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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苦脸小哥做糖画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又被边上一个捏泥人的小贩吸引过去,泥塑的狗狗猫猫,还有栩栩如生的泥人,实在是有趣透了。
我正看得来劲,小黑轻轻在我耳边说,“师父,我们是来找面人的,不是泥人!”
我白了他两眼,“当然,这二者孰轻孰重,我自然省得!老板,做出来的我都买了!”
倒转回去卷上刚出炉热腾腾的糖画,我示意小黑出发,“是时候洗刷我们的冤屈了!”
小黑纠正,“你的冤屈。”
闭峰门的大门紧闭,既然地处闹市,这门口小商小贩自然是多。我依次看去,全是卖胭脂水粉,女人衣物饰品的。看来闭峰门女弟子不少嘛
我看看朱红的陈年烤漆大门,门两边的灰白色墙壁,线条简单流畅对这个门派,有了点敬畏之心。
“小黑啊,闭峰门跟我们门派世代交恶,如今我们上门来,势单力薄,还是要隐藏身份,见机行事”
我还未交代完战术,小黑飞起一脚直接踹开大门,拎住转身要逃的我的衣领,大喊一声,“平心崖掌门到访,闭峰门的死到哪里去了!”
我一生的所学,如今化为两个字,在头脑里翻来覆去
完了,完了,完了
我安静等死的时候,有微弱的铃声,从走廊深处传出来。“叮当叮当”煞是好听。
一下一下清脆的响声,慢慢清晰起来,眼界里雕梁画栋的大厅却随之渐渐模糊,我眼前发花,有点站立不稳,一只手轻轻搂住我,热力一荡,我全身震动,如大梦初醒!
“师父小心,刚才的是招魂铃,你差点被招去了。”小黑低语,“千年功力的修道之人,若是被区区招魂铃就招去,会被世间万物笑死。”
我羞愧难当。
而当闭峰门掌门何筒在门徒簇拥下出现的时候,我放心了,世间万物不会有空来笑我了。
怎么说呢,我从没见过什么人这么这么这么难以形容。他的身材高大魁梧,长相也粗犷,无论怎么看也是男人一个。(若这样都是女人,绝对是进化论的失败。)可偏偏配上女人的胭脂水粉和水袖广裙平心崖数代掌门都公开蔑视闭峰门的行为,以前我觉得未免有孤芳自赏之嫌,现在我心里真真实实为他们叫了一声好!
我长叹一声,明白了门口为何那么多卖女人衣物红妆的小贩。
小黑一句话,充分表达了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来修饰的意思,他就这么指着何筒,说,“你这人长这模样做这打扮,简直是为人妖二字而生,为人妖二字而死。”
何筒大笑起来,气势如虹,连树上的叶子都被震落数片。我吱溜一声滑回了小黑的身后,偷眼看去。
“不愧是平心崖掌门,历来说话都这么直接!”他站在小黑面前,大声说。他和小黑两人站在一起身形相仿,越发衬托出我家,呃,我派的小黑玉树临风啊!
沾沾自喜了一会,突然意识到,哎,不对啊!
我连忙从小黑身后冒出来,举起手,要求发言,“打搅一下,打搅一下。”
何筒看向我,又瞄了一眼无所谓的小黑,没有说话。
我尽量笑着说,“其实,平心崖掌门是我。他是我不成器的弟子。”
何筒愣住了,外加一班目瞪口呆的闭峰门门人。
“你们信我?”我问。
门人齐摇头。
“你们觉得我在骗人?
门人齐点头。
“你们居然不相信这么老实的我说的大实话?”
门人一些摇头,一些点头,一些犹豫着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的就举手。”
门人齐举手。
我正要继续,小黑打断我,“你别在那儿训狗了。”
对啊,这一幕象极了让狗狗们点头摇头举爪子,就差握手了。不过我可以要求何筒何掌门和我握手,想到这里我就要笑出声,可是对面怒火熊熊,把我的笑容活活压回去了。应该说,如果投过来的眼神兑换成火柴,我的衣衫定已千疮百孔。
小黑刚才的话,可是太
“这下子仇结大了。你真要害死我么?”我低声对小黑说。
小黑无所谓地回话,“反正第一代掌门就和他们结仇,历代掌门都是仇上加仇,如今不过是遵循平心崖传统继续结仇而已。何况平心崖早就背着一座别门别派仇恨的大山,我们再加一块石头,有什么关系?”
