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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全场一片沉寂。
对啊,嫡传的六个弟子,只有我和潘孔有收弟子,如今他们都疗伤闭关昏倒了,如果我没有代理权,自然是我的嫡传弟子典墨最大。
弟子们似乎都在想什么,那表情如果他们是在回忆过去,必不是美好的过去,如果他们是在展望未来,必定是变态的未来。因为所有人的脸色都红的变白,白的变青,青的变黑,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下一刻社会舆论又全部都倒向了我,“其实,六师叔的嫌疑也没那么大。”
“对啊,又没有证据,六师叔一定是清白的。”
“六师叔,我们支持你!”
刚才带头质疑我的那个弟子喊得尤其卖力,真真最没立场的就是这些群众啊。他们居然宁可有巨大嫌疑的我当掌门,也不要小黑当掌门。
我疑惑的眼神投向小黑,他一笑,长身而起,让出掌门的位置,优雅地躬身一拂,“师父,请坐。”
这么糊里糊涂地,我就由连环案件重大犯罪嫌疑人李梳变为平心崖代理掌门李梳。
古人说,世事如棋,果然如此。
25
代理掌门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霸占于镜的午休室。上次睡过之后,我对里面的黄竹席日思夜想,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我倒在床上,思索了一天一夜,当然其中间或睡觉,也没能把这事情理出个头绪。
除了小黑,所有人看向我的眼神,都似藏了针,刺得我惴惴不安。
而小黑的眼神,更是怪异地像是两把刀,好像随时准备扑上来剜下我几块肉似的。
这么针刺刀剐的,我再迟钝,这平心崖也呆不下去了。
我也不是没想过,半个月后云簪就能出关洗刷我吸取老掌门功力的罪名,可是刘席和潘孔长睡不醒,这后面一项罪名,要如何是好?难道真要我沉冤莫白?
这么想着,我就开始辗转反侧,不得入眠了。
要是有那只面人的话对,只要能抓到面人,不是一样洗清冤屈么?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决定出山!
刚推开房门,一个轻轻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要去哪儿?”
一转头,隔壁房门口,斜倚着的人影,不是小黑是谁?
虽然还是我的弟子,可是人的肤色浅了,个子高了,加上一天一夜不见,又再度似个陌生人,失去以前那么亲近的感觉。我还是好怀念那个黑黑的小子!
我唯唯诺诺地解释,这个,我想要洗刷自己的冤屈,这个,打算下山,这个,抓回面人。
那高大的身影走到我面前,“你若是有本事抓到它,那天晚上就抓到了罢?现在独自下山,你以为就能抓到?”
我斩钉截铁做英勇状“一人做事一人当”
他嗤笑一声,“你做过什么事?说来听听?”
哑口,算了,当作没听见,我继续壮烈,“反正事在人为,你不必多说。”
“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让你一个人走。”他一双凤目定定看着我,“面人下山,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一个时辰后,我和小黑下了平心崖。小黑的一头银发太过招摇,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给弄成了黑色,看上去少了几分妖异之气。而我也终于找回一点点他最初的感觉,看他顺眼多了。
这里稍微多说两句平心崖这个地方。
平心崖位居江湖十大禁地之首,莫测高深。甚至昔日作为天下第一美女而加冕珍珠头冠的刘玉儿也曾说,她要嫁的,是敢独闯平心崖取一块正殿瓦片的勇士。
因为这个原因,天下第一珍珠冠美女硬生生被拖成了天下第一更年期美妇,天下第一夕阳红大婶,等等 甚至有人曾听闻一老婆婆酒醉后怒骂,“TMD,就不会随便捡一块冒充吗!”
虽然扯得有点远,但我们应该说,刘玉儿美是美,脑子有点木。
真有勇气独闯平心崖的角色,必是有真本事,肯做这种上房揭瓦的事儿?
做上房揭瓦这种事情的角色,多是没有本事,岂敢贸然上平心崖来折腾?
