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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好了,接下来我就待你这儿吧。这栋房子最高,可以看看有哪家落队的,到时点人数也交给我。”
“你家两只小的没你监督要紧吗?”神官可没忘记就是那对双胞胎捅出这桩祸事。艾瑞克摆摆手:“交给我爸妈,没事。”
“那我们也差不多该准备了。”神官跳下床,让宠物熟练地爬到头上,伸了个懒腰,“成败在此一举。”
静夜,一抹白影快速在砖砌的房屋之间穿梭,覆盖整个桑陶宛领地的结界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反应,而原因就在于他身上发出的淡淡蓝光——'水幻镜',能够制造假象,混淆视线的水系中级魔法。他自身的气息也降到最低,宛如幽灵般无声无息地来到村中央的小广场。
这地方对他而言是个回忆之地,现在又是春之祭典的时期,但神官完全没空多想,立刻收敛心神,展开卷轴。
这种道具只需要精神力就能发动,不过为了增加灵活性,保障安全,神官还是先将五重魔法的关键语提取出来,在周围形成五个颜色不同的咒文圈。卷轴自动浮起,像旗帜一样在半空猎猎飞舞。流动的魔法元素掀起他束起的发丝,澄碧的眸专注而宁定,再无旁骛。
随着不断变化的手诀和清朗的咒语,由剩余的玛那精灵组成的强大魔力波呈漩涡状朝中心汇聚,浓缩为一颗闪亮的七彩光球,悬停在青年虚抱的掌间。然后,在下一秒炸裂开来,化为一道耀眼的彩虹撞上透明的结界壁。几乎在同时,无声的警讯传遍全村,一扇扇门打开,陆续有人奔出。
那厢,光束和防壁僵持不下,爆出激烈的声响和火花般的碎光,只过了一秒也不到的时间,就撕开一个大洞,远比刚才清晰的星光照射下来。
水色的咒文圈一闪,蓦然消失,配合村民的行动,幻术启动了。
根本没有怀疑的余地,结界外乱成一团,负责人叫道:“快补洞!加强防御!”仿佛呼应一般,土色的咒文圈发出强光,各地都响起轰隆声,不少村人吓得踉跄,但还是跌跌冲冲地跑到目的地。最后赶到的艾瑞克立刻放开喉咙大喊:“统统站好!我来数数!”
神官精确地控制着挖掘术的范围,判断总攻的时机,抽空瞥了友人一眼。对方回他一个重重的点头,表示“全部到齐”。
这时,角落出现小小的骚动,抱着儿子的大婶感到腰间的绳索被不时拉扯,转头斥骂:“莉妲,你给我乖一点!也不反省一下是谁闯的祸!调皮也不能调皮成这样!什么地方不好玩,跑去矿山!”
小女孩羞愧地低下头。
“等出去后,就没有神官大人罩你了,等着挨大家的耳刮子吧!”
前面还算教育小孩的正常话语,但最后一句就有明显的泄愤嫌疑。对淳朴的村民而言,今晚实在太过惊险,多多少少有些情绪失控。
讨厌!讨厌死了!莉妲眼里泪珠滚来滚去,握紧了口袋里的玩具小刀。
计划比预计的更顺利,第三重'圣光礼赞'就决定了胜负。包括负责人在内,东城的法师无一例外地瞪着从天而降的流星雨发呆。因为按照常理,没有金轮月的夜晚无法使用光系魔法,哪怕最低级的'照明术'。但是星径神殿出生的神官清楚:晚上太阳并不是消失,而是躲到星球的背面,光系魔法当然可以用。
于是,一阵狂轰烂炸后,结界全面崩溃,源源不断的风元素灌注进来。
青色的光幕包围住众人,艾瑞克的告别淹没在不舍的呼唤中:“神官大人!”
“大家保重!”欣慰地看着珍视的对象成功脱离,银发青年将最后一个法术释放出去,对自己用了'加速',也融入深沉的夜色。
矿区的警戒异常森严,尽管神官竭力隐藏形迹,还是差点被暗哨发现。徘徊良久找不到空隙,他焦躁起来。要他抛弃青梅竹马自个儿远走高飞,那是万万做不到的,可眼下的情形,又实在棘手。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对了,根本不用进矿山啊!
