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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车师。第二年秋收之后,郑吉与校尉司马熹发西域诸国兵万余人及屯田士卒一千五百人围攻车师,车师王乌贵请求归附。匈奴得知车师降汉,发兵攻击,但被郑吉与司马熹击退。郑吉留下少许士卒守护车师王,自率大军回渠犁田所。车师王唯恐匈奴复来被杀,弃国逃至乌孙,匈奴遂立车师王弟兜莫为王。兜莫不敢再居车师故地,于是率领残余部众迁徙至博格多山北麓,设王治于务涂谷(今新疆奇台西南,车师后国王治);郑吉则发兵三百人于车师故地屯田,充实其地。在四夺车师中,车师分裂为前后二国(或称前后二部)。
自从地节三年,郑吉派遣三百士卒在车师故地屯田之后,匈奴不甘心失去土地肥沃的车师故地,虚闾权渠单于与众大臣发誓要重新夺回车师,于是数发精锐骑兵袭击屯田于车师的汉军。围绕着车师,汉匈展开了最为激烈的争夺。元康元年(前65年),匈奴遣左、右奥鞑王及左大将军击车师交河城,但未能攻下。就在车师纷争之时,位于南道的莎车(王治今新疆莎车)又挑起事端。原莎车王的弟弟呼屠徵杀死汉朝所立的莎车王、乌孙公主(即解忧公主)子万年,并杀汉使奚充国等人,扬言匈奴已攻陷车师,北道诸国皆属匈奴,发兵攻劫南道,与南道诸国歃盟叛汉,南道从鄯善以西皆不通。此时郑吉、司马熹正在北道与匈奴争夺车师,对南道莎车等国的叛乱则鞭长莫及。一时间南北二道俱乱,形势极为严峻。此时卫候冯奉世正护送大宛使者从南道归国,被阻于鄯善伊循城(今新疆若羌东北),遂与副使严昌商议,矫制发西域诸国兵,果断西下平叛,攻陷莎车城(今新疆莎车),莎车王自杀,诸国悉平,汉朝重新控制了南道。南道虽然平定,北道车师局势依旧紧张。元康二年五月,郑吉率渠犁田卒一千五百余人往救车师,结果被匈奴围于交河城。郑吉上书求救,请朝廷增派士卒援助。丞相魏相认为出兵车师道路遥远,耗费太大,建议暂罢车师屯田。宣帝采纳其议,命长罗侯常惠将张掖、酒泉骑兵解车师之围,迎郑吉及其士卒还渠犁,并尽迁车师国民,立原车师太子军宿为车师王,放弃车师故地予匈奴。后郑吉被任命为卫司马,专护鄯善以西的南道。在五夺车师中,车师重新被匈奴控制。
匈奴虽然重新夺取车师,控制了北道,可是这一胜利并没有维持多久。神爵二年(前60年,一说为三年),虚闾权渠单于病死,右贤王屠耆堂夺取单于之位,即握衍朐鞮单于,致使匈奴内部权力之争更加激化。匈奴日逐王先贤掸因与单于争权结怨,遂率其部众数万骑降汉,骑都尉郑吉发兵迎之。日逐王的辖区在匈奴右部的南缘,与西域连界,统领西域的僮仆都尉即由日逐王所派。日逐王先贤掸降汉后,僮仆都尉从此罢废,匈奴在西域的势力彻底瓦解,汉军兵不血刃,重占车师。郑吉因发兵迎降日逐王,破车师,威震西域,并护车师以西北道与鄯善以西南道,故称为“都护”,设都护府于乌垒城(今新疆轮台东北)。西域都护(或作都护西域)之设自郑吉始,从此朝廷政令班行于西域。
自从武帝初年张骞始通西域,至宣帝神爵年间,汉朝与匈奴争夺西域七十多年,最终实现了断匈奴“右臂”的战略目标。
三、汉与乌孙合击匈奴
西汉时期,在天山北麓的伊犁河上游与伊塞克湖一带的绿洲之中,曾经活跃着一支既与匈奴结为盟友,又与汉朝和亲;因得到匈奴的支持而复国,后又与匈奴反目相攻的游牧民族——乌孙。
如果不是汉匈战争的全面爆发,关于乌孙早期坎坷的迁徙历史,恐怕很难引起远在中原地区的汉人的关注;而游牧于天山脚下、河湖之畔的乌孙人也不知晓在她的东方还有一个强盛的汉朝。可是,随着武帝时期汉匈在西域的争夺日趋激烈,乌孙作为西域的一个强国,往日平静的游牧生活被纷至沓来的汉匈使者的马蹄之声所打破,身不由主地被卷入了汉匈战争的巨大旋涡之中,成为汉朝与匈奴都极力争取的对象。
