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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愿石-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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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杨阳三人咬牙切齿。费路迪亚和费路迪尔苦笑。 
  “可是为什么要亲生母亲”耶拉姆没说下去。 
  “他们说,要乱棒打死才能驱除灾难。”妇女泣不成声,“我就想,与其那么痛苦地死,不如我——” 
  众人都无言以对。 
  说话间,坟场已经到了,只见几十个土堆散布着,上面零零落落插着木牌。几个佣兵很快挖好坑。杨阳和轩风温言劝慰,好容易让妇女悲伤稍抑,啜泣着将襁褓放进坑里。希莉丝转向抱着另一个婴儿的人:“肖恩。” 
  棕发青年似是没听见,直到对方提高音量又叫了一次,才缓缓抬首,用一种让希莉丝心寒的沉寂眼神望着她,默默递出死婴。 
  希莉丝刚迟疑着接过,见对方身体晃了晃,往后软倒。还没来得及惊叫,一双手臂从旁边伸出,牢牢扶住昏晕过去的青年。 
  “维维烈。”看到这一幕的每个人都松了口长气。 
  “快点掩埋尸体,带他去附近的村庄休息。”月当机立断。 
  ※       ※       ※
  将病人安置在借住的民舍里,几个少女匆匆忙忙地准备冷水和毛巾。月挥手制止:“别做无谓的事,他这不是真正的疾病。” 
  “咦?”昭霆、轩风、希莉丝和伍菲傻在门口。杨阳止不住疑惑:“对了,月,我早上就想问你了,肖恩的身体怎么会生病?” 
  “定幻石塑造的假身是根据灵魂模拟反应,他的灵魂判断受冷会发烧,身体就发烧。而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这小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魂波乱成一团,连带身体的机能也报废。如果不能让他的灵魂镇定下来,烧就退不了,他也醒不过来。” 
  “那要怎么镇定?”好几个声音一齐道。 
  “谁会镇魂魔法?”月直截了当地问。无人回答。 
  “我会。”片刻之后,维烈打破沉默,“不过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杨阳,留下帮我。” 
  “呃?”杨阳意外地指着自己。余人会意,相继离开。希莉丝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唇,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杨阳一边回头一边走到床边,用犹豫的口吻道:“维烈,我觉得你应该让希莉丝留下。” 
  “她没用。”魔界宰相的回应极为冷酷无情,右手轻柔地拂开青年汗湿的刘海,食指和中指并拢按着他的眉心,下一秒,仿佛触电般,手指被弹开,他整个人也倒退两步。 
  “维烈!?” 
  “果然不行。”红发青年咬了咬牙,以无奈中带着担忧的表情注视黑发少女,“杨阳,只有靠你了,你去握着肖恩的手。”杨阳更是惊诧:“握着他的手没问题,可是靠我?我不会镇魂魔法啊!” 
  “我也不会,所以才叫你留下。你是肖恩宿命的另一半,可以进入他的意识,把他叫回来。刚刚我是想试试,因为同调的过程很危险,我不想让你去,但我不行。” 
  “原来如此。”杨阳恍然大悟,拍胸道,“好!交给我!我一定会把肖恩叫回来!”维烈还是不放心:“你千万别勉强,实在不行就退出来,我再另外想办法。” 
  “知道了。”杨阳坐在床沿,握住青年滚烫的手,闭上眼集中精神。在西芙利村时她就学会如何与右腕的神器'飞焰'取得同调,因此不一会儿就摸到窍门,意识慢慢抽离。 
  ※       ※       ※
  无数的泡沫在眼前散开,大量的水灌入口鼻,堵住呼吸。 
  “!?” 
  他张口欲叫,却只喝到冰冷的液体;胸腔窒闷得快要爆炸;脑子里像有重捶在敲。 
  好难受!他拼命捶打按住自己的双手,不明白这双手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好难受!好难受啊,妈妈!!! 
  “对不起,席恩。” 
  哽咽的话语渗入听觉,浑浊的视野泛开小小的涟漪。 
  我不是席恩啊!他想澄清,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力气飞快地流逝,只能够抓着母亲的衣襟,而且手指也开始松脱,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沉,往下沉 
  不对。 
  意识的一角响起微弱的质疑: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究竟是怎样,他一点也想不起来。很快,连这小小的困惑也消失不见,神智涣散,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着他往下坠,身边不断有画面掠过,却一样也看不清。 
  “看吧看吧。”黑暗的彼岸,传来尖锐的笑声,“这些都是有趣的景象啊。” 
  不要!他骤然回过神,激烈挣动想摆脱那股吸力:我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为什么不要看?怕想起自己的罪吗?” 
