汉廷群臣在庙堂之上争论是否出兵之时,匈奴五单于正在战场上厮杀得难解难分。屠耆亲自率兵攻打车犁,命令都隆奇统兵攻打乌藉。二路大军进展都很顺利,车犁、乌藉二单于兵败,逃往西北,与呼揭合兵后还有四万多人。为了与屠耆对抗,乌藉、呼揭自动除去单于之号,共同辅佐车犁单于。屠耆闻知这一消息,命令左大将、都尉率四万骑屯守东方,防备呼韩邪袭击;自己率领四万骑向西北出击,攻打车犁。车犁再次兵败,继续向西北方向逃走。
匈奴西北方面的战争方告一个段落,战火又在东方熊熊燃起。五凤二年(前56年),呼韩邪单于趁屠耆远征车犁未归的时机,派遣其弟右谷蠡王偷袭屠耆在东方的屯兵,杀掠一万多人。屠耆得知后,怒火攻心,立刻率领六万多骑星夜东归,企图一举歼灭呼韩邪。屠耆并不知道呼韩邪早有防备,布署了四万多精锐的骑兵严阵以待。屠耆率领大军日夜奔驰近一千多里后,突然遭到呼韩邪大军的猛烈攻击。尽管屠耆在兵力占有优势,但经过与车犁多次恶战及长途奔波之后,士卒早已疲惫不堪;而呼韩邪却是以逸待劳,稳操胜卷。一场激烈的厮杀之后,屠耆一败涂地,自杀而死。车犁闻知呼韩邪战胜屠耆,除去单于之号,率部东归,向呼韩邪投降。至此,匈奴五单于争立的局面宣告结束,呼韩邪再次统一了匈奴。
呼韩邪虽然取得胜利,但处境仍是极其艰难。经过五单于争立的混战之后,匈奴数万人丧生,牲畜损失十之七八,人民饥饿,为了争夺食物而相互残杀。呼韩邪的部下左大将乌厉屈与其父乌厉温敦见匈奴大乱,遂率领数万部众投降汉朝,都被封为列侯。等到呼韩邪再次重归单于庭时,残余的部众仅有数万人,其势力衰弱到了极点。然而,就是这样窘迫的局面也没容许呼韩邪维持多久。在单于庭西边,屠耆单于的堂弟休旬王自立为闰振单于。然而更使呼韩邪没有想到的,在单于庭东边,曾被他一手扶持登上左谷蠡王王位,后又晋升为左贤王的兄长呼屠吾斯竟然也同室操戈,自立为郅支骨都侯单于。继五单于争立之后。匈奴又出现三单于鼎立的形势。
五凤四年(前54年),匈奴三单于鼎立的短暂平衡的局面被打破,兼并战争再次在大漠之上爆发。闰振率先发兵东攻郅支,不料兵败被杀。随后,郅支率领得胜之师进攻单于庭,呼韩邪兵败,被迫再次放弃单于庭南撤。郅支占据单于庭后,与撤到漠南地区的呼韩邪遥相对峙,匈奴又分裂为南北二部。
呼韩邪单于在短短的二年之中二次被逐出单于庭,部众牲畜损失殆尽,处境愈加困难,何况北有郅支,南有汉朝,不论受哪一方的攻击,都足以使他遭受灭顶之灾。此时的形势非常清楚:呼韩邪如果向郅支投降,无疑是自寻死路;若是主动称臣归附汉朝,不仅可以免除来至南方的威胁,得以集中力量对付郅支,而且还能得到汉朝中央政府的支持,平定郅支,挽回败局,统一大漠。属下左伊秩訾王也劝呼韩邪称臣归附,遣子入侍,从汉求助,以定匈奴。
但是,匈奴自冒顿单于统一大漠以来,至此时已经在塞北称雄一百五十多年。历代单于都自誉为“天之骄子”,号称“百蛮之长”,与汉天子分庭抗礼,以兄弟自居。虽然在汉初六十多年间,匈奴曾经与汉和亲,然而一直都是汉朝遣公主出塞,每年奉送大量财物,而匈奴连不侵掳汉朝边境的盟约都没有能够严格履行。即使是在武帝时期连续遭受巨大打击,势力大衰之后,虽然匈奴几位单于均表示出愿意重新与汉朝和好的意图,然而都坚持在故约的基础之上恢复和亲,决不肯臣服于汉。呼韩邪单于此时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可能违背匈奴祖制与习俗,以藩臣自居,接受汉廷的命令。呼韩邪深知此举关系重大,故而召集群臣与氏族贵族商议,立刻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许多反对附汉的大臣认为:匈奴之俗,本来就是祟尚气力而鄙视服役,以马上征战立国,所以才能威震百蛮。