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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者,郭威,王峻,澶州节度使李洪义,前曹州防御使何福进,前复州防御使王彦超,前博州刺史李筠,北面行营马步都指挥使郭崇,步军都指挥使曹英,护圣都指挥使白重赞、索万进、田景咸、樊爱能、李万全、史彦超,奉国都指挥使张铎、王晖、胡立,弩手指挥使何赟等,径领兵师,来安社稷。逆党皇城使李业、内客省使阎晋卿、枢密都承旨聂文进、飞龙使后赞、翰林茶酒使郭允明等,胁君于大内,出战于近郊,及至力穷,遂行弑逆,冤愤之极,今古未闻。
今则凶党既除,群情共悦。神器不可以无主,万机不可以久旷,宜择贤君,以安天下。河东节度使崇、许州节度使信,皆高祖之弟,徐州节度使赟、开封尹承勋,高祖之男,俱列盘维,皆居屏翰,宜令文武百辟,议择嗣君,以承大统云。
枢密使郭威以萧墙变起,宗祏无奉,率群臣候太后,请定所立,且言:「开封尹承勋,高祖皇帝之爱子也,请立为嗣。」太后告以承勋羸病日久,不能自举。周太祖与诸将请视承勋起居,及视之,方信,遂议立高祖从子、徐州节度使赟为嗣。己丑,太后诰曰:「天未悔祸,丧乱宏多,嗣王幼冲,群凶蔽惑,构奸谋于造次,纵毒虿于斯须,将相大臣,连颈受戮,股肱良佐,无罪见屠,行路咨嗟,群心扼腕,则高祖之洪烈将坠于地。赖大臣郭威等,激扬忠义,拯济颠危,除恶蔓以无遗,俾缀旒之不绝。宗祧事重,缵继才难,既闻将相之谋,复考蓍龟之兆,天人协赞,社稷是依。徐州节度使赟,禀上圣之资,抱中和之德,先皇如子,钟爱特深,固可以子育兆民,君临万国,宜令所司择日备法驾奉迎即皇帝位。於戏!神器至重,天步方艰,致理保邦,不可以不敬,贻谋听政,不可以不勤,允执厥中,祗膺景命。」是日,遣前太师冯道等往徐奉迎。周太祖以嗣君未至,万机不可暂旷,率群臣请太后临朝,诰答曰:「昨以奸邪构衅,乱我邦家,勋德效忠,剪除凶慝,俯从人欲,已立嗣君,宗社危而再安,纪纲坏而复振。皇帝法驾未至,庶事方殷,百辟上言,请予莅政,宜允舆议,权总万机,止于浃旬,即复明辟」云。按前代故事,太上皇称诰,太皇太后、皇太后曰令,今云诰,有司误也。以宣徽南院使王峻为枢密使,右神武统军袁鳷为宣徽南院使,陈州刺史李穀权判三司,步军都指挥使王殷为侍卫亲军马步都指挥使,护圣左厢都指挥使郭崇为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奉国左厢都指挥使曹英为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镇州、邢州驰奏,契丹寇洺州,陷内丘县。时契丹永康王乌裕率部族两道入边,内丘城小而固,契丹攻之,五日不下,敌人伤者甚众。时有官军五百,在城防戍,攻急,官军降于敌,屠其城而去。《辽史·世宗纪》:十月,自将南伐,攻下安平、内丘、束鹿等城,大获而还。庚寅,枢密使郭威奏,左军巡勘得飞龙使后赞款伏,与苏逢吉、李业、阎晋卿、聂文进、郭允明等同谋,令散员都虞候奔德等下手杀害史宏肇等。权开封尹刘铢具伏,朋附李业为乱,屠害将相家属。其刘铢等准诰旨处置讫,并苏逢吉、郭允明、阎晋卿、聂文进首级,并枭于南北市,其骨肉放弃。辛卯,河北诸州驰报,契丹深入。太后诰曰:「王室多故,边境未宁,内难虽平,外寇仍炽。据北面奏报,强敌奔冲,继发兵师,未闻平殄,须劳上将,暂自临戎。宜令枢密使郭威部署大军,早谋掩击。其军国庶事,权委宰臣窦贞固、苏禹珪、枢密使王峻等商量施行。在京马步兵
士,委王殷都大提举。
