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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小家伙,你变得可爱多了呢。'
被蓦然响起的嗓音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看到附近一棵大树上坐着一个眉目如画的年轻人。淡淡的袍色,气质清冷又飘渺如幻,唇角挂着无表情的透明微笑。
水晶般剔透的黑眸眨了眨:'你是谁?'
'呵呵,我嘛,算是你的叔叔。'淡漠的笑容渗入捉弄的意味。他疑惑地皱眉:'叔叔?那是什么?是贺加斯放你进来的?还是我在做梦,你是我梦里的幻影?'
'不,是你在我的梦里。'命运之神从高高的枝桠上跳下,抚摸他绸缎似的长长黑发,语气隐隐透出怅然,'真的完全不记得了吗?我,还有黎姬'
'黎姬?谁?'
闲适的笑意微敛,大手来到他的颊边,狠狠捏了一把。兰修斯痛叫一声,顿时眼泪汪汪。
'呜呜呜~~~贺加斯~~~'下意识地呼唤兄长,要他来打这个坏蛋。
'不肖子啊,连妈妈也忘了。'贝里卡斯不过瘾地又拧了两下。兰修斯更委屈:'我是不认识嘛,妈妈又是什么?'无言了一阵,贝里卡斯叹息着松开手:'也罢,忘却有忘却的好处。'
'她是谁?她是我们的母神,照亮万物的第一道光。至于其他的,我怎么能够形容。'
'她喜欢弹竖琴,唱很美的诗;她曾经天天帮你们梳头,每次都梳够九十九下。'
'她已经化为落花、春泥、星星的碎片,哪里都存在也哪里都不存在。'
兰修斯听得似懂非懂,自称是他叔叔的男子背对着他,看不见脸。
转过头,贝里卡斯脸上是不变的淡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生与死的法则,真讨厌啊。'兰修斯理所当然地问道:'你讨厌死亡?'
'我喜欢活着,活着很好,能体验无尽的美丽事物。但是死了的话,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只有虚无能与虚无相融。'
'你喜欢她?'兰修斯咀嚼着陌生的单词,从中感到一股奇妙的滋味。贝里卡斯笑而不答,再度抚上他的发梢:'兰修斯,你已经死了。'
'死了!?'混乱神大吃一惊,脑海也变得和属性一样混乱,半晌,指着自己强调,'我明明活生生的!'
'是,你重生了,像一张白纸。保留容貌和力量,以前的人格却完全消失了,还有记忆、感情、你过去珍视的一切。'贝里卡斯喃喃自语,'这就是黎姬的极限吗?'兰修斯失魂落魄:所以,贺加斯才总是用那种悲伤的眼光看着我?
'那孩子应该一直在欺骗自己吧。他那一剑,断送了两个亲人。'
'贺加斯?你说贺加斯?他杀了从前的我?'兰修斯激动地追问。贝里卡斯瞥了他一眼:'是又如何?你想反过来弑兄?'
'才不!我只是我只是'兰修斯讷讷说不出所以然。
'乖乖的,改头换面做个好孩子,别再欺负哥哥。'拍拍他的头,一团深紫色的光团浮现,没入掌心,'梦见的能力也不需要了,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吧。'
'叔叔!'直觉他要走,兰修斯急忙拉住他。贝里卡斯踉跄了一下,嘴角抽搐:'我是开玩笑,别真的叫我叔叔,把我喊老了。'兰修斯困惑不解:那他到底是谁?
'我叫贝里卡斯,人类称呼我命运之神。'当代最古老的神祗云淡风清地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一小包东西,扳开他挽留的手,放在上面。
'天堂。好好地种,用心祭奠她,这是你应当为她做的。'
“史列兰!”
熟悉的大喝将神智从遥远的时空拉回,暗黑神睁开眼,视野映入一张俊朗的容颜,“你怎么了?发呆还是睡着?”一旁的白袍祭司轻嘲:“站着也能睡觉,佩服。”血龙王啧了啧舌:“我们可不是去郊游,打起精神。”
“是不是负荷过量?”魔界宰相关怀地问。
在水之宫,史列兰终究不耐烦查书,直接用神念读取了所有晶矿里的记录,再挑出相关的部分告知同伴,大大节省了时间。
此刻他们在水精露妮的带路下,前往极有可能成为敌方大本营的目的地。
“不是,那点书不算什么。”史列兰一脸献宝,“我梦见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贝里卡斯跟我说话。”肖恩和月叹服:竟然真的站着睡觉,睡功了得。维烈压根忘了命运之神的大名:“贝里卡斯是谁?”