雪露特生日那天,他曾经送她一只用秘银和真红火焰雕成的手环。神殿还有剩下的材料,用那些就能探知她的下落。想到这里,神官兴冲冲地往回跑。
他速度不慢,但这么一来一回,下山时也黎明了。四周泛起淡淡的鱼肚白,带着焦味的风吹散最后一缕夜雾。神官不意外地望见远处黑压压一片废墟,那是被烧成白地的村庄。
三三两两的士兵象征性地翻找,一群法师围在一起讨论什么。压抑朝他们当中丢一枚闪光弹的冲动,他飞快地躲在一根横梁后面,预备一口气冲到神殿。
神官自信没人能发现自己的气息,然而事实上,他刚刚迈步,一发拳风呼啸而来。
大气像尖锐的哨子一样鸣响,甚至能看到摩擦出的火星,如此声威骇人的一招却只是佯攻。神官轻易闪过,身后的横梁被打得粉碎。
“金色死神!?”
来人的面目是前所未见的陌生,但特征十分好认。娇小纤弱的身材,扎成马尾的金发,和盖过眉眼的刘海。抿紧唇瓣,伊芙诧异眼前的青年和记忆里的那人一模一样的容貌。
“你竟然会参与这样的事!”神官并非讽刺,而是纯粹的惊讶。伊芙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也没有辩解“我是奉命行事”,只是行了个端正的挑战礼:“请做好准备,索莱顿先生,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嗯”神官早就进入战斗状态,用眼角的余光关注闻声靠拢的法师们,指尖凝聚魔力。察觉他的小动作,伊芙道:“请放心,我以战士的名誉担保他们不会出手。”
“我们确实没必要出手,反正他已经是笼子里的鸟,逃不掉了。”身披黑色魔法袍的负责人大步走近,他是个颇为俊朗的中年男子,笑起来像镜子的反光,耀眼却流于浮华,“伊芙将军,请快解决吧,送他去和那些村民相会。”
“!”虽然明知这可能是扰敌之计,神官还是免不了动摇。瞥见他微小的神色变化,对方笑得更欢:“你以为你真的把人送走了?真是天真的家伙。话说回来,你那一手的确漂亮,如果不是我们事先安排了内应,还真的逮不到那帮蝼蚁。”
内应?“胡说八道!”
“哈哈,你以为内应是我们的人?果然天真啊。你大概也以为这个村子就像画一样美好吧?可是呢,有人类在的地方就有污秽。只要给他一点甜头,不,不需要甜头,只要允诺他生存,他就把其他人统统出卖了,枉费你一番苦心。”
残酷的话语像钝刀般一下一下割着青年的心,对于人性他并非不了解,可是身处这群温暖的人之间整整九年,他确实遗忘了曾经经历的一切丑恶,遗忘了人类是一种多么脆弱的生物。
“别说多余的话,多古。”喝退了部下,金色死神举起手,稚嫩的脸蛋散发出不变的坚定,“来吧,打倒我,你就可以去救你重视的村民。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无耻,追踪的人也没有传回消息。”
“将军!”
“你给我闭嘴!”
伊芙的安慰让神官从打击中回过神,浮起由衷的笑意:“多谢了,我会全力以赴。”对这个光明磊落的军人,他是真心钦佩,即使他们现在是敌对的立场。
晶莹的白光从他的掌心延长,构成一把有形无质的细长剑。虽然人格像肖恩,神官的本领大部分来自帕西斯,比起肉搏更习惯用剑术。
感觉到对方高涨的战意,伊芙自动放出斗气护体,闪身扑上。金色的身影旋风般瞬间欺近,光剑不畏不惧地从上往下劈落,与他正面相抗。拳与剑发出钝重的巨响,双方各退两步。
“那是圣斗气!”看清银发青年身周流转的金芒,士兵们纷纷惊呼——除了他们爱戴尊敬的'战神',这世上竟还有人修炼成圣斗气,达到武艺的颠峰!
伊芙的瞳仁也剧烈收缩,却没有因此动摇,攻势不停,如狂风骤雨袭向对方。以难以置信的高速挥出的拳头和剑身不断相交,迸出连续的爆音,看得周围人眼花缭乱,更加震惊这个人竟然能和东城第一武将打成平手。
情势不妙,将军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大人那儿不好交代。多古心下焦急,但一时也找不到暗算的空隙。事实上,以法师的眼力,根本追不上缠斗的两人。
横拳再次落空,神官切进适当的角度,长剑斜削,直取侧腹。伊芙敏捷地翻身闪避,左手巧妙地使用擒拿术,扣向他的颈子。神官偏头躲过,向后跳跃拉开距离,绵密而凌厉的剑网笼罩住对方尚未站稳的身子。伊芙闪电般一一卸掉冲击力,战局再次陷入僵持。
翻翻滚滚打了百来回合,两人都吃惊对方超凡脱俗的武技。在惺惺相吸的情绪下,伊芙也不禁担忧:他来日无多,这样激烈的打斗对身体是重大的伤损;而且神官的实力不在他之下,压根找不到机会放水。无论胜负如何,他们势必两败俱伤!