不过我说这事,主要是想论证平心崖委实盛名在外。
这都是因为不知道哪一代掌门说过,“我们在外的恶名越招摇,我们的门派需要的门卫就越少。从经济的角度来说,如此最好。”平心崖代代以此为行事宗旨,如今掌门传到于镜手中,平心崖也已达到完全不需要门卫的地步。
实际上,由于断断不会有人无事上去参观,因此平心崖根本就没有传言中的重重机关。这么说吧,上店铺你还需要有钱呢,上平心崖,你有腿就行了。
因此要揭平心崖正殿的瓦片,那是容易极了。
你只需过桥,上山,进殿,揭瓦。
我担保途中根本不会有任何人来拦阻你,或者说,途中你根本碰不到任何人。
等你到了正殿,别管那些晃来晃去NPC一样的弟子,他们也不会管你,直接上房揭瓦。
如果你个子不够高,只需要喊一声,“我要揭正殿的瓦,我够不着!”
自然会有平心崖上好事的弟子给你搬个板凳来,一群无聊的闲人鼓着掌看你揭。搞不好还会有人找块红布给你仔细包好来之不易的瓦片,顺便问你想不想要掌门的签名。如果想来揭瓦的人多了,说不定平心崖门人还会专门为你们举办一个揭瓦大赛,从掌门到伙夫都有可能参加进来给选手加油。
对,其实平心崖就是这么个无聊寂寞又没戒备心的地方。
所以,如果现在还有美女立这种誓,我定是第一个上房揭瓦的。
不过,由于前面那个惨痛的教训,现在的天下第一美女习袖聪明多了,从不说和平心崖扯关系的话,我也只能叹叹气,生不逢时啊!
下了山,要出平心崖的地界,需要越过三座桥。
第一座桥名“画桥。”我借机对小黑进行审美教育。铺设这桥是因为此地青山绿水林木葱翠,虽是如此,但绿色过浓未免景色单薄!出于审美需求,平心崖在其中铺设一座红色小桥,远观过来,万绿丛中一点红,此地立刻如画一般,美得立体生动。
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一讲非常精彩,但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末了还雅兴大发地问小黑,“对于此处有一小桥的重要性,你可有什么补充?”
小黑评论,“有条河么!”
第二座桥名“还桥”。我借机对小黑进行修行教育。我先强调说,当然,这里也有条河,所以我们需要一座桥。但是,请注意这桥的名字,还。平心崖取这个名字,是要进入平心崖的门人知道,一旦度过此桥,则断了世俗之念,偿还人间恩怨,所以取名还桥。
小黑评论,“平心崖从来只知道拿,哪里知道还。”
第三座桥,我没有在桥身上找到名字,张望了一会,发现桥对面桥柱后立了个牌子,上面龙飞凤舞两个大字,“过桥”。
取得好!我借机对小黑进行道德教育。有过则改之,这是古训,你身为我的弟子,既然入了平心崖的门,要将此话牢牢记住!以过字为这座桥命名,是因为这是古人的明训,是我们心灵灯塔上的火炬,它体现了平心崖历代智慧的结晶!
几乎已经走到对面的小黑听得不耐烦了,倒转过来拉着我走到那头桥柱后面,把我往那牌子面前一搡。
我定睛看去,原来牌子上本是四个字,有两个字刚刚被桥柱挡住了我没看见。
我看到的两个字是过桥,被挡住的两个字是收费。
小黑评论,“说它体现了平心崖历代智慧的结晶,此话倒也不假。”
过了那三座桥,算是彻底离开了平心崖。我不免有点感慨,毕竟自上山以来,十来年就再没出来过。
“你说,他们若是发现我离开了,会不会群龙无首?”我问。
小黑白我一眼,“放心,他们从来都不是龙,你也从来都不是他们的首。”
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真的是我那可爱又听话的弟子么?!我怨恨地看着他。
小黑无视我的表情,继续说“我们这种举动,一般而言算是畏罪潜逃。这都是因为你一意孤行,非要下山,连累了我,所以一路上都要听我的,知道吗?!”
不会罢!我痛呼一声,“老天爷啊!”
我想要的弟子是原来那个天真可爱聪明伶俐听话的,可不是这种太上皇啊!