建元三年,张骞奉武帝之命出使西域,被匈奴人扣押十余年。在留居匈奴期间,张骞对于乌孙的早期历史有所了解。据《汉书?张骞传》的记载,约在西汉初期,乌孙人游牧于敦煌、祁连之间,与月氏人为邻。月氏后来攻夺乌孙之地,杀死乌孙王难兜靡,乌孙王族与百姓逃入匈奴避难。此时难兜靡的儿子昆莫(即猎骄靡)尚在襁褓之中,由傅父(保护与抚养人)布就翕侯(布就为名字,翕侯为官号)抱归匈奴。昆莫既壮,怨恨月氏人攻杀其父,遂向老上单于请求率其父旧部寻月氏人报仇雪恨。这时月氏人已被匈奴攻破西迁,驱逐游牧于伊犁河上游的塞人,占据其地。在老上单于的支持下,昆莫率乌孙人西攻月氏,迫使月氏再度西迁至今阿富汗北部。昆莫占据伊犁河上游之后,遂定居下来,建都于赤谷城,势力逐渐强盛。老上单于死后,昆莫趁机自立,不肯再臣服于匈奴。于是匈奴数次遣奇兵袭击乌孙,均被击败,以为昆莫有神灵相助,遂不再出兵攻击。经过昆莫多年的经营之后,乌孙俨然成为西域的一个强国。
元狩四年,漠北大决战之后,匈奴远循于漠北,武帝采纳张骞的建议,准备招乌孙返回敦煌、祁连之间故地,与乌孙联合夹击匈奴,派遣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然而乌孙在此地定居已久,不愿重返故地,而且此时又因立王位继承人间题发生讧乱,昆莫猎骄靡年老不能自主,所以仅遣使数十人随张骞入朝答谢,同时窥探汉朝的虚实。
匈奴闻知乌孙遣使赴汉报聘后大怒,欲兴师问罪。乌孙昆莫恐怕遭受匈奴的袭击,再次遣使入朝,贡献名马,表示愿意娶汉公主为妻,与汉朝和亲。元封六年(前105年),武帝以江都王刘建女细君为公主,厚赠奁资,远嫁乌孙。昆莫以细君为右夫人,同时又迎娶匈奴女为左夫人。细君至乌孙后别居一宫,不能经常与昆莫相会,而且语言又不通,因此忧伤思乡,作歌曰:“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武帝闻而怜之,常遣使者携带礼物前往乌孙安抚。昆莫因年老,命其继承人长孙岑陬军须靡(岑陬是官号)娶细君为妻。细君不愿,上书求归。武帝为与乌孙共击匈奴,敕令细君遵从乌孙习俗改嫁岑陬,生一女儿。昆莫死后,岑陬继位。细君不久病死,武帝以楚王刘戊孙女解忧为公主,嫁与岑陬为妻。岑陬早卒,临终时忧虑自己与胡妇所生子泥靡年幼,遂传位于叔父之子翁归靡,约定翁归靡死后复传位于泥靡。翁归靡继位后,娶解忧公主为妻,生三男二女。
武帝连续遣细君、解忧公主与乌孙昆莫和亲,意图断绝匈奴“右臂”,至昭帝时期已经发生了作用,乌孙与汉朝的关系逐渐密切。匈奴壶衍鞮单于见昔日的盟友竟然也倒向汉朝一边,对乌孙恨之入骨,不仅连续在汉朝北部边境制造事端,而且又与车师数次入侵乌孙,欲以武力威胁乌孙与汉朝断绝关系。解忧公主上书求救,就在汉公卿商议未决之时,昭帝病故,朝廷一时无暇出兵援助。匈奴见汉朝没有出兵,侵掠气焰更加嚣张,出动大兵攻取乌孙的车延、恶师地,掳掠百姓牲畜,遣使至乌孙强索解忧公主。宣帝即位后,解忧公主与翁归靡俱上书求救,恳请朝廷怜悯公主,出兵救助;表示乌孙愿出精兵五万,与汉军共攻匈奴。本始二年(前72年)秋,宣帝应乌孙之请,调集十五多万大军,发动了西汉时期对匈奴的最后一次大规模出征。
按照汉军的作战方针,祁连将军田广明将四万余骑出西河,度辽将军范明友将三万余骑出张掖,前将军韩增将三万余骑出云中,蒲类将军赵充国将三万余骑出酒泉,虎牙将军田顺将三万余骑出五原;另遣校尉常惠使持节监护乌孙兵,与翁归靡率乌孙五万骑西击匈奴。本始三年春,汉五路大军出塞,北击匈奴。匈奴听说汉军即将大出的消息后,老幼奔走,驱赶牲畜远避于漠北。五将军出塞之后,远者二千余里,近者八百余里,均没有与匈奴主力部队相遇,斩首俘获自千余级至十余级不等。五月,五路汉军陆续返回塞内。五路汉军虽然没有取得显赫的战果,但在声势上震慑了匈奴,在东线牵制匈奴主力,为乌孙在西线的顺利出击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在常惠的监护下,昆弥翁归靡率乌孙五万骑兵从西方进入匈奴,袭击右谷蠡王的王庭,大获全胜,斩首俘获单于父辈及嫂、居次(匈奴公主)、名王(诸部王)、犁汀都尉、千长、骑将以下四万多人,牲畜七十多万头。匈奴从此势力大衰,愈加怨恨乌孙。