可是
“更何况,他们居然弄错平心崖掌门,这简直是对我门派的侮辱!”小黑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
“不过,”小黑柔声对我说,“师父你先把手上的糖画泥人放下,这样也比较有说服力。”
27
何筒也不恼,只是看着我和小黑双簧,末了,来了一句,“两位远到是客,先请移步大厅。”
不待我回答,他叫了一声,“严庄。”
一个年轻弟子应声而出,垂首道,“是,门主。”
“领贵客到正厅。”,说罢何筒转头对我一笑,“这是我的大弟子严庄。”
他这一笑,血盆大口一开,吓得我几乎心悸,连忙以落荒而逃之势跟在严庄身后,嘟囔着“你们闭峰门的弟子,定是所有门派中心里素质最好的。”
严庄不明所以,连连称谢,反而让我郁闷。
幸好小黑低声笑起来,我首次体会到师徒连心的乐趣。
闭峰门的大厅,颇有古雅之风,落地长窗,精雕细作,窗外修竹斑驳,厅堂内薰香缭绕,中悬一额,字迹潦草,不知道所写何物。
我端坐在石座之上,小黑立在身后,闭峰门弟子肃然四立,不敢看我,偌大的厅堂,只有严庄吩咐小弟子奉茶的声音。
小弟子捧着青瓷茶杯,哆哆嗦嗦地走上前来,严庄叱责了两句,伸手接过杯子,向我谢罪,“敝派弟子没什么见识,为掌门不凡气势而惊,万请恕罪。”他言词中对我百般恭谨。
这才是掌门应该得到的待遇啊!哪像平心崖上那群小兔崽子!
我激动了!
不过马上又更加郁闷,
没想到我李梳第一次找到掌门的感觉,竟然是在别门别派。
严庄递上茶杯,我还没伸手,小黑已经很自然地接过,“师父,喝茶。”
好乖。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不知是什么茶,喝过竟觉得唇齿留香,余味悠长。
得了空闲,我打量着这个名唤严庄的弟子。
他对我算是恭谨有加,但却没有谦卑之势,微妙地维持着敌对门派之间的距离和对别派掌门应有的礼数。
仔细看去,这个弟子身材挺拔,温文儒雅; 颇有超凡出尘之势。这样的弟子竟然投入何筒的门下,除了老天不长眼之外,我也找不出话来说了。
虽然很想劝他几句,但是一来我却说不出挖人家墙角的话,二来,劝他改投平心崖,不也是让人家出了火坑入苦海么。
我长叹一声,没办法的时候,喝茶!
严庄虽然立在堂下,双眼却直盯着我们,开始我以为他主要是监视我,但不一会,我发现,他盯的不是我,而是小黑。
我偏偏头,发现小黑也看着他,黑色眼瞳中闪耀着不知名的光彩,他们视线相交不过电光火石的瞬间,两人均是收回视线,各自疑惑的表情,简直像是在用眼神互相试探,看得我有点不爽,这两人,明显当我不存在
正要开口,叮叮当当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心里一沉,又来了。
何筒换了身粉色长裙,坠着珍珠饰物,束着白色腰带,配上那张大饼脸和扭动的腰肢,越发地招人厌。他款款走上正堂,严庄立刻上前,随侍在他身旁。看得我摇头,大好青年,就这么毁了。
小黑俯身在我耳边道,“师父我们再考虑一下吧。干脆不要告诉他面人的事情,也算为民除害了。”
很有诱惑力的提议,我也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如果面人的目标是何筒,那么我很愿意站在面人那一边。毕竟面人只是吸收人的功力,他却是残害人的精神。面人一次就对付一两个人,而何筒呢,视线所及,皆受他毒害啊。
但是,万一面人没有袭击何筒而袭击了别人,那世上变态的比例又要提高了。
何筒喝了口茶,便把眼来看我。
我实在捱不过这门主,先说话了,“今天到此,只为一事。平心崖上一面人妖化,被我(派)逐出,可能逃往闭峰门方向。此面人危害极大,我派拟将他逮回,望贵派配合”
何筒单手托腮,眼神就没离开过他的指甲,从左看到右从由看到左,我说了半天,体会到了对牛弹琴者的万般无奈。
末了,我再做尝试,“何筒门主不知有何高见?”