战死疆场,才是匈奴壮士的本色。如今与兄长争夺权力,不在其兄,就在其弟,虽死犹有威名。汉朝虽强,也不可能兼并匈奴,为什么要扰乱古制,屈辱先单于,取笑于诸国? 即使附汉可以安定匈奴,还有什么脸面再为大漠南北各族之长! 以左伊秩訾王为首的赞成附汉的大臣则认为:形势的强弱本来就是变化不定的。如今汉朝强盛,西域乌孙诸国都匍匐臣服。自从且鞮侯单于以来,匈奴势力日益削弱,不能复兴,虽然表面上依旧倔强地与汉朝抗衡,实际上并没有得到一天的安宁。如今附汉就能安宁生存,否则必然危险败亡!最终呼韩邪采纳了左伊秩訾王的建议,率领部众南下接近汉边塞,于甘露元年(前53年)春遣其子右贤王铢娄渠堂为侍子入汉,同年冬又遣其弟左贤王朝汉。一年之内二次遣仅次于单于的权贵人物入汉,表示了呼韩邪迫切要求附汉的愿望。
对于呼韩邪单于主动附汉的诚挚请求,宣帝立即表示欢迎。呼韩邪大喜过望,于是率部众于甘露二年冬抵达五原郡塞外,表示要奉族中珍宝,准备在明年春正月亲自入汉,朝见汉天子。从此,汉匈关系的发展又进入了一个以和亲取代战争的新时期。
三、呼韩邪统一大漠与昭君出塞
甘露三年(前51年)春正月初一,宣帝在未央宫正殿接受诸侯百官的朝贺之后,怀着轻松喜悦的心情,御驾前往甘泉宫,准备在此接见一位来自北方的特殊客人——呼韩邪单于。
自从去年十二月,五原郡将呼韩邪单于将于明年正月朝贺汉天子的消息飞报朝廷后,得到了宣帝与群臣的高度重视。匈奴单于亲自入汉朝见,请求归附,标志着汉匈在经过了一百五十多年的冲突与战争之后,历来以“天之骄子”自居的匈奴单于终于在困境之中被迫低下了高傲的头,预示着汉匈关系将发生根本性的变化;特别是在郅支单于尚占据漠北的情况下,汉朝接纳呼韩邪单于归附,可以在漠南扶持起一支亲汉的力量,以减缓郅支对边塞的骚扰。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宣帝格外重视呼韩邪的朝见,命令群臣商议朝见时的礼仪,最后采纳了太子太傅萧望之的意见,决定以客礼待之,位在诸侯王之上;同时,派遣车骑都尉韩昌为专使,前往五原塞迎接呼韩邪单于入京,并从五原、朔方、西河、上郡、北地、冯翊等郡直到长安,发沿途郡兵二千多人陈列护送,以示尊宠。
呼韩邪单于到达甘泉宫后,受到了隆重的接待。呼韩邪以客礼拜见宣帝,地位高置在诸侯王之上,称“臣”而不必唱名。宣帝颁予呼韩邪单于黄金质的“匈奴单于玺”,表示汉朝中央政府以对臣下册封的形式承认呼韩邪为匈奴的最高首领,确定了匈奴地方政府隶属于中央政府的政治关系;同时考虑到匈奴多年来统治大漠的事实以及“上气力而下服役”的民族心理,所以在印章的形式上与汉天子所用的玉玺相同,以表示与汉朝的臣属有所区别。此外,汉朝还赠给呼韩邪大量珍贵的礼物,如冠带、衣裳、玉具剑、佩刀、弓矢、戟、车马、黄金、钱币、衣被、绵绣、杂帛、絮,等等。朝见礼毕后,宣帝命使者引导呼韩邪至长安,留居单于邸,热情款待一个多月。呼韩邪如愿以偿,临北归时,考虑到自己势力单薄,深恐不能抗御郅支单于的进犯,试图依靠汉朝的声威以自保,同时又可以向汉朝表示真诚的归附愿望,于是又请求留在保禄塞(今内蒙包头西北)下,如遇到紧急情况,可以为汉保卫受降城。宣帝应允了呼韩邪的请求,派遣长乐卫尉高昌侯董忠与韩昌将兵护送呼韩邪出朔方鸡鹿塞(今内蒙磴口西北),并留于漠南护卫呼韩邪,助诛不服。汉朝又考虑到匈奴连年战乱饥荒,人民乏食,前后共调拨北边诸郡粮食三万四千多斛,以资助呼韩邪单于的部众。