同年冬天,壶衍鞮单于亲率数万骑兵袭击乌孙,试图报仇,虽然掳掠乌孙一些老弱之民,但在还军的途中又遭受大雪严寒的袭击,生还者不足十分之一。就在匈奴内外交困之际,丁令攻其北,乌桓攻其东,乌孙攻其西,匈奴三面受敌,又损失数万人,马数万匹,牛羊不计其数,再加之连年饥荒,匈奴人口锐减,经济遭受严重破坏,属部纷纷瓦解,内部争权斗争也日益激化,迫使匈奴不得不重新考虑与汉和亲问题。
乌孙在汉朝的全力支持下不仅平安渡过困境,而且又大败匈奴,掳获大批人口牲畜,昆弥翁归靡因此对汉廷感恩戴德,于元康二年(前64年)上书,表示愿立与解忧公主所生的长子元贵靡为继嗣,请汉再遣公主与元贵靡结亲,宣称将叛绝匈奴。宣帝应翁归靡之请,以解忧公主侄女相夫为公主,置官属侍从百余人,居上林苑中学乌孙语。相夫远嫁之日,宣帝亲临平乐观送行,命长罗侯常惠护送至乌孙。相夫一行至敦煌时,翁归靡病死,乌孙贵族违背翁归靡与汉朝之约,遵从岑陬遗约,拥立泥靡为昆弥。这一突发事变,打乱了汉廷精心的布署,宣帝因此召回相夫。泥靡复娶解忧公主为妻,又生一子。甘露元年(前53年),翁归靡胡妇所生子乌就屠起兵袭杀泥靡,自立为昆弥,因害怕汉朝兴师问罪,所以奉元贵靡为大昆弥,自己为小昆弥,汉廷复遣常惠率三校尉驻赤谷城,为二昆弥分划人民地界。从此乌孙昆弥一直有大小之分,大昆弥亲汉,小昆弥亲匈奴,二昆弥争斗不止。汉朝为调整二昆弥的关系,费尽了心机,谨慎地维系着与乌孙的友好关系。
四、班超经营西域
公元73年(永平十六年)夏天的一个清晨,沉睡多年的阳关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一行三十六位骑士,在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武将率领下穿关而过,迎着扑面而来的黄沙,踏着坚硬的沙砾,朝西方绝尘而去。为首的这位中年武将,就是以重新沟通西域而永垂青史的东汉名将——班超。
班超,东汉扶风安陵(今陕西咸阳东北)人,出身于一个著名的文人世家。父亲班彪、哥哥班固、妹妹班昭,均是一代博学高才的史学家与文学家。署名班固的著名史书《汉书》,实际上是始创于班彪,集大成于班固,补璧于班昭,集三班之力而完成的。在父兄的熏陶下,班超从少年时代起就勤奋好学,博览群书,精研汉史,对于匈奴、西域的历史尤感兴趣,思绪常常驰骋于大漠荒野之上,萦回于金戈铁马之中。永平五年(62年),班固赴京城任职,班超与母亲随之迁居洛阳。在达官贵人聚居之地,为帮助职微俸薄的哥哥养家,班超终日忙忙碌碌,伏案抄写那些枯躁乏味的官府公文。终于有一日,班超再也按捺不住,愤然投笔于地,感叹道:“大丈夫即使没有别的志向,也应当效法傅介子、张骞,立功于绝域,万里取封侯,怎么能在笔砚之间消磨时光!”
永平十六年春二月,奉车都尉窦固奉命出酒泉击北匈奴,班超毅然从军,被任命为假司马,从而开始了他长达三十一年的西域生涯。在此次战役中,班超自将一支偏师,攻击伊吾城(今新疆哈密西),战于蒲类海(今新疆巴里坤湖),多有斩获。窦固非常欣赏班超的军事才能,于是命令他出使西域,从而揭开了东汉王朝重新经营西域的序幕。
自从宣帝神爵年间在西域设置都护府以来,在历任都护的治理之下,西域诸国大体上平安相处,渡过了六七十年的安定时期;匈奴自从呼韩邪单于归附朝廷后,北境也是一番太平景象。然而到了西汉末年,政治日益腐败,外戚王莽执政,朝廷对西域及匈奴的控制能力已经严重削弱,元始二年(2年),车师后王姑句与来去胡王唐兜因不满戊己校尉与都护的欺辱,率部众逃入匈奴,即是西域将发生动乱的信号。王莽不仅没有及时安抚诸国,反而遣使至匈奴强索二人,会集诸国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