对于自己的名字,他终于有了反应,挑挑眉头,“严庄。”
严庄应声而出,“弟子在。”
“既然平心崖掌门屈尊向我派提此请求,此事交你负责,好好配合李掌门的计划。”何筒说话时,眼光对着我上下一转,“我去补妆,李掌门自便。”
他粉红长裙消失在门口的时候,我站起来,看向严庄,“师侄,问你个事。”
严庄有礼地后退半步,“李掌门有何指教?”
“你真的从来没有过揭竿而起的念头么?”
我们随着严庄到了浅池那边门主居住的小楼,薰香淡淡舒缓的香味散布其中,布置得跟个闺房似的。我们坐下来,开始正式讨论这件事情。
虽然不太确定,但按道理,面人既然是奔这个方向来了,目标一定就是闭峰门。这么考虑的话,它为功力所诱到达这里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我的意思呢,根据功力高低考虑,我,小黑,何筒和这个严庄,应该是被袭击的主要目标,要重点防范,严庄也同意。
闭峰门有个好处,不但弟子很少,就二十来个,而且庄园很小,较好保护。 严庄听取了我的意见,把弟子们暂时集中到了门主住的小楼。根据他的安排,门主和严庄住三楼,我和小黑二楼东头,其他弟子二楼西头。
“另外,在小楼四面埋入地符,面人尚不能飞行,机关一触即发,只要它来,绝对跑不了。”严庄拿出地图,选中了四个方位,交代弟子前往处事。
这个严庄头脑清醒,做事利索,确是能干之人,看来何筒把事情交给他,有他的道理。我几乎没有插嘴的余地,不过他倒是客气,安排完了之后不忘问我一句,“李掌门可有补充。”
我次次都摇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一切安排好后,严庄又确认了几次细节。
我心里对他大为赞赏,做事仔细认真,比起我那个靠在窗边打发时间的弟子好多了。何筒怎么这么好运得到这样的弟子。
再三确认一切无误后,严庄告辞了,“两位贵客远道而来,还是休息一会比较好,在下告辞。”
门轻轻合上。
我才觉得今天很是安静。
窗前的小黑懒懒地回过头来,乌黑的眼珠看着我,不说话,打着呵欠上床去。
“小黑,你怎么了?”我担心地走过去。
小黑慢慢把头蹭到我怀里,依恋地摩挲着,双手自然环上我的腰,“我没事。就是困了。”
难得他这么老实可爱。
不过真是太奇怪了,居然比我先犯困。
他是赶路累了吧。何况他的毒刚褪,也许还没完全恢复就跟着我到处跑。这么想着,有点歉意,赶忙给小黑盖好被子,他握着我的手,不放开,“师父”
我才“嗯?”了一声,刚想抚摸着他的头发,像个师父一样温言安抚,这边已经响起了平静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我仔细看看,他果然睡着了。
睡梦中的小黑,表情安稳。平时常常因为讥讽而勾起的嘴角平和了,不可一世的表情也收敛起来,斜飞的眉毛,合拢的长长睫毛,挺直鼻梁,曲线优美的双唇,我从没见过长这么好的人。
你说于镜?
嗯,于镜只算是人么?
我趴在床头,伸手拨拨小黑的发梢,就着发梢挠他的脸,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没有醒。
真好玩,突然明白了那些小孩子为什么喜欢玩布娃娃。
玩了一会,觉得自己真无聊。想想也挺郁闷,我这个师父,唯一能胜过小黑的就是睡觉了。现在连这一项也被剥夺了。
叹口气,就算他青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