可是,就连我刚才的惨叫小黑都不爽,“你真是不接受教训,有什么都喊老天爷,老天爷哪次帮过你?下次要喊,就喊我。”
我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还好他开始目视前方,“妖气,是向东南而去,东南有什么修炼道法的门派么?”
“哈,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我一下子得意起来了,“东南方向最近的是闭峰门,与我平心崖世代交恶;其次益阳门,与我平心崖世代交恶;天习门,与我平心崖世代交恶;洛济门,与我平心崖世代交恶”
小黑不耐烦地打断我,“世代交恶的话就不用说了,放眼天下,有哪个门派与平心崖不交恶?”
小黑对我好凶
若是我的感觉没错,他好像变得烦躁起来,他究竟在为什么事情不安呢?
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小黑,你怎么了?”
他看着我,沉默良久,说道,“你这个人,就算危机临头了,都还是一样毫无知觉。”不待我多想,小黑又恢复正常了,侃侃而谈,“面人一定要吸取修道之人的法力为生,因此袭击常人也是无用。那面人丧失了几乎所有妖力而逃,不能在白天行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在它之前到闭峰门。”
26
说起来,闭峰门也是个古怪的门派。和普通喜欢藏身山林的修道门派不同,此派位于闭峰镇闹市东头,门口小贩云集,甚是热闹。
令好久没有来闹市的我,大感兴趣,四处闲逛。
说起来糖画摊子是我最喜欢的。其实以前在老寡妇家当苦力的时候,偶尔也有担挑子的杂细郎往来,他们挑着的杂货里面间或会有甜甜的糖画插着,我实在是心向往之,可惜一个铜板都没有。
而这闹市上面,竟然有一个专卖糖画的摊子,锅里融着浓浓的糖汁,白生生的画板上是一匹半成品的糖马,用糖做成的猫啊,鼠啊,狗啊,生动地插在一边,引得我食欲大发!
结果就是,我在糖画摊子面前大吃特吃。
直到摆摊的小哥举着空空如也,一滴糖汁不剩的锅,脸色铁青地看着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今天有点超水平发挥了。
“我是不是吃了太多?”我仰头看向小黑。
“不多不多,”小黑连连摇头,“师父不过从糖花糖草一直吃到糖龙,吃足了一个食物链而已!”
原来如此,我放心了,自己动手从小哥的麻布口袋里翻出一块还没融的糖,扔到锅里,“小哥,你继续做,待会我打包带走。”
等待的时候,我才得空注意到不少年轻姑娘家的目光,不断往这边晃,更有不少姑娘的面孔,看着就眼熟,想来至少已经在这里来回走了四五次了。这一发现令我的忘却已久的虚荣心大感满足。
我低声问身边的小黑,“这么多目光集中这边,师父我是不是长得很帅?”
“是,师父。”他含笑说道。
“有多帅?”
“师父你实在是帅得自欺欺人!”
这话,他说得是一本正经,加上双眼诚恳无比,害我的视觉先入为主,立刻以为他是称赞我,忘了揣测他话里的意思,反而高高兴兴得磨着爪子准备扑向下一个摊。
这时,一位路过的姑娘家看到我的脸,突然掩面呵呵笑起来,我才进一步意识到自己满脸糖渣。
呀!吃得多不算过错,但吃得满脸都是让帅哥颜面何存!
我赶忙胡乱抹脸,一直嫌我吃相太难看,和我保持微妙距离的小黑这时却光速贴近了,在我耳边温言细语,“师父,我帮你弄。”
我上下打量一下他,目光定在他形状优美但却蠢蠢欲动的双唇上面,断定他不怀好意,“帮我可以,但不准用脖子以上第一根胸骨以下的部位。”
小黑苦笑着,轻轻用手捻去我满脸的糖渣,咕囔着,“这种时候突然聪明了。”
等待苦脸小哥做糖画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又被边上一个捏泥人的小贩吸引过去,泥塑的狗狗猫猫,还有栩栩如生的泥人,实在是有趣透了。
我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