  他一怔,掌心传来异样的触感,低下头,一张灰白的面孔跃入眼帘,红发散乱在床单上,他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 
  “啊啊啊啊啊——”他悲恸地哭喊,紧紧抱住头,在这狂乱的情绪中,却有一个声音宛如被火烤过的毒针,直刺他的灵魂:“封印太强了,我只能够让你看见一个的下场,不过,这个对你也够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他心痛得几乎发疯,“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你痛苦啊,因为你让我很痛苦。” 
  “我不想你痛苦!我希望你幸福啊!” 
  笑声再度响起,这次还搀杂了强烈的恶意:“那么,过来吧,亲爱的弟弟,把我从这个地狱解放出去。” 
  仿佛瘴气的黑暗包围住他,将他拉往未知的深处。在这片逐渐浓厚的阴影里,闪过一道微芒。 
  “肖恩!” 
  谁?混沌的意识反应不出来人的名字,下一秒,声音不再遥远,近在咫尺,清晰而真切:“肖恩!!!” 
  ※       ※       ※
  他睁开眼,对上一双漆黑如子夜的眸子,一瞬间,他以为黑暗抓住他了,恐惧地颤抖,但很快,他察觉明显的不同。黑色的眼睛温暖、柔和、包容,如同冬日的阳光。透过这双眼,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及腰的黑发,一样温柔的黑眸,坐在椅子上,宁静地看书;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躺在沙发上打呼;神情冷漠的女孩麻利地整理帐本;幼小的他趴在地上逗弄宠物;壁炉里燃烧着橘色的火焰 
  温馨的画面驱走了惨酷,他放松身体,沉沉睡去。 
  “肖恩!肖恩!”见同伴刚清醒又失去意识,杨阳焦急地摇晃他,一只手搭住她的肩膀:“没事了,他只是太累才会睡着,辛苦你了。” 
  杨阳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汗湿重衫,疲倦感如潮涌上。维烈表情僵硬,用一种平板的语调道:“我要出去一下,杨阳,你能不能再守着他一会儿?” 
  “我知道,有人要抓他是吧。”杨阳凝视他,眼神复杂,继而扭头为床上的人掖好被子,“你去吧,我会看着他的。” 
  魔界宰相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 
  一出农舍,他僵硬的表情立刻崩溃,直冲不远处的小树林,厉声道:“普路托,滚出来!普路托!” 
  早已潜伏在附近的冥法王应声出现,依然是黑色斗篷的扮相,以叹息的口吻道:“冷静点,赛普路斯。” 
  “你也感觉到了吧,那个人渣的小动作!”维烈充耳不闻,激动地道,“马上解开他们之间的联系!不然肖恩迟早被他逼死!” 
  “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俩是双胞胎,本来就有特殊的感应,席恩又在这个基础上施加共生的法术,即使我也无法解开。” 
  “他妈的!”维烈生平头一次骂三字经,可见他内心的愤怒。 
  “话说回来,也是你不好,你把他关在那种地方,日夜折磨到今天,他当然会想方设法逃走。”普路托的语气更无奈。 
  维烈笑了,与平常和煦如春风的微笑截然不同,是一种狰狞的,残酷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要我给那个夺取亲弟弟的身体;j□j亲弟弟的徒弟;把亲弟弟的养女弄成世界树的人渣好吃好睡,奉为上宾?”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闭嘴!”维烈怒吼,“告诉你,我现在还要去折磨他!我杀不了他,但我会让他痛到没空耍心机!” 
  普路托叹气,换了个角度劝说:“赛普路斯,席恩的确是罪无可恕,我们也不同情他,但是不论动机,他终究拯救了世界,看在这一点份上” 
  “拯救了世界的不是他,是王!是王一千年来给世界树能量,用身体支撑这个世界!” 
  “如果不是被绑上世界树,魔王陛下会愿意拯救世界吗?” 