呼韩邪的附汉不仅摆脱了自身窘迫的困境,稳定了岌岌可危的局势,而且在匈奴原来的属国中也引起了强烈的震动,特别是西域乌孙以及一些与匈奴相邻的诸国素来畏惧匈奴而轻视汉朝,但是自从呼韩邪归附汉朝之后,乌孙等国的态度也随之发生显著的变化,纷纷以尊汉为荣耀。
大约在五凤四年与甘露元年左右,郅支单于见呼韩邪单于兵败后率部众南下,误以为呼韩邪已经降汉,不可能再重返匈奴,于是率兵西下,意图平定匈奴右地。这时屠耆单于的小弟已经在右地自立为伊利目单于,得知郅支西征的消息后,率兵迎击,结果兵败被杀,其部众都被郅支兼并。郅支在平定了匈奴右地后,为了巩固在右地的统治,于是留居右地而未返回单于庭。在闻知呼韩邪单于因附汉而得到朝廷的大力支持后,郅支深恐自己受到呼韩邪与汉朝的联合攻击,所以特别重视呼韩邪与汉朝交往的动向。就在甘露元年呼韩邪遣子入汉为侍子的同时,郅支也不甘落后,亦遣其子右大将驹于利受入汉,以示与汉和好之意。对于郅支与呼韩邪竞相归附之争,汉朝最初并没有显示出厚此薄彼的倾向,而是一视同仁,采取兼容并纳的态度,依礼厚待双方的侍子。但是,郅支单于究竟是远在漠北,中间又有呼韩邪的阻挠,与汉朝的联系与沟通远不如在漠南的呼韩邪那样快捷便利;再者,郅支又自恃势力比呼韩邪强盛,所以附汉的愿望也不如呼韩邪那样诚恳急迫。虽然在甘露三年、四年,郅支单于二次遣使奉珍宝入汉朝献,但是汉朝因为呼韩邪单于的亲自入朝而逐渐疏远郅支,对于呼韩邪的使者则更为优待,开始冷落郅支的使者。呼韩邪对郅支与汉朝通好的动态也非常重视,为了巩固与汉朝已经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在黄龙元年(前49年)春正月,呼韩邪再次入汉朝见宣帝,受到了与初次入汉时的礼遇与赏赐。同年十二月,宣帝去世,元帝即位。初元元年(前48年)六月,呼韩邪上书宣称民众饥困,请求汉廷援助,其中也不乏试探元帝即位后对他的态度的因素。元帝立即命令云中与五原郡输谷二万斛资助,以表示朝廷对他一如既往的全力支持。显然,郅支与呼韩邪在争取汉朝的支持的竞争中,已经明显地败下阵来。
郅支单于见到呼韩邪单于与汉朝的关系日益亲密,并得到了朝廷出兵输谷的全力支持,自度既无法间离汉与呼韩邪的关系,又缺乏统一匈奴的实力,于是率部众从右地再向西迁徙至今伊犁河流域一带,遣使至乌孙,企图劝诱母亲为匈奴人的小昆弥(乌孙王号)乌就屠叛汉。不料乌就屠不为所动,斩杀郅支来使,送首级于汉西域都护府处,同时发兵八千人迎击郅支,被郅支击败。郅支随后又北征乌揭(在今额尔齐斯河上游及我国新疆北端)、坚昆(在今叶尼塞河上游),西征丁令(指当时活动于额尔齐斯河上游与巴尔咯什湖之间的的东部丁令),兼并了三国之兵,在坚昆设立王庭,势力稍微得以恢复。此时,郅支单于距离汉朝更加遥远,愈加怨恨汉朝支持呼韩邪而不援助自己,于是困辱汉朝使者江乃始等,并遣使赴汉,以朝贡为名,请求汉朝遣还其侍子。初元四年(前45年),元帝应郅支的请求,遣卫司马谷吉等送还郅支单于的侍子。郅支见其子安全而归,再无后顾之忧,索性杀死汉使谷吉等人泄愤,从而与汉朝公开为敌。然而郅支的实力究竟有限,又听说呼韩邪日益强盛,深恐受到袭击,因此想再度西迁,远避汉朝与呼韩邪。恰好在此时康居王屡受乌孙的欺凌,想依靠匈奴的声威恫吓乌孙,于是遣使至坚昆,准备迎接郅支到康居(在今哈萨克斯坦南部及锡尔河中下游)。由于害怕遭受攻击而惶惶不可终日的郅支单于突然受到康居王的邀情,大喜过望,立即率部众西迁,途中又受到严寒的袭击,到达康居时部众仅剩三千多人。
康居王素来尊敬郅支,所以在郅支抵达康居后,将女儿嫁与郅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