“一个算命的。”扎姆卡特回答。史列兰纠正:“贝里卡斯不算命,设定命运轨迹的是命盘,前代的我创造的星辰之轮。”月不改一贯的讽刺态度:“前代的你似乎很闲。”
“呜~~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每次我问贺加斯,他都不肯说。”
肖恩心一动:“我想,我可能知道。”众人惊讶地看向他:“咦?”
“那个时候,我们出使西城途中,你曾经变得很奇怪,杨阳猜测是前代的你残留下来的人格。”
“啊,我是有段记忆想不起来。”史列兰茅塞顿开,面露好奇,“这么说,他还活着?和我像吗?”
“嗯”肖恩烦恼地挠头,好不容易找出形容词,“不像,他非常强势,非常有魅力。”史列兰小狗般耷拉下脑袋:“难怪贺加斯不喜欢见到我,一直一直怀念他。”
“我不清楚什么前代后代,但你绝对是不可取代的。”维烈突然插口,带着不自然的神情,“一定”后半句明显气弱。肖恩若有所思地注视他:“那当然,我也有个双胞胎兄弟,但我和他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维烈心下稍慰,随即又紧张起来:“那那复制呢?”
“什么?”
“不是相象,是完全相同!不符合要求,还有无数备份,可以随时取代你!”说到激动时,维烈情不自禁地颤抖。离得近的肖恩连忙抱住他,轻轻拍打背部。扎姆卡特咕哝“原来如此”,用受不了的口吻道:“那两个老头随口说的话,你居然也放在心上。”维烈震惊地瞪大眼:“你、你怎么知道!?”
“哼,我连你喜欢抱着绒毛玩具睡觉的糗事也知道。”
维烈脸红到耳根,像见鬼似地瞪他。扎姆卡特露出不屑的神气:“总是自寻烦恼,你就把自己和周围人看得这么扁?认定他们都是把你当垃圾看?”
“不是!”维烈大声反驳,“父亲爱我!他爱的是我!哪怕我是个不争气的笨儿子!所以我能够为他撑下去!可是可是我没有自信获得缅和零的认同,他们是那么崇拜父亲,我怕他们会抹消我,用父亲的基因再复制一个比我更好的辅佐者出来,比如杨阳”
“什么!杨阳是复制出来的?”肖恩和史列兰齐声惊呼。月和扎姆卡特知道内情,没有大惊小怪。
“嗯,她说不是父亲,是我的复制人,这点很奇怪。”维烈喃喃道。
“我就说你笨,我可不认为杨阳有你这么死脑筋,她比你聪明可爱多了。”扎姆卡特唾弃,“她的智商和你一样,为什么性情有差别?因为她和你是两个人!”史列兰接口:“对,我和以前的我也是这样,我是不如他,但我就是我啊。”维烈一窒,半晌才道:“这些道理我都明白,问题是——”
“你怕他们不这么想?”肖恩一针见血,狞笑着扳弄拳头,“不用担心,他们敢那样对你,我会打爆他们的头,一劳永逸地解决你的心病。”
“不不行,他们是我父亲的助手,我的长辈!”
“你也知道他们是你的长辈?”月无力地叹气,青瞳隐含好笑,“三亿年的感情是假的?如果要对你怎么样,早就做了。那两位我见过,跟你一样别扭的家伙,他们决没有更换宰相的意思。”维烈心乱如麻,将信将疑:“但但是”
“没有但是,萨克已经说了,那不过是随口的戏言。”
“还是该揍!一句话吓了维烈那么久!”肖恩怒火更炽。扎姆卡特举手支持:“这点我赞同,害得我们也被他连累。”维烈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显然内心起伏不定。月将法杖指着他的鼻尖:“别再钻牛角尖了,回去问问杨阳,问她是怎么看待自己,还有和你之间的关系。”
“问杨阳吗?”