  维烈语塞,随即,他的神情柔和下来,恢复原本的沉静:“会的,为了肖恩和帕西尔提斯,王会愿意。”这回轮到普路托无言以对。 
  “好吧,我不再为席恩求情。”普路托放弃让眼前的人改变主意,“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肖恩恢复记忆?” 
  “” 
  “在锡维拉听肖恩亲口这么说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明知道肖恩经历了怎样的事,还要他想起来?” 
  “我是不希望他想起来。”沉默良久,维烈低声承认。普路托毫不意外地点头:“那是别人希望他想起来了。谁?魔王陛下?”维烈苦笑:“当然。” 
  “魔王陛下也太自私了!她就不能设身处地为肖恩想想!?” 
  “这是王爱人的方式。”维烈卸过对方的指责,神色一黯,“而且,肖恩也必须想起来。”普路托讶道:“为何?”维烈转过身:“我只能说到这个份上,剩下的你们自己猜吧。” 
  “等等,赛普路斯!”普路托拉住他,急切地喊道,“别再逼肖恩了,他想不起来的!” 
  宛如一道惊雷打在耳畔,维烈骤然回头,发尾旋出激烈的弧度。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封印有两道,另一道,是我下的。” 
  刺耳的撕裂声划破空气,碎裂的布帛仿佛飞舞的黑蝴蝶,冥法王连退数步,单膝跪倒,j□j出的面容清雅而苍白,一道黄金溶液般的液体从他嘴角逸出。 
  金黄色的神之血。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维烈全身发抖,勉强克制住弑神的冲动。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发火,但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一开口,普路托就咳了两声,更多的血液涌了出来,“你不要以为灵魂没有办法自杀,当情感达到一定强度,魂体就会受不住。肖恩当时的情况就是如此,如果咳咳,我不再次封印住他的记忆,他绝对会当场消失!” 
  颤抖停止了,维烈整个人瘫软下来,一手盖住脸,吐出绝望的低语:“完了,全完了。” 
  “赛普路斯?” 
  “你们这些神明,都没有感觉吗?”维烈垂下手,崩溃地大喊,“你们把肖恩和他身边的人害成这样,肖恩是不怪你们,因为他是滥好人!大笨蛋!难道他身边的人也是滥好人?”普路托茅塞顿开:“你是说帕西尔提斯?” 
  “普路托!” 
  温柔婉转的嗓音突然响起,一道纤影翩然落下。那是个看来二十后半的女性,容姿端丽,仪态高雅。然而一瞧见吐血的冥王,她美丽的大眼立刻珠泪莹莹,顾不得裙子会弄脏,跪在他面前:“啊啊,你受伤了。” 
  “秦秦蒂丝。”普路托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因为他们夫妻目前分居中,还是对方提出的。 
  生命女神反射性地伸手想为他疗伤,想起两人属性相反,咬了咬唇,生气地转过头:“赛普路斯,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打伤我的丈夫?”她生性温柔,虽然在质问,语气却毫无压迫感。 
  维烈没有回答,愣愣地瞧着他们,冲口道:“为什么你们可以互相看见?” 
  “呃?”秦蒂丝完全不清楚前因后果,一时懵了。普路托会意地道:“因为我们都是神,无论属性如何,存在方式是一样的。而亡者不同,是另一种存在形式,不是特殊体质或相同属性就无法接触。帕西尔提斯的情况更加复杂,原本生者就看不到亡者,加上贺加斯大人的影响,使他的灵识彻底断绝。” 
  “罢了,罢了。”维烈灰心至极。 
  “赛普路斯,你是为了帕西尔提斯?”普路托重拾先前的话题。维烈苦涩一笑:“你们好歹也和他做了一千年邻居了,都不清楚他的状态?”普路托和秦蒂丝有点难堪地对视一眼,道:“我们只能从罗兰他的弟子口中得知一些他的近况,一来他不愿见我们;二来世界之钥的结界我们也进不去。” 
  “嗯,那我告诉你们他一百多年前的样子,因为一百多年前我才进去。”维烈淡淡地道,“当时我看见一个疯子。” 
  普路托和秦蒂丝呆在当地。 
  “怎么,你们很惊讶?”维烈扬了扬眉,绽开讽刺的笑容,“真是怪了,连身为神明的你们都必须互相陪伴才能度过漫长的岁月,你们凭什么以为他被单独囚禁一千年,还能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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