神官心里也急得快冒烟,牵挂生死未卜的村民,蓦地,一声属于儿童的尖叫震动他的耳膜:“啊——”
“找到了!这里还有个小丫头!”
“莉妲!!!”
没有丝毫犹豫,银发青年扑向抱头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将她圈进自己的胸怀。
武者的本能是可怕的,眼见对手背后露出空门,伊芙反射性地挥拳,黄金色的斗气挟带惊天动地的威势,正中毫无防备的后背,紧接着是充满杀意的火炮。
神官整个人被击飞,连同怀里的莉妲,划过一道抛物线,坠入一栋民房的残骸,扬起一片烟尘。
落地的前一刻,重伤的人转过身,让早已惨不忍睹的背承受下坠的冲力,闷哼了一声,再也无力动弹。汩汩流出的鲜红带走了生命,眼皮渐渐下垂。
“神官大人!神官大人!”
遥远的哭喊拉回稀薄的神智,神官睁开眼,下意识地转过头,想找左腕上的手表,入目的却是血泊中的几块薄片,闪着刺眼的光。
碎了啊
黑发少女的笑靥也像是碎裂的表面一样破开,被黑暗彻底吞噬,神官带着淡淡的苦笑合上碧眸:终究是什么都结束了。
“伊芙将军”
谁也没想到一场战斗会以这样的形式完结,几个士兵发出不安的呼唤。伊芙也愣住了,呆呆举起左手,茫然地凝视。
“善待他的遗体。”良久,他才挤出苍白的声音。
附近的士兵立刻奔过去,然后为难地看着嚎啕大哭的莉妲:“这女孩——”
无言。这可以说是注定的结果。在战场上横扫千军也毫不动容的将军此刻却无法面对这幼小的牺牲品,然而以他的立场,又无法不下诛杀令。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自己背负:“我来”
喷射的血雾打断了他的话,点点滴滴的红在神官苍白的脸上渲染开来。他刚才拼死保护的孩子化为尸体,倒在他身上,和他一样了无生气。
“多古!”伊芙转向出手的人。对方回以无动于衷的灿烂笑容:“将军,为了你的精神健康着想,还是我来比较好。”
伊芙咬紧下唇。
一个密探模样的人飞快跑近,对上司耳语了几句。多古笑意加深:“真巧,那边也解决了,有这么多人陪葬,他也不会有遗憾了吧。”伊芙并不意外这个报告,只叹了口气,向部下做了个手势。
不料,片刻后,惊呼迭起:“将军,还有气!他还有气!”
“什么!”伊芙大吃一惊,他那一击应该会把神官的内脏一并震碎才对,连忙扑过去查看,面露欣喜,“真的,还活着!法师,哪个会白魔法的快过来!”
“这里没有白魔法师,将军。”多古摊摊手,“只有黑咒术师和死灵法师,还有只擅长攻击不擅长治疗的元素法师。”伊芙眯起眼,灿金的刘海下射出刀锋般犀利的目光:“多古,别再跟我作对。就算我在这里扭断你的脖子,你的主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多古不得不退让一步:“是是——你们!还不帮那位尊贵的先生治疗!”接令的元素法师走出队伍。
“恕我直言,将军,他伤得这么重,即使侥幸活下来,也是个废人了。而且,身为行凶者的你做这种事,不觉得很伪善吗?”
“的确是伪善。”让部下抬来担架,伊芙泰然站起,单薄的身影似乎随时会倒下,又如山岳沉稳,“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虽然那个将军尽力了,神官还是没再醒过来。”
捧着早已凉掉的杯子,雷奇抽泣了一会儿,歇斯底里地喊道,“帕西斯,他真的不会死对不对?只要你不死,他就一定不会死!?”
对座的人一手托着颊,久久不做声,秀丽的面容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事情,很糟糕。”
“!!!”雷奇骇然瞪大眼。见状,帕西斯叹息着摆摆手:“你先冷静点听我说,之前我不知道他伤得这么重,才跟你夸下海口,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