“对,我们说再多也不够让你信服,如果是和你立场相同的她,你就没理由怀疑了。”
“我不用问,杨阳一定更喜欢我。”史列兰开开心心地道,“诺因也是。”众人一致斜睨他:废话,他们和前代的你又没交情。
这时,向导满脸惊慌地游近,匆忙比出一连串手势。暗黑神翻译:“露妮说,前面就是海精灵的领地,但气氛非常阴森。”话音刚落,月沉声道:“有东西接近。”
“看来凶多吉少。”视力最好的扎姆卡特首先看清来势汹汹的敌人,那是一大群食肉鱼。海精灵尽管生性冷僻排外,却是和平主义者,对于不抱恶意的闯入者,都是用幻术结界赶跑了事,轻易不会动干戈。
“冰冻!”肖恩果断地出手,扫平第一波障碍。史列兰将露妮放在肩上,破除障眼法。
展现开来的是呈环型分布的石柱,雕琢着典雅细致的浮雕,极尽精巧之能事。和水之宫一样,这里的海水也被隔离,形成光线变幻的宝蓝色穹顶。整洁宽敞的街道,纤细精美的建筑和栩栩如生的雕像组成一座恢弘壮丽的城市,尽显精灵天生的工艺才能。
然而,这样幻美的地方,却诡异的一片死寂。就算海精灵性喜爱静,也不至于安静成这样。
维烈心头发毛,忍不住躲到友人后面。扎姆卡特咬了咬牙:“是那帮小虫搞的鬼,我看到好几只,还有一股很怪异,很强大的气息。”月暗暗惊讶,他第一次听见情人用“强大”形容对手。
“进去吧。”肖恩紧握的双拳发抖,“必须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直面兄长的罪孽,即使他也得鼓足勇气。
靠近石柱时,月特别留心了一下,不意外地看出隐藏的符文。
“永眠魔阵!”用法杖拦住走得最快的肖恩,他施展远视术浏览街道的情形,更肯定了猜测,“别进去!不然我们也会永远醒不过来!”
“是让人睡觉的魔法?”维烈理所当然地问道。肖恩大喜:“那我把柱子全打断了!”只要海精灵们没死,事情就有挽回的余地。月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希望:“想得美,这个法阵的歹毒之处就在于发动后就无法停止,受术者会自动提供生命力做能量,除非一次性强制唤醒,但是这样会对精神造成永久性的损害。而且看情况,咒术刻下只怕有一段时日了,更加不能采取那种粗暴的做法。”肖恩垂头丧气。维烈不忍,试图转移话题:“他为什么这么做?让精灵睡觉有什么好处?”
“为了给他的部下提供粮食。”扎姆卡特眯起血钻般冽艳的红眸,四下巡视,寻找引起他警觉的气息来源,“他才没那么好心让这群细竹竿做美梦,统统是恐怖的噩梦,然后负面感情就成了恶魔的大餐。精神弱到一定程度,做傀儡也好,或者干脆转化成怨灵尸巫,都随他的意。”肖恩悲愤得难以自抑,不知该拿丧尽天良的兄长怎么办才好。
“将他们移走呢?”一直没开口的史列兰语出惊人,“离开法阵,就不会受影响了吧?”月怔怔点头,赞道:“你真聪明。”黑发神祗绽开灿烂的笑靥,很高兴得到夸奖。
“我去搬!”肖恩狂喜地往前冲,被扎姆卡特揪住后领:“你想睡死可以,我们不负责搬你。”
“对了,史列兰,帮我们一人施加一个祝福。”
“哦。”
“可是搬得完吗?”维烈心细,提出被众人忽略的问题,“这么大的城市,怕是有十几万人,我们才五个,要搬到何年何月?”
“救得了多少是多少。要小心,敌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搬。”月神情凝重地叮嘱。扎姆卡特啧了一声:“索性你用龙卷风把他们刮到海里,反正海精灵不会淹死。”月摩挲杖顶的魔晶石储存法术,丢给他一个白眼:“这里的风元素少得可怜,我连帮你们加持也要斟酌,还刮风。”
“我来好了。”史列兰自告奋勇。维烈不甘示弱地指着自己:“嗯我用异能搬运。”
一切就绪后,冒险小队踏着整洁的白色砖石,进入市街。触目所见都是仿佛艺术品,镂刻精致的屋宇,充满精灵独特的细腻美感。众人却无心观赏,散落倒卧的住民紧紧抓住他们的视线。
只搬了两家,同样属于入侵者的敌我双方就狭路相逢。奇异的呼啸传遍全城,通知其他恶魔有人来袭。
维烈抱着一个精灵族的孩童急步后退,肖恩挡在他面前,暗镰划出雪亮的刀光,粉碎了一直线上的魔影。同时扎姆卡特轻松捏爆一只坚固的水晶魔像,席卷的炎浪吞噬了三头蜘蛛形的使魔。月和史列兰甚至用不着出手,前者却没有放松警惕,也第一时间发现借助建筑的阴影隐蔽的偷袭者。
“退下!”女性的娇叱从头顶传来,喝退被复仇心笼罩的魔群。众人抬起头,只见一个手拿团扇的少女悬浮