十二月甲午朔,郭威领大军北征。丁酉,以翰林学士、尚书户部侍郎、知制诰范质为枢密副使。《东都事略》:周太祖征李守贞,每朝廷遣使赍诏,处分军事,皆中机会,太祖问:「谁为此辞?」使者以范质对,太祖曰:「宰相器也。」太祖起兵入京师,遽令草太后诰及议迎湘阴公仪注。乃白太后,以质为兵部侍郎、枢密副使。陕州李洪信奏,马步都指挥使聂召、奉国指挥使杨德、护圣指挥使康审澄等,与节度使判官路涛、掌书记张洞、都押衙杨绍勍等,同情谋叛,并杀之。惟康审澄夜中放火斩关,奔归京师。初,朝议以诸道方镇皆是勋臣,不谙政理,其都押衙孔目官,令三司军将内选才补之,籓帅不悦,故洪信因朝廷多故,诬奏加害焉。壬寅,湖南上言,朗州马希萼引五谿蛮及淮南洪州军来攻当道,望量差兵士于淮境牵引。乙巳,遣前淄州刺史陈恩让领军入淮南界,以便宜进取。辛亥,遣宰相苏禹珪及朝臣十员,往宋州迎奉嗣君。壬子,枢密使郭威次澶州,何福进已下及诸军将士,扶拥威请为天子,即日南还。威上章于太后,言为诸军所迫班师。庚申,威至北郊,驻军于皋门村。许州巡检、前申州刺史马铎奏,节度使刘信自杀。壬戌,奉太后诰,命枢密使侍中郭威监国,中外庶事,并取监国处分。先是,枢密使王峻以湘阴公已在宋州,虑闻澶州之事,左右变生,遣侍卫马军指挥使郭崇率七百骑往卫之。《东都事略·郭崇传》:王峻遣崇率七百骑拒,遇于睢阳,崇曰:「澶州兵变,遣崇来卫乘舆,非有他也。」具言军情有属,天命已定,执崇手而泣,崇即送就馆。己未,太后诰曰:「比者,枢密使郭威,志安社稷,议立长君,以徐州节度使赟,高祖近亲,立为汉嗣,爰自籓镇,征赴京师。虽诰命寻行,而军情不附,天道在北,人心靡东,适当改卜之初,俾膺分土之命。赟可降授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上柱国,封湘阴公,食邑三千户,食实封五百户。」
明年正月丁卯,太后诰,奉符宝于监国,可即皇帝位。周太祖践阼,奉太后为母,迁于西宫,上尊号曰昭圣太后。是月十五日,周太祖与百僚诣帝殡宫,成服亲奠,不视朝七日。又诏太常定谥曰「隐」。以其年八月二日,复遣前宗正卿刘皞护灵輴,备仪仗,葬于许州阳翟县之颍陵,祔神主于高祖之寝宫。帝姿貌白晰,眉目疏朗,未即位时,目多闪掣,唾洟不止,即位之始,遽无此态,及内难将作,复如故。帝自关西平定之后,稍自骄易,然畏惮大臣,未至纵恣。尝因乾象差忒,宫中或有怪异,召司天监赵延乂讯其休咎,延乂对以修德即无患,既退,遣中使就问延乂曰:「何者为德?」延乂劝读《贞观政要》。迩后与聂文进、郭允明、后赞狎习,信其邪说,以至于败。高祖之征鄴城也,一日,帝语太祖曰:「我夜来梦尔为驴,负我升天,既舍尔,俄变为龙,舍我南去,是何祥也?」周太祖抚掌而笑。冥符肸蚃,岂偶然哉!
史臣曰:隐帝以尚幼之年,嗣新造之业。受命之主,德非禹、汤;辅政之臣,复非伊、吕。将欲保延洪之运,守不拔之基,固不可得也。然西摧三叛,虽仅灭于欃枪,而内稔群凶,俄自取于狼狈。自古覆宗绝祀之速者,未有如帝之甚也。噫!盖人谋之弗臧,非天命之遽夺也。
旧五代史卷一百四
列传一 后妃
高祖皇后李氏,晋阳人也。高祖微时,尝牧马于晋阳别墅,因夜入其家,劫而取之。及高祖领籓镇,累封魏国夫人。高祖建义于太原,欲行颁赉于军士,以公帑不足,议率井邑,助成其事。后闻而谏曰:「自晋高祖建义,及国家兴运,虽出于天意,亦土地人民福力同致耳,未能惠其众而欲夺其财,非新天子恤隐之理也。今后宫所积,宜悉以散之,设使不厚,人无怨言。」高祖改容曰:「敬闻命矣。」遂停敛贷之议。后倾内府以助之,中外闻者,无不感悦。天福十二年,册为皇后。隐帝即位,尊为皇太后。案:以下疑有阙文。据《通鉴》云:隐帝与李业等谋诛杨邠等,议既定,入白太后,太后曰:「兹事何可轻发,更宜与宰相议之。」业时在旁曰:「先帝尝言,朝廷大事不可谋及书生,懦怯误人。」太后复以为言,帝忿曰:「国家之事,非闺门所知。」拂衣而出。又云:南北军遇于刘子陂,帝欲自出劳军,太后曰:「郭威吾家故旧,非死亡切身,何以至此!但按兵守城,飞诏谕之,观其志趣,必有辞理,则君臣之礼尚全,慎勿轻出。」帝不从。
周太祖入京,凡军国大事,皆请后发教令以行之。是岁,议立徐州节度使赟为帝,以迎奉未至,周太祖乃率群臣拜章,请后权临朝听政,后于是称诰焉。及周太祖为六军推戴,上章具述其事,且言愿事后为慈母。后下诰答曰:「侍中功烈崇高,德声昭著,翦除祸乱,安定乾坤,讴歌有归,历数攸属,所以军民推戴,亿兆同欢。老身未终残年,属兹多难,惟以衰朽,托于始终。载省来笺,如母见待,感念深意,涕泗横流」云。仍出戎衣、玉带以赐周太祖。周太祖即位,上尊号曰德圣皇太后,居于太平宫。周显德元年春薨。案:隐帝未立皇后,据是书《张彦成传》云:隐帝娶彦成女。《杨邠传》云:隐帝所爱耿夫人,欲立为后,邠以为太速,夫人卒,隐帝欲以后礼葬,邠又止之。盖隐帝在位三年,崩时年二十,故未及册立皇后也。又,《五代会要》载:汉高祖长女永宁公主,降宋延渥,天福十二年四月封,至乾祐二年十二月,追封秦国长公主。
旧五代史卷一百五
列传二 宗室
魏王承训,字德辉,高祖之长子也。少温厚,美姿仪,高祖尤钟爱。在晋累官至检校司空,国初授左卫上将军。高祖将赴洛,命承训北京大内巡检,未几,诏赴阙,授开封尹、检校太尉、同平章事。以天福十二年十二月十一日薨于府署,年二十六。高祖发哀于太平宫,哭之大恸,以至于不豫。是月,追封魏王。归葬于太原。
陈王承勋,高祖之幼子也。国初授右卫大将军。隐帝嗣位,加检校太尉、同平章事,遥领兴元尹,俄代侯益为开封尹,进位检校太师、兼侍中。乾祐三年冬十一月,萧墙之乱,隐帝崩,军情欲立勋为嗣。时勋已病,大臣及诸将请候勋起居,太后令左右以卧榻舁之以见,诸将就视,知勋之不能兴,故议立刘赟。周广顺元年春卒。周太祖下诏封陈王。
蔡王信,高祖之从弟也。少从军,渐至龙武小校。汉祖镇并州,为兴捷军都将,领龚州刺史、检校太保。国初,为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检校太傅兼义成军节度使,寻移镇许州,加太尉、同平章事。高祖寝疾大渐,杨邠受密旨遣信赴镇,信即时戒路,不得奉辞,雨泣而去。隐帝即位,加检校太师。关辅贼平,就加侍中。信性昏懦,黩货无厌,喜行酷法。掌禁军时,左右有犯罪者,召其妻子,对之脔割,令自食其肉,或从足支解至首,血流盈前,而命乐对酒,无仁愍之色。未尝接延宾客。在镇日,聚敛无度,会高祖山陵梓宫经由境上,信率掠吏民,以备迎奉,百姓苦之。初,闻杀杨邠、史宏肇,遽启宴席,集参佐宾幕,令相致贺。曰:「我谓天无眼,令我三年不能适意。主上孤立,几落贼手。诸公劝我一杯可也。」俄萧墙之变,忧不能食。寻有太后令,言立湘阴公,即令其子往徐州奉迎。数日,陈思让率马军经过城西,但令供顿,不敢出城。未几,澶州军变,王峻遣前申州刺史马铎领军赴州巡检,铎引军入城,信惶惑自杀。广顺初,追封蔡王。
湘阴公赟,为徐州节度使。乾祐元年八月中,有云见五色。明年冬杪,有鸟翔集于鲜碧堂庭树,黄质硃喙,金目青翼,绀趾黑尾,仅类于凤。有宾佐叹曰:「野鸟入室,主人将去。」旬浃而不知所之。乾祐三年冬十一月,周太祖驻军于京师,议立嗣君,奉太后诰,立赟为嗣。传诰之际,冯道笏坠于地,左右恶之。冯道至,赟出郊迎,常所乘马比甚驯服,至是马蹄啮奔逸,人不可制,乃以他马代之,时以为不祥。将离彭城,尝一日,天有白光一道自西来,照城中如昼,有声如雷,时人谓之天裂;又有巨星坠于徐野,殷然有声,或谓之天狗。后赟果废死。案:《湘阴公传》原本残阙,考《十国春秋·湘阴公传》云:湘阴公赟,世祖子也,高祖爱之,以为己子。乾祐元年,拜武宁军节度使。二年,加同平章事。郭威既败慕容彦超于北郊,隐帝遇弑,威入京师,谓诸大臣密相推戴,及见宰相冯道等,道殊无意。威不得已,见道下拜,而道犹受拜如平时,徐劳之曰:「公行良苦。」威意色皆沮,以为大臣未有推己意,又难于自立,因与王峻入白太后,推择汉嗣。群臣乃共奏曰:「武宁节度使赟,高祖爱以为子,宜立为嗣。」乃遣太师冯道率百官往迎,道揣威意不在赟,直前问曰:「公此举由衷乎?」威指